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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餘生好長,你好難忘3

2024-10-03 01:09:01 作者: 花拉拉

  「你這樣也太對不起人了吧,」姑娘一心認定劉宇航負了辛儀,打抱不平說,「你不知道我為什麼對辛儀印象深,不是因為她在住院期間指點過我該怎樣搭配衣服,也不是因為她的名字和辛夷花諧音,更不是因為在她生產之後你送了她一束夾著一枝辛夷花的玫瑰,要知道老公在老婆生產時送『鴿子蛋』那麼大的鑽石的都有呢。」

  麻醉師的男朋友在拉她的衣服了,示意她別惹麻煩、快點走。但這是一位很執拗的姑娘,不說完話不罷休,而劉宇航也從開始的不耐煩到希望聽完她的話。

  「我記住她的名字是因為辛夷花,記住你的名字卻是因為辛儀在生產時的表現,你不知道每個產婦在接受麻醉的時候表現是非常不一樣的,有的會睡,有的會恐懼得哭,有的還會因為緊張而罵一罵老公的祖宗八代。辛儀也特別緊張,但她嘴裡像念經一樣念著『我愛劉宇航,我愛劉寶寶,我愛劉宇航,我愛劉寶寶,我愛劉宇航,我愛劉寶寶……』就這樣念了大約幾千遍。

  開始,我聽不清她說什麼還以為她哪裡不舒服。後來聽清她說的話,我很感動。出院之前她對我說,她一緊張和恐懼就會念自己的《聖經》,而《聖經》的全部內容就是這兩句台詞。」

  姑娘很執著地看著劉宇航明顯被震撼到的臉,「她對你這麼好,你怎麼能和她離婚。你不知道雖然你們只在醫院待了不到10天,但對我的影響多大!你們要是離婚了,我也不結婚了,這年頭真沒啥盼頭了。」

  麻醉師的男朋友滿頭都是汗了,說:「別啊,姑奶奶,你為個陌生人不和我結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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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宇航的心像被大火烤過的一座冰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了,卻聽到這樣一番話。可是,聽到這樣的話,卻又不能完全打消他希望離婚的衝動和憤怒。

  姑娘在甩男朋友的手,罵著:「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對人好都是假的……」男朋友被這突發的情況弄得進退兩難、狼狽不堪。

  「對不起,我不是來離婚的,我只是在這等人,人等不到,現在走了。」劉宇航聲音很低沉,離開的腳步也很沉重,留下身後大概本身就患有婚前恐懼症的小情侶。

  他沒有給辛儀打電話,也沒有關心辛儀到底是去了還是沒去。

  事實上聽完那番話他懵了,只想放逐自己,什麼也不想管。

  到了單位,小張姑娘小跑著迎過來,緊張地說:「完蛋了,準備挨罵吧!今天BOSS心情很不好,找你兩次了。聽說你又不在,他的那張臉啊,馬上就要來暴風雨了。」

  這樣,垂頭喪氣的劉宇航進到老闆辦公室,接受另一重洗禮。

  「為什麼公司重要的崗位不用年輕人,因為年輕人不是戀愛就是失戀,總之情緒不能穩定,毛手毛腳;不想我用了你,你還不如那種剛畢業的年輕人,假也不請,一問你,你還沒好氣,說:『我在鬧離婚』。我鄭重地警告你,你要還是這種工作態度,你的位子我就收回來,你到底知不知道多少人打破頭想取代你!」老闆說話的語氣與其說像領導,倒不如說更像老師,他語重心長地對劉宇航喊。

  劉宇航低著頭好,什麼也不說。

  老闆非常了解劉宇航,似乎已經知道了他的態度,長出一口氣,嗔怒地說:「還不趕緊出去,趕緊加油,把應該有的成績全部補回來。」

  劉宇航走回新配的辦公室,打開筆記本,按了開機鍵。

  好吧,離婚離不掉,離了會讓麻醉師懷疑人生;

  離職離不了,離了會沒有飯吃、喝西北風。

  那麼就暫停吧!那些頹廢,那些憤怒,那些無所適從,都為工作讓路。

  事實證明工作是個神奇的東西,它讓人暫時出離困境,找到擁有活力的自己。一連加班好幾天,劉宇航的精神竟奇異地好了起來,一連幾天不思念食物的腸胃也不再偷懶。

  有一天,劉宇航正加班,小張姑娘走了進來,貼心地遞了一杯咖啡。

  劉宇航說:「你還不下班?同事們可都走了。」

  小張姑娘雙手支在桌子上,人往前傾、看著劉宇航,無限誘惑地回答,「沒男朋友,回家也沒事做,不如陪你。」

  劉宇航眼睛看著電腦說:「什麼世道啊,這麼好的姑娘沒男朋友,改天我給你介紹一個。」

  小張姑娘神色曖昧,問:「聽說你在鬧離婚,離了沒?離了可以介紹你自己。」

  劉宇航嚇了一跳,人雖依舊坐在椅子上,但整個上半身卻遠離了小張姑娘,看怪獸一樣看著她。

  他以前從未正經注意過這姑娘,一看之下才發現竟是青春逼人、時尚靚麗。

  小張姑娘毫不迴避,上下打量劉宇航,自顧自地說:「你這個人吧,一看就不是事業男,即使努力工作也只是為了家庭的富足,做老公確實不錯。不過,你的娘親大人確實不好伺候,要是我成了你媳婦,估計也得有一番爭鬥。」

  劉宇航本來打算忘記那點破事,被小張姑娘一提,不由十分生氣:「你沒事吧?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麼大方嗎?再說你憑什麼說我媽不好伺候?」

  小張姑娘說:「你不知道嗎?上次我和你都喝醉了,你爸媽來了只把你帶回家了,根本沒管我。要不是我命好,那家店的老闆打電話叫了我家人,我這嬌花嫩柳的小美女,不一定出多大的事呢。」

  劉宇航的臉騰地紅了,真心地道歉:「對不起啊,上次的事確實是我爸媽考慮不周。」

  小張姑娘笑了,俠義地拍拍劉宇航的肩膀,說:「好啦,我又不是興師問罪的,我敢對你說這些,說明我是個大心眼的女孩,沒怪你爸媽,就憑這點,我就敢挑戰你小心眼的老婆。」

  這時,老闆下班了,來到劉宇航的辦公室,一看倆人正聊天,竟沒有罵人,笑笑地說:「聊這麼開心啊,一會下班不要忘記關燈。」

  又單獨對小張姑娘說:「再見,加班辛苦了。」

  劉宇航大驚,待老闆走了,悄聲問小張:「老闆沒事吧?對你怎麼這樣客氣?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小張姑娘很得意,笑道:「因為我是來實習的啊,我爸呢,是他們的大客戶,他要是對我不好,我爸就不跟他做生意。」

  劉宇航不信,乾笑一聲:「吹吧你。」

  小張姑娘說:「小狗騙你,我一進公司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是有來頭的,就你一個人看不出。其實,剛進公司時,我還以為你有人際交往障礙症,沒事就對著那台電腦和技術較勁,不和其他人聊、也不問世事。」

  劉宇航從不知道小張姑娘對自己這樣關注,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依舊不露聲色地蹦出三個字:「所以呢?」

  小張姑娘自老闆走後,就坐到了劉宇航的桌子上,此刻她從桌子上站起來,眼睛亮亮地說:「所以,正是因為你看不出,我才選擇給你當助手。這樣我才有當人助手的感覺啊!你不知道,在你面前跑前跑後、謹小慎微的,平時拿拿文件、泡泡咖啡;可是對老闆卻愛理不理、頤指氣使,那種感覺特別美妙,像是演員拍戲,一秒鐘從一個戲棚跑到了另一個戲棚,特別爽!」

  劉宇航抱著肩膀,繼續問:「所以呢?」他覺得自己被戲弄了。

  小張姑娘眼睛裡的光暗淡了下去:「雖然很爽,唉,我還是期盼我的實習期趕緊過去,這樣我就可以去做我喜歡的事,比如開一家服裝店。」

  劉宇航笑,依舊半信半疑,問:「所以,你是說你是與公司有著很大的利益關係的某大公司的『國親國戚』,而我作為你的頂頭上司,對你的身份卻一無所知?」

  小張姑娘瞪圓了眼睛,反問:「是啊,你怎麼還不信?哎呀,你可急死我了,是我不讓老闆告訴你的。」

  看到小張姑娘的孩子氣,劉宇航收住笑容,將視線移到電腦上,一看就想繼續工作。

  小張姑娘轉動了一下坐著的椅子,輕巧地一指:「看到我桌子上那個包包沒?普拉達的,你倆仨月的工資吧。」

  劉宇航完全不理她了,手指搭在鍵盤上,噼里啪啦地寫起餓程序。

  小張姑娘直跺腳,說:「真的,我騙你做什麼,我和你說這話的意思是,我不介意你棄暗投明,我也不介意你是個二婚男人。男人離婚呀,升值;女人離婚呀,貶值。」

  劉宇航虛握住拳頭擋在嘴邊、清了清嗓子。

  「嗯嗯,小張啊,如果沒什麼事,你先出去吧,我要工作了。」劉宇航結束這沒營養的談話。

  小張姑娘氣急反笑,好脾氣地說:「好,有個性,我喜歡。」走了兩步又回來,問:「你剛才說為上次喝醉酒的事道歉,有誠意沒,有誠意就請我吃頓飯,還是那家烤肉。明晚,如何?」

  劉宇航爽快地答:「好,明晚8點不見不散。」

  劉宇航決定好好過日子,以前有一個電視劇叫《一仆二主》,說一個大齡男人是仆,兩個光鮮明媚的愛慕他的女人是主。他覺得這個劇名十分不妥,反而不如拿來形容自己恰當,他才是仆,徐老師和辛儀才是主。他為她們卑躬屈節地活著,怕這個傷心,怕那個生氣。

  但,現在不同了,他覺醒了,他要做自己的主人。

  不管離不離婚,不管徐老師走不走,只要他劉宇航還沒有傷心而死,只要尚有一口氣在,就要做自己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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