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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再見趙娉婷,成瑜遭迫害

2024-10-02 07:16:48 作者: 瘋廿四蛇

  風拂過她的長裙,海東青跟在身後。

  長公主隨著大軍的主力,退入了一個叫安州郡的地方。

  成瑜留在原地,抵擋著一群又一群撲上來的倭兵。

  他已經連續作戰六七個時辰,精疲力竭。

  但這不是最艱巨也不是最危險的一次。

  他曾經有過十二個時辰不眠不休,戰至最後一刻的經歷。

  

  對戰士來說,意志是比身體更為不朽的東西。

  他有野心,有鬥志,哪怕被逼得節節敗退,還是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

  剛才射殺副將,只是送給倭人的開胃小菜。接下來,他必須殺死帶隊的主將。

  主將名叫助隆,是將軍的親兒。可以說,將軍是倭國真正的統治者。

  助隆未有功績,需要一次戰爭來證明自己,剛好玉氏前來求救,他便來當一隻得利的黃雀。

  對付一群疲兵,他占了巨大的優勢。且他手裡,還有一張令人意想不到的牌。

  副將死後,主將的周圍布滿了盾牌。

  倭人警惕心很高,成瑜無法下手。

  他帶著將士們不停地殺敵,殺敵……直到太陽落下,黑夜占據了人間。

  成瑜的兵馬死傷太多,只剩下百來人。

  為了更好地隱藏,他們棄了戰馬。

  林木森森,是藏身的好地方。所有人得了喘息的機會,嚼著樹葉果腹。

  樹葉又糙又澀,還有些干。蠻夷之地水土不好,連棵樹都長得不如大禮。

  士兵們勉強填飽了肚子,問成瑜下一步該怎麼做。

  成瑜解下佩刀,道:「現在倭人應該在慶祝。趁著這個時候,我去殺了他們的主將。」

  「怎麼殺?兄弟們跟您一起去。」士兵們紛紛道。

  成瑜搖了搖頭:「刺殺之事,宜人少不宜人多。我與荊芥兩人同去,就已足夠。」

  「可是,您的安危……」

  成瑜擺了擺手,道:「無妨,我們自會小心。等到助隆一死,倭人勢必軍心大亂,等到那個時候,我們便一舉將他們攻破。」

  士兵們不再堅持:「元帥,你一定要小心啊。如果遇著危險,就馬上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好。」

  成瑜和大家擊掌為誓。

  月高高地升起來,敵方傳來了烤肉的味道。酒香四溢,篝火燃得很旺。

  要想混進去,不容易。成瑜故技重施,帶著荊芥爬行在坪壤城的排水渠之中。

  排水渠,顧名思義是用來排污水的。暴雨之時,所有的污水都往城外引。包括廚房的餿水,更包括茅廁的糞水。

  成瑜是個很愛乾淨的人,平時的衣著一塵不染。

  他的眼裡容不下沙子,更容不下瑕疵。

  可是家國面前,他可以捨棄一切。連命都可以不要,還會在意滿身的污穢嗎?

  爬水溝這等事,一回生二回熟。曾經和趙贇作戰時偷偷地爬過一次,這一回他有極大的信心。

  他爬了整個晚上,終於進入了城裡。悄悄地脫掉衣衫潛入一條清河,將身上的氣味洗去。

  飲雪貼心地放下兩套不知從哪兒順來的倭服,拍了拍翅膀。

  成瑜聽到了,從河裡鑽出來,與荊芥一人一套,換上衣衫。趕在天明之前,進入了助隆所住的官驛。

  玉氏提防著倭人,沒有讓他們住進王宮。

  以成瑜的能耐,進一個驛站並不困難。

  天快要亮了,成瑜在一間間屋舍內轉。轉到一處時,裡面傳來了男女親昵的聲音。

  「將軍真厲害……」

  說的是倭語,成瑜聽得懂。

  只是,這女子的聲音,怎的這般耳熟?

  他在腦海里搜索了一圈,沒有想到任何會說倭語的熟人。時間又十分緊迫,無暇再思考。

  那被稱作將軍的男子哈哈大笑,回答著女子的話:「我們巨島國的男兒,個個都是好漢,他日叫你見識一下……」

  女子「咯咯咯」笑。

  成瑜在外頭等著。

  他的耳朵高高豎起,握緊了手裡的長刀。

  這長刀,是他逛了一圈順來的。讓倭人死在自己國家的兵器上,也算是一種福氣。

  終於,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開了窗戶。

  他有著強烈的以聲辨位之能,直接將刀擲到了床上。

  用勁之大,足以砍斷助隆的一半腰肢。

  果然,下一刻,他聽見了刀刃入肉之聲。床上的男人「嗷」地叫了一聲,就咽了氣。

  大功告成,他想要跳窗逃走。

  忽然,一張網從天而降,將他整個人罩住。

  他從袖子裡拔出匕首去砍,只碰撞出一串火花。那網不知是什麼特殊材料製成,竟分毫無損。

  成瑜知道自己跑不掉了,而荊芥還在外面。

  他輕輕咳嗽了兩聲,示意荊芥快跑。

  荊芥與他有著絕佳的默契,聽懂了他的話。他內心痛苦掙扎,可身體卻誠實地執行著命令,往外一跳,整個人沒入了黑暗。

  成瑜知道荊芥成功脫逃,微微鬆了口氣。

  與此同時,床那邊再次傳來嬌媚女子的聲音。

  「好久不見,故人別來無恙啊!」

  成瑜在電光石火間認出了女子是誰,明白了自己為何會被抓住。

  他偷爬渠溝之事,只有少數幾個自己人知曉,所以對這次刺殺,十分自信。

  可是,他的許多「壯舉」都由趙贇的口說給了趙娉婷聽,趙娉婷對他了解甚多。

  他不明白趙娉婷為何會與倭人混在一起,若非親耳聽見簡直無法相信。但事實告訴他,他敗了。

  落入了敵方的陷阱,恐難脫身。

  趙娉婷從床上下來,擦亮了火石。

  燭光燃起,屋內的一切清晰可見。

  趙娉婷沒有穿衣服,直接走到了成瑜面前。

  成瑜盯著她的身後,看到了床上的屍首。

  一眼,便明白了方才屋內的情景——

  趙娉婷牢牢地把控著局面,在下。男子在上,剛好被成瑜一刀劈死。隨後趙娉婷按下機關,推開了男子的屍體。

  這點機關術,對趙娉婷來說小菜一碟。

  當然,死的人絕不可能是助隆。

  他輸了。

  做夢都想不到會輸在趙娉婷手上。

  他只聽大皇子提起,說趙娉婷跑了。一個滑胎後身體毀如敗絮的女子,誰能想到可以跑出一眾追兵的視線,甚至在身無分文的情況下,漂洋過海去了倭國。

  他並非小看趙娉婷,而是這經歷太過奇幻。

  然而,趙娉婷做到了。

  她憑藉的,不過是三點。

  一是奇門遁甲之術,用來躲避追兵;二是美色,用來掙銀子;第三,便是她那百戰不屈的意志。

  此刻她渾身赤裸地站著,並非是想引誘成瑜。

  她給成瑜看她身上的傷疤,慢條斯理地講著她可悲又悽慘的故事。她一邊笑一邊落淚,告訴他自己遭受了多少男人的欺辱。

  為了活下去,她閉著眼睛承受,沒有尊嚴。

  「但是不要緊。」她由始至終臉上都沒有露出一點點猙獰之色。

  那段不堪的經歷,將虛假微笑的面具牢牢地鑄在了她的臉上。

  「那些人,已經死了,我親手殺的,血飈得很高,又腥又艷麗,比樹上開的花還美……我靠著這樣的方式,囤積了許多財富,還遇到了幾個迷戀我的男人,將他們變成了我的走狗。你說,男人多賤啊,明明家中有妻有子,卻一路護送我去往遙遠的異國。我直接將二十萬兩銀子全都贈給了將軍。現在,我是巨島國尊貴的客人。對了,我還要幫小將軍打贏這場仗,畢竟,你在明,我在暗,要想勝,一點兒也不難。」

  成瑜發覺趙娉婷不一樣了,徹徹底底地變成了一個瘋子。無所不用其極,且手段越來越狠。

  以前,她一味傷害別人,現在,她把自己也當成了復仇的工具。

  可是,她仍然有弱點。

  她對成瑜道:「我幫著小將軍拿下你,小將軍答應將你交給我。現在,你是我的了。為了你,我把自己變得千瘡百孔。看看你這高貴的模樣,再看看我,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噁心。」

  她的弱點,便是成瑜。

  她以為那是愛,可成瑜明白,那不過是執念。

  愛與執念不同。

  愛可守,可分。愛擁有理智,愛包容一切。為了大義,愛隨時都能被犧牲。

  但執念不一樣。執念是排他的,狹隘的。有了執念,其他的一切都不能共存。

  成瑜不說話,聽著趙娉婷宣洩情緒。

  說得越多,他便能得到更多的消息。也許抓住其中一個,他就能脫險。

  趙娉婷捏住了成瑜的臉:「為什麼啊,你這麼完美,而我雖得到了你,卻已配不上你。成瑜,你說叫我怎麼辦呢?」

  她抓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件披上,來回踱步,想著計策。

  一眼瞧見牆上掛著的長刀,似想到什麼,拿了下來,對準成瑜的臉,「唰唰」就是兩刀。

  血珠兒沁了出來,成瑜咬著牙忍著。

  趙娉婷哈哈大笑:「現在,你沒有俊臉了,你和我一樣,都是有殘缺的醜八怪!」

  過了一會兒,她又自言自語:「不,還不夠。我所受到的傷害,遠遠大於你。只有讓你也受到百般折磨,我倆才最般配!」

  她目光繾綣地盯著成瑜,手卻將刀握得更緊。隨後揚起,高高地落下……

  安州郡內,長公主收到了來自倭軍的一封信。

  剛打開,她就「啊」地大聲叫了起來。

  一根手指,赫然從信中掉落。

  她不敢細看,哆哆嗦嗦地打開了染著血跡的信紙,一行一行地讀下去——

  你軍主帥成瑜,在我手上。所贈禮物,乃成瑜右手食指。背面附圖一張,為成瑜如今容顏。爾等若降,我便將成瑜歸還;若不降,三天後再送第二份大禮。

  沒有署名。

  長公主的眼淚如泉水一般涌了出來。

  她去撿地上的手指,辨認著它的樣子。

  她愛成瑜,平日觀察他十分仔細。因為要握兵,成瑜的手指上長了厚厚的繭。她認得出他所有的繭子,每一顆都深深地刻在了心上。

  所以在看到斷指的第一眼,長公主就知道那是成瑜的無誤。

  她瘋了一樣拿著帕子擦拭上面的塵土與血跡,從嗚咽漸漸地變成了嚎啕。她不再是高貴的、盛氣凌人的公主,如村婦似的坐在了地上。

  她的雙肩不停地顫抖,靈魂仿佛要被撕裂。

  她想起初見成瑜的時候,他劍眉星目,長身玉立,站在人群中,屬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他如星如月,渾身散發著令人不能忽視的光芒,她只看了一眼,就被吸了進去。

  接近他以後,她看到了他更完美的地方。從他的外表,慢慢地觸摸他的心房。他內外兼修,憂國憂民,她抬頭仰視著,一邊自卑一邊羞澀。

  可是,倭人毀了他。他們破壞了他的容顏,還砍斷了他的食指。他是個武將啊,十幾年勤學苦練的功夫,沒了食指,叫他以後如何握刀?

  朱夭夭哭得撕心裂肺,只覺天地黯然。

  她不停地用手掌擊著地面:「倭人!倭人!我要讓你們付出代價!你們休想,活著離開這裡!」

  她在淚眼迷濛中,見到了從城外趕來的荊芥,四肢並用往前爬去,抓住了荊芥的鞋子:「為什麼?為什麼只回來你一個?」

  荊芥沒有回答,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向長公主交代,垂著頭,道:「我來找幾個功夫高強的兄弟,一起去救主子。」

  朱夭夭聞言抹掉了眼淚,道:「好,你立即去找,記住,一定要將成瑜救回來。等到成瑜回來,我們就殺倭人一個片甲不留!本宮要屠了他們的城,用敵人的血水來洗刷這刻骨的仇恨!」

  荊芥順著長公主的視線,看到了她手中的斷指。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眨了眨眼憋了回去。隨後告退,去召集兄弟。入夜後,再次潛回悍城。

  倭人一定想不到,他們還會用同樣的方法潛進來。一行人進入得出奇順利,但找成瑜卻十分困難。

  他們都是受過專門訓練的,知道如何快速尋找一個人。就連池塘、假山這些有可能暗藏機關的地方也不放過,可就是沒能看見成瑜的影子。

  就在荊芥懊喪之時,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趙娉婷披頭散髮站在一處矮瀑旁,對著月亮喃喃自語:「聽說,月光可以洗去人身上的污穢,我多照一照,是不是就能變回以前的樣子?」

  荊芥猛然想到了趙娉婷的奇門遁甲術。

  要想救成瑜,那就先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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