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女相被玷污的真相
2024-10-02 07:17:36
作者: 瘋廿四蛇
即將天亮之時,風子岩將五帝錢帶回了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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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奇峰接過銅錢仔細檢查,雙眼充滿了興奮。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五帝錢,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他放在手心摩挲,愛不釋手。
「陣法可以開始了嗎?」趙贇催促道。
孫奇峰點了點頭道:「現在就可以。」
距離成瑜回京只剩最後一天,陣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孫奇峰將寫了首輔與薛相8字的黃紙放入了桃木盒中,以五帝錢壓住,再蓋上紅布,置於首輔的床底。
「這就完了?」趙贇道。
孫奇峰答:「對。你別看過程簡單,生效卻極為迅速。五帝錢的威力,遠遠大於你的想像。」
「那我們接下來需要做什麼?」
「去薛府,找薛相。事半功倍,你們一定能找到她。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薛相必須還活著。五帝錢只庇活人,不佑死者。」
趙贇當機立斷:「風子岩,你在這裡保護相府,我去師父的府邸,將她找回來!」
風子岩道:「不若我去。」
趙贇堅持:「我是所有人中,對薛府最為熟悉的,我去,或許可以快一點兒。」
「那好吧,你多加小心。」
「你也是,一定要讓暗衛護好我爹。」
兩個大男人凝神對視,將信任交付彼此。
薛府。
小太監徐志就著月光,在大火焚燒過的廢墟中尋找蛛絲馬跡。
皇上重視薛相,下旨重修。所以白日裡已經有人將廢墟打掃過一遍,焚燒物也通通被處理。
這為他的查找帶來了方便。
他一寸一寸地看過去,遇到看不清的地方,就拿出長公主賞的夜明珠照一照。
薛相擅奇門遁甲,憑空消失不足為怪。
他懷疑薛府底下藏了密道,薛相就是憑藉記憶找到密道逃了出去。
而這條密道,只有薛相一人知曉。
徐志不懂這方面的道道,找了一宿後筋疲力盡。眼見天快要亮了,他乾脆找了塊石頭坐下,托著腮,開始思考薛相挖密道的意圖。
常人有此舉動,通常有三個原因——要麼為藏金銀,要麼為掩蓋見不得人的事,最後一點,便是保命。
薛相光明磊落,前兩點絕無可能。
所以,她挖密道,是為了活命。
她年紀輕輕就已坐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出入皆有馬車、護衛。
尤其是那馬車,是皇上特意命人定製的,裡頭藏著機關,可以防止暗殺。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能提防誰?
皇上!
徐志靈光一現,腦海中躍出這兩個字。
薛相該是世上最了解皇上的人。
她冰雪聰明,什麼都瞞不過她。知道皇上將權放在第一,對她這個女相的信任總有一天會淡化,到時候兩者出現衝突,皇上一定會捨棄她而保皇權。
她防皇上,是為大逆不道。所以她瞞著所有人,連愛人趙睿與徒弟趙贇也不曾告訴。
也正因如此,這兩人聽到薛相被焚的消息後會那樣悲痛。若非大皇子的手下確定沒有找到薛相的屍骨,所有人都會以為薛相死了。
五行生剋,陰陽八卦,機關布置,門戶開闔,徐志一概不知。
他只知道一點,所謂迷陣,迷的是人的眼睛。
要想破,得另闢蹊徑。
那就……閉上眼睛。
靠耳朵,去感受。
他先在書房內外轉了一圈,記住了周圍的每一棵樹,每一朵花。他的記性出奇的好,觀察也十分仔細。然後閉上眼睛,聽風吹過的聲音。
「滴答」 「滴答」……耳畔傳來了滴水聲。
明明沒有水,這水聲從何而來?
他循聲走去,走到了聲音的源頭處。
晨曦劃破蒼穹,在人間投下第一束光。
薛府安安靜靜,一個人影也沒有。
徐志,已然不在。
趙贇幾個起落,翻進了薛府。
他要找密道。
他的奇門遁甲術是得了薛相真傳的,只是學習的時間短了些。比起薛相,遜色不少。
但他絕不氣餒,在廢墟之上尋找。
假如沒有徐志的探路,趙贇或許找不到破綻。但趙贇的運氣就是這麼好,一腳踢在了一個低矮的石墩子上。
徐志動過它,改變了生克開闔。
趙贇一看,就發現了石墩子的問題。一番撥弄之後,他在石墩子下找到了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毫不猶豫,縱身躍下。
趙贇提前準備了蠟燭與火摺子,將密道照亮。
密道很窄,僅能容許兩人通過。
他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沿路的線索。可惜,什麼也沒有。
只好運起輕功,加快了腳步。
大概走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他好像聽到前面有動靜,心生警惕,熄滅了蠟燭。
與此同時,他見到了前方微微的亮光。但是亮光的主人也很警覺,很快將亮光熄滅。
密道,徹底沉入黑暗。
趙贇功夫好,耳力高於常人。
在沉默地對峙之後,他聽見了對方輕輕的腳步聲。
立即使出一招海上踏浪,瞬間奔到那人面前,再使出一招擒拿,捏住了那人的咽喉。
正待問對方是誰,對方先開口了。
「你是趙將軍吧?」
他驚呆了:「你怎麼知道?」
那人道:「我叫徐志,想必趙將軍在趙小姐那聽過這個名字。」
徐志雖被拿住,卻一點兒也不慌張,慢悠悠地從袖中掏出夜明珠,點亮了密道。
他望著趙贇的臉:「我就知道,我故意露出的破綻只有精通奇術的趙將軍才能發現。」
趙贇被此人的聰明與鎮定驚到,不然貿然相信,五個手指依然牢牢抓著,沉聲問道:「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就是徐志?」
徐志不緊不慢道:「我身上,有趙小姐給的信物。趙將軍一看便知。」
結著麥穗的珍珠耳鐺,是趙相送給薛相的定情信物,意義非凡。
趙贇徹底打消了對徐志的疑心,鬆開了手:「你在密道里,發現了什麼?」
徐志一五一十道:「什麼都沒有發現。只是,我這人方向感尚可,大致感受到了密道通往何處。如果真如我猜測的那般,薛相的去處簡直匪夷所思。」
皇宮。
禁衛軍首領求見。
皇帝抬眼看了看天。
彎月已退,晨光初現。
昨日他已下令,說今日不上早朝。因此,今日得閒。
禁衛軍首領是他早就安排好的,此次是來向他報告擒拿成瑜所做的準備。
成瑜這次剿滅了玉氏,將之變成了一個荒蕪之地,倭人也退走,元氣大傷不說,還簽訂了戰敗條約,對大禮俯首稱臣,年年上貢。
另外,小將軍也被拿住,成為了俘虜。
成瑜發來的戰報中說,此人是將軍唯一的兒子,拿他要挾,可讓大禮的軍隊永遠進駐倭國,長治之下,倭國就會變成大禮的一個州府。
皇上十分不悅。
他認可成瑜的提議,卻不滿這提議是由成瑜說出。
這是他朱家的天下,什麼時候輪到一個臣子來指手畫腳?
他聽著禁衛軍首領的匯報,眯起的眼睛裡充滿了殺意。
先不說精密的部署,光是刑房裡的趙年年,以及他派人暗中捉拿的成敬,就足以讓成瑜繳械投降。
至於成意,年紀還小,要想斬草除根,有的是機會。
他早就想好了安加在成瑜身上的罪名,就說成瑜帶兵刃入皇宮,仗著軍功想要謀反。
就地誅殺之後,大度地饒成意一命,如此,臣民都會說他仁慈。趙睿也會為了小娃娃,忍氣吞聲繼續為朝廷效力。
想到這裡,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天下太平,佞臣將除。
除了一事,皇帝再無遺憾。
禁衛軍首領退下後,他漫無目的地在宮中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中書省。
裡頭,原來是薛庭縛替他處理奏疏的地方。每每有拿不定主意的奏疏,他都會叫人送去中書省,讓薛庭縛細看,給出想法。
他一次又一次地被她驚艷,一次又一次地為她心動。
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已經對她情根深種。
她渾身都發著光,而他一直在追逐。
明知,她已心有所屬。
中書省一點變化也沒有,仍然維持著她還在時的樣子。
他撫摸著她握過的筆,看過的書,坐著她坐過的椅子,回想起一件久遠的事情來。
那一年,政務繁忙,像一根根繩索,勒得他透不過氣來。
剛好有人告發一個官員結黨營私,他便趁著調查的機會出宮散心,一舉兩得。
在一家酒樓吃飯時,他見到了薛庭縛。雖然蒙著面紗,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只是,此時的薛庭縛,與往時不同,眼神迷離,似乎喝醉了酒。她由一個老媽子攙扶著,走向一間廂房。
他心中不安,跟了過去。
廂房裡伸出了四隻手。
兩個髒兮兮的乞丐。
老媽子見任務完成,說了句「便宜你們了」就走了。
他原本要叫人盯著那老媽子的,奈何人手帶的不夠。
只能叫貼身護衛除掉那兩個乞丐,拖走屍體。
而他,則在房中給薛庭縛倒茶。
可此時的薛庭縛已然失去了意識。
他明白了,薛庭縛是被下藥了。
他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該乘人之危,可薛庭縛顯然已經失控。
她屬於他了,在不知情的時候。待到醒來,會怎麼看他?
他在她心目中高大偉岸的形象一定會轟然倒塌,成為一個卑鄙小人。而她那樣剛烈的性子,一定不會因此而屈從。
他不舍又為難。
而這時,藥力消散,薛庭縛漸漸恢復了意識,睜開了眼來。
皇帝在那雙清冽的眼中,意識到方才那個薛庭縛,再也回不來了,取而代之的,是寒冰一樣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