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玉佩之用
2024-10-02 19:04:52
作者: 宴阿心
晚上,陳彧給顧呈衍寄信,告知顧呈衍純昇在京城的行動,十五日之後,讓顧呈衍帶著裴崇回京,彼時所有的一切都會十分順利,彼時裴崇出現,就會登上皇位。
純昇,只憑一己之力,要在十五日之內就做好所有在京城的準備,為裴崇的回來鋪好道路,其實是有一定的難度。
而且她還要暗中做這些事情,一旦被裴滕發現了,純昇就不會再有活路。
因此,純昇的任務十分艱巨,而顧呈衍的任務,就是穩住裴崇,讓裴崇在十五日後自然而然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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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昇日日勾畫,謀劃地形與排兵布陣,幾乎是沒有任何休息時間的。她還要面對著裴滕時不時的懷疑,心力交瘁。
烏柏薇與純昇日夜試驗多日,希望能研製出來在十日之內令皇帝死亡的毒藥,並且不要讓他有任何發覺的藥。
烏柏薇也從未嘗試過,但她為了純昇,一直在不斷的嘗試。
兩日的不眠不休,烏柏薇使出了渾身解數,才研製出了似乎能夠達到他們效果的毒藥,然而卻不能試驗,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
純昇拿著藥去尋了裴滕。
「殿下,藥是研製出來了,只是不知藥效是否如殿下所想,或早或晚,不過都是那幾日,這東西是沒法預測的。」
純昇與裴滕相對而坐,裴滕身後站著的支軼,自純昇進來,就帶有仇視的目光,純昇微微看他一眼,他又將頭撇到一旁去。
純昇不再理會他,「殿下,這藥若是給皇帝服下,可就真的回不了頭了。」她有必要再勸說幾句,作為裴滕的謀士。
裴滕接過她手中的藥瓶,從裡面將藥丸倒出來,放在手心中,細細的盯著看。這藥丸與他給純昇吃的那顆差不多,只是顏色有些淺薄。
裴滕看了許久,仍不知在想什麼,純昇也不說話,等他回應。
裴滕忽然招手,「支軼,來。」
支軼微微一愣,上前一步,跪在他身邊。
「吃下去。」
純昇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殿下,這藥的解藥還沒研製出來!」
裴滕不理會純昇的言語,只是盯著支軼,將藥丸放在他眼皮底下,「吃下去。」
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冷漠,仿佛跪在他身旁的人不是人,只是個試驗品罷了。
空氣中似乎冷到了極點,純昇屏氣凝神,整顆心仿佛都蜷縮在一起。她面紗上的眉頭緊緊的皺著,盯著一動不動的支軼。
如若這顆藥吃下去,他可能就真的沒有命了,他……
純昇倒希望支軼此刻能夠起身就走,這滕王府即便重重阻礙,也挨不過他,憑他的武功,一定能夠逃到旁的地方去,而不是在這裡,任由裴滕玩弄。
那一瞬間如此靜謐……
支軼面無表情,接著便拿起藥丸絲毫不猶豫的咽進喉嚨中,等待裴滕發話。
純昇在衣袖中的手甚至想伸出去阻止,但她還是忍住了沒有動。
支軼若在裴崇身邊,是絕不會這樣的,裴崇給他足夠的自由,彼時的支軼是會說會笑的,可在裴滕的身邊,他便冷漠的沒有人情。
支軼一心一意的效忠裴滕,裴滕卻拿他來試藥……那裴滕登上皇位後,是不是要把自己這個對他有所威脅的人也斬草除根呢?
他在一步一步除去他的身邊人,讓所有知道他如何上位的人閉嘴,當他成為九五之尊的時候,最後死的,便是純昇。
裴滕見支軼吃下去後才道,「這樣吧,支軼有什麼異樣去找純昇姑娘記錄,十日之後,我們見成效。」
裴滕要的成效,是十日之後,支軼徹底離開人間,這樣,他就能預見到老皇帝的下場。
如此可怕,如此瘋魔。
純昇嘆了口氣,「那殿下,我先回去了。」
「下去吧。」純昇立刻起身,出了滕王府,朝東宮走去。
自己目前有用,應當還不會被裴滕威脅,烏柏薇與自己在一起,應當也不會,那麼,他下一個要解決的是誰呢?
純昇走了一路,當邁過東宮的高門檻,腰間的配飾撞在一起發出短暫的清脆的響聲時,她忽然曉得,一個名字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卓清瀾!
她是裴滕最近的人,也是裴滕這兩年做的所有事情的見證者。裴滕才不會管夫妻之間的什麼情誼,他只知道,卓清瀾是向著顧呈衍的,他要解決掉所有能對他構成威脅的人!
就是她,卓清瀾!
然而卓清瀾不能死!顧呈衍已經想要同她和好了,並且也想要同她白頭偕老,況且卓清瀾是自己國家的人,畢竟是通過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她去哪了呢?
純昇一邊朝東宮的暖閣走去,一邊懊惱,自己回來這麼久,都不曾見過她,竟險些將她遺忘了去,她到底去哪了?會不會已經被裴滕給……
純昇越想越悲傷,進了暖閣急忙叫來陳彧,「馬上給顧呈衍寫信,時間要向後推了,這邊出了岔子,讓他等待我們的消息吧!」
「是!」陳彧奮筆疾書,來不及想什麼,直接將這些話微微整合,便讓飛鴿帶著信箋飛了出去。
「出什麼事了?」烏柏薇看著純昇焦急的模樣,問道純昇,另外,她緩緩的打開自己的絲巾,裡面包裹著藥丸,「毒藥的解藥我已經提煉出來了,如若你想做什麼,可以拿著解藥去做。」
「解藥?!」純昇似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看著烏柏薇手中的小藥丸。
「是啊,這是解藥。」烏柏薇不明白純昇出去這一趟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只覺得有極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純昇將解藥小心翼翼的包起來,塞還給她,「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收著,它能救人的命。」
解藥當然能救人的命了,但是純昇這話是什麼意思?
烏柏薇忽然握住她的手,「誰中毒了?是不是你?」
純昇有一瞬間的猶豫,接著便解釋道,「不是,是支軼。裴滕讓支軼將那毒藥吃進去做先試了!」
烏柏薇忽然明白,她後知後覺,愣愣的看著自己剛剛揣進衣襟中的藥丸,才明白,幸好研製出來了,否則,將是一條無辜的性命被裴滕禍害。
「你們沒發現嗎?」純昇對二人道,「裴滕是有意讓支軼吃進去的,因為支軼是他最親近的人,他想要斬草除根,將所有知道他如何登上皇位的人全部除掉!」
烏柏薇驚呼,「那我們豈不是……」
「我們是最後的目標,接下來的人是誰,你們想一想?」
陳彧道,「一定是滕王府的人,他身邊的人。」
「是……」烏柏薇猶豫了片刻,才將那個名字不敢置信的說出來。她自己說出烏柏薇的名字,自己都不忍心相信。
純昇點點頭,「是,但是她如今行蹤不定,我不知她在何處,你可知道?」
「我……」烏柏薇微微垂頭,雙眸中閃過異樣的神色,被純昇捕捉到。
烏柏薇一直在京城,卓清瀾沒有人能夠聯繫,她能聯繫得到的,只有烏柏薇,因此她如今這樣的神色,也讓純昇猜出了大概。
「你知道。」純昇斬釘截鐵的道。
「……是。」烏柏薇長長嘆一口氣,「你走後,卓清瀾就到東宮來找我了,說讓我一定救她一命,她說她活著一定是有用處的,所以……」
純昇起身,「你把人藏到東宮了?」
烏柏薇點點頭。
「你可真是……」純昇不知怎麼說好了,她印象中烏柏薇不是這樣愚笨的人,把人藏在東宮,如若裴滕來搜,豈不是整個東宮都要跟著遭殃。
「那你快去把她帶過來吧,我有事要跟她說。」
烏柏薇起身,也不知道她將人藏在了東宮的哪裡,總之是一炷香的時間才回來。
卓清瀾又清瘦了一些,帶著疲憊的身軀與掩飾的目光,緩緩的走進來,見到純昇後,猛地跪在她身旁,「公主!」
擔憂許久的她終究還是落下淚來,純昇急忙將她扶起,不忍道,「你先起來,先起來!」
烏柏薇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驚詫的看著這一切,疑惑的看著陳彧。
陳彧也沒說什麼,只是眼神示意先靜靜的看著。
純昇來不及多做停留,夜色即將亮了,如今全城都有裴滕的眼線,如若再不抓緊時間將卓清瀾送出去,恐怕就來不及了。
她直接將腰間的玉佩扯下來,交到烏柏薇手中,「延國皇帝認識你嗎?」
「認識。」
「那好,你帶著玉佩,去找顧呈衍,同顧呈衍一起去延國找皇帝派兵援助,到時你們回來的時候不能單只匹馬的回來,總要有些兵力。」
只要延國皇帝知道這是純昇的玉佩,知道自己的妹妹還活著,知道自己的妹妹愛這個男人,他一定會派兵相助。因為純昇也有意無意的打探過,延國從未停止尋找自己,因此延國的那個從未謀面的皇兄還惦念著自己,純昇知道。
親情有時候是最具殺傷力的武器。
卓清瀾握著玉佩,「這樣行嗎?」
她有些擔憂,如若路途上出了什麼事,或者顧呈衍拒絕去找延國求助該如何是好。
「可以的,你放心,你到時候就這麼說,現在我馬上派人護送你出城,護送你到顧呈衍和裴崇的住處。」
「嗯。」卓清瀾臨危受命,也不想拒絕。她在裴滕身邊目睹了這麼多的事情,而自己卻沒有一件能夠制止他,如今,便權當恕罪吧。
純昇拉著卓清瀾的手,「清瀾,你要知道,顧呈衍還愛著你,他知道了你的想法,他想與你重歸於好。只要我們這次計劃成功,你就能和他在徵國安然無恙的重新生活了!」
卓清瀾一直沉默樣子忽然閃過一絲光芒,「好。」
看,她還是熱愛生活的,她還是愛顧呈衍的。
她說的沒錯,只要活著,總能看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