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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睿姑還活著

2024-10-02 07:17:32 作者: 瘋廿四蛇

  趙府。

  風子岩叫來了華太醫,為首輔診治。

  華太醫細診之後,肯定道:「首輔的暈厥,並非偶然。他的心跳、脈搏、面色,方方面面都十分正常,照理說,不該是如今這種狀況。」

  趙贇有些急切:「您的意思是,就連您也查不出我爹暈厥的原因?」

  華太醫點頭:「是,但又不是。」

  「請華大夫賜教。」這回開口的是洛英英。

  華太醫道:「老夫的醫術雖然比不過神醫華佗,可在當世,也算是罕有敵手,是以,老夫相信自己的判斷——首輔無礙。既然從病理上推出無礙,那麼首輔出事定然另有玄機。據你們說,淑妃與監正有所勾結,老夫大膽推斷,首輔是中了監正的招。當然,這只是老夫的猜測,要想驗證,得另找術士驗證一番。」

  華太醫一語驚醒夢中人,風子岩立即利用人脈去尋道行高深的術士。

  奈何時間緊迫,真正的「活神仙」難找。不過,通曉二三的倒是請來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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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子岩將他們分開,一個一個進入首輔的屋子,最後得到的結論,大同小異。

  首輔的命格,被人動了手腳。

  命格被壓制,所以醒不過來。

  風子岩問他們可有解救之法,答案皆是——布局之人道行太高,他們無能為力。除非,找一個道行更高,或者差不多的,才能解此困局。

  三人愁眉苦臉。

  民間藏龍臥虎,未必沒有隱於市的高人。可真要尋找,少則一年半載,多則十年八載都找不到。

  一籌莫展間,門房來報:「大皇子妃求見。」

  洛英英站起來,道:「快,請琰琰進來。」

  成琰琰在成瑜打仗期間,生下了孩子。是個男嬰,怪招人喜愛。

  她是皇子妃,錦衣玉食,原該長得珠圓玉潤,可洛英英看到她,只覺得憔悴。

  「洛姐姐,趙大哥,風公子。」琰琰抱著孩子,一一給大家見禮。

  她在他們面前,沒有身為皇子妃的傲氣,仿佛還是以前那個年紀最小的妹妹,在見到哥哥姐姐時永遠懷有敬意。

  洛英英扶著她坐下:「這個時候,你怎麼帶著孩子出來了?」

  成琰琰道:「越是這個時候,淑妃之流越不敢對承平動手。夫君已經出事,若孩子再有個好歹,做得太過,反而會摧毀父皇對他們的信任。」

  「有理。」洛英英接過孩子,示意成琰琰喝口茶稍作休息。待成琰琰喝完,她才道:「你此次前來,想必有要事與我們說。」

  成琰琰點頭:「最近發生的事太多,我做不到事不關己,所以過來,和你們商量。」

  說著,她嘆息了一聲:「如果首輔沒有暈倒,或能改變局面。可現在……局勢對我們非常不利。我懷疑,首輔是被人陷害的。」

  趙贇肯定了她的說法:「我們也是這樣認為,所以找了術士來看。」

  他將術士們所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琰琰。

  琰琰托著腮,思忖後道:「監正與淑妃勾結,想要的是權。權之一字,誘惑甚大。人往高處走,很少有人能拒絕得了誘惑,假如給一條正道,走的意願就會更強。」

  洛英英道:「你的意思是……」

  成琰琰抬起頭來:「袁家代代占著監正之位,旁人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取代袁家的位置。這份辛酸無奈,經過時間沉澱只會越來越沉,越來越痛。淑妃能得監正這個幫手,我們未必不能效仿。」

  三人眼前一亮,皆明白了琰琰的意思。

  琰琰偏頭看向風子岩:「監副孫奇峰是個人才,也是有真本事的。雖然平日比不上監正袁隨,但現在袁隨身子受損,修為自然也大減,孫奇峰拼上一拼,未必沒有喚醒首輔的可能。這事,還要多多麻煩風公子。」

  風子岩擺手道:「不麻煩。以我和成瑜的交情,拉攏一個監副算什麼。你等著,我這就去辦。」

  門帘一響,風子岩匆匆而去。

  為了表示對監副的誠意,這一回,他親自前去。

  當天晚上,風子岩就帶了一個人回來。

  那人是個老頭,含胸駝背,發須皆白,老態龍鍾。

  等到了內室,他將腰杆子一挺,摘下假髮與鬍子,露出了本來面貌。

  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眼中神光熠熠。

  洛英英與趙贇一見,就猜到了他的身份,走上前去,喊:「孫大人。」

  孫奇峰迴禮,而後去看病榻上的首輔。

  又叫趙贇拿出首輔的8字,一番測算後道:「首輔果然中局了!」

  「能破否?」趙贇問。

  孫奇峰道:「換在平時,怕是不能。但如果施術者受了傷,我有七成把握。」

  他拿出紙筆,寫寫畫畫,口中念念有詞:「大事先從小事成,深山松柏老苔青,安居須待馬蹄健,心亂當從虎尾輕。」

  「什麼意思?」趙贇不解。

  孫奇峰迴答:「剛才我所斷,乃是大貴命格之仙鶴凌雲格。首輔乃當朝一品大員,擁有的就是此命格。可惜,被人做了手腳。」

  「願聞其詳。」

  孫奇峰解釋:「仙鶴依松而長,首輔家中祖墳旁必有一棵松樹。首輔是個孤兒,沒有父母,他命中對應的祖墳,就是薛師父的墳墓。我敢斷定,薛師父墳前的松樹被人砍了。仙鶴無松可依,自然傾倒。對應在首輔身上,就是暈厥。不信,你們可去查探。」

  薛師父死時,趙睿與薛庭縛都在京中定居,所以他的墳墓,就葬在京中。薛庭縛還沒來得將其遷回家鄉,就遭人暗害。

  薛師父的墳墓,不遠。

  趙贇立即派手底下馬上功夫最好的暗衛去瞧。

  天亮之前,暗衛回來了:「將軍,薛師父墳前的松樹,真如你所說,倒了一棵。」

  此時,眾人已對孫奇峰十分信服。

  但趙贇還有一個疑問:「我已經認爹做義父,生死都是趙家人。按理說,祖墳有事,我也要跟著受牽連,可為什麼,我現在還好好地站在這兒?」

  孫奇峰道:「那是因為,趙將軍曾在戰場殺敵無數,身上煞氣繚繞。這些煞氣,對普通人來說,是不能承受的厄運,但對趙將軍而言,卻是一層保護罩。尋常的邪術,無法入侵。」

  「哦。」趙贇恍然大悟,點點頭道,「那麼,我爹命格被壓,該怎麼破?」

  孫奇峰鄭重道:「仙鶴凌雲格,針對的是仕途運。此局已成,要想解開千難萬難。所以只能另闢蹊徑,抬高另一種運,用另一種運產生的氣,將首輔喚醒。」

  「什麼運?」趙贇、洛英英異口同聲。

  「桃花運!」三個字落地,孫奇峰又念起了詩,「雁落平沙多渺漠,鴛鴦並美忽飛驚,若還問我前程事,兩樹花開一子成。」

  增強桃花運,有兩個法子。

  一是布六芒星陣。此陣威力極強,廣撒漁網,招桃花速度極快,但有可能招到爛桃花。初時或許恩愛,但等到日久,陣法失去效力,兩人的感情,就會出現危機,甚至破裂。

  第二個,則是施古銅錢法術。

  此術,可以精準地促成一對鴛鴦。

  要求極高,需要準備至少三枚五帝錢。

  所謂五帝錢,即秦半兩、漢五銖、開元通寶、宋元通寶、永樂通寶,對應的分別是秦始皇、漢武帝、唐玄宗、宋太祖、明成祖這五個帝王,青銅所制,能量巨大。

  過程倒是簡單,只須將寫有男友雙方生辰8字的紙條,放入桃木盒中,壓上三枚五帝錢,蓋上紅布,放置其中一方的床底下,即可生效。

  然而經過千年流轉,五帝錢早已不知所蹤。

  洛英英犯了愁:「只有這兩個辦法嗎?還有沒有別的法子?」

  孫奇峰迴答:「若是別人所施術法,尚有其他可能。但這是監正袁大人所施,非得用更加霸道的陣法壓制才行。我修為不如他,只能藉助強大陣法。五帝錢難尋,或許我們可以將就著使用六芒星陣……」

  「不!」孫奇峰話音未落,風子岩就打斷了他,「你說的五帝錢,我們風家祠堂里有。不多不少,正好三枚。實不相瞞,風家有今日,離不開風水的加持,這三枚五帝錢,一直在增強我們風家的氣運。」

  怪不得,風家能以普通商人的身份,官商通吃,一步一步做到天下第一商。

  洛英英踟躇道:「這三枚五帝錢對風家如此重要,你若拿來,影響了風家的氣運,可如何是好?」

  風子岩一臉無所謂:「風家作為商人,已經站到這個位置,再往上,就是入仕了。高處不勝寒,伴君如伴虎,沒了這五帝錢,焉知非福?」

  「你爹那裡?」

  「瞞著就行。我去找三個贗品,暫時頂替著。」

  孫奇峰道:「洛小姐不必太擔心,只要桃花一結,陣法完成,這三枚五帝錢就結束了使命,到時候原模原樣地放回去就成。」

  風子岩頷首:「有孫大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等著,我現在就回去取。」

  洛英英望穿秋水地等著,風子岩卻遲遲不回。

  她的心蕩啊盪啊,恨不得跟隨風子岩一起迴風家。

  夜沉沉。

  風家祠堂。

  風子岩摸黑溜了進去,伸手去拿供桌上的三枚銅錢。

  可手一碰到,祠堂的門就驟然關閉。風子岩心叫不好,定是觸動了機關。

  風家有的是銀子請來最好的機關大師,來保護家族的財產。

  只是,風家所有的機關他都知道。今夜觸發,絕不是偶然。

  想到這裡,風子岩不敢亂動,站在原地,對著空氣大喊:「爹!爹!」

  一個四十多歲中年男子自祠堂內室出來,手裡拿著一盞昏黃的燈。

  他看了風子岩一眼,道:「岩兒,你可真是爹的好兒子!」

  風家能發展壯大到全國首富,多虧了風家老爺子。

  誰也不敢小瞧了他,風子岩更加不敢。

  他一聽老爺子的話,就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根本瞞不過去,索性不再遮掩,直接道:「爹,孩兒要借三枚帝王錢,救醒趙相。」

  「借?」風老爺嗤之以鼻,「你這個樣子,是問我借嗎?」

  風子岩汗顏:「這不是怕爹拒絕嗎?」

  風老爺語重心長道:「爹能有今日,靠的無非兩樣,一是自己,二就是這帝王錢。兩者缺一不可。為了將產業做大,爹除了誠信經商,顧客至上外,還謹小慎微,左右逢源。這些年爹付出的努力,你不會不看在眼裡。至於這帝王錢,來得更是不易。咱們風家站得高,若無帝王錢祥瑞之氣庇佑,早就被人害了。樹大招風,帝王錢擋住了一陣又一陣的風。如今,你卻……」

  風子岩解釋:「爹,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借一下,用完就會還回來。」

  風老爺深深道:「我知道,你請了司天監的監副孫奇峰。想必,他要用這帝王錢為趙睿做法。可是,此舉冒險。萬一失敗,你牽扯在其中,就不怕惹禍上身嗎?」

  涉及朱家皇權,敗了就是掉腦袋的事兒。

  風子岩明白爹的憂慮。

  可是,他與成瑜是好兄弟,成瑜救過他的命,他曾戲謔地說過,好兄弟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雖然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

  他的語氣像開玩笑,內心卻一片赤誠。

  假如首輔不醒,無人對抗淑妃與監正,那麼兩日後成瑜一回京,就會被當作亂臣賊子當場誅殺!

  風子岩不能不堅持。

  他堅定道:「爹,你說的道理我都明白。而且,你對我寄予了厚望。你希望我走你的道路,將風家的生意做大做強。你有你的理想,不只看中大禮這份疆土。你想將生意做到海外,將大禮的絲綢、瓷器、茶葉等傳播到天地的每一個角落。」

  風老爺震驚了:「你……你懂我?」

  「是的,我懂。」風子岩點頭,「你是我爹,我怎會不明白?我記得我從小玩世不恭,讓你傷心又頭疼。只是,人各有志,我喜歡仗劍江湖的快意,喜歡自由自在地生活。我不想做生意,不想掙那麼多銀子,人之一輩子時光有限,不如快意恩仇來得瀟灑。可是……」

  風子岩話鋒一轉:「現在我懂了,人活一世,身上必須承擔點什麼。每個人都是自己,卻又不只是自己。成瑜上陣殺敵,是把自己當成了大禮的子民,除了愛家,他更愛國。打仗的錢從哪裡來?國庫!國庫的銀子又從哪裡來?稅收!山上的亭台,山下的路,河岸的堤壩,河上的橋,塞外的長城,守城的兵馬……樁樁件件,都離不開稅收。而爹爹你,憑藉一腔拳拳之心,每年都為大禮貢獻千萬兩白銀。你雖不是俠客,也不是將軍,可你豪氣干雲不輸俠客,一身正氣不遜將軍。你是真正的英雄,是悲憫眾生的神明。做您的兒子,我很驕傲!」

  這是風老爺第一次從風子岩嘴裡聽到如此深刻的話。

  每一句,都發自肺腑。

  風老爺的眼睛濕潤了。

  「爹,孩兒以前渾渾噩噩,錯把紈絝當灑脫,孩兒大錯特錯。正是因為交了成瑜、趙贇、洛英英、趙年年這些朋友,我才有了今日的領悟。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淑妃與監正心術不正,如果江山讓他們這種人掌控,黎民百姓就沒好日子過,我們風家也會遭到滅頂之災。爹,男兒有所為有所不為,您就讓我為家國出一份力吧。」

  風老爺沉默不語。

  風子岩見狀極了,雙膝一曲跪了下來:「爹,您就成全孩兒吧。只要度過了這個難關,您叫孩兒做什麼,孩兒就做什麼。孩兒會好好學做生意,會和您一起將大禮的貨物賣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孩兒還要掙許許多多的錢,上繳國庫,富國強兵。」

  祠堂里封閉無風,燈油幽幽地燃燒著。在這樣昏暗寂靜的環境中,風老爺好像聽到了風子岩的心跳。

  強勁、有力,在軀體的包裹下,迸發出雄渾的力量。

  風老爺的眼淚在這一瞬間涌了出來,洇濕了眼尾的皺紋。

  他想,自己一把年紀了,在孩子面前流淚多丟臉,於是抬起頭,眨眨眼,強行將眼淚逼了回去,仍舊板著一張臉,維持著他作為一家之主的尊嚴。

  他好高興,覺得這是他人生中最為快樂的日子之一。他多想像十幾年前一樣摸一摸風子岩的臉,然後告訴他一句:「孩子,你長大了,我作為父親,感到很欣慰。」

  但最終,他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只是鄭重地將三枚五帝錢放在了風子岩的掌心,飽含慈愛地說:「你那三枚,是假的。這才是真的,是爹送給你的禮物。小伙子長大了,有自己想做的事了,儘管放心大膽地去做,有什麼事爹給你兜著!」

  風子岩拿了錢,激動得不知怎麼辦好,躥起來,對著風老爺就是一個熊抱。

  「謝謝爹,我走了。」

  風老爺揮了揮手,仿佛很不待見這個兒子似的。

  等到風子岩沒影兒了,他才感受著身上被風子岩抱過留下的溫度,摸了摸鼻子,說:「這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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