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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皇后,殺了女相

2024-10-02 07:16:15 作者: 瘋廿四蛇

  就在我準備硬搶之時,成瑜突然一個箭步上前,抱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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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用力氣,較平時要大上許多。

  他的雙手就放在我的肩上,捏得我雙胛隱隱作痛。

  低頭一看,他的骨節隱隱泛白。整個人,都在戰慄。

  「年年。」他艱難地開口,「我與你成婚,是敬你,愛你,心中有你,直到現在,我的心意也沒有變過。」

  這話說得突兀,我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他的話還未完。

  「我這一輩子,只喜歡你一個,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無論發生什麼,我都要和你永遠在一起。你呢,你也會如我一樣嗎?」

  我沒有直接回答,推了推他道:「成瑜,你怎麼了?」

  他在我耳邊低聲呢喃:「沒怎麼,只是突然想問。對了,你還沒有回答,你會如我一樣,想要天長地久永遠廝守在一塊兒嗎?」

  我不假思索道:「當然想,我們是夫妻啊。更何況現在有了小如和小意,這個家合該更團結才是。」

  成瑜終於放心了,長長地舒了口氣:「你說的,是真的嗎?就算……就算命運捉弄,發生一些無法預計,或者,讓你我不能接受的事,你也會此心不移嗎?」

  他的反應太過怪異,叫我產生了異樣心緒。

  「你娘的遺言,是否關係到我娘?」

  他一震,鬆開了手,難以置信地看著我,道:「你猜到了?」

  我苦笑一聲:「能叫你我二人生了嫌隙的,除了此事還有什麼?早就蒲州之時,你娘就對我產生了莫大的敵意。她雖口口聲聲說我身份低微,可我知道,那只是一個藉口。她不喜歡我,只是因為這副酷似我娘的眉眼。她對我表現出強大的敵意,費盡心機將你我拆開。我還記得,在離開蒲州的最後一個晚上,她來找我,除了落掉我腹中的第一個孩子,還對我娘進行了深惡痛絕的控訴。從那個時候,她就懷疑,我是我娘的女兒……」

  「年年……」成瑜聲音低沉,帶著濃濃的歉疚。

  我打斷了他,繼續說:「幸得琰琰相助,我才能逃離蒲州。第一個念頭,便是去找我的養父母。當時,有兩波人馬一同追殺。其中一波可以肯定,是趙娉婷。她擄走了我的養父,對之虐待。這些事,你都知道了。可前一波人一直未有消息,我也沒有細究。其中,固然有與養母恩斷義絕之故,她的死,對我而言與陌生人無異。但更重要的,是我不敢深究。成瑜,你知道為什麼嗎?」

  他深深地看著我,篤定道:「你是為了我。」

  我的心一點一點柔軟,又一點一點變得堅硬。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面對這樣的情形該怎麼辦。

  我聽見自己的嘆息,悠長似深山古鐘。

  「是啊,為了你。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鬼迷心竅,會喜歡上你這樣的人。你有許多毛病,冷漠、驕傲、自大、不近人情,可我永遠忘不了你在水裡救人的樣子,你為了百姓奮不顧身的英勇。世上女子都喜歡英雄,我也不例外。我喜歡你,就像草芽兒站在泥里望著雲端,從未想過,你會踏入凡塵真真正正看我一眼。」

  「但是你來了,還向我伸出了手,我渴望的幸福就在眼前,所以不想放手。為了和你在一起,我選擇做個聾子、瞎子。可是,這些都有最基本的前提——生而為人,孝字第一。如果你娘做了對不起我娘的事,我不能原諒。」

  我娘她太苦了,太苦太苦了啊。

  成瑜臉上血色盡褪,不停地搖著頭:「不,年年,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沖他伸出了手:「早晚都要知道,何苦掙扎在一時。」

  他靜靜立了許久,打量著我臉上的神色,在確定我的心意後,整個人都變得頹然。抖抖瑟瑟地從身後拿出了那封信,交到我的手裡。

  手指相觸的那一瞬間,他握住了我的手。

  「年年,真的不能原諒嗎?」

  我的心好亂。

  我也不知道。

  我展開了陸月華的遺言,上面清晰地寫著一句話——皇后,殺了女相。

  雖然一字未提她自己,可如此隱秘的消息,她是如何知道的?再結合她出府找人,卻被滅口之事,原因只有一個,她是幫凶。

  所以,成瑜才會有那樣的反應。

  我抽回手往外走。

  成瑜跟了上來:「年年,你去哪裡?」

  我冷聲道:「去找對王妃娘娘忠心耿耿的李嬤嬤。」

  成瑜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我不置可否。

  他走在我身側:「年年,你的表情,你的眼神,你說話的方式,都讓我覺得生疏。你這個樣子,我好害怕。」

  我沒有看他。

  「現在,我只想知道真相。如果你真的想幫我,就去把你爹叫來,有了王妃的遺言,不愁李嬤嬤不吐實話。」

  他低低道:「我娘之過,我這個當兒子的難辭其咎。我會全力配合,爭取還你娘一個公道。」

  成瑜安排的速度很快。

  不一會兒,人就在陸月華的棺材前聚集了。

  北陵王站在上首,問半夜來此是有何事。

  我一言不發,將陸月華的遺言遞過去。

  北陵王一看,臉色大變,將那紙扔向李嬤嬤,斥道:「李菁華,看看你們主僕倆做的好事!」

  李嬤嬤撿起來,瞥了一眼,似早有心理準備似的,面容甚是平靜。

  「王爺知道了真相,只想著問責嗎?是了,王爺從未有一刻愛過王妃,所以不曾體會到她的真心。王爺知不知道,這世上除了王妃,再沒有哪一個女人會像她一般無怨無悔地愛您了。她也許做過許多錯事,對不住很多人,但這絕不是您厭惡她、憎恨她的理由。因為,您沒有資格。全天下人都可以唾棄她,唯有您不行。」

  北陵王皺起了眉:「李菁華,你在胡說些什麼?」

  李嬤嬤慢條斯理道:「奴婢在說什麼,王爺難道不知嗎?薛相之禍真要想查,早就查出來了,如果王妃不說,您這一生都會被蒙在鼓裡。還記得她出門之前與奴婢商量,說要以此事去要挾沈家,讓沈家放棄對王爺的攻訐,彼此相安無事。可是,沈家又豈是好惹的?王妃在去之前,就知此行兇險,故而留下遺書,以防不測。她連自己的死都算計進去了,說什麼『死得其所』。而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一個人。」

  外頭有打更人經過,「邦邦」聲冷硬地響起。

  北陵王站在原地,數度想要張口。但最後他把想說的話、想要發泄的情緒全都咽了下去,包括憤怒與質問。

  他在看到陸月華遺言後的心痛與愧悔都是真的,只不過對象是我娘。可正如李嬤嬤所說,誰都可以恨陸月華,唯有他北陵王成敬不可以。

  若非他那一廂情願又沒有藏好的愛意,我娘何至於遭到兩個女人的聯合戕害。他自以為是的深情,對我娘來說,不過是負擔和災難。

  這一夜,所有的人都沒有合眼。

  紅燭搖曳,光暈照在北陵王與成瑜的身上。照出兩人靜默的身影,以及重重的心事。

  我掇了把椅子,坐在他們的對面。等著他們,給我一個合理的答覆。

  時間過去得緩慢,北陵王考慮了很久。他與恨與愧之間掙扎,過程如同凌遲般痛苦。

  可他此時所受的煎熬,跟我娘當初被追殺時的慘烈比起來,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終於,雞打鳴了。北陵王看了看外頭蒙蒙的天,作出了決定。

  「瑜兒,拿筆墨來。」

  成瑜警覺道:「爹,你要做什麼?」

  北陵王頭也未抬:「寫休書。」

  「您……真的考慮好了嗎?」

  「嗯。」北陵王低聲道,「你娘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就是想保住王府。只有將事情全盤供出,才算全了你娘的心愿。寫完休書,她的所作所為便與王府無關了。」

  成瑜默默轉身,去拿紙筆。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我看著北陵王一筆一划地寫好,將休書與陸月華的遺言放在一塊兒,又叫李嬤嬤寫下兩個女人合謀的全過程,寫完後簽字畫押。

  做完這一切,北陵王才挺了挺脊背,看向成瑜,語意沉沉:「天快亮了,該準備準備,去上早朝了。」

  成瑜走在他身邊:「今天,孩兒陪爹一起進宮。」

  離去前,成瑜深深回頭望。

  我拒絕與他的對視,撇開了頭。

  真相如此殘忍,成瑜偏偏是陸月華的兒子。我只要與他在一起,就會想起我娘的血海深仇。

  我已經做不到,像以前一樣與他相處了。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天都暗了,北陵王與成瑜都沒有回來。

  我擔心孩子,回了趙府一趟。洛姐姐告訴我,爹爹也沒有回來。

  莫非,他們三人被同一件事牽絆住了。

  乾脆待在相府,不挪步了。

  又一夜過去,爹爹回來了。

  他看著我,百感交集。恨恨地衝著石牆捶了兩拳,臉上老淚縱橫。

  我走過去,遞給他一塊帕子。他接過,哭得像是個孩子。

  我腦海中瞬間想到北陵王知道真相後的樣子。

  原來,人與人之間的悲痛是不同的。

  有的人不過像被針扎一下,疼痛浮在淺表。而我爹,卻是痛得撕心裂肺。

  他不是普通人啊,他是一國首輔。他臨危不亂,又堅毅不屈。他是大好男兒,不輕易落淚。

  我不知道這漫長的一天他是怎麼熬過來的,但到底還是撐住了。

  卻在看到我的時候,卸下了所有的堅強。

  皇上對我娘被害一事極其看重。

  不過幾個時辰的工夫,李嬤嬤就被傳進了宮。

  這個消息,是小芋頭給我的。

  他淺淺嘆息,道:「李嬤嬤這一入宮,怕是有去無回了。」

  我用剪刀剪下多餘的花枝,插在瓶里,對李嬤嬤的境遇,一點同情也無。

  主僕倆狼狽為奸,該有這樣的下場。

  就算死百次千次,都不能抵銷她們作下的惡。

  緊接著,重華酒樓被封,大到掌柜,小到小二,全都被大理寺帶走。

  小芋頭說,很少有人能挨得過大理寺的酷刑,要麼全招,要麼身死,沒有第三種可能。

  未等多久,新的消息又來了。

  皇上抄了沈家,次輔沈凌被押入了大牢。

  太快了!

  皇上的速度,遠遠超出了我的想像。再接下來,恐怕就是廢后了。

  我雖然沒有親眼瞧見,但也能想像出全城戒備的場景。

  皇上對我娘,不可謂不在意。

  我從前想過很多種扳倒皇后的法子,每一種都是困難重重,歷經磨難。可沒有哪一種,像如今一般簡單。

  我什麼都不用做,只需靠在枕頭上睡一覺,眼睛一閉一睜,就能看到皇后悲慘的下場。

  我娘死去的真相催化了一切,讓沈氏「兵敗如山倒」。

  一個龐大的家族,就這樣被連根拔起。

  我睡了一覺。

  只有養好精神,才能應對未來有可能發生的每一件事。

  剛醒來,就看到小芋頭從外頭跑來。這幾日他進進出出,已經跑了不知多少回了。

  「說吧,這回是誰倒霉了?」我坐在鏡前,插上最後一根髮簪。

  「是皇后。」

  他氣喘吁吁,從桌上自己摸了個瓷杯,倒了水,「咕嘟」「咕嘟」喝個精光,然後喘口氣,繼續道:「皇后,在御前撞柱了。」

  「這樣的把戲,不新鮮。」我淡淡道。

  小芋頭糾正道:「這回,不是把戲。皇后死了,真的撞死了。她是萬念俱灰之下,絕望自盡的。臨死前,還一聲一聲質問皇上。當時王爺就在邊上,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皇后最後還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咒皇上一生遺憾不斷。從前,皇上的遺憾是得不到薛相的愛;如今,還有什麼可遺憾的呢?」

  小芋頭想不明白,撓了撓頭。

  我也想不明白。

  但那與我何干?

  我要的,只是為我娘討一個公道。皇后與陸月華都死了,我怕是做夢都要笑醒的。

  最後小芋頭告訴我,皇上擬了廢后的聖旨,順帶著看不慣三皇子,將之趕到了遙遠的南地。終三皇子一生,都不能再入京城。

  逮捕沈凌,則是以貪贓枉法、占地建樓、騷擾民眾、欺壓百姓為由。

  沈家的這些毛病,京城世家多多少少都有。水至清則無魚,皇上平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回為了替我娘討回公道,皇上以「正大光明」的理由滅了沈家九族。出了一口惡氣不說,還在百姓面前樹立起高大的形象。

  我聽得如同置身雲霧中,久久未回過神來。

  漸漸地,覺察出一些不對勁兒來。

  事情借皇上之手解決得如此圓滿,成瑜為何不來見我?

  難道,他因受了陸月華牽連,被皇上怪罪了?

  我忐忑不安地問出心事,明白到自己沒能完全放下成瑜。理智與情感,從來都不由人控制。

  小芋頭見我著急,眼裡有些得意之色。

  這傢伙,就是故意賣著關子,等著我主動詢問。

  得意歸得意,他沒敢瞞我:「王爺攜著世子,向皇上辭去爵位,從今以後,做無官無職的普通百姓。」

  想到成瑜的報復,我心一顫:「皇上答應了?」

  「嗯。只有這樣,才能令皇上消氣。北陵王府很早以前就是皇上的一塊心病,屢次打壓,皇上又好顏面,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絕。如今王爺與世子主動請辭,皇上還惺惺作態不肯答應。王爺與世子在宮門口跪了三個時辰,直到暈倒,皇上才勉為其難地下令,允他們無官一身輕。」

  暈倒?

  是誰暈倒了?

  我想問,話在卡在喉嚨里。

  報仇容易,可修復一段裂了的感情很難。我到紅塵里走一遭,遇到了心儀的郎君,本該鴛鴦雙飛,卻被橫來一棒打散。

  瓶子裡的花恣意縱情地舒展著枝葉,明麗又歡欣。葉片上一滴水落到我的掌心,冰涼冰涼的。

  我該如何做?又該去何處?我做不了決定,陷入巨大的悵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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