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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中計

2024-10-02 19:02:25 作者: 宴阿心

  「滕王安好,王妃安好。」

  空曠的相國府後花園,純昇竟聽到了有人向裴滕和卓清瀾請安?

  她站起身來,偌大的環境中,他們二人的腳步便顯得尤為突出,還不等人露面,純昇便聽得一清二楚。

  她起身上前幾步,便見到了從假山後緩緩踱步而來的二人。

  純昇垂頭,「滕王殿下,王妃。」

  裴滕怕是早就知道純昇會在此處,卻還是裝作什麼也不知一般,露出詫異的神情,「喲?純昇姑娘怎麼也在此?」

  「滕王與王妃是來與左相商量事宜的嗎?」

  裴崇搖頭,「並不是,本王只是與王妃在府中待著無事,出來閒逛,不像皇兄,如此能幹,去治理水災。」

  純昇瞧他幸災樂禍的模樣便心泛噁心,「還得多虧滕王殿下的引薦,才讓我家殿下獲此機會……」

  裴滕也不在意,純昇不過掙個口舌之快,不過多久,她便說不出話來了。

  

  裴滕甩開卓清瀾牽扯著自己的手臂,上前一步,靠近純昇,眼神緊盯著她,「你若是此刻隨著本王回府,或許能撿回一命?嗯?」

  果然他是有目的的,計策是什麼?身後的那個孩子嗎?若左桐為了將自己抓起來,不惜用自己的女兒做誘餌,那便太不通人性了!

  她毫不避諱的看著裴滕的雙眸,「噗嗤」一聲笑出來,「殿下可真是小瞧純昇了。」

  「那便走著瞧?美人兒,本王會來救你的!到時,你的命都是我的!」

  純昇後退一步,氣場冷到極致,「靜候。」

  卓清瀾忽然面色鐵青,不敢相信的大驚失色,「不好了!左小姐暈倒了!」

  純昇詫異回首,來不及做解釋,急忙跑過去,她看著中毒跡象的左思孚,猜測到了這糕點中是有毒的。

  所以左桐和裴崇怕自己不吃糕點,不能毒死自己,便引誘左思孚來這裡,用自己親女兒的命來陷害自己嗎?

  卑鄙到極點!

  裴滕站在原地未動,卻大喊「中毒,是中毒!」由此吸引越來越多相國府的下人前來。

  他不曾湊近看,怎知是中毒?純昇冷哼,自己如何不重要,這樣一條鮮活的生命,不能因自己而失去!

  她剛張開口,聲音還未等喊出,便被裴滕搶先,「快!快叫左相國和烏柏薇來!」

  純昇皺著眉頭,扶著左思孚半坐,無可奈何,什麼也無法去做。孩子在她手中顫抖,早已毒發,什麼都不知。

  烏柏薇先來一步,怕是聽著裴滕的安排早就藏在某處準備好,只等計劃成功,來救治左思孚。烏柏薇只是象徵的診脈,她慎重的看了純昇一眼,便將藥箱中早已制好的藥丸餵左思孚服下。

  所以……這一切都是計劃。

  純昇這便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她今日不被左桐抓起來,怕是也無法逃脫,無論如何都無法逃脫,不如迎難而上,自有解決之法。

  左桐是最後趕來的,他趕來時左思孚還在昏迷之中,面色蒼白,嘴唇青紫,他只看一眼便心疼的挪開目光,也不聽事實,只道是當時只有純昇在,是純昇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為了名利,不惜給左小姐下毒,謀害左小姐,讓當今相國感受喪子之痛。

  一切與純昇想的一樣,絲毫沒有偏差。

  純昇被人粗魯抓起,也不反抗,既然無力反抗,又何必白費力氣。

  她還是那副清冷的模樣,被人抓著的樣子也像個魅惑的謫仙。

  裴滕走近,放肆的摸著純昇的額前,道,「美人兒?可需要本王說句話?」

  純昇看著卓清瀾,緊閉雙唇,將頭瞥向一邊。

  純昇被壓下去,左思孚也被帶回去救治,一時間花園的人都散去,僅剩裴滕與卓清瀾。

  裴滕笑著看桌上那些糕點,從鼻尖發出輕蔑的笑意。

  卓清瀾一直皺著眉頭,不忍看到這一切,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她深吸一口氣,撇著裴滕的神情,緩緩的走到亭中,蹲下,撿起地上的糕點,順手再撿起一樣東西,趁裴滕不備擱在袖中。

  她再起身,嘆出一口氣,走回裴滕身邊。

  裴滕最不喜她這幅樣子,「有些事你無法左右,你是誰的王妃,最好心中清楚。」

  袖中的東西沉甸甸的蠻有分量,卓清瀾低眉順目的應承,「是。」

  祥虎鏢局。

  陳彧坐立不安。他一想起純昇在相國府門前那堅定中帶有決絕的神情,便心中一陣慌亂。無可奈何之間,又不能給遠在臨城的裴崇飛鴿傳書,陳彧真是不知怎麼辦才好,只能在祥虎鏢局與范蓁商量對策。

  范蓁看似頭腦簡單,只會一身蠻力,其實對於出謀劃策這種事情,倒要比沒什麼學識,偽裝成書生的陳彧要強一些。

  陳彧走來走去,走的坐在地毯上的范蓁無比心煩,他怒拍桌子,「你坐下!我們從長計議。」

  陳彧的腳步確實停下來,卻也沒坐下,他弓著身子,對著范蓁,質問道,「如何從長計議?那左桐是有名的心狠手辣,他盯上的人,還能有好?范兄,你能想出什麼好的計策?」

  范蓁皺了眉頭,看著質問完自己便繼續來回踱步的陳彧,心中也有些慌亂了,「姑娘走前,與你如何說?」

  「她說,莫要告訴裴崇,讓我在純昇居等她。我哪有心思回去,就怕等不到回來的人了!」陳彧的語氣中有些無奈,在她眼中,純昇此舉分明就是把自己往虎口裡送。

  范蓁看著已經涼掉的茶水,又盯著那青衣,來回踱步的人影,猶豫著,「姑娘從不做沒把握的事,這你我都知曉,她說無事……應當無事……」

  陳彧氣憤的坐下,長舒一口氣,使自己平和一些,才繼續道,「的確,姑娘是從不做沒把握的事。可你我也應當知曉,姑娘凡事喜歡自己扛著,她本就身體不好,若是左桐下手沒有輕重……受了傷也不應該啊!」

  「那我總不能帶著鏢局的人衝過去,將姑娘救出來吧?」

  「不行!姑娘還說不能與左桐硬來,否則往後京城就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了!」

  范蓁頭疼,「你又要遵循姑娘的命令,又要救姑娘。我還能有什麼計策?」他攤開雙手,兩手空空,孤立無援。

  這幾年純昇發展的線下人數實在有限,她光顧著把自己充實的極好,卻忘了,若她不在,手下的人都無法成事。

  陳彧揉了揉太陽穴,緊蹙著眉頭問道,「我們在京城還有多少人?」

  「現在動?」范蓁吃驚,「他們都各司其職,你怎麼調動?」

  陳彧無言,的確,這是姑娘精心安排的情報網線,牽一髮而動全身,都沒法動。如今可真是車到山前,無路可走。

  對比陳彧,范蓁倒顯得穩妥些,「姑娘會想辦法的,裴滕和左桐身邊可還有什麼自己人?」

  「自己人……」陳彧想了想,忽然抬眼,「有一個!只是……這個人也是自身難保……」

  「沒辦法。」范蓁搖頭,「把她找過來吧。」

  陳彧點頭,「不太好找,我試試。」

  如今裴滕和左桐身邊那個能用的人,也只有烏柏薇了。她雖然自身難保,可畢竟名義上也算是滕王側妃,在相國府也能好說話一些,讓她想辦法試試。

  京城到臨城,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那浩渺的路途,讓人看不到遠方。

  裴崇走的匆忙,身旁只帶了幾個人,連支軼這隊自己人,都是聽到了聖旨後才出發與他們回合的。

  裴崇在路上便給顧呈衍和純昇分別飛鴿傳書,他讓顧呈衍好生保護純昇,讓純昇收拾行李出發來臨城,趕上自己。顧呈衍只回了「好」字,而給純昇的信卻像石沉大海一般,杳無音訊。

  他哪知陳彧已經遵從純昇的命令,對所有裴崇的人說,若是將純昇被抓這件事情告訴裴崇,那裴崇定然抗命返回,性命不保。裴崇的人,自當為裴崇賣命,一說裴崇性命不保,這些純昇居的眼線便無人敢將真正發生了什麼告訴裴崇。

  因此裴崇這一路上,都不曾接到可靠的消息。

  大隊人馬在途中紮營休息。火光燒在裴崇和支軼的面前,火星四射,上頭串的野兔已經被烤熟,香的讓人不能自已。

  裴崇卻拒絕了支軼遞給他的烤肉,他搖頭,「支軼,本王總覺得京城會出事。或許不是覺得會出事,是必然會出事。」

  「殿下何以見得?」支軼也放下手中的烤肉,問道。

  裴崇皺眉,「定然有問題,純昇出事了。」

  支軼自然不知,裴崇說出這句話時,是用多少平靜蓋過了心中的驚濤駭浪。

  支軼也思考起來,「可手下的人並無稟報。」

  「這便是奇怪之處。」裴崇手中的木棍點著地,「無論什麼,都會有人稟報,如今沒有任何人稟報,才是出了大問題。況且,把我們支走,明顯就是計策,裴滕和左桐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對純昇下手,純昇……性命堪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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