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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重回京城

2024-10-02 19:04:49 作者: 宴阿心

  如果顧呈衍知道純昇要用這樣的計策離開,他當晚絕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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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計策,碎了兩個人的心。

  他即便知道純昇這是計策,也知道,揭開面紗需要很大的勇氣,將過去一字一句的重複出來,需要更大的勇氣,而明明已經原諒他,卻裝作恨他的樣子,需要讓自己心死的勇氣。

  「純昇去哪了?」裴崇頹廢了整整三日,才向顧呈衍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沒了純昇在身邊,他仿佛缺了最致命的東西,讓他額外的不習慣。

  顧呈衍想了想,道,「我聽陳彧說,她回京了,去尋裴滕了。」

  裴滕?裴崇皺起了眉,她恨自己便恨自己,何故進京去找裴滕那個人?裴滕能幫她什麼,還是她單純的想報復自己?裴崇一直知道,裴滕對純昇有不一樣的情感,他只怕純昇做了傻事,被裴滕害了。

  「你能與純昇交談嗎?或者與陳彧?」

  裴崇知道,純昇恨透了自己,她不願意同自己說話,但顧呈衍和陳彧之間,應當能夠飛鴿傳書交流。

  顧呈衍皺起眉頭來,「我試試吧……」

  他的確可以,他也是同純昇這般商議的,待純昇回到京城,就同顧呈衍裡應外合,幫助裴崇壯大他在朝野之中的勢力。

  而純昇知道,她剛回京,面對的是什麼。

  裴滕從前總是對她動手動腳,那樣的輕薄,但純昇不知他是有意裝做那個樣子的,還是他真的就那個樣子。總之,她如果真的想取得裴滕的信任,一定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而這代價是什麼,她不知道。

  面紗純昇還是要帶著的,她要以純昇的身份回到京城,在裴滕的身邊做起從前那個運籌帷幄,攪弄風雲的女謀士。

  馬車不急不緩,經過一路的顛簸,總算是到了京城外。

  聽著外頭吵雜的聲音,純昇與陳彧回到了久違的京城。馬車外的街道兩旁,是小商小販操著京腔到處吆喝的聲音,讓純昇覺得格外的親切。

  就說她是有感情的,即便是這樣冰冷的京城,她也有著情感。

  陳彧駕著馬車,感覺到身後的馬車簾被掀開,他微微偏頭,「姑娘,就要到了……」

  「嗯……」純昇的雙眸中如同浩瀚的星辰,裡面裝滿了愁情。

  純昇啊,都怪你疏忽,才把事情發展成這個樣子。如若當時不顧裴崇的反對,永絕後患,如今,也不會有這樣兩地相隔,還要彼此誤會的場面了。

  純昇無奈的微微搖頭,真的要到了,便不能後悔了,踏了他的門,就此再難復生。

  小君子,阿浮為你做的,你不一定知道,但你早晚會知道,如果阿浮還能活著,希望小君子能兌現與阿浮的承諾,如果不能,也要小君子一輩子記得阿浮。

  「到了,姑娘。」馬車逐漸的停下,陳彧回身,掀開車簾,伸出一隻手,將純昇緩緩的扶下馬車。

  純昇站定,抬眼望向上方。

  那走時還破舊落灰的牌匾,如今已粉刷的比從前還要顯得富貴,滕王府這三個大字,如此耀眼,仿佛是這京城的王。

  邁進滕王府的門,一種壓迫感油然而生。

  純昇此時回來,是來求他「收留」自己的,與平常趾高氣揚的時候不同。

  因此純昇心中不安。

  往常都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今日卻格外的安靜,純昇這一路走來,都不曾見到滕王府的什麼人。這裴滕就如同未卜先知一般,似乎知道純昇要來找他,因此端著架子坐在前廳中。

  純昇踏進去的時候,裴滕都不曾正眼看她一眼,只自顧自的喝著茶,純昇站在他面前,只淺淺的行了個禮,「滕王殿下。」

  「誒……」裴崇抬手,「如今,我只是三皇子,滕王?你在喚誰?純昇姑娘?」

  裴崇這樣冷淡的態度,讓純昇放了三分的心。

  他此刻這樣對待她,便證明曾經裴滕對自己的挑,撥都是有意的,絕非他真正的好美色,如此,純昇在他身邊至少可以留住清白。

  純昇微微一笑,「如今裴崇已死,滕王殿下自然當得起一句滕王殿下。」

  裴滕似是被她挑起了興趣,將茶放下,饒有興趣的起身看著她,「怎麼?裴崇不是你的太子殿下?如今怎麼又來找本王了?」

  純昇仍舊是帶著笑意,柔綿入骨的聲音任誰聽了都要為之傾倒,「殿下說笑了。純昇再衷心,不也是個謀士不是?謀士的出路,自然是主子有出路了才可以。如今裴崇都死了,純昇自然要另謀他主了。」

  「因此你就看中了本王?我徵國的皇子如蘿蔔一般被你自由挑選嗎?」裴滕提高了語氣,冷漠的瞧著純昇。

  純昇不卑不亢,「殿下,純昇的加入,只會讓殿下如虎添翼。當初陳妃故去,皇帝為了制約殿下,防止殿下獨大,才將流浪在外的裴崇接回了宮中。如今裴崇已死,皇帝難免不會再找出一個阿貓阿狗的來制衡殿下。」

  裴滕聽後,微微皺眉,「說的有理,說下去。」

  「為今之計,只有殿下儘快登上太子之位,登上皇位,才能將所有的勢力打壓下去!」

  裴滕雙眸忽然一閃,皇位二字,與他來說,誘惑力太大,世間萬物都比不上那一個座位。

  「說的蠻好,但誰都會說。你突然來到本王身邊,令本王不得不對你產生懷疑,你說……你又當如何證明自己的身份呢?」

  「……殿下想讓純昇如何?」

  他這樣問,定是別有用意。

  裴滕微微一笑,轉身朝牆壁的柜子處走去,在隱秘的地方拿出一個小瓶子,「很簡單。」他將瓶子打開,一顆黑色的藥丸呈在手面上,「這是彝族人特製的毒藥,只要每十二個時辰之內吃了解藥,就相安無事,如果沒有及時服用解藥,三日後毒發身亡。」

  純昇盯著那手中的藥丸,沒想到他竟如此惡毒,「殿下要以這種方法來驗證純昇的真心……」

  「你放心,本王這處有千百顆毒藥和解藥,只要每日服用解藥,就能夠無事,對你身體沒有任何影響。」

  純昇一直盯著藥丸,她似乎預料到了自己的死期。她看到,藥丸中的死神在向她招手。

  她不再猶豫,抓起他掌心的藥丸,一口扔進口中,接著定睛堅定的看著裴滕,「我信殿下。」

  如今這樣,她不得不信,她只能賭一把,裴滕真的有解藥,真的不忍心讓她死,真的需要自己在他身旁輔佐他上位。

  不然又能如何?這是純昇必要的,她如若要留在裴滕身邊,就必須付出些什麼,乃至生命,只是因為裴崇,這一切都是為了裴崇。

  藥丸緩緩的順著喉嚨進入腹中,純昇沒有任何異樣,但她知道,明日這時如若沒吃解藥,那麼她就無可救藥了。

  「殿下,毒藥已經吃了,還需要純昇做什麼嗎?」純昇問道。她不相信這樣多疑的人緊緊這樣簡單就放過自己,畢竟他應當知道,自己是不怕死的。

  裴滕笑了笑,「你還很了解本王。」

  「做謀士的人,不了解自己要效忠的人,怎麼能行?」純昇頗有自信的道。

  「你想辦法,毒死皇位上的人。」裴滕雙眸陰暗,露出冷冷的寒風。

  純昇故作冷靜,原來裴滕這樣的急功近利,他怕什麼呢?或許裴崇的屍體還沒有找到,他擔心裴崇沒有死,擔心顧呈衍沒有死,如若那一天回來,一定會威脅自己的地位。

  所以他必須坐上皇位,並且坐穩,如此才能安然度過。

  純昇笑了笑,「好。」

  裴滕說的一切,她都必須答應,即便是非常難做的事情,她都要來者不拒。

  但其實這件事說難,也不難。

  裴滕有了第一次,便想有第二次。

  只要皇帝一死,裴崇不在,裴滕自然就要繼承皇位,無論皇帝有沒有遺詔,都將是這樣的結果。

  裴滕道,「本王知道,你身旁有烏柏薇,她擅長用藥,而你在皇宮有人,你們可以輕而易舉的,將皇帝……」他比了個「殺」的姿態,站在純昇身旁,淺淺一笑。

  純昇一直收斂著自己的雙眸,微微垂頭,「殿下放心,只要殿下想做,純昇就幫殿下做,無論什麼。」

  「無論什麼?」

  「是,無論什麼。」

  「嗯,那你先回去吧,在東宮好生替本王謀劃,朝堂上也要注意起來,替本王將勢力重新收回。」

  「是。」

  純昇微微欠身,轉身離去。裴滕提醒她要記得來拿解藥,純昇也是回首緩緩稱是。

  陳彧一直等在門外,見到純昇,便急忙上前一步,打量純昇周身是否有異樣,結果卻發現什麼都沒有。陳彧也想到了絕不會是這麼簡單,他問了純昇,純昇只是答裴滕讓自己毒死老皇帝。

  她有意隱瞞了自己吃了毒藥的事情,也不想讓陳彧擔心。她知道陳彧與顧呈衍通信,陳彧如若將這件事擅作主張告知顧呈衍,也難免顧呈衍會將這事告訴裴崇。

  倒時他們所做的努力都前功盡棄了。

  東宮裡,烏柏薇還不知純昇回來,見到她時頗有些意外。

  「你回來了?找到太子了嗎?」

  純昇急忙看了看周遭,制止了她的講話,與她到屋中,將所有的事情將與她來。

  烏柏薇聽後,有些埋怨她,「你如此,讓你二人多煎熬。做一對平凡的快活神仙,也比如今這樣的好啊!」

  「裴崇可當不了快活神仙,他想要權勢,那沒辦法,我只能給他爭取權勢了。」純昇說這話的時候,相當的痛快又看得開,讓烏柏薇覺得不可思議。

  「我知道要怎麼做了,還是老方法,藥的事情交給我吧。」

  「好,這回是真的毒死老皇帝了。」

  純昇決定了,單讓裴崇當上太子是遠遠不夠的,他得當王,正如裴滕想的一樣,只有當了皇上,掌了大權,才能真正的高枕無憂。

  而老皇帝如若繼續活著,只會讓他們等,所以唯一的辦法,便是將計就計,真的將皇帝毒死,緊接著就讓裴崇出現,繼承皇位,如此一來,才可兩全其美。

  事到如今,這不算辦法的辦法,已是最好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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