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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延國援助

2024-10-02 19:04:55 作者: 宴阿心

  此時的玉佩沉甸甸的重,和卓清瀾的心一樣,也沉甸甸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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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佩的大用處,卓清瀾就怕用不好,而卓清瀾的心,因著要見到顧呈衍了,跳的極快。

  她馬不停蹄的趕到了裴崇和顧呈衍的住處,推開門便有一把劍抵在她的脖子上。

  卓清瀾頓住腳步,不敢偏頭,便目不斜視的怔在原地。

  顧呈衍見到是卓清瀾,立刻收回了手,「你怎麼來了?」

  顧呈衍雖想著是要與卓清瀾重歸於好,但他不希望她捲入到這場大計中。如今她既然孤身前來,便證明是純昇告知她自己和殿下藏身在何處的。

  不想不想,終究還是把她卷了進來。

  或許從一開始她嫁給裴滕,便註定她無法置身事外。

  「太子殿下呢?」卓清瀾珍惜著每個時刻,身有重任,也不敢耽擱什麼,她環視一周都不曾見到裴崇的身影,便問顧呈衍。

  提到裴崇,顧呈衍竟不知該如何說。

  自從純昇走後,裴崇把這一切都歸結為自己的錯,他幾乎不曾睡過好覺,即便是休息,也是因喝酒喝醉了實在醒不過來才如此的。

  顧呈衍知道裴崇不會就此一蹶不振,但他放縱的時間確實是長了一些。

  顧呈衍收回了劍,還不免有些尷尬,他微微揚起頭,「屋中喝酒呢。」

  卓清瀾抿著唇看了看他,便徑直跑向屋中,一推開門,果然見到裴崇一人,依靠在木桌旁,坐在地上,雙頰泛紅的喝著酒,一口接一口,幾乎是不停歇。

  顧呈衍隨後走進來。

  「他喝多久了?」卓清瀾問。

  顧呈衍的語氣帶這些惆悵,「從純昇走後便是如此。」

  卓清瀾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如若她真的能與顧呈衍在一起,那曾經幫助過他們的裴崇和純昇就是他們的大恩人。

  顧呈衍走上前去想要將裴崇手中的酒壺奪過來,然而裴崇卻還帶著些清醒的意識,無論顧呈衍怎樣用力,都不能奪走。裴崇將酒壺護的死死的,絲毫不在意顧呈衍做什麼。

  仿佛這酒壺就是他的命,又仿佛純昇就在他身旁。

  顧呈衍有些為難的看著卓清瀾,二人互相搖搖頭,走到外面去了。顧呈衍將門緊緊的關上,帶著卓清瀾到了個偏僻的地方,防止裴崇聽到。

  卓清瀾將衣襟中的玉佩拿出來,顧呈衍皺起眉頭,接過玉佩,看了看,「這不是……純昇的?」

  「你知道純昇的身份嗎?」卓清瀾問著。

  「她是阿浮……」

  「不止如此……」卓清瀾道,「她是延國遺失在外的公主!」

  顧呈衍不可置信,「怎麼可能!」

  「真的。」她指著那鹰鵰玉佩,「這便是證據。你可還記得,我並不是徵國人?」

  顧呈衍似乎預料到她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猶豫著點點頭。

  「我也是延國人,我的母親是公主母親身邊的侍女。因此是我將公主認出來的。」

  「所以……」顧呈衍拿著玉佩有些不知所措。

  卓清瀾接過玉佩,緩緩的捏在手中舉高,「所以這玉佩是公主的唯一憑證。」她看向他,「公主讓我來此,就是想讓我們帶著玉佩去延國借兵,以求援助。」

  顧呈衍似乎也猜測的到了,既然卓清瀾隻身一人帶著玉佩來這裡,也一定是有大用處的。

  到延國借兵,有諸多不便……畢竟純昇自己沒有來,只憑玉佩和清瀾,到了延國,真的能夠借到兵力嗎?如若借不到兵力,反倒被延國扣押該如何?他們去借兵了,那麼裴崇呢?將他自己扔在此處,他不會懷疑嗎?

  卓清瀾見到顧呈衍的面容,便知道他芥蒂的是什麼,她想了想,「你是在想太子殿下該如何吧?」卓清瀾回身,猶豫的看了看緊閉的木門,「他應該會睡上一段時間,我們快去快回,到時你只說這是你從前的部下便可以了。」

  「睡上一段時間……是什麼意思?」顧呈衍問道。

  卓清瀾緊接著從衣襟中拿出一包牛皮紙包著的東西,她遞到顧呈衍手上,顧呈衍端著小心翼翼的在手心中打開,卻看到了紙上星星點點的白色粉末,他怕被風吹散,立刻收好,看著卓清瀾。

  她道,「這是我臨走時烏醫師給的,說這藥給他喝下去,可以一直昏迷著,直到再餵給他解藥,才會醒。」

  她知道顧呈衍想的什麼,便又解釋兩句,「不會對身體有害,你放心。」

  顧呈衍長嘆一口氣,「也罷。」他收了藥,去朝他用過的酒壺裡將白色的粉末倒進酒中,推開門放在了裴崇的手邊,果然,裴崇喝完了手中的酒,便伸手去拿下了藥的酒。

  不過幾口,藥效便顯現出來。只一炷香的時間,裴崇便睡了過去。

  顧呈衍將他安頓好,便與卓清瀾騎馬一同出發。他知道,清瀾會騎馬,因此才準備了兩匹快馬,急忙趕到延國才是最重要的。

  一路無言,但漫長的一路總要說點什麼,畢竟,他們曾經無話不談,親密無間。

  顧呈衍想,既然自己要主動與她重歸於好,那便不能像從前那般死要面子,如今計劃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了,結局只有兩種。一是純昇計劃成功,裴崇繼位,皆大歡喜;二是計劃失敗,所有人,全軍覆沒,皆共赴黃泉。

  但遵從著顧呈衍的內心,他並未覺得自己會輸,更沒覺得裴崇會輸。只因著裴崇是天生的王,而純昇那算無遺策的頭腦也曾經令顧呈衍佩服。他不相信正義能夠戰勝邪惡,但他相信,有實力的人一定會勝出。

  騎在馬上的顧呈衍看了看身旁的卓清瀾,她眼中依舊有柔情,依舊有真誠,或許從前在裴滕身邊的她也是如此,只是那時看不到希望,她想了斷這份情感。

  彼此的愛,彼此都能感受的到。

  顧呈衍並未看她,只是輕鬆道,「你是如何發現純昇姑娘是延國公主的?她不是帶著面紗嗎?」

  「嗯……」馬兒飛速的奔跑,卓清瀾的眼神集中在前方,她御馬之術不如顧呈衍遊刃有餘,只能將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騎馬上,「若是光看容貌我也不知道,但玉佩是我第一眼就看到的東西。這種玉佩,世界上只有一個,就在延國公主的身上,而且,有一次姑娘醉酒,我偷偷看了她身後,有梅花型胎記,因此我才敢確定,她就是公主的。」

  「醉酒……是不是上次太子東宮盛宴那日?你來東宮了?」

  「是。」

  果然這樣,原來她來東宮的目的是想確認純昇的身份,而非有意要做什麼。當時代侯也不了解情況,三言兩語的,便致使自己衝到了滕王府去找她,沒想到就此上了當,險些將裴崇害死,萬劫不復。

  卓清瀾也知道他在想什麼,這麼長的時間,他們依舊能彼此心照不宣,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卓清瀾愛他啊,她從未有半分半刻對裴滕有任何情感,呈衍做了什麼,她都可以原諒他。

  「呈衍……」她試探性的喚出從前對他的稱呼,想著彆扭如他,或許不願意再承認自己這樣稱呼他,畢竟自己還是滕王妃,而他,還是個落難的將軍。

  「嗯……」

  一聲從鼻尖發出來的應答聲隨著馬蹄踏在地上的聲音傳入卓清瀾的耳中,讓她頃刻以為出現了幻聽,但她再驚喜抬眼,見他的神情便知那不是幻聽。

  卓清瀾的眼中柔情似水,她看著他,都忘記了前方有樹,只想著要怎樣將那千難萬阻的話說出口。

  她剛緩緩開口,還沒等說出來什麼,就見顧呈衍慌張的將她手中的韁繩拉過來,猛地一拉扯,馬兒才總算是沒由著她指引的方向往深淵跑去,及時改變方向險些摔倒的她有一瞬間的驚慌失措,大聲的呼喊出來。

  可被顧呈衍保護的感覺又是那樣的久違和美好,讓卓清瀾的心深深地陷了進去。她看他一臉,瞬間羞紅了臉。

  馬兒依舊沒有減緩速度,在鄉間小路上飛快的奔跑。

  噠噠的馬蹄聲沉著顧呈衍清亮的嗓音:「我們重新開始吧。」

  卓清瀾整個人恍惚一下,看著他。她從未想過,這句包含著多重情感的話,竟是從顧呈衍口中先說出來的,明明是自己對不起他,而他不計前嫌,不在乎曾經的苦痛,願意與自己重新開始……

  卓清瀾點點頭,可坐在馬背上,顛簸與點頭之間的區別極小,讓顧呈衍看不清楚。

  他又堅持不懈,更大膽的問了問,「裴滕也活不長了,你就要成寡婦了,不如跟了本將軍!」

  好話讓他說出來都是這種味道,但卓清瀾此刻偏愛聽。

  她一展顏,整個世界都明亮了。

  「好。」

  他不過問她與裴滕都做過什麼事,他不在乎卓清瀾是否讓裴滕什麼過。只要她如今還如從前一樣。他太愛她了,衝破了世俗,衝破了所有的階級,不在乎她過去,只想和她有將來。

  此時的顧呈衍,在卓清瀾的心目中,比當年握著帶血的劍為了自己屠盡了滕王府的時候還要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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