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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人去樓空

2024-10-02 07:10:59 作者: 瘋廿四蛇

  屋子裡空蕩蕩的,所有的物品都在原位,被面整潔,摸上去冰涼一片。

  成瑜就這樣呆呆地坐著,看著從窗口伸進來的一枝不知名的花。那花鮮艷,像她的臉。

  莫名地,他產生了一股想要流淚的衝動。

  周身都是她的氣味,她用過的東西也都在,仿佛只是出去走了走,過一會兒就會回來。

  他已經問過荊月,人是在他囑咐她用心照顧的那一夜丟的。他前腳剛出官驛,江年年後腳就不見了。

  荊月找了許久沒找到人,動用了官兵的力量。

  搜索了三天三夜,絲毫沒有結果。

  這時有人告訴她,王妃是最後一個見江年年的人。

  她想要將此事告訴成瑜,卻被王妃派來的人威脅——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心中得有一桿秤,否則,後果不是她一個小小屬下就能承擔得起的。

  畢竟是主子的母親,荊月有些為難。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將真相報告給主子。同時,也做好了被王妃記恨,甚至報復的心理準備。

  哪知趙娉婷先她一步,主動提出要去向成瑜報信。

  她明白趙娉婷這是在向她示好,以收買人心。感激之餘,她覺得可怕。

  身在高處俯瞰大地,卻依然重視每一隻爬行的螞蟻。擁有這一份「過人的胸襟」,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像主子那樣心懷天下,博愛兼容,另一種,便是心機深沉,萬物皆能成為工具。

  趙娉婷在荊月眼裡,屬於後一種。

  荊月相信自己的直覺。

  屋外傳來腳步聲,有人推門。

  成瑜騰地站了起來,滿心希望地看向門口。

  他以為,是江年年想通了回來了。然而進入視線的,卻是母親身邊的丫鬟。

  那丫鬟提著食盒,道:「成大人,王妃說你連夜策馬太過辛苦,親自下廚給你做了兩道小菜。」

  成瑜想起了江年年給自己煲的蘿蔔湯、芋頭湯、枸杞母雞湯……

  他越想越悲憤,越過丫鬟走了出去。

  丫鬟出言挽留:「成大人,您好歹吃一點……」

  成瑜猛地回頭,一記眼神飛過去。丫鬟被他瞳孔里的冰冷駭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成瑜目的明確,他要去找母親。他想,憑江年年一己之力怎麼可能逃得出亭縣,除非是母親將她帶走。

  母親並不喜歡江年年,甚至飽含敵意。他不敢想像,母親會把江年年怎麼樣。

  他來到了母親屋中,母親又在拜佛。

  看著佛像,他感覺到諷刺。強忍著即將噴薄而出的怒意,他放緩了語調問:「娘,江年年現在在哪裡?」

  王妃回過頭來,看著長身立在陰影下的兒子,那麼陌生,渾身都透著寒意。

  她又氣憤又心寒,不由得高聲道:「瑜兒,你這是在質問為娘嗎?」

  成瑜回答道:「不敢。」

  嘴裡說著不敢,眼睛卻一直盯著王妃。

  王妃在裡面看到了決心。

  不問出來,他是不會走的。

  「若娘說,娘根本不知道江年年去了哪裡,你信不信?」

  成瑜沒有回答。

  王妃在一片死寂中感到了恐懼。

  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養了二十二年的兒子,一直以來尊敬她孝順她的兒子,為了一個女人,連續兩次站在了她的對立面,與她盎盂相擊。

  她從來沒有得到過丈夫的心,唯一把她放在心上的只有一雙兒女,可現在,她感覺到成瑜離她越來越遠。

  她很想大聲咆哮,向天控訴這不幸的命運。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成為一個壞女人。她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才拆散了一對又一對。她想,她是為了這個家好,佛祖在上。一定會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她清楚兒子的脾氣,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這麼多年她已習慣戴著一副溫柔的面具生活,再偽裝一次也不是難事。

  她定了定神,用極其哀傷的語氣說:「你不相信,對不對?」

  才說一句,就掩住了臉。

  泫然欲泣。

  但是她終究沒有流下淚來。

  隱忍才能獲得更多的同情。

  她放空了目光,仿佛將思緒拉得很遠,仿佛無意,提起了許多成瑜小時候的事。

  她講他怎樣調皮,小跑著摔倒;又講他好奇去摸架子上的花瓶,結果花瓶「砰」的一聲掉了下來;還講他第一次改良手銃,巨大的衝擊力震得他右手發麻。

  每一次,都是她這個做娘的在他身邊。她從來沒有怪過他,有的只是信任與鼓勵。然而今天,位置互換,她發現,兒子對她一絲一毫的信任也無。

  那麼多年的養育之恩,換來的只有詰問。

  成瑜臉上有了動容,再也不用之前那樣冷漠的眼神看她。

  也不再問,默默地轉身離開。

  然而在即將跨出門檻的時候,成瑜頓住了腳步。

  「娘,小時爹爹教過我一句話——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防。撒過一次謊的人,以後便難以再相信了。今日兒子再信你一次,但願你不要騙我。」

  說罷決絕地走了。

  風揚起他月白色的長袍。

  王妃捏著佛珠,狠狠地將線扯斷。

  珠子,落了一地。

  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成瑜再次跨上了馬,親自出城去找江年年。

  飲雪在前頭飛著,為他引路。墨雨則飛了老遠老遠,到處探尋江年年的行蹤。

  夜風如刀,颳得成瑜手臉生疼。他想他是男人,這點辛苦算得了什麼。每次海東青一叫,他就知道又找到了江年年曾經停留的痕跡。

  只是有些時候,海東青也不確定。

  顛簸得厲害的時候,血腥味蓋過了江年年身上原本的味道。

  飲雪顯得有些焦躁。

  成瑜更著急了。

  他騎的是好馬,比普通的馬兒要快得多。終於,他在長久疲憊與飢餓的狀態下,來到了一個面鋪。

  他點了一碗麵,聽到旁邊有幾個混混模樣的人在說「偷盜」的趣事。

  他想,這裡的治安這麼差,該敲打敲打地方官了。

  然而聽著聽著,他覺得不對味兒來。

  根據為首那個混混的描述,搶來的銀票上蓋著風記銀莊的印。風記可是全天下最大的銀莊,分莊開了無數,但總莊只有一個,遠在京城。

  這混混為了嘚瑟,特意把銀票拿出來炫耀。成瑜一眼掃過去,便望見了總莊的印記。

  他眸一沉,筷子飛了出去。

  堪堪擦過混混的耳朵,駭得混混一個哆嗦。

  但他不能在小弟面前被人落了臉,左右四顧,當看到成瑜的臉時,腦海里閃過三個字——小白臉。

  他肆無忌憚,站起來拍了桌子:「方才是哪個王八羔子,敢暗算你爺爺?」

  「爺」字剛說完,一把扇子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甚至未看清成瑜是如何出手的,小命就被人拿捏了。一個沒忍住,襠下尿液滾滾流下。

  「好漢饒命,不知小的哪裡得罪了好漢?小的向您賠罪。還有這些銀票,好漢也儘管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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