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心疼你
2024-10-03 00:32:00
作者: 盛八夕
時稚九翻了翻包里的乾貨,她千里迢迢背上來的三隻松鼠和百草味就這樣被埋沒了嗎。
簡直暴風哭泣。
「這荒郊野嶺的怎麼做飯啊?」她毫無形象的往地上啪嗒一坐,開始抱怨,「沒有鍋,沒有菜,吃土不行嗎?」
許多同學都是生無可戀的在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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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泡麵也算食材,至於水自己想辦法。」
老師這麼一說,他們簡直高興壞了。
放眼望去,什麼口味的都有,老壇酸菜...酸辣牛肉...藤椒雞排...
女生的包里普遍裝的都是一些吃的零食,而男生包里都是應急用品,再加幾瓶水。
一大半的人拿著東西去取水了,剩下一些同學留守在原地做準備。
綠蔭與昏黃相交的高處飛著幾架無人機,實時跟蹤每一位同學的動態信息。
在出發前,老師給了他們一枚紐扣,扣在各自的衣領上,裡面放的就是定位系統,只要不超出一定的距離都不會失去信號。
「黃鶯瑩你去撿點兒柴火回來。」時稚九對著帳篷里理睡袋的人吼了一嗓子,「快點兒!」
「好嘞,馬上,要細的還是粗的?」
她的聲音一點不比時稚九的輕,原本嘰嘰喳喳的營地,頓時鴉雀無聲,好像還有幾隻烏鴉飛過......
黃鶯瑩紅著臉跑走了。
成年人的世界真複雜,說話處處都要小心,時稚九有點懷念小時候口無遮攔的日子了。
「你們弄好了嗎?」席修抬頭問了句。
左邊是女生區域的帳篷,右邊是男生的,而時稚九和席修他們的帳篷恰好在分界線兩邊。
時稚九收拾完最後一點行李,再從遠處搬來幾塊石頭,含糊的應了一聲,「差不多了」。
然後癱倒在地上,仰頭望著天空,有點爛,還有點亮。看了眼手錶,已經十二點了,他們爬了將近五個小時。
果然,登山運動她不適合,讓她爬山,等於讓她死亡。
「好累啊!」
真的好累。
累的她快要昏睡過去了。
眼睛還沒徹底合上,就被人搖醒了,一度以為是自己太累了以至於出現了幻覺。
「怎麼了?」她的聲音很委屈,他也不想打擾她。
「喝點水,吃點東西再眯。」
時稚九推開他的手,把臉轉向另一面,糯糯的喊著,「不要!」
「乖一點,你太累了,得補充一點水分和能量,不然之後會更累。」
「我就不該來的。」
這是她今年做過的最後悔的事了,如果時間倒退一個上午,她一定死扒著酒店的門不走。
以前聽學長學姐說過,挑戰自然的項目雖然真的很累,但是很有趣,也很有意義,結果輪到她,只有想死的心。
不要企圖去改變懶癌患者對於運動的定義,因為這是永遠不可能的事。
她一個每次晨跑都逃了的人,今天這個距離真的是極限了。
時稚九現在只想睡覺。
以草為床,以天為背,這種感覺還不錯。
時稚九一覺醒來覺得自己元氣滿滿,一伸懶腰打到了一個堅硬的脊背。
「誒,席修,你怎麼在這?」
看著他手裡端著水還拿著一塊壓縮餅乾。
剛剛不是夢啊!
她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後腦勺的頭髮,「我不吃你就走啊,幹嘛坐在這裡傻等著啊?」
席修沒說話,直勾勾的盯著她看,眼神委屈的像個大男孩,哪裡還有半點平時的戾氣。
「吃吧。」他又將手上的東西遞過來,還很貼心的打開了水瓶的蓋子。
「你的手怎麼了?被什麼咬了?怎麼那麼多包?」
席修無所謂的搖搖頭,「我沒事。」
遠處的何珊珊盯著席修看了一整個小時,這一小時裡他的雙手就沒停歇過,一直在給時稚九趕蟲子,她恨不得走過去一腳把她踩醒。
時稚九根本顧不及吃的,直接扔到地上,焦急的翻看著他的雙手,手背到腕關節都是大大小小的包。
「啊,癢死了!」黃鶯瑩已經撿完柴火回來了,站在一旁急跳腳,「怎麼會有那麼多蟲子啊!」
顧夕也一樣一直在噴止癢劑,許安然更是,面前放了五隻無比滴,一直再抹。
「這樣看早知道上山前問養蜂人要個那個面罩,我的天,太多蟲子了吧。」
這個傻子真的給她趕了那麼久的蟲子。
「明知道這裡蟲子那麼多,幹嘛不叫醒我啊?」
「心疼你。」知道你吃不消,所以心疼你。
她的心都要被融化了,不知道上輩子修了什麼福分,這輩子讓她遇上席修。
見這個情況,一眾老師商量著讓他們先回帳篷里,中午的這頓飯就暫時先不做了,確實是出乎意料之外,本以為應該是到了黃昏的那個時間段蟲子才會多,沒想到這個點的蟲子像從勞改隊裡放出來的一樣。
帳篷里,三個人雜七雜八一通抹,才終於好受了一些。
「咦,你為什麼沒被咬?」顧夕好奇的看著時稚九。
黃鶯瑩像個怨婦一樣,道:「人家有席修男神扇了半天的蟲子,哪裡還會被咬?我看男神都恨不得把她裝進自己懷裡。」
顧夕:「屠狗現場啊,這個任西寧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時稚九尷尬的不知道該看誰,倒是陳思卓的出現打破了她窘迫的境地。
黃鶯瑩打開拉鏈,「你怎麼來了?好多的蟲子啊,你別把蟲子帶進來。」
陳思卓:「這個藥效會好一點,用這個。」
「啊?給我的?」
「當然不是。」陳思卓拒絕的十分乾脆,「給安然。」
我靠!陳思卓怕是把時稚九和顧夕當成了空氣。
時稚九:「你再說一遍?」
顧夕:「你再說一遍?」
陳思卓還真的再說了一遍,「給安然。」
許安然接下東西,笑道:「你自己塗過了嗎?」
「嗯。」
時稚九看著兩人握著的手,有些摸不著頭腦,一臉問號看向顧夕。
顧夕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黃鶯瑩更是一臉懵。
轉身之際,許安然自己坦白,道:「我們在一起了。」
三人瞬間石化。
感覺自己像一顆原子彈在空中炸成了一朵蘑菇雲。
黃鶯瑩問:「什麼時候的事啊?我們明明都是同班同學啊,為什麼我沒有聽到任何的風吹草動?我知道的只是文理科女神喜歡上同一個理科男神,而理科男神和文科女神有一段動情卻不得的過往。」
嗯......黃鶯瑩小朋友把前戲概括的很充分。
許安然出聲補充了高、潮部分。
「一周前。」
「陳思卓喜歡我,我一直都知道,但我以為我喜歡的還是席修,畢竟他是萬人迷,所以當知道時稚九開始追席修的時候,我知道她是我的勁敵,恨不得走到哪裡都挖個坑給她跳,直到那次她腳受傷,我才真正的意識到,我們永遠不可能了。」
「那次席修特別生氣的拿著那張紙條來質問我,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許安然,我喜歡時稚九』,他說那句話的時候,眼神里全是寵溺的光芒,大概這才是真正喜歡該有的樣子吧,提及你時,我的眼中全是你。」
「我並沒有預想中的失落甚至悲傷,反而有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就好像這些年堆積的心結終於在這一刻理順了,離開後我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去找陳思卓。」
許安然沒繼續講她和陳思卓的故事,而是提到了何珊珊。
「他相信了那張紙條不是我的寫的,但是為了確認,他擅自動用了他父親的關係,找人做了筆記鑑定。」
的確不是許安然。
「至於是誰,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找到真兇了。」
她知道,但是還是只說了一半,畢竟黃鶯瑩這個不知前因後果的人在這裡,許安然還是選擇了有所保留。
「所以,你和何珊珊是怎麼回事?所有人都知道你們兩是閨蜜啊?」黃鶯瑩再一次在恰當的時候,不恰當的地點,問出了恰當的問題。
「女生的友情,前一秒是閨蜜,後一秒是敵人,想不一起玩就不一起玩,你不懂嗎?」許安然故意把自己說成很壞的樣子。
看著黃鶯瑩往時稚九身後躲,才心滿意足的停下。
時稚九看了許安然一眼,其實她們兩心裡都跟明鏡似的,一個比一個清楚。
帳篷里沒有蟲子,溫度也剛剛好很舒適。
「又有人來了!」坐在門口的黃鶯瑩喊著。
人還沒出現,顧夕就屁顛屁顛跑了過去,「就知道是你。」
果然,帘子一掀就是任西寧。
這心電感應真的是驚人。
外面的蟲子好像少了許多了,時稚九起身往外走。
她站在席修的帳子前敲了敲,「有人嗎?」
開門的是洛陽。
「咋啦?」
「席修呢?」
「躺著呢?」
時稚九把頭往裡湊,想一探究竟,卻被洛陽攔了下來。
「你又幹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什麼叫又啊?」
「我要進去找他。」
洛陽堅定地站著不動,時稚九推也推不開,「你不知道進了男人的房間就是入了狼窩嗎?」
時稚九懶得搭理他,直接扯著嗓子吼,「席修!」
一連喊了三聲,都沒人應。
她朝著洛陽的手臂就是一拳,「你唬我呢?」
洛陽傻兮兮的笑笑,「鬼知道你那麼好騙?」
「滾!」
看著她氣呼呼的回去了,洛陽才進去。
席修虛弱的躺在睡袋裡,洛陽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很燙。
「你真沒事?」
「那可是毒蟲啊?」
「沒事。」席修已經連話都快說不出了,卻還是堅持不讓別人知道。
「要是你真出事了怎麼辦?」眼下洛陽比誰都慌。
「你那麼盼著我出事兒,我是有萬貫家財等著你繼承嗎?」
洛陽最討厭他這一出事兒就耍嘴皮子的毛病。
「要是時稚九知道了我騙她,還不得和我拼命?」
「沒事。」
剛剛她就站在門口,席修多麼想她進來陪著自己,可是一看自己這人不人鬼不鬼的虛弱模樣,還是算了。
夜幕漸漸降臨,時稚九還是沒見到席修,她問洛陽,洛陽就知道給她打馬虎眼。
氣死了!
右眼皮都跳了好久了還是不消停。
不會是席修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