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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愛的對立面是冷漠

2024-10-02 07:16:45 作者: 瘋廿四蛇

  不同的人,性子判若天淵。

  有的人向外放,有的人往內收。

  朱夭夭和成瑜,過去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現在不是,將來更不是。

  朱夭夭有感覺,以成瑜的智慧與細心,大約猜到了是她自己設計並出演了一場好戲。她以為他會問,但是最後卻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成瑜對她,沒有任何關心與期待。

  她想起以前在話本故事上看到的一句話——愛的另一面並不是恨,而是冷漠。

  

  成瑜在她身上,連一丁點的情緒也不願浪費。

  徒留她,百爪撓心。

  她覺得自己好悲哀,可又不甘心放棄。趙年年已經被她逼走,且發誓一生一世不見成瑜,再也沒有人和她搶,這是最有利的機會。

  她忍住落淚的衝動,回到自己的帳篷。叫丫鬟收拾東西隨軍出發,自己則坐在床上思考。

  她想著趙年年臨走時說的兩句話。

  一句是——「我記得自己剛跟著成瑜的時候,經過了一段十分痛苦的過程。」

  還有一句是——「他的身邊不需要弱者,強者才更適合他。」

  趙年年是受盡煎熬,才有了後來的苦盡甘來。趙年年能堅持,自己為何不能堅定地走下去?

  這般寬慰著,朱夭夭又對自己充滿了強大的信心。

  她越來越覺得,得到成瑜的心只是早晚的事。只要,她變成強者,在戰場上大放光芒,幫成瑜漂亮地打贏這一仗!

  天黑了,好似有人在大地潑了一把墨。

  大軍在黑夜裡前進。

  過了壓露江,就能到達玉氏。

  沉睡中的玉氏王族,根本想像不到有人會在短時間內造出大量的船。

  成瑜提前命士兵就地取材,造了許多的竹筏。這一晚,終於派上了用場。

  等到天蒙蒙亮時,所有的士兵和戰馬都進入了玉氏境內。

  戰馬的蹄子用布匹裹著,發不出聲響。

  趁敵不備,成瑜一鼓作氣,率領大軍攻下了連川、仁川、加平三郡,還利用火炮,轟開了萍壤的城門。

  玉氏區區一彈丸之地,人口遠少於大禮,平日裡只知剽竊大禮文明,學了兩聲鴨叫就以為自己能上天飛了。真正遇事,被嚇得屁滾尿流,求爺爺告奶奶。

  萍壤城守從美夢中被驚醒,一腳踢開了身邊的美妾,原本打算召集守城軍抵擋一陣子,卻被告知對方主帥成瑜正往城守府殺來。

  他毫不猶豫,叫人打開密室搬走了裡面的幾箱金銀,坐上馬車,往城後逃跑。

  出了城他以為安全了,出了馬車想要透透氣。不料由天上俯衝下來兩隻大鳥,揚爪就往他心口一掏。

  直到咽氣,他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

  成瑜在萍壤城內,發現了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蘭帝內經》   《傷寒雜病談》   《南遊記》……

  玉氏正宗臭豆腐、玉氏醃菜、玉氏全席……

  端午祭、燃燈祭、清明祭……

  玉氏同心結、玉氏多寶格、玉氏袍服……

  每一個地方,都在模仿大禮,可每一樣東西,都冠上了玉氏自己的名字。

  四處張貼的告示里,官府向百姓傳達著玉氏王朝強悍的創造力。

  私塾里搜出來的書,更是觸目驚心。對大禮肆意抹黑,同時將玉氏王族神化。

  朱夭夭見了怒不可遏,叫人燒了這些烏煙瘴氣的東西,最好將整個城池焚毀,給這些賊人一點顏色看看。

  成瑜阻止了她,說萍壤可為根據之地。以戰養戰,休養生息。

  消息很快傳到了悍城,玉氏舉朝皆驚。

  王朝的大臣分為了兩派。一派主張投降,另一派主戰。

  其中,主戰派中又分為兩小派。

  保守派認為禮朝軍隊遠道而來,人乏馬疲,又只得區區幾個城池的糧草,且還會因水土不服而病倒一些將士,只要己方聚集大軍,就可將禮朝大軍驅逐出去。

  但革新派卻覺得此法不妥,會兩敗俱傷。到時玉氏想要再次崛起,怕是難了。更怕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提出示弱,然後向巨島國搬救兵。

  玉氏若破,下一個就會輪到巨島國,巨島國的皇族,絕不會見死不救。

  玉氏王族,陷入了猶豫之中。

  玉氏的物資,少得令成瑜咋舌。

  他對玉氏的了解過於片面。

  玉氏的百姓太窮了,每日只能吃到少許的蔬菜。肉,更是珍稀之物。士兵在城裡搜了一圈,得到的除了麵粉就是泡菜。

  大軍維持得有點艱難,只能繼續攻打下一個城池。

  城池淪陷得很快,快到讓人有些不敢相信。且成瑜在城裡只見到一些老弱婦孺,值錢的東西似乎也被搬走了。

  他感覺到玉氏王朝已經出手,不能繼續這樣打下去。否則,只會落入陷阱。

  可大軍需要吃飯,馬兒也需要果腹。糧草,永遠是最令人頭疼的問題。

  王杞提出,叫成瑜乘勝追擊。否則,就是違抗聖令。

  成瑜自然不肯,道:「前方有詐。」

  王杞陰冷一笑,命人吹響了集軍的號角。

  當著所有士兵的面,他拿出了聖旨。

  「朕不在軍中之時,一應軍務由監軍王杞決定。王杞之決定即乃朕之決定,任何人須得服從。包括,主帥成瑜。」

  王杞念畢,趾高氣揚道:「成瑜,現在我命你,乘勝追擊,直攻悍城。」

  現在的形勢,已與之前大不一樣。玉氏王朝有了防範,勢必仗著地勢之利設下陷阱。

  直攻,無異於找死!

  「王大人!」成瑜高聲道,「《孫子兵法》有雲,兵者,詭道也。用兵之道在於千變萬化、出其不意。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此兵家之勝。你叫我與玉氏軍隊硬碰硬,除了令我軍傷亡慘重外,沒有一丁點的好處。何不靜下心來運籌帷幄,巧用計策?」

  「大膽!」

  王杞狠狠地訓斥。

  「本官做監軍多年,不說百戰百勝,但也練就了一雙慧眼。如今局勢分明是有利我軍的,玉氏正處士氣最為低落之時,起兵攻打,定能一擊即勝。」

  「請聽我一言……」成瑜試圖說服王杞。

  王杞卻冷冷地打斷了他:「元帥聽不明白嗎?皇上聖旨已經言明,但凡你我有意見上的不合,你得聽我的。如若不然,就是抗旨不遵!」

  成瑜一口鬱氣憋在心頭,咽不下也吐不出。

  他握緊了拳頭,內心做著激烈的鬥爭。

  作為臣子,他當然得謹遵聖令。可是,先鋒那麼多士兵,都將和他生死與共。他一人身死不要緊,要這麼多人陪葬他做不到。

  猶豫再三,「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一句已經涌到了喉間。

  正要說出,一個翩躚身影從背後來,奪走了王杞手中的聖旨。

  她看一眼,斥道:「大膽王杞,你敢偽造聖旨!」

  王杞一驚,見是公主,心叫不好,解釋道:「長公主,此聖旨上蓋著御璽,斷不可能是假的。」

  朱夭夭冷笑道:「御璽真不真,本宮不能分辨。可這上面的字,分明不是父皇親手書寫。」

  王杞急道:「下官是親眼看著皇上寫的……」

  朱夭夭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本宮乃當朝公主,豈能認不出父皇筆跡!你這賊子為了獨占功勞,排擠元帥,本宮看在眼裡,絕不能容!來人,將王杞綁了!」

  士兵們不敢動。

  朱夭夭對著成瑜道:「元帥,還不快叫你的人將王杞綁了!此令是本宮所下,將來有任何事情本宮擔責!」

  成瑜接收到長公主傳來的意思,立即叫自己這邊的人制住了王杞。

  王杞的親信見此情景,哪還能安,舉起了兵器,就要和成瑜的人打起來。

  長公主趁機從袖中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匕首,整個人都在發抖。

  她活這麼大,還沒殺過人。今日為了保護成瑜,不得不豁出去。

  她在雙方快要打在一處之時,將匕首扎進了王杞的後心。緊接著用力地拔出,匕首「當」的一聲掉在地上。

  朱夭夭嚇得快要叫出來,用牙齒狠狠地咬住下唇。

  她抖得厲害,聲音也有些殘破,縱然如此,還是高舉起了隨身攜帶的硯台:「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本宮奉父皇之命,帶著父皇親賜的貢物而來。誰敢違抗本宮旨意,便是造反!」

  她的這一舉動著實超出了成瑜的意料。

  成瑜不自覺地望了過去。

  這是他第一次認認真真地看著長公主,察覺到她身上的氣質與魅力。

  她抖得那般厲害,可說話卻那麼大聲,那麼有底氣。明明內心害怕得快要站不住,還是堅定不移地做著自己想做的事。

  他知道,她是為了他。

  這一刻,公主在他眼裡的形象高大了起來。他不再無視她,眼裡也不再只有冷漠,幾個大步奔到公主的身邊,像一根可以給人力量的柱子。

  朱夭夭自然也發覺了成瑜的變化,欣喜慢慢地從心底浮起。她感覺自己今日所做都是值得的,終於換來了成瑜對她態度的變化。

  原來趙年年所說全是真的。

  只有強者,才配站在成瑜身邊。

  今日,是她成為強者的第一步。

  她成功了,得到成瑜指日可待。

  後續的事,自有成瑜處理。

  她坐在帳篷里,開心得像一個孩子。

  好幾次想去找成瑜,卻聽說成瑜在商討進攻的計策。

  不知怎的成瑜得知了三條在玉氏境內的地道,叫士兵們經由地道進入玉氏的三個重要的城池。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大大增加了勝率。

  長公主一直等著成瑜議完事,才去見成瑜一面。她直覺父皇不會告訴成瑜如此有利的消息,想要問個清楚。

  此時成瑜已經將長公主當成了戰友,扯出一抹苦笑,道:「是年年告訴我的。」

  長公主頓時明白了,這地道是讓成瑜逃生用的。

  她強烈反對:「不行,你得為自己留條後路。」

  成瑜想也不想,便拒絕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一人的性命,輕如鴻毛。與其留下一條當作我的後路,不如讓之成為千萬士兵的生路。」

  長公主還待再勸,成瑜用一句話堵死了她:「我意已決,公主不要再勸了。」

  長公主的心,疼得像被刀割過。

  她不忍,不捨得……仰慕,同時又憎恨著成瑜這副捨生忘死的模樣。

  他太倔強無私,她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忍痛,任由他按照自己的意志來。

  她能做的,就是理解包容,不離不棄。

  大禮的軍隊通過地道,順利地拿下了多個城郡。

  玉氏兵敗如山倒。

  眼看就要打到國都悍城,滅了玉氏王族中人。幾顆炸雷自不遠處轟過來,炸得成瑜所率大軍一個措手不及。

  緊接著,無數武士裝扮的士兵提著倭刀幾面包圍,將禮朝大軍逼到了一條江邊。

  觀兩方局勢,禮軍經過了和玉氏的打鬥,正處於疲態,倭兵卻精神抖擻,且早對悍城地形瞭然於胸。

  再打下去,禮軍的死傷,將不計其數。

  只能退。

  江面很廣,江水湍急。一些受傷的士兵支撐不住,在渡江時落入江底被水沖走了。

  成瑜叫將士們帶著公主先走,避入之前占領的城池,關上大門,待休息後重定計策。自己,則與一支隊伍留下來,對抗倭軍的追擊。

  朱夭夭不肯走,攔在了成瑜的馬前:「要走一塊兒走!」

  成瑜手拉弓,舉箭射向遠方的敵人:「生死關頭,公主莫要任性。你留下,只會成為我的負擔。」

  朱夭夭紅了眼眶,卻不是因為成瑜的話,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說:「我知道,可我放心不下你。只有看著你,我才能確定你是否安好。」

  成瑜又射出一箭,射穿了敵方一個副將的脖子:「如此,簡單。」

  遂招來墨雨,對著它耳語一番,然後對著長公主做了個手勢,道:「這個手勢,可以召喚墨雨。接下來的日子,它會聽你的話。有它傳遞消息,等若公主親眼見著。怎麼樣,公主還要杵在這裡嗎?」

  朱夭夭早就聽說海東青在成瑜心中的地位。

  普天之下,只有成瑜和趙年年才能使喚。

  現在,女主人換成了她。

  她很滿足,感覺多年來被母妃忽視傷害的一顆心得到了最好的補償。

  再想想之前大著膽子殺人,嚇得整夜整夜睡不著的痛苦經歷,覺得什麼都是值得的,付出終於有了回報。

  她心底的甜蜜像清風拂過湖面產生的漣漪,一圈一圈地蕩漾開來。盪出滿湖的蓮葉,再盪出百里的花香。她就是最艷的那朵蓮花,被人注意到了美麗。嬌羞地低頭,等待著被心上人摘取的命運。

  想到這裡,她高興地說了一個字:「好。」

  風拂過她的長裙,海東青跟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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