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怎麼,現在走賢妻風了?
2024-10-02 22:41:19
作者: 十里鳶尾花
侍應生一臉茫然:「沒有了,那位小姐只是吩咐我把藥送過來給您。」
沈雲澹沉默了片刻,卻伸出手接過了藥。
沈雲澹捏著杯子,見玻璃杯中幾顆藥丸輕輕晃動,撞擊杯壁發出清脆的叮咚聲。
片刻後,他手指緊了緊。
卻沒有吃解酒藥,反倒是提起了腳步朝一個方向走去。
……
露台上涼風習習,出來散心的程十鳶聞著夜間草木散發出的淡淡冷香,一顆凌亂的心也似乎隨之平復下來。
酒會上的受挫讓她心裡難免有些壓抑,以前捧著她的人,此刻見到他卻皮笑肉不笑。這都算好的,還有一些乘機落井下石。
程十鳶臉上浮出了一絲苦澀。
這樣的情況,她也想找路子幫父親,可謂是比登天還難。
忽然聽到旁邊有輕微響動——
順著聲音源頭看過去,只見暗處有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影。
程十鳶正抱歉打擾了別人,想轉頭悄悄離開,卻聽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暗處傳來:
「酒和藥,是你準備的?」
隨著話音,暗處的身影走出來,正是沈雲澹。
程十鳶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應答。
沈雲澹垂著眉,往下看去時就見他手指捏了一個小小的玻璃杯,裡面已經空了。
他把藥吃了。
看到熟悉的小玻璃杯,程十鳶莫名的輕舒一口氣。剛才她叮囑侍應生的時候並不確定,在她的印象中,像沈雲澹這樣的人,恐怕不會輕易吃陌生人送來的東西。
非要送過去也只是為了心安。
兩人都沒有說話,露台一時間尤為安靜。
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程十鳶視線落在他的右臂上後,出於禮貌關心詢問了一句:「手臂上的傷恢復了嗎?再好的酒也有一定的刺激性,還是少喝點。」
這關心的語氣倒像是一個妻子。
「這麼關心我?」
仿佛是這麼賢惠關切的態度取悅到了沈雲澹一般,他長挑的墨眸眯了眯,長腿又向前走了幾步後在程十鳶的面前高高站住:「怎麼,現在走賢妻良母風了?」
沈雲澹的尾音不緊不慢的拉長了,仿佛帶著一個小鉤子。
然而程十鳶低垂著頭,視線卻在男人距自己僅有幾步的鞋尖久久凝視。都說人和人有安全距離,只有對待親近的人才會到半米之內。
耳畔忽然一動。
沈雲澹伸手將一朵小花別在她髮際。
程十鳶不明所以,下意識伸手去摸頭髮上的花朵,觸感柔軟細膩,她不由得喃喃問:「這是什麼?」
「一朵小野花。」
明明是解釋這朵花,沈雲澹的目光卻落在她的臉上。
如此直白的視線讓程十鳶的臉不自覺的發燙,她似乎覺得,他說的不是那朵花,而是她。
想到這個可能,程十鳶只覺得臉上熱意持續升溫,一顆心也跳得加速了。
然而沈雲澹接下來的一句話將她打入深淵——
「程小姐不會這麼天真,以為一杯酒廉價的酒水和幾顆藥,就能抵扣你父親的巨額律師費吧?」
帶著無盡譏諷的一句話讓程十鳶如墜冰窖。
「我沒有這個意思……」
攥緊了手指,她勉力出聲辯解。可下巴卻被人捏起來,她被迫使著抬起頭後,看進了沈雲澹黑深冷淡的眸子,凍得一個哆嗦。
「那請程小姐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沈雲澹說著這句話,目光中不自覺帶出幾分連他都沒察覺的期待。
被掌控壓迫的滋味並不好受。
三番四次受到他的冷嘲熱諷,饒是程十鳶再忍氣吞聲也受不了。
啪的一聲脆響。
她伸手揮舞出去拍開了沈雲澹的手。
吸了一口氣平復心情,程十鳶用冷靜的語氣說:「沈先生不用多想,我沒有任何意思。」
「如果你不想要,儘管扔到垃圾桶里去。我相信,沒人能強迫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吧?」
最後一句卻是帶上了幾分嘲弄。
程十鳶想不明白,沈雲澹既然喝了那杯飲料、吃了她送出去的解酒藥,為什麼事後找上來卻又是這樣的態度?簡直不識好人心還倒打一耙。
「你……」
沈雲澹擰起眉頭。
程十鳶突然的爆發讓他出乎意料,一時間,平日裡巧舌如簧舌戰群儒的金牌律師也找不到反駁的話。
他深深看著程十鳶,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這個女人在耍什麼心眼。
而程十鳶已經無心奉陪,提起裙擺轉身就走,帶起一陣風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本以為這次就會無功而返,沒想到次日一早,程十鳶就接到了周太太的電話。
「雅茗香居?好,我這就過去。」
到了周太太約見的雅致茶室,程十鳶難掩興奮,終於有人肯搭理她了。
只見周太太坐在茶桌後面,一襲寶藍色的旗袍優雅從容,纖細白嫩的雙手正用茶具烹煮茶水。一時間白霧裊裊,茶香飄散開來。
這是近來第一次有人用招待貴客的方式招待她。
程十鳶有些受寵若驚。
對於接下來和周太太的談話,就更加期待了。
「嘗嘗這茶怎麼樣。」
周太太烹煮好後,沏了一杯親手端給她。程十鳶連忙伸出雙手小心接過,觀察了茶湯的色澤,聞了聞,又細細品了品。
父親在家時喜歡茶,她對此也了解頗多,給出了幾句恭維都恰到好處,惹得周太太臉上也是笑意連連。
「現在的年輕人里很少有對傳統的茶道有見解的,程小姐真是難得。」
周太太客套了幾句,沒再浪費時間,而是把話題轉到了今天的正題上,「聽說程家有一支明代的鳳凰雕花翡翠簪子,是程先生多年前在拍賣行拍到的。」
「那支簪子我很喜歡,程小姐開個價吧。」
沒想到她的真實目的一支簪子,程十鳶明顯的愣住了。
那支簪子是多年前父親拍下來的,後來送給唐姨做禮物。這麼多年來,唐姨對那支簪子非常寶貝,只有在重大日子的時候才取出來佩戴。
「這個,我恐怕做不了主。」
程十鳶輕輕地搖搖頭,無奈地解釋,「那雖然是我父親拍下來的,但已經送給別人了,恐怕沒辦法轉讓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