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李木下山

  李木垂頭喪氣去見丘玉：「丘先生，我惹禍了。」丘玉正在看著若離寫字，問：「怎麼回事？」李木便把剛才的經過說了一遍。丘玉聽完不禁皺眉。

  林少欽和乞雲羅來了。聽李木說完情況，乞雲羅氣憤道：「他們何時這麼關心過申遠？」林少欽說：「先生剛來的時候，程路曾經跟李木發生口角。他是尋機報復，故意拿申遠說事。」

  乞雲羅問李木：「你真的一個人打他們六個？程路和肖四都是我大師兄的弟子，竟然聯手也打不過你？」丘玉忙說：「這個說明不了什麼。李木當時為了保命，自然奮勇。最後還不是被丁大俠一招拿下？」

  乞雲羅知道丘玉這是在給魯山派找面子，問林少欽：「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你打算怎麼了結？」林少欽說：「如果大師兄一味偏袒程路，定要為難李木兄弟，我倒好開口求情，無論如何都要保住李木兄弟。如今叫我自己處理，反倒得好好想想，怎樣既能保全李木，又對大師兄和他的弟子有所交代。」乞雲羅說：「這事明擺著是他的弟子不對，有什麼好交代的？我去找他說清楚！」

  乞雲羅快步走了出去。丘玉叫不住她，忙說：「林少俠，快去攔下雲羅姑娘，千萬別讓她跟沙掌門爭執。」林少欽趕緊追出去。

  李木自責道：「都怪我當時沒忍住，叫林少俠為難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現在去找沙明普，要打要殺，全由他們！」丘玉說：「你還嫌不夠亂啊？你去認打認罰，只顧自己痛快了，你叫林少俠如何自處？」李木說：「林少俠是好人。我不想叫他為難。」

  丘玉說：「事情沒那麼簡單。你以為他們真是因為那幾句口角，才跟你發生衝突？」李木一愣：「那還能因為什麼？」丘玉說：「咱們來歷不明，犯了人家的忌諱。這是有人要趕咱們走。」李木說：「既然這樣，那咱們趕緊走吧，免得還要被人趕。」

  丘玉說：「走肯定是要走的，不過不能現在走。再等幾日，等我找到合適的理由，咱們一起下山。」李木說：「我沒法待下去了，不然只會連累林少俠。我看雲羅姑娘和林少俠是真心敬重先生，這裡也確實適合休養。不如我一個人先走，讓林少俠也能有個交代。等先生身體養好了，再帶著若離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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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玉稍稍想了一下，說：「這樣也好。如果咱們一起走了，只怕林少俠面子上不好看。」李木說：「那我去收拾一下，即刻下山。」丘玉輕輕點頭。

  李木背上自己的刀，過來辭行。丘玉把一疊紙交給他：「這是我近日畫的刀法招式。這些年你根基打得不錯。隨身帶著，勤加練習，日後必有所成。」李木雙手捧過：「多謝先生。我一定認真練習，絕不辜負先生的期望。」

  丘玉又拿出三十兩銀子交給李木：「這些銀子你拿去，應可支應一陣兒。」李木喉頭哽咽：「先生，我……」丘玉說：「拿著吧。日後找個正經營生，好好過日子，切不可重走老路。」李木眼含熱淚，將招式圖和銀子放進懷裡，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丘玉伸手扶他起來。

  李木囑咐若離：「以後替我好好照顧先生。」若離默默點頭。丘玉說：「去吧。」李木哽咽著：「先生，您多保重。我走了。」說完，擦了一把眼淚，轉身離去。

  丘玉走到院中，望著李木漸漸遠去。若離默默跟著，也有幾分不舍。

  林少欽追上乞雲羅：「師姐，丘先生叫你不要去找大師兄。」乞雲羅問：「為什麼？」林少欽說：「丘先生沒有細說，急著讓我來攔你。」乞雲羅想了想，說：「丘先生是為咱們好，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咱們跟大師兄的關係。」林少欽輕輕點頭。

  李木往前走著，忽然看到林少欽和乞雲羅在前面，趕緊找地方躲起來。他怕二人執意挽留，後面還得為難。

  乞雲羅問：「丘先生是不是會有更好的辦法？」林少欽說：「也許是。咱們回去問問。」二人轉身往回走，並沒有看到李木。乞雲羅說：「李木是跟丘先生一起來的，在大澤山又幫過你，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受委屈。」林少欽點頭。

  李木心中感動，看著二人走遠了，才悄悄出來，注目望了一會，快步離去。

  若離扶著丘玉正要進屋。乞雲羅和林少欽走進院子：「丘先生。」丘玉和若離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們。乞雲羅探頭看了看看，問若離：「李木呢？」若離說：「他已經走了。」乞雲羅驚訝道：「走了？他去哪了？」

  丘玉說：「自己下山了，說不想叫你們二位為難。」林少欽一愣：「我跟他說了，我會想辦法。他怎麼……」乞雲羅問：「走了多久了？我們去追他回來！」丘玉說：「不用了。你們剛才沒見到他，已經追不上了。」林少欽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是我對不起他，讓他受了委屈。」

  丘玉說：「林少俠不必自責。事已至此，你現在可以去找沙掌門，就說已經把李木趕走了，也算是給他和弟子一個交代。也顯得林少俠處事果斷，以魯山派利益為重，免得叫那些弟子心生嫌隙。」乞雲羅說：「丘先生說得對。你趕快去，順便看住程路他們，免得又去找李木的麻煩。」林少欽點頭，匆忙走了。

  李木離開山莊，停下腳步，回頭觀望。他對這裡並無留戀，只是自己走了，想到丘玉身邊無人保護，有些不放心。「林少俠和雲羅姑娘應該會時時照應，還有若離在身邊伺候，也許沒事。」想到這，李木稍稍輕鬆了一些，繼續往山下走去。

  丁右平站在高處望著，注意到李木身後背了一把刀，心中暗想：「我雖然打贏了他，卻有些勝之不武。他的招式神奇多變，只是用得不熟。那時又沒帶刀，只用一截木棍抵擋長劍，顯然並不趁手。說起來，是我占了他的便宜。大澤山的一個小嘍囉，怎會有如此本事？」

  丁右平回到大廳。沙明普問：「看到李木走了？」丁右平輕輕點頭。沙明普說：「看來少欽師弟並不糊塗，分得清里外。這次處置非常果斷。」丁右平說：「林師弟一向愛惜魯山派的名聲，這次不過是被人蒙蔽了。」

  傍晚時分，乞雲羅找到林少欽：「大師兄怎麼說？」林少欽道：「他也沒說什麼，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我總覺得對不住李木和丘先生。」乞雲羅說：「咱們要照顧好丘先生，也算替李木盡一份心吧。」林少欽點頭：「明天我還得去貨場。丘先生這邊就拜託師姐了。」乞雲羅說：「放心吧。丘先生這邊我會照顧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