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還說什麼了？

  見她面露頹色，田玉玲心疼不已，輕輕摟著她試圖安慰。可她心裡清楚，這些人都大同小異，一個不肯幫，其他人也是一樣的。

  「我有點累，先去洗手間。」

  程十鳶勉強找了個藉口，就轉身快步離開了。

  縱然早有心理準備，可一次又一次的奚落，還有各色鄙夷的視線，還是重重地打擊到她的自尊心。她想找個地方暫時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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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洗手間。

  感應龍頭嘩嘩放水，程十鳶拼命搓洗著手，手指都搓得紅腫了也不放開。剛才有人和她握手，有意無意間揩油。那股油膩的感覺殘留在手上，讓人噁心不已。

  鏡子裡的女人有一張雪白的小臉，黑眸瑩亮澄澈如水晶。此刻，卻充滿了疲憊。

  程十鳶擠出一個笑。

  轉身，走了出去。

  走廊中間卻站著一個女孩，手裡提著一隻鞋子，嬌憨可愛的臉皺起來，似乎遇到了麻煩事。

  視線下移，她光著一隻腳站在地毯上。

  「有什麼需要幫忙嗎？」

  程十鳶走過去詢問。

  女孩見到她眼睛一亮，指了指手中的鞋子，皺著臉說：「姐姐，我的鞋壞了。」

  她聲音清脆，又有一絲柔軟，像不諳世事的少女。

  手中的一隻高定系帶高跟鞋，一側的綁帶脫落——這鞋子穿不了。

  程十鳶看她可憐的模樣，頗為同情：「你稍等一會，我去找人送一雙鞋子過來。」

  宴會上有給客人備用的拖鞋。

  她正要走，卻被女孩拉住了胳膊。程十鳶疑惑地看去，女孩卻噘著嘴不樂意地說：「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裡呢，你可不可以陪著我？」

  兩人年齡相近，可對方卻一副小女孩的模樣。

  想到不久前作為程家大小姐的自己也是被千呵護萬寵愛，程十鳶心頭微酸，卻還是點點頭：「我陪著你。」

  「真的嗎？」

  女孩欣喜地貼近她，親昵地拉著她的胳膊晃了晃，「姐姐，你真好！」

  說著，臉上綻開一個熱情的笑。

  程十鳶被她閃亮的笑晃了晃，油然而生好感。

  「唉，真可惜，我超喜歡這雙鞋呢。」

  聽著女孩的惋惜，程十鳶看向她手中的鞋子，心裡一動。

  「給我看看。」

  她伸手接過鞋子，放到眼前仔細查看。卻發現只有一側綁帶脫落，倒也沒有別的問題。正好她學過手工，就從衣服上取下一枚固定用的卡扣，在鞋子上擺弄了片刻。

  幾分鐘後，遞給女孩。

  「弄好了，試試看。」

  綁帶的部分經她重新處理，用銀色卡扣牢牢固定。

  女孩穿上鞋試著走了走，驚喜地說：「很合腳！」

  她正要道謝，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安安，你在哪裡？我在會場找了半天都沒見到你的影子……」

  外放的聲音傳出熟悉的男聲，程十鳶的臉色陡然一變。

  是周未明！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女孩，難道，這就是沈安安？

  沈安安嘟著嘴不滿地說：「人家就是去洗手間，沒想到半路上鞋子壞了，幸好有一個好心的姐姐幫我。」

  「你快過來，人家腳疼走不動嘛。」

  正說著，她轉頭一看，剛才還在身邊的人卻沒了影子。

  片刻後，一個人影匆匆出現。

  周未明急匆匆跑過來，一臉寵溺地捏了捏沈安安的臉頰後，自然地伸出胳膊攬住她的細腰，把人帶到懷裡，又點點她的鼻尖。

  「我的小公主落難了。」

  沈安安笑嘻嘻說：「那你是我的王子嗎？」

  「除了我還能是誰？」周未明一邊說，打橫把嬌小的女孩抱起來，不忘調笑，「公主殿下，你的王子來拯救你了，你打算怎麼報答？」

  沈安安摟著他的脖子，仰頭在他臉側吧唧親一口。

  「這就是你的獎勵！」

  等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牆後慢慢走出一個人。

  程十鳶看著兩人消失在走廊盡頭的影子，臉上露出嫌惡的神情。

  沒想到周未明私底下和沈安安是這種油膩男的模樣？

  過了一會，回到會場。

  田玉玲和唐偉明連忙招手叫她過去，程十鳶拖著略沉重的步伐，不想讓他們失望，便擠出一張笑臉。

  「這位是周太太，在珠寶玉石方面很有研究。」

  「十鳶，你以前也玩過不少珠寶，和周太太是同道中人啊。」

  田玉玲見縫插針地引薦，拉住程十鳶往周太太面前湊。在她的熱切之下，程十鳶加入聊天，一場談話也算愉快，還互相留了名片。

  中途去取酒。

  程十鳶無意中一瞥，卻見到沈雲澹和人在閒聊。

  而他的手中，捏著一杯香檳。

  可他不是受傷了嗎？

  帶著疑惑，她仔細一看。果然，沈雲澹的右手垂在一側，只用左手拿著一個酒杯。低頭喝酒的時候，她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似乎不太情願。

  程十鳶咬咬唇，他的傷口根本不該喝酒。

  轉頭，她朝著另一個地方走去。

  「沈先生，這是您的酒。」

  侍應生端著盤子走到正聊天的幾人旁。

  沈雲澹皺眉，他並沒有讓人送酒過來。

  正要拒絕，不經意間瞥見不遠處似乎閃過一個銀色的人影。

  他似有所覺，頓了頓，便從善如流拿起盤中那杯香檳色的酒水。

  放到唇邊，鼻子輕嗅到一股淡淡的香甜味。

  他勾勾唇，這裡面分明是果飲。

  「雲澹，你怎麼不喝？是這裡的酒不合口味嗎？」

  見他沒喝，旁邊的人出聲詢問。

  沈雲澹淡淡說：「這酒很合我口味。」

  說著，和對方碰杯後，緩緩將酒杯送到唇邊，輕輕喝了一口。

  入口是香甜的氣息。

  不遠處，香檳塔前。

  一雙眼睛目睹了這一幕。

  見他喝完後毫無異樣，程十鳶才放心地收回了視線。剛才她特意去調製了一杯飲料，加入檸檬和其它配料，看起來和香檳無異，喝起來卻絲毫沒有酒味。

  待沈雲澹閒聊完，獨自一人的時候。

  侍應生送來了一個裝著藥片的小杯子：「這是解酒藥。」

  沈雲澹眉眼淡漠，卻沒說話。

  侍應生想到囑託，連忙補上一句：

  「那位小姐說，這藥和傷藥不相衝！」

  「她還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