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第二部 戀人1
2024-10-02 19:11:20
作者: 多多
不知不覺,我荒唐萬分的大學生活已經過了一個學期。
冬天轉瞬即至,窗外飄起了零星的白雪,我除了收穫一籮筐的倒霉事外,在被譽為人間天堂兼象牙塔的大學校園中,一無所獲。
請記住𝒷𝒶𝓃𝓍𝒾𝒶𝒷𝒶.𝒸ℴ𝓂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陳子綃,這個給你。」寂靜無聲的大教室中,我身後的一個男同學神秘兮兮的塞給我一個紙條。
對了,我忘記說了,經過了一個學期的考驗,我們班的同學對我已經由避之不及,到見怪不怪,最後甚至達到打成一片,不分彼此,狼狽為奸的程度。
啥?最後的那個是貶義詞?
嗚嗚嗚,請讀者見諒,本文主人公的智商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這是什麼?我攥著那張皺皺巴巴的紙條,詢問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同學,他的眼鏡片裡卻閃出一片刺目的邪光。
我平白的打了個冷戰,看來一定沒有好事。
可是非常奇怪,紙條上只寫了四個人的名字,而且還全是女生的名字。
難道這裡另有深意?
「哎呀,少奶奶。」老黃的頭像雷達一樣靈敏,「噌」的一下湊過來,「這、這不是咱們學校四大美女的名字嗎?」
「啊?」我立刻瞠目結舌,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少奶奶,真是太好了!」老黃一把拍上我的肩膀,鼻涕一把淚一把,「你終於對女人感興趣了,我還以為你要跟羅小宗廝守終身。」
「滾,你才跟羅小宗廝守!」我揮手就朝他堪比豬臀的肥臉上拍去,可是巴掌還沒有著陸,講台上就響起老師慢悠悠的聲音。
「那位舉手同學,你來畫這條線吧。」
我一下就愣住了,滿腔怒氣頓時化為冰水,舉著手看著講台上的老師。
老頭和藹的看著我:「就是你啊,你不是舉手了嗎!」
嗚嗚嗚,怎麼這麼倒霉?自從進了大學,我就非常擅於隱蔽,從來沒有發生過掛在黑板上,答不出問題的醜事,難道又要故伎重演?
我迷迷糊糊,雙腿發顛,兩眼烏黑地摸上了講台,和藹的老頭遞給了我一隻簽字筆,並朝我微笑示意。
面前的巨大白色寫字板上,畫了兩個相套的黑色圓圈,周圍還標示了一些數據。
我條件反射的拿起筆就往圓圈中央畫了一條豎線,瞄了一眼老師,老臉瞬間變青!
難道不對?
我馬上又在豎線上畫了一條垂直的橫線,老師的臉開始由青轉黑!
怎麼還是不對?
我還提筆要畫,終於被呼吸困難,顫抖得堪比帕金森症患者的老師請下講台。
後來聽說那堂課結束後,這位六十多歲的老教授就因為急火攻心,心臟病復發,被送進了醫院。
據說是一個大一的新生硬是在機械製圖課目上把螺母畫成了靶心,才釀成了這場人間慘劇。
當然,在慘劇發生的同時,做為絕對主人公的我,卻毫不知情,正端著泡麵和火腿,在宿舍和羅小宗一起看手機。
經過老黃的普及教育,我才知道原來全校男生正秘密票選校花,可以在校園網上進行不計名投票。
當然,所有入選女生的照片全是男生們用手機偷拍的。
我點開網頁,馬上彈出一張張美女的靚照,真是賞心悅目。
「少奶奶,你喜歡哪個?我喜歡1號。」老黃開始發出抑止不了的興奮歡呼,幾乎要把口水噴到我的面里。
「綃綃,啥叫選美?為什麼要叫校花呢?」羅小宗也捧著手機看熱鬧。
「校花就是全校第一美女。」我今天心情大好,正在給羅小宗解釋,就看到老黃像見了鬼一樣,指著其中一張照片,渾身打顫。
「老黃,見到靈異照片啦?」我急忙也湊過頭去看。
照片上是一個穿著白色短袖襯衫的短髮女孩,臉龐微長,鼻子挺直,一雙丹鳳眼倒是英姿颯爽。
最離奇的是旁邊還加了一條批註:中性美女。
只是,這個人怎麼這麼眼熟?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那個人身後分明還跟著一個陰沉沉的男生,那白痴的表情除了羅小宗不做他想。
怎麼是我的照片?
我剛剛要張嘴大罵,一口泡麵就噎住了喉嚨,立刻呼吸困難,憋得滿地打滾。
「綃綃你要不要緊?」羅小宗還算有良心,跑過來扶我,而老黃則開始爆發出如癲似狂的大笑。
氣死我了!我指著桌子上的水杯,苦於不能言語,眼淚和鼻涕一起開始狂飆。
「綃綃,你怎麼這麼容易害羞啊,不就是照片被貼上去了嗎?」羅小宗說完,還非常噁心的偷笑了一下。
這個傻子哪隻眼睛看到我是在害羞?我總有一天會被他活活氣死。
總算最後一邊忙著聊天的飯桶把水遞給我,才算把我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而老黃則像抽風一樣笑了一個晚上。
「第十啊!少奶奶!哇哈哈哈,得的票還挺高的……」
那天夜裡,走廊上的感應燈就沒有熄過,老黃此起彼伏的笑聲一浪高過一浪,並有越演越烈之勢。
只有我一個人,鑽在被窩裡咬被角,欲哭無淚。
為什麼只有我這麼倒霉?我最嚮往的可是校草的位置啊,為什麼照片會出現在校花的行列?
難道那個偷拍的是萬年大近視?連男女都分不清嗎?
當然,每天沉浸在畫符保命,和校園裡的妖怪周旋的我,並不知道此時全國正在大刮中性風潮,雌雄莫辨的二次元審美風靡影視劇,而我一不小心也被卷了進去。
當天晚上,或許是經歷的打擊太大,我在老黃睡夢中夾雜的陰笑的伴奏下,進入了夢鄉。
雖然已經在周圍貼了很多的紙符,可是時不時還是會有迷路的妖怪走錯路,跑到我的夢裡旅遊。
現在我就站在一片茫茫的大雪中,雪花紛飛,仿佛錯亂了時空。
這是哪裡?怎麼又跑到這種鬼地方?
我穿著睡衣,赤著腳站在雪地中,好奇的四處打量。
「公子……」風裡傳來幾聲悠遠的呼喚,似滿含哀怨。
我順著聲音一回頭,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衣,赤著雙腳的女人慢慢走過來,冷風吹亂了她的黑髮,看起來有些陰森森的可怕。
這個女人大有來頭,我盯著她看了半天,居然看不清她是人是妖。
如果是妖怪,卻沒有邪氣。要說是人,就更加不可能,沒人能長這樣。
我還在暗自琢磨,她已經緩緩走過來,伸出一隻冰冷的手拉住我。
那手好冷,就像冬天裡晶瑩的冰柱,凍得我打了個寒戰,急忙甩脫了她。
「公子……」她似乎非常著急,又要伸手拉我。
「小姐,現在已經不流行叫『公子』、『母子』啦,你找我什麼事?」
她聽到我的話,似乎非常受打擊,半天都沒有吱聲。接著又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撩開了自己的長髮,嫵媚的朝我一笑。
「奴家美嗎?」
細細的眉眼,淺淺的笑!說真的,這個女人的五官確實長得很精緻,唯一的缺點就是皮膚有些過分蒼白。
我橫看豎看的打量了她幾眼,莫非連女妖怪都知道我們學校要選校花,跑出來拉選票?
「那個……」我為難的撓了撓頭,「如果你要參選本校的校花評比的花,好像要先傳照片在校園網上。不過普通人都看不到你,我是沒有這個本事替你拍照的,明天我問問我老爹,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可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面前的女人就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目光滿含憎恨。
接著伸手一推,一把就把我推倒在雪地里。
她的力氣很大,我一個趔趄就坐到了地上,刺骨的寒冷立刻包圍了我,心臟似乎都被凍得停止跳動。
好冷!好冷!
我一個激靈從夢裡醒來,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宿舍的床上,厚厚的棉被被我踢到了一邊。
難道我說錯什麼?否則女妖怪為什麼要發那麼大的脾氣呢?
我迷迷糊糊的拉過棉被蓋在身上,瞬間又進入了夢鄉。
孔老先生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一定是鮮血和眼淚的總結!
因為我的夢裡時常有這樣那樣的雜妖小怪出現,比較彪悍的還會追著我亂跑,吐著舌頭要吃我。
像是這樣陰晴不定的,只是發發脾氣的女妖怪,我早就見怪不怪,轉眼就把這件事情忘到了腦後。
一周以後,天氣更冷了,但是地下憤青們的校花評選已經結束了。因為那張網頁上掛了我的照片,所以之後我始終沒有勇氣再打開一次。
但是最令我氣憤的是,在校草評選中,痴傻呆蠢的羅小宗居然上了校草的大榜。
「老黃,老黃……」窗外北風飄搖,我拉著老黃坐在電腦前,「你說這是什麼世道啊?為什麼羅小宗能夠上榜呢,嗚嗚嗚……」
照片裡的羅小宗正悠然的坐在食堂里,端著飯碗要大快朵頤,臉上依舊掛著萬年不變的呆像,旁白是:我從來只吃昂貴小灶。
「沒有辦法……」老黃也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下去:「誰讓人家一身名牌,金光閃閃呢?」
「可他還傻啊……」
「據說傻子更好,錢好騙……」老黃長長嘆息,宛如怨女。
果然是市場經濟社會啊,一切都要向錢看。
接下來我仔細分析了一下,發現校草的排名無異於一個小型的福布斯排行榜,連外聯社的那個前包公社長都榜上有名。
該包公正對著鏡頭比「V」字,完全不像偷拍,而且旁白更加噁心:除了錢,我一無所有!
不得不說的是,這個加旁白的人,對包公顯然有著入木三分,透徹深刻的了解。
就在這場校花校草的地下評比越演越烈之時,天氣也日益寒冷。
我們全宿舍的人,已經完全拋棄了學習的念頭,每天窩在溫暖如春的宿舍里睡覺玩手機。
而飯桶卻一反常態,居然背叛了形影不離的電鍋,每天抱著手機噼里啪啦的打字,時而面色潮紅,時而精神亢奮,一看這小子就沒幹好事,
「少奶奶。」一天晚上,飯桶神秘兮兮的爬上了我的床鋪。
「少奶奶是你叫的嗎?叫我陳子綃!」
「那個不重要。」他肉麻的拉著我的手:「咱倆是不是兄弟?」
「是、是、是……」見飯桶的小眼睛裡開始閃出凶光,我急忙連連點頭。
飯桶接著臉色通紅,扭扭捏捏的絞著手指:「我、我最近用微信加附近的人時候認識了一個女同學……」
「你網戀啦?」真是人不可貌像。
「不要瞎說……」他伸手捂住我的嘴,「還沒有見過面呢,是兄弟的話就陪我一起去看看。」
怎麼不論人還是妖都要找我?我剛剛要出言拒絕,就聽飯桶繼續說,「我看咱們宿舍的人,就你還算正常。」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我立刻把頭點得如小雞啄米。
「我們就約在那個學校後面的5號教學樓見面,明晚十點。」
我當時非常開心的答應了,畢竟飯桶是我出生到現在的近二十年間,第一個肯定我智商的人。卻忘記了5號自習樓,是流傳在我們學校一半以上的校園怪談故事的發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