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其他類型> 小王爺打臉追妻錄> 第52章 定情信物

第52章 定情信物

2024-10-02 07:11:27 作者: 瘋廿四蛇

  驚訝、疑惑、心酸、委屈一股腦湧上心頭。

  僅有的一絲喜悅,在理智恢復後轉瞬即逝。

  一時間,我五味雜陳。

  他想起來了嗎?

  想起來又如何?他能做什麼?納我為妾?

  莫說趙娉婷才是他的未婚妻,就算他現在要娶我為妻,我也不能夠嫁他。

  在沒有確定爹爹安然無恙之前,我做不到和仇人的兒子在一起。

  情感是一回事,理智又是一回事。

  且我之所以會被王妃欺得那樣悲慘,背後的根源就在身份地位。

  若我是首輔的女兒,王妃怎敢如此待我?她巴結我還來不及,甚至還會替我擺平一切的鶯鶯燕燕。

  

  我得科考,這是我唯一的出路。

  可是,成瑜會答應嗎?

  他的性格那般偏執,行為又那般自我。萬一,他像以前一樣,不可理喻地約束我,該怎麼辦?

  不過是一瞬之間,我便有了這許多念頭。

  不安與惶恐占據了我的整顆心。

  哪知,他的下一句話像雷一樣擊在我頭頂,讓我幾乎回不過神來。

  「江年年,你好本事,讓子岩為你製造假身份,再前來參加秋闈。你知不知道,這是有違《大禮律》的?」

  我怔在原地,啞口無言。

  他鬆開了我,自下而上地打量我,帶著懷疑,帶著壓迫。

  我熟悉這種眼神,是他辦案時審視嫌疑人特有的眼神。沉甸甸的,仿佛要將人看穿。

  我不自覺地繃緊了身子,道:「我……我……」

  「我什麼?」他目光如刀地盯著我,「理虧了,所以答不上來?讓本官來告訴你,捏造身份參加科考,輕則取消考試資格,重則獲罪入獄。你說,本官該怎麼做呢?」

  冷汗涔涔地流下來。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成瑜,你真要治我的罪?」

  他愣住了,而後蹙起眉道:「江年年,你敢直呼本官姓名?」

  我喊他名字也不是一兩天了,他怎會有如此奇怪的表情。難道,他還是不記得我?

  我的心驟然一松,試探道:「成大人,你打算怎麼做?」

  他反問道:「你想讓本官怎麼做?」

  我鼓起勇氣道:「成大人既然在黃大人面前保下了民女,便是不打算拆穿。大人之恩,民女謹記。方才一時情急,冒犯了大人,還請大人見諒。如果有什麼地方可為大人效勞,是民女之幸。」

  我太了解他了,不是平白無故會大發善心之人。

  果然,他聽聞此話勾起了嘴,道:「還算識相。本官問你,你與風子岩,是何關係?」

  我傻眼了。

  他這是何意?

  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他輕咳一聲解釋道:「秋鼎山火災是件大案子,所有人等本官都得一一調查清楚。不然你以為,本官怎麼會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本官可沒有那個閒心,將時間花在你這種其貌不揚的凡桃俗李上。」

  他並不是好言之人,此時一口氣卻說了許多。明像是輕視,實則在解釋。他似乎心慌了,想要遮掩什麼。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我回答道:「民女與風公子乃是朋友。」

  「朋友就能為你做這麼多?」他顯然不信。

  我只好道:「大概是因為風公子想要追求民女的朋友,所以才會對民女另眼相待。」

  「你的朋友是誰?江州洛通判之女,洛英英?」

  他果然調查得十分清楚。

  我點頭:「是。」

  他雙眉漸松,朝我伸手。

  「什麼?」我不解道。

  「你的簪子。」他提醒著。

  我自袖中摸出來,遞給他:「小玩意兒,不值錢,成大人若是喜歡,便拿去吧。」

  他的臉色黑了下來,如窗外的夜幕:「你知道簪子意味著什麼嗎,怎可隨便亂送?」

  「啊?」

  「所謂一簪一珥,便可相伴一生。這是男女定情之物,本官要來作甚?不過看一眼而已,你莫自作多情。」

  他的話刻薄且充滿了嘲諷,我卻一點兒也沒放在心上。腦海中嗡嗡的,只記著了四個字——

  定情之物。

  他說簪子是定情之物。

  那他當初送我簪子,是要與我情定終身嗎?

  他接過了我手中的簪子,仔細地瞧了瞧,一邊看,一邊問:「你為何會有這樣一支簪子?」

  我如實答道:「街邊小攤上買的。」

  「為何不買旁的,偏偏要買這一支?」

  「合眼緣吧。」我隨意謅道。

  他繼續問:「你以前,有沒有見過一支相似的?」

  自然是有,還是你送我的。我在心裡道。可是這樣的話,叫我如何說得出口。

  我郁然嘆了口氣道:「沒有。」

  他臉色一凝:「你在說謊。」

  「何以見得?」我有些心虛。

  「如此簡單的一個問題,你考慮了五個呼吸的時間。」

  我被問住,不知如何是好。絞著衣擺,思考對策。

  他卻出乎意料地放過了我,擺了擺手:「本官倦了,要休息了。」

  我如蒙大赦,道:「民女這就告退。」

  「慢著。」他叮囑道,「你去找一個叫明子的小二,讓他送你回去。他武藝很好,一般的賊人不是對手。」

  「謝成大人。」

  之後幾天,我待在客棧不敢離開。

  很快便到了考試的日子。

  我信心滿滿上了考場,季久久也在。她隔了幾個座位遠遠地看著我,目光中滿是嫉恨。

  我沒有理她,等著官府人員髮捲。

  展開一看,是一道論題——為官當如何守住狷介之操?

  我想起了成瑜清正辦案後招來的刺殺,心一橫,蘸滿濃墨,刷刷下筆。

  整篇文章一氣呵成,未有停滯。

  當放下筆的那一刻,我用餘光打量到,周圍的考生還在答卷,便靜靜坐著,等待休考的鑼鼓。

  成瑜坐在上首,眼神往我這飄來。我坦然迎上,毫不退怯。

  他似是覺得無聊,收回了目光。

  時間慢慢地過去。

  這一場考試,便在日薄西山中結束了。

  季久久特意跑我身邊,打聽我的狀況。

  我故意赧然一笑,道:「多虧了你啊,季久久。你創造了我與成大人見面的機會,我們現在感情升溫,如膠似漆,相信過不了多久,成大人就會帶我回京。到時候,我就要日日待在北陵王府了,你想見我,怕是都難呢。」

  季久久捏緊了她那櫻桃紅鑲金邊的衣袖。

  她的穿著打扮,是越來越好了。記憶中,她可沒有這般有錢。

  不管她背後的人是誰,我要將這「禍水」東引到成瑜那邊。成瑜的手段我知道,跟他作對,只有死路一條。

  季久久,我就盼你憋不住。

  放榜的日子,在半月之後。考生們急於知道成績,都沒有回家。

  我亦如是,在客棧里看書度日。偶爾,自己與自己下棋。

  我的成績,是通過旁人之口得知的。

  成為第一名解元,在意料之中。

  考題刁鑽,測的乃是官品。當今聖上,最為倚重的便是如趙首輔那等狷介之人。

  這是人盡皆知的,所以我猜其他考生都會以首輔趙睿為鏡下筆。

  難免,落了俗套。

  於是,我在考卷上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要想更好地效忠陛下,首先得保住性命。世上狷介且長風破浪直上雲霄之人能有幾何?多數出師未捷便已身死。朝堂暗流洶湧,懂得隨波逐流才不至於船翻人亡。忠君,在於心。且皇上要的不只是忠臣,還有佞臣。有些事,忠臣做不得,佞臣能做。所以,狷介之操未必要守。

  這一番話,著實大膽。稱為「妄言」,一點也不為過。

  結果只有兩個——

  要麼因獨樹一幟而榮得解元,要麼被判零分。

  若是以前的成瑜,我沒有把握。

  現在的他,經歷過一場驚心動魄的刺殺,較從前,更能體會我言中之意。

  我賭贏了。

  而季久久落榜了,連亞魁都不是。

  我走出客棧,看到早就站在門口等我的身影。

  她咬著牙怒視著我:「梅清,你不要得意。我會讓你嘗嘗,從雲端跌落谷底是什麼滋味。」

  她考了第七,與亞魁一名之差。如若將我扳倒,倒是能夠替補上去。

  我笑著迎向她的目光,道:「是嗎?我拭目以待。」

  她轉過頭,一言不發地走了。

  大約三盞茶的時間過去,客棧里突然來了一隊官差。他們一進來,就大聲嚷嚷:「誰是梅清?」

  我站出來:「我是。」

  周圍的人朝我投來艷羨的目光:「瞧,她就是解元,官府派人來請她了!」

  官差齊齊嗤笑,從身後拿出一條鎖鏈,套在我的雙手之上,喝道:「梅清,跟我們走一趟。」

  議論聲驟停,客棧里的所有人呆若木雞。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