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成功在即
2024-10-02 19:04:10
作者: 宴阿心
早朝一切正常。
之所以不在早朝上將那封信呈上去,是因為那封信中有裴滕的字跡,一看便能看得出來。而晁明如若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信呈上去,那豈不是讓皇帝難堪了?
自己的三皇子與當朝相國聯合起來陷害二皇子,這讓皇帝的臉面朝哪放?
所以,他們選擇私下將信給皇帝看。
下了早朝,晁明與裴崇到大殿中,將這件事稟奏給皇帝。
一切如裴崇所測,皇帝不會動裴滕,只會對他心存芥蒂,但霍亂超綱的左桐,皇帝沒理由再放過他。
這便如同導火索,直接點到了左桐的身上。
隨即,左桐以陷害二皇子的罪名被抄家,這並非裴崇所料,他也全然想不到,為何這件事情父皇會如此動怒,要對整個左家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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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崇瞬間便想到了左思孚。如論左桐是如何的罪不可赦,但緊緊是少女的左思孚,是沒有任何罪責的啊!況且,裴崇算是看著她長大的,他,真的當她做妹妹!
裴崇當即為左思孚求情,費盡了口舌,才從皇帝那裡將左思孚救出來。然而他不知道,其實純昇早就在相國府門口等候了,只等裴崇那邊事成,便將左思孚帶出來。她不管老皇帝是否知道,但她一定要救出左思孚。
純昇等了不久,晁明便帶人進來,他帶著皇帝的聖喻,無人敢攔,直接將相國府所有的人都抓走。而純昇徑直衝到了左思孚的房中,將她從後門帶走。
左思孚不明就裡,抓著純昇的手指,問道,「純昇姐姐,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這麼多人?」
純昇委實不忍心將真相告知她,畢竟,如果純昇是左思孚,知道了自己的爹爹是被自己最依賴的人害的入獄,那麼一定會痛不欲生。
純昇笑著刮刮她的鼻樑,「你爹爹是要出去辦事,要好久一段時間才能回京。這段時間,你就和崇哥哥住在一起,好不好?」
左思孚一聽會和裴崇住在一起,忙不迭的點頭,「好!好!」
她笑的天真,她不曉得,從那一刻開始,她或許再也見不到她的爹爹了。
左桐對左思孚不好,純昇知道。他日日拘著她,不喜歡她活潑的天性。但純昇實在無法用自己的心境,去揣摩旁人的父子情。她只知道,血脈相連,隔了多遠都是斷不了的。
純昇帶著左思孚回了崇王府,裴崇已在崇王府落座。他將左思孚安排了一間上好的屋子,讓她獨自去玩。
「我還想著讓晁明將思孚帶出來,沒想到你早就預料到了。」
裴崇高估純昇了,純昇只想救人。
她搖搖頭,「殿下太高看純昇了。純昇只是想著無論如何都要將思孚帶出來,她畢竟是無辜的,她是最乾淨的,不該受到牽連。」
純昇心存愧疚,「我騙了她,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家破人亡了。」
裴崇倒茶的手微微一頓,抬眼道,「那就永遠不要讓她知道。」
純昇亦是這樣想的。可傷害無辜的人可比傷害原本戴罪的人更讓人難過。
她抬眼笑了笑,不再想這些,今日抄了左桐的家,只是剛剛開始,她問道,「殿下今日可還順利?」
「順利。父皇的氣色也有些好轉了。」
「烏柏薇應當是告訴他們把毒藥換掉了。」純昇道。
裴崇挑了挑眉,悵然道,「是啊……否則老頭哪有體力去面對即將的背叛。本王估計,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親兒子會想要毒死自己。」
「呵……」純昇微微一笑,「在純昇看來,他活的夠久了。」
裴崇微微一怔,沒有言語,他看著純昇許久,才道,「小年夜越來越近了……」
純昇盯著面前茶杯里泛出的熱氣,「太子之位也越來越近了……」
她的神情,猶如黑夜中的鷹,只要一個衝擊,便能夠將獵物置之死地。
小年夜前夕,大雪下了要封了路,外面寒風呼嘯,純昇居的暖閣卻燈火通明。
幾人站做一圈,圍著一張桌案,上頭勾畫滿了部署的狀況。
計劃是裴崇與純昇不謀而合的,在座的人也都知純昇是裴崇的謀士,所以裴崇便讓純昇將計劃再告知一遍。
純昇指著圖上,一絲不苟,「明日一早,顧將軍便帶人圍住皇宮的里里外外,若有人問起,便說是軍檢,無論如何不能撤兵,除非有再做幾人中的其中一人親自告知。」
顧呈衍聽到後,一改往日的常態,「曉得。」
純昇看他一眼,暫時將他的心放下,接著便道,「明日早朝之前,殿下會帶著烏柏薇去皇帝那裡,見機行事,到時烏柏薇將藥渣全部拿出,驗過之後,應當是晚一刻鐘上朝。」
「是。」烏柏薇點頭,明日她便倒戈了,今日也不必再偷偷摸摸隱藏自己的身份。
藥是最不可控的一關,也是最有效的一關,如若皇帝信了,那麼他上朝時必定帶著怒氣。
「朝上,代侯會帶著南御史和董長平等人會處處針對裴滕,將他所做之事都抖出來。煽風點火,此刻殿下不必言語,只要聽著便是,至於裴滕如何辯解,都將無意。」
裴崇看著純昇點點頭。
純昇繼續道,「顧將軍的主要職責是,如若當時裴滕反抗,要在第一時間將他的兵力鎮壓下來,稟奏皇上。」
「無論明日裴滕怎樣爭辯,他都會處於敗勢。」純昇最後總結。
「還有一項……」裴崇在純昇說完後忽然叮囑,「陳彧,要時刻不離的跟在純昇身邊,保護純昇。」
純昇周身一暖,也聽不見了窗外寒風呼嘯的聲音,抬眼笑了笑,「殿下放心,純昇就在純昇居,等著殿下的好消息。」
明日,無論裴滕有多通天的本領,都必「死」無疑。他再如何,也算不過這麼多人的環環計謀。
計劃囑咐過後,裴崇便讓眾人散去了,畢竟沒了左膀右臂的裴滕急功近利,迫切的想要尋找裴崇的破綻,而他們這樣大張旗鼓的聚在一起,也容易被裴滕懷疑。
眾人走後,已是宵禁。
裴崇與純昇坐在一起,相顧無言。
他看得出純昇顯露在表面的擔憂。其實她的計策毫無破綻,甚至是沒有什麼風險,只要人人做到,沒人出錯。打壓裴滕,都是必然的。
但裴崇還是從純昇處變不驚的神情中見到了緊張。
純昇笑了笑,「殿下在看什麼?」
裴崇盯著她看了許久,才恍惚了神情,大悟道,「無事,本王只是在想明日……」
「明日還遠遠不夠,裴滕倒下的目的,是襯托殿下,讓殿下順利的登上太子之位。」其實純昇還沒有說,太子之位也是遠遠不夠的,她要的,是裴崇在自己的幫助下,登上皇位。
「明日,你萬萬不可出去,本王怕若是裴滕在宮外有什麼行動,第一個受到威脅的便是你了!」
裴崇的擔憂,純昇自然知道,她點點頭,她真的就如自己所說的,待在純昇居,是不會有什麼事的。
翌日,一切如計劃中那般。
純昇坐在純昇居的蒲墊上,獨自下著殘局,希望能將這棋局完整的解開,卻發覺自己走入了死角,無論怎麼下,都解不開這殘破的棋局。
她只好打亂了,重新走。
裴崇帶著烏柏薇入宮,將烏柏薇醫師的身份告知皇帝,並稱,見父皇龍體一直未好,他從宮外找了個負有盛名的女神醫。
皇帝只與烏柏薇有過一面之緣,上次烏柏薇跳舞時,也只是露出了雙眼,並未將全部的容貌展現給皇帝,所以皇帝不記得烏柏薇的長相。
烏柏薇診斷出來,這藥中有慢性毒藥。
皇帝剛剛傳好了上朝的龍袍,龍顏大怒,龍袍的衣袖掛到床頭的鉤子上,被撕毀。
下人們幫助皇帝換另一套龍袍,裴崇也找人將宮中醫術高明又公正的太醫請來,診斷後,告知皇帝,確有毒藥。
烏柏薇適時的將宮中與裴滕竄共的太醫供出來,並拿出剩餘的藥渣,令皇帝信服。
皇帝晚了一刻鐘才上朝,上朝時,已臉色鐵青,陰沉的盯著不知為何的裴滕。
眾大臣正常稟奏一些小的事宜,正待皇帝要退朝時,代裕修站出來啟稟皇帝,滕王殿下私吞國庫,暗中屯兵,拉幫攏派,欺壓良民。
接著朝中一片譁然,又有其他舉足輕重的大臣出言稟奏,將裴滕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公諸於世。
皇帝原本便對裴滕失望,這樣一來,裴滕所受的器重在皇帝心裡全部消失殆盡。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朝堂十分紛亂,讓皇帝不堪重負,怒吼一聲,「好了!!!」
龍顏大怒,無人再敢言語。
裴滕盯著裴崇,仿佛要將他如螻蟻一般碾碎。
如今的局勢,裴滕也知道自己完了。
他跪在地上,「父皇!請給兒臣一次機會吧!父皇!」
皇帝耳邊如同有百萬隻蜜蜂一樣,擾的心煩,他急火攻心,忽然偏頭,一口血從腔中噴湧出來!
眾人皆是一驚!
裴崇急忙到龍椅前扶起皇帝,而裴滕因為自己的戴罪之身,不敢上前。
裴崇怒吼道,「快!快宣太醫!」
朝堂里的人手忙腳亂,這是建國以來,第一次如此。
皇帝還留著一口氣,他斜著眼,看了看跪在下面的裴滕,厭惡的不願看第二眼,「來人……將裴滕拖下去,廢除王爺身份,即日起,囚禁於滕王府,不許與外界聯繫!」
「還不快去!」裴崇附和一聲,怕皇帝再動怒,急忙吩咐下面的人。
裴滕一聲不響的被壓下去,囚禁於滕王府。
裴崇細心的將水餵給皇帝,眼底一片寧靜。
純昇的棋局走了一個時辰,似乎有些眉目了,可她總覺得差在何處。她端著棋子,想了許久,想到手臂麻木,忽然明白應該下在何處了。她興奮著將手中的棋落在棋盤上。
「嘣——」與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相同,暖閣的門被推開。
「姑娘!成功了!」陳彧笑著推開門,迫不及待的將這件消息告知純昇。
純昇看著棋盤上完整的棋局,漸漸展露笑顏,「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