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天堂五月：天上人間

  茵茵傷心的厲害，沒有意識到面前的黃柏在說什麼，只是胡亂的點了點頭，「喬姐，怎麼辦？」，她問道。

  「沒關係，我們先不告訴她，自有人會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小柏得到了答案，又好像沒有得到答案，果然愛情就是這樣。

  「咚咚！」這簡短有力的敲門聲，小美一聽就知道是黃柏，很快就回了應道，「進來！」

  「哥，下去吧，開飯了，順道喬姐要開會。」小柏說著。

  他的臉色比剛才好多了，因為下去和喬苓東一棒子西一棒子，聊了會，心情也舒暢了許多，但是要是安靜下來的時候還是會一樣的難過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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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小美回應道。

  黃柏看了看裡面的茵茵，道，「著眼睛都快哭瞎了，別哭了，任誰一看就是哭過的，這還怎麼瞞著喬苓姐？」小柏將一個冷水鎮的毛巾遞給茵茵。

  「嗯！」茵茵應著，她一次又一次的舒著氣，讓自己平靜下來，這個方法起了作用。

  聽見葙子在下面喊了一聲，所以很快小柏和小美就出門了，剩下茵茵一個人收拾一會。

  他們站在樓梯口，看見喬苓抬頭只盯著他們，心裡頓時慌起來了，小柏磕磕巴巴的說道，「就怪言情小說，把茵茵都看哭了，可得那叫一個厲害，不就是點愛情故事嗎？」

  喬苓聽了，臉色一遍，小美還以為她識破謊言了呢，果然是越說與錯，哪裡曉得，卻聽見喬苓說，「錯，文字的力量可是很強大的。」

  關於這個觀點，她總結與最近周南給她寫的信，每一次看到阿南的信，她都能通過文字感受到兩個人之間真切的感情，好像阿南就在他耳邊低語，他也總是能在知道自己的心思，最好的愛情莫過如此，無非就是懂得二字。

  「也許吧！」小柏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喬苓回應道，「愁人，今天吃的是這麼啊，這不是丸子嗎？」

  小柏話題轉的快，還沒想動筷子，這時候卻從外面來客一個人影，那人影直直的就從喬苓身後走來，他看著她忙來忙去的樣子，心想自己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

  「哥？」葙子看見馮唐很是震驚，心想現在狀況他應該會很忙吧！怎麼會有到這裡來，莫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嗯!回來吃個飯，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沒吃呢！」馮唐冷冷回應道，然後轉向身旁的喬苓道，「給我那雙筷子。」

  喬苓這才意識到他在自己身邊，但是不知道距離這麼近，回頭一看把她嚇得夠嗆，木木的道了聲，「奧！」

  喬苓轉身去裡面那餐具的瞬間，桌子上的人都看向馮唐，馮唐也抬頭看了看他們，到是又接著保持沉默，他心裡是最難過的，但是最近他在忙很多事情，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從知道阿南出事的那一瞬間一直到現在，他就沒停下來過，忙著去城邊尋找新的駐紮場地，南城的布防格局最近一直在做新的籌備，還要打壓很多新起來的社會組織，只是這一會，他才有空回到這裡，看著喬苓，看著大家，他的心裡踏實了很多，他現在能做的，需要做的，就是幫周南做好他剩下的事情，以前，他總能是嘲笑阿南，你這大將軍有什麼好做的，只有無限風光，如今我讓你去做，多好！

  那時候的阿南只是笑笑，也不爭辯，只有今天，到了這時，他才嘗的其中滋味。

  所有的後悔都只是徒勞無功，他更是沒有哭的權利，所有的悲傷全都是他應得的。

  「給！」喬苓將一雙龍鳳呈祥的木筷子輕輕放到黃柏眼前的桌布上。

  眼看氣氛不太對，葙子急中生智，衝著樓上就喊了一句，「茵茵啊！」，「嗯！」就聽見茵茵這樣回應著，說著就聽見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眼看著茵茵是沒事的，但是看見馮唐，就撇起嘴來，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馮唐看見她如此，怕是孩子心性，一時嘴巴說漏了，可就完了，趕忙起身將茵茵拉過來，小聲安慰道，「沒事了！」

  茵茵回頭看了看，生生將眼淚咽了回去，吸著鼻子說，「沒事！嗯！沒事！」

  喬苓的手已經搭在茵茵的肩膀上，茵茵反應倒是快，大聲的問道，「喬姐，今天怎麼這麼多的好吃的？」

  「真的嗎，你多吃點，下次想吃什麼，就跟我說！」喬苓回應道，餐桌一切都已經準備好，棋局原先有一個打理瑣事的管家爺，由於他兼顧打掃衛生還有後廚，年事已高，並且在馮章退休的時候，就跟著回馮家了，現在這棋局只有他們幾個管事，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有他們自己來，不過這樣也挺好，本來他們也不喜歡別人伺候，實在不行，可以花錢請人來幫忙。

  大家各吃各的，只能聽見桌子上各種餐具碰撞的聲音，沒有人講話。

  過來很久才聽見喬苓問道，「小美，你今天的情況怎麼樣？」

  「啊！」小美聽見抬頭應了喬苓，道，「今天我去找那兩個女學生仔細的聊了聊，筆錄我已經放在你的桌子上了，我發現，不論在老師還是在學生的眼裡，這位周惠給人的感覺，很完美，一切的一切都很好，無論是學習，還是社交，都能做的很好，很出眾，她堅韌的性格更是受到了老師的讚譽，甚至有不少鄰校的男生都偷偷跑過來看她。」徐洵美說著。

  「是啊，這樣的你女孩可真是不多見，主要是故事寫的也好，挺難得的。」茵茵插嘴道。

  「說到這個寫東西，我記得有一位教員說，在周惠之前，學校里寫東西最好的是一位叫做周念安的姑娘，校刊上的封面都是她的文章，只是那姑娘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不久前好像也投河自盡了，據說是懷孕了，無顏面對家人。」小美接著說道，這句話倒是給喬苓一個很大的提醒。

  「周念安？什麼時候死的？」喬苓問道。

  「不知道，我們得查一查，這個和這個案子有什麼關係嗎？」小美反問道，

  「當然，你不覺得蹊蹺嗎？一個學校的兩個女生，都葬身一個湖中？」喬苓道。

  「我們得找出其中的關係，這樣可能就找到殺人動機了。」馮唐接過話來。

  「是我們！」茵茵調皮的糾正他，現在馮唐哥已經不是棋局的人了。

  「沒錯，總感覺這件事能帶給我們不一樣的轉機，把她們的資料撥出來仔細比對一下，還有去學校調查一下她們平時是不是熟悉，或者有什麼聯繫。」喬苓對小美說。

  「當時，我就順口問了一下，這個周念安好像是學校欽點的文學部部長，經常代表學校和外校的詩社什麼搞活動，好像這個姑娘生的溫柔，人很好，據說，南城四少特地來她們學校找過她。」茵茵看著小美吧啦吧啦一大堆，莫名覺得他像個婦人一樣在八卦。

  「是嗎？」葙子突然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她看了看喬苓，兩個人相視一笑，看來的她們是想到一塊去了。

  「今天晚上，都累了，你們就早點下班吧！」馮唐這時候說了一個重點，也是大家都擔心的事。

  「行，你們先回去，我就在這整理資料。」喬苓回應的很爽快。

  「回家吧！把東西帶回去整理多好，今晚上停電，我聽說，這一條街都沒有電。」馮唐一本正經的說道。

  「真的嗎？」喬苓將信將疑的問道。

  「真的，吃完飯，下午儘快把案子整理一下，就下班吧！要不，你把資料帶回去做也行，是不是好久都沒有這個時候回過家了，歇一歇，要勞逸結合不是。」

  「行！我同意，我好久都沒有見到漂亮的姑娘了，我要出去玩一玩！」黃柏幫腔。

  「我也同意，我還要回去收衣服呢！」葙子也說著。

  喬苓無奈的看著大家，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心想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就這樣走回家也不錯。

  「等會吃完飯了，小柏你去查一查這個周念安！」喬苓道。

  「好，姐，你別急，我一會就讓人把東西給你送過去。」小柏回應。

  「我發現，你們有點給趕我走的意思！」喬苓笑著說，不由自主的放下筷子，看著黃柏他們正色道。

  「沒有，就是這段時間發現你有點忙，我們不能這樣對你，忙壞了可怎麼辦，再說了，我們也都想回家了，從來沒有一次工作這麼久，這大好時光，我還年輕，我想著坐在安靜優雅，到處流淌著音樂的西餐廳里，吃著雪白的奶油蛋糕，對面是一個漂亮的金髮姑娘，多好！」黃柏說著說著，好像一切都變成真的一樣，那殷切的模樣，時不時還帶著手勢。

  「行！」喬苓無奈的妥協道，心想黃柏說的有道理，就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好，吃完飯我就回家！」接過嘴來。

  大家明面上都沒有說話，但是私下心都各有想法，喜憂摻半，說著想著茵茵又想哭出來，但是她還是沒有哭，心想就算是為了周南，還是要忍著，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就這一會，她感覺自己長大了，想到阿南走的時候，她自己還沒有能看他一眼，這恐怕要成為她一輩子最大的遺憾。

  想著，一會他們還要準備喪事，要早點去周家，周家伯母現在肯定是忙亂了。想到周家只有一個女孩，就是周南的小妹妹，年紀十八，現在在國外留學，一直沒有回來，不知道這次她有沒有即使趕回來。

  「我們得早點去！」馮唐看著喬苓說著。

  「嗯？」喬苓疑惑的回應道。

  「我說，我得早點回去。」馮唐低頭扒拉著早就已經涼掉的米飯。

  「嗯！」

  「唉！」馮唐這一口氣，意味深長的，讓黃柏和茵茵也難過起來，這麼久了，他們真的需要有個時間能一起抱頭痛哭，有個空間能一起回憶那些已經黑暗掉了的過去，只是他們在隱忍，為了他們心中那個人的愛人。

  葙子其實很清楚馮唐為什麼不讓喬苓知道，很久之前他就讓她調查過喬苓的背景和來歷，他們還一起去調查過喬苓和前夫的事情，誰都沒有想到自己愛的人一次又一次離自己而去，她那樣決絕的離開自己的家，雖說是倔強的孩子，但是這件事很有可能打垮這樣孤獨的她，她還不容易相信一次，自己不是被拋棄的孩子，這件事，對於誰來說，都是那樣的殘忍，瞞著，也許是對現在的喬苓最好的辦法。

  儘管時間之後，她總會知道，但是，現在的她需要好好的活著。

  「我一會先走。」馮唐說著，「我也去！」黃柏和徐洵美同時開口道，這把一旁的葙子嚇到了。這裡就屬她和周南的不怎麼熟悉了，所以，對於周南的死訊，這裡只有她有能力勸慰他們，坐在她這裡，能夠很直白的看見每個人臉上的表情，所以無論是是，在努力的掩飾，那種悲傷還是在眼睛裡久久不散去。

  說完，馮唐偷偷的看了看喬苓，喬苓沒有發現他的眼神，然後他決然的離開了，黃柏和徐洵美也跟著出去了，瞬間，棋局就只剩下三個姑娘，茵茵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心裡一下子就慌了，她看了看葙子，看到了葙子鼓勵的眼神，就低下頭，收起眼前的碗筷，輕輕說，「姐，我來打掃吧！」

  「我們一起！你看的什么小說，怎麼能這樣悲傷？」喬苓問道。

  「就是故事裡，我很喜歡的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女主角怎麼等就是等不會她的情郎。」茵茵回應著，她說完，還不忘仔細觀察喬苓臉上的表情。

  「嗯！真的好難過！結果呢？結果怎麼了！」喬苓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還沒有看到，等我看到了，就講給你聽。」茵茵端著碗對喬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