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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清醒後的錢婉兒

2024-10-02 07:19:06 作者: 瘋廿四蛇

  錢婉兒想要睜開眼睛看看發生了什麼,可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

  她的眼皮很重,意識很模糊,不過一會兒工夫,又沉沉地睡著了。

  仿佛,被人下了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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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一醒來,她就低頭檢查自己的身子,衣裳與身子都完好無損。

  她鬆了一口氣,站起來。隨即想到什麼,臉色一變,又坐下,去摸胸口的銅鏡。

  還好,銅鏡還在。

  掂掂重量,虎符也在。

  她終於放心了,打開一條門縫。外面陽光晴好,但城池依舊荒涼。

  她對這個鬼地方有著說不出的厭惡,恨不得立即回到京城。可是左等右等,威將軍就是不回來。

  她不由得擔心,會不會出了什麼變故?要是談判不成,自己就沒有功績。若沒有功績,將來怎麼當皇后?

  還有,之前威將軍狀似無意的話,說不定就是挑撥離間。太子連虎符都給了她,沒道理會害她!

  她等了一天,餓得飢腸轆轆。若非那窩窩頭已經被鞋子踩了,她說不定會撿起來填填肚子。

  威將軍是在太陽落山之前才回來的,又給她帶了窩窩頭。這一回她不再挑剔,抓起一個邊啃邊問:「有結果了嗎?」

  威將軍道:「兄弟們有了兩種意見,爭執不下。不過你放心,只要太子誠意夠真,我一定能夠說服他們。」

  錢婉兒點了點頭,艱難地咽下窩頭。她以為憑藉著威將軍的威望,大家很快就會同意,這令人不堪忍受的日子,也馬上就能結束。

  可是,威將軍就跟耍她似的,每天都重複著一樣的話術,給她帶一樣的窩頭。她住了七八天,一次澡也沒洗過,渾身上下都臭了,連自己都很嫌棄自己。

  一跟威將軍說要洗澡,威將軍就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兄弟們連肚子都吃不飽,更別提洗澡了,絕大多數人,已經有兩三個月沒洗澡了。你忍一忍吧,就當是入鄉隨俗了。」

  錢婉兒快要爆炸。

  「我可以不洗澡,但我要一個盆子,一身乾淨的衣裳,還想吃肉,吃水果。這些,不必由你提供。你幫我傳口信給城門口我的人,他們會準備好,到時候你就負責搬運,送到這兒來就行。」

  威將軍道:「不可,我怎知你們會不會夾帶東西,故意使詐!總之,我算了算時間,快了,就在這幾天了。你再忍一忍,很快就可以回京了。」

  威將軍說此話時很有深意,可惜錢婉兒沒有聽出來。

  威將軍算的,是錢婉兒過來招降流寇的消息,傳到京城的天數,以及,錢首輔作出反應的時間。萬事俱備後,太子自會飛鴿傳書遞來指令。

  作為太子得力的心腹,他潛伏在洛州已經很久。洛州乃交通便利之地,太子盯著這個地方很久了。只要掌握洛州,在這裡開鑿一條河,就能連貫東西,形成一個交通重城。

  太子對周威有恩。

  太子的心愿,就是周威的心愿。

  翌日,他終於接到了京城的來信。

  信中交代,錢淵可以帶著流民中特意訓練的兩支精兵回京了。

  這些日子,京中發生了大變化。

  錢淵那個老狐狸知道了錢婉兒過來收買流民,一想便知其中關竅。他的女兒有幾斤幾兩他最清楚,用用美人計尚可,但如果比耍心眼,完全不是太子的對手。

  他叮囑過錢婉兒,不能輕舉妄動,凡事,都要回家商量。但是錢婉兒顯然沒有聽從,落入了太子的圈套。

  錢淵恨鐵不成鋼,但大錯已經無法挽回。

  太子是順勢待發,有備無患,而他若臨陣磨槍,註定只能失敗。

  錢淵這樣想,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錢婉兒的行蹤,大可以從頭瞞到底,但是太子沒有,而是讓錢婉兒一行在即將到達洛州城的時候大張旗鼓。

  這豈非說明太子早就謀劃好一切,胸有成竹。

  所以,他只有一條路走——

  入宮,示好。

  也許,太子會咬下他一大塊肉,他也認了。

  活著,總比削權好。

  另外,他也想探一探太子的虛實。萬一太子只是做戲詐他,那他不如反了。

  他裝得一副虔誠模樣,規行矩步地進了宮。

  可誰知他來到乾清殿門口,就被人給拿下了。

  錢淵高聲叫:「老臣要見太子殿下!」

  太子不慌不忙地從內殿出來,道:「錢淵,你好大的膽子,以為自己位於百官之首,就可以在父皇的寢宮面前大呼小叫嗎?若是影響了父皇休息,傷了龍體,這罪責,我看你怎麼擔得起?」

  錢淵道:「太子殿下,老臣冤枉。老臣實在是對您忠心耿耿,特進宮來探您。」

  「哦?現在探也探過了,錢首輔該無事了吧?」

  錢淵咳了一聲,道:「老臣……老臣有事。關於婉兒,老臣以為她太不懂事,竟然孤身一人跑去了那偏僻之地。女孩子家名節要緊,她這般做,實在有辱我們錢家門風,老臣以為,待她回來,絕不可以再陪伴太子殿下左右,免得壞了太子殿下的名聲。老臣會讓她帶髮修行,一輩子長伴青燈古佛。」

  這是打算捨棄女兒,護自己的周全。

  為的,是迎合太子,向太子獻媚。

  左右,家中還有一個錢清兒。

  錢淵這筆帳,算得不虧!

  太子冷笑一聲,道:「錢首輔連洛州這等偏僻之地的消息也能打聽到,可真是比我這個太子還關心國事啊!只可惜,你今日這般喧鬧,擾了父皇清靜,父皇心一梗,就這麼去了。我為人子嗣,孝字為先,不得不拘了首輔,他日在午門斬首示眾!」

  「你!血口噴人!」錢淵道。

  太子眯著一雙冷厲眸子,揮一揮手道:「來人,將這佞臣抓起來!」

  錢淵掙扎:「朱宣,爾敢?吾兒就在家中等著,你若抓我,他必帶著我的人馬攻打皇宮,屆時,我看你如何自處!」

  太子似笑非笑:「這就不勞煩首輔大人費心了!拿下!」

  錢淵入宮前,並非沒有做好準備。

  一旦他出點什麼事,他的兒子錢州就會有所反應。

  他把自己的兵權,交給了錢州。

  錢州召集人馬,開始布局。

  但他不會直截了當地攻打。

  若是坐實了反賊之名,是得不到民心的。

  自古無論是揭竿起義的,還是造反作亂的,都會尋一個由頭,以增氣勢。

  事實證明,這種做法事半功倍。

  錢州沒有出兵,而是讓人拿了一幅畫送入宮給太子。畫中,有人黃袍加身。

  太子一見,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錢淵是把自己當成了後周太祖郭威,把他朱宣當成了後漢最後一位皇帝劉承祐。

  歷史上郭威順應天意,帶兵入京,劉承祐狼狽出逃,死在了半路。

  好天真的謀算!

  太子哂笑著,將那畫撕成了碎片,還叫人斬了來使,將屍體送回去。

  此舉,無異於挑釁。

  他可不是那無用的劉承祐,會為人拿捏。

  相反,錢家的想法,他一清二楚。

  他既知彼,也知己。

  他有兩大弱點。

  其一,兵力不足。就算留下送給錢婉兒的那兩萬兵馬,還是比不上錢家手中所握。

  其二,他沒有名正言順滅了整個錢家的理由。殺錢淵一人容易,斬草除根卻很難。他是即將要登上帝位之人,怎可胡亂滅錢氏一族?暴行一出,還有誰真心服他?

  有的人想當皇帝,只是為了自己。

  有的人想當皇帝,是為了江山與百姓。

  無疑,太子是後者。

  前者要簡單得多,甚少顧慮。

  後者,則需要忠臣良將真心替他賣命。君主正直仁義,忠臣良將才多。

  太子胸有成竹。

  他有把握讓錢家反。

  無論錢州能不能忍,都不重要了。

  錢州在見到送回來的屍體時固然生氣,可終究還是記得父親離家前交代的話。父親說,皇城統共就這麼點大,裡面水糧有限,只要派兵圍困,太子一定堅持不下去。

  對外就說,是加強守衛。等到把皇帝太子全都活活餓死,就說皇帝是病逝,而太子傷心過度,也跟著去了。

  太子聽著底下人細說錢家的動靜,也不惱怒,只是叫人做好防守,確保皇城無憂。

  仗著地形與建築優勢,太子鎮定自若。就算錢州改變主意想打,沒個三五天也攻不下來。

  而他的計劃,三天後就會生效。

  此時的周威與錢婉兒,已經快到了。

  有人早早地等著,將錢首輔被抓一事告訴了錢婉兒。還說,太子要滅了錢氏九族。

  說的時候,自然是避著周威的。

  錢婉兒不信。

  那人忽然靠近錢婉兒,嚇了她一跳。

  「你做什麼?」錢婉兒抱起雙臂,警惕道,「你若敢對我動手動腳,我就大聲喊威將軍了!」

  那人聽了她的話,悲哀道:「肌膚之親那麼多次,難道你連我都認不出來嗎?」

  錢婉兒打了個哆嗦,道:「你……你別胡言!」

  那人道:「你以為每次陪你就寢的是太子嗎?不,是我。」

  這些,都是最秘密的事兒。只有錢婉兒與太子才知道。

  可是現在,秘密被道出。眼前的男子滿眼深情地望著她,令她生出一身雞皮疙瘩。

  錢婉兒不可思議地搖著頭:「你……你騙我!」

  男子道:「有沒有騙你,你該比我清楚。」

  她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為什麼?為什麼?」

  她抱著頭,蹲下身哭泣。

  男子亦蹲下來,將她的腦袋放在自己的懷裡:「因為,我愛你啊。我不忍你被太子利用傷害,更不忍你們錢氏被滅,所以寧可背叛太子,也要來通知你。」

  錢婉兒的拳頭捶打在他身上:「你滾!你給我滾!」

  男子好言相勸:「就算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愛你的父兄著想啊。你爹,就是為了求證你的下落,才進宮質問太子,結果卻中計被擒。死到臨頭,還在求太子不要傷害你。你的兄長,因為怕你知道真相接受不了,雖然掌握了足夠多的兵力,還是忍著沒有攻打皇宮,而是派人告訴太子,只要他肯娶你,錢家可以原諒他的所作所為。哪知太子絲毫不將錢家任何人放在眼裡,一刀斬了你哥派去的人。縱然如此,你哥也沒有貿然發兵。他在等你,想要徵求你的意見。他怕你愛太子愛得失去了自我,萬一在太子死後隨之而去……」

  錢家的所有人,在護衛的描述渲染下變得大義又溫情。

  錢婉兒的眼淚大顆大顆往地上掉:「爹,哥,是我錯怪了你們,一直被人欺瞞。甚至,還將你們當成仇人。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她銀牙暗咬,恨不得吃了朱宣的肉。

  朱宣玩弄了她的感情,這還不算,還要殺光她全族。

  她悔不當初,一拳一拳地砸在樹上。

  護衛心疼地抓住她的手,繼續煽風點火:「你的妹妹,也不曾害你。醫肆里那一出,是太子精心設計。咱們的孩子,是太子親手所害。」

  錢婉兒痛得撕心裂肺,一陣陣地乾嘔。她全身抽搐,感覺整個人都不是自己的了,如懸浮在高山,隨時都有可能落入深淵。

  不,她已經在深淵了。

  她好恨,好恨!狠狠一巴掌打出去,在護衛臉上發出「啪」的一聲。

  「別碰我!」她厭惡地叫。

  護衛有些卑微,連連道:「好,好,我不碰你。」

  「滾!」錢婉兒喝道。

  「我不能走。」護衛難得硬氣。

  在錢婉兒發火之前,護衛及時道:「錢小姐,我此次來,一為通知,二為替你支招。只要你按我說的做,你們錢家將會改朝換代。到時你爹就是皇上,你大哥為太子,而你,就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你之身份尊貴,將再無人能及。至於我,只要能天天見到你,就已經很滿足。」

  錢婉兒擦掉了眼淚。

  她已經走投無路,只能聽從愛她之人的意見。

  護衛看出了她的軟化,道:「此次回京,威將軍的精銳也帶來了。若讓威將軍到達皇城,你哥手中兵力就不再有優勢。到時候,仍然是死路一條。所以,咱們只有先下手為強。」

  錢婉兒凝神聽著:「具體怎麼做?」

  護衛道:「太子當初為了讓你幫他招降,不是假惺惺地給了你兩萬兵馬嗎?你就躲著威將軍偷偷地溜出去,召集那兩萬兵馬,助你大哥,攻太子一個出其不意!」

  錢婉兒思考了一下,點頭同意:「好。不過,你要等我準備準備。」

  回去後她謊稱自己身體不適,就地駐紮。還叫人沒事千萬不要打擾她,等她休息好了再上路。

  護衛偷偷潛入,帶她離開。

  中途錢婉兒藉口要上茅廁,離開了護衛的視線。

  她淚眼婆娑地祈求上天:「如今除了自家人,我誰都不敢信。懇求老天保佑信女此次復仇順利,將朱宣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地還回去!」

  她寫了一封信,用火漆封好。找了一個生意人,給了一錠銀子作為跑腿費,還仔細叮囑,送到錢府後另有黃金兩百賞賜。

  那生意人一聽見百兩黃金,眼都直了,答應錢婉兒,一定儘快送到。

  錢婉兒眯起了眼,眸中狠厲一閃而過。

  清醒後的她太明白,朱宣的軟肋是什麼。

  她要朱宣,失去所有。

  包括江山,也包括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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