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巧言哄山愚

  前方有個籬笆小院。子兮說：「就是那裡。一會進去你不要說話，我來應付。」長生點頭。

  一個男孩正在院中玩耍，看到他們，慌忙跑進屋去。子兮推開柴門，帶人走進去，搖鈴讓那些人停下。一個駝背老漢從屋裡走出來，眯著眼看了看：「是紅姑啊。不是帶他們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子兮說：「事情有變，我們要在這住幾天。」老漢愣了一下：「哦，好。你請便。」

  男孩怯怯地指著子兮，啊啊地沖老漢說了幾句，原來是個啞巴，好像已經看出子兮不是紅姑。見子兮看他，慌忙住口，躲到老漢身後。

  老漢請「紅姑」進屋，自己帶著孫子在外面候著。子兮招呼長生一起進去，說：「我看他們不像壞人，應該只是這裡的普通村民。把他們叫進來問問。」長生說：「萬一他們就是殷窮的同夥，咱們豈不是暴露了？」「應該不會。即便是，咱們也能輕易制服。」長生點頭。

  子兮到門口叫道：「你們進來。」老漢慢慢走進來：「紅姑有什麼吩咐？」孩子躲在他身後，顯得有些害怕。子兮說：「我不是紅姑，也不會傷害你們。我問你話，你只管如實回答。」老漢眯著眼看了看，愣愣地點頭：「好，好。」

  子兮問：「你們和紅姑、殷窮是什麼關係？」老漢說：「紅姑我知道，殷窮沒聽說過。我們就是這兒的住戶。每隔十幾天，紅姑帶人從這經過，進來歇個腳，吃點東西。你真的不是？」子兮說：「不是。那孩子應該能看出來。他為何如此怕我？」

  老漢說：「紅姑第一次來的時候，小寶被她帶的那些人嚇到了。紅姑問話，小寶不吭聲，被她掐住脖子，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長生聽了，心中氣憤。

  子兮問：「孩子爹娘呢？怎麼只見你祖孫二人？」老漢嘆了口氣：「他爹失蹤了。他娘急著出去尋找，到現在也沒回來。」「什麼時候的事？」「就是紅姑第一次來這兒的那天。我兒出去打獵，直到天黑也沒見回來。第二天媳婦出去找，也沒回來。」「你們先出去吧。如果有人問起，就當我是紅姑。不然你們祖孫會有麻煩。」老漢點頭記下，帶著孫子出去了。子兮說：「小寶的父母很有可能也是被紅姑一夥抓走了。」長生說：「真是作孽！咱們得趕緊把人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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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子兮和長生正在屋裡說話。小寶跑進來，指著外面咿咿啊啊。子兮問：「有人來了？」小寶用力點頭，用手比劃那人身高。子兮說：「你不用害怕，和爺爺找地方躲起來。」

  一會聽到外面有人大聲說話：「紅姑，怎麼停在這了？你老不回去，首領讓我出來找你！」長生急忙拿起鐵棒。子兮說：「一會我來應付，你不要說話。」拿起銅鈴，邁步走出去。

  那人已經走進院子，手裡拿著兩股鋼叉，看到子兮，正要上前，忽又愣住：「你不是紅姑？」子兮從容道：「我當然不是。」那人警惕地端起鋼叉：「你是什麼人？」長生擔心子兮有危險，拖著鐵棒從屋裡走出來，仍做出僵硬痴呆之狀。那人更加警惕：「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子兮假裝搖鈴，示意長生停下：「我是紅姑的妹妹，我叫子兮。」那人半信半疑：「紅姑的妹妹？我怎麼沒聽說過？」「我還沒問你呢。你是什麼人？來這裡大呼小叫的。」那人說：「我是山愚，奉寧森首領之命，來這裡接應紅姑。」「你跟我姐姐很熟嗎？」「熟是熟，也不算很熟。」「那就對了。我們姐妹的事，她為什麼要告訴你？」山愚一時無語。

  子兮說：「我們姐妹長得這麼像，難道你看不出來？」山愚尷尬地笑著點頭：「像，像！原來是紅姑的妹妹！紅姑呢？」子兮哀傷道：「姐姐被人抓走了。」山愚一驚：「紅姑被人抓走了？」「嗯。被一個會作法的道人抓走的。好像叫赤精子，據說跟殷窮大哥有仇。」山愚說：「我聽殷窮說過，確實有個道人叫赤精子。好像還有一個，叫廣成子。」「對，就是他們！」

  山愚看了看周圍那些人：「他們只抓了紅姑，沒把這些人救走？」子兮說：「姐姐發現有人在追查，把銅鈴交給我，讓我把人帶到這，她去引開那兩個道人。我把人帶來，回去救她的時候，姐姐已經被他們抓住。不知他們用了什麼法術，忽然就不見了。我只好先回來，正在發愁，怎麼救姐姐。」

  山愚說：「還好紅姑機警，提前讓你把人帶走。我馬上回去稟告寧森首領，他一定有辦法救出紅姑。」「等等！這些人怎麼辦？」「你搖鈴帶回去。我先行一步，儘快把情況告知寧森首領。」子兮說：「不行啊。姐姐只讓我把人帶到這。我雖然會搖鈴，但是不認得路，不知道該把人送到哪啊。又不知姐姐何時才能回來。」

  山愚想了一下：「你帶上他們，跟我一起走。正好回去面見首領，說不定讓你暫時接替紅姑。」子兮欣然同意。長生見山愚已經完全相信子兮，心中暗喜。

  山愚看了看長生，問子兮：「這個人是怎麼回事？手裡怎麼還有棍棒？」長生見他起疑，暗自將鐵棒攥緊。子兮說：「人是姐姐親自抓來的，看樣子有點本事。姐姐說，帶回去有大用。」

  山愚過去捏了捏長生的胳膊、肩膀，輕輕點頭：「嗯，紅姑有眼光。咱們需要這樣的，一個能頂尋常好幾個。」子兮怕長生萬一忍耐不住露出破綻，忙說：「咱們現在走嗎？」山愚轉身說：「走。你搖鈴帶上他們。」

  子兮舉起銅鈴，左右搖動幾下。散在各處的男子聽到鈴聲，渾渾噩噩聚攏過來。山愚點了點頭，走出院子，在前面帶路。子兮和長生心中暗喜，相互看了一眼，帶人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