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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賣入青樓

2024-10-02 07:09:41 作者: 瘋廿四蛇

  我昏昏沉沉,被抬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裡有人說話,是個年長的婦人。

  「我劉媽媽做這行幾十年了,眼光毒得很。這一位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你還想賣十兩,以為媽媽我的銀子是大風颳來的?」

  江月月咬了咬牙道:「那你說多少。」

  劉媽媽捏了捏我的身體各處,道:「太瘦,抱起來硌得慌。你要真想賣,二兩!」

  

  「二兩?」江月月反問道,「你可知道她是誰的女人,連大人物都能看上的女人,你告訴我只值二兩!」

  劉媽媽掩著帕子笑:「那你說說,是哪個大人物?」

  江月月被問得一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她當然知道不能輕易說出成瑜的名字,那會給她帶來災難。於是她輕輕地咽了一口口水,道:「一個富商老爺,渾身上下都是金子。」

  劉媽媽笑得花枝亂顫:「來我們弄月樓找樂子的男人,哪個不是穿金戴銀的啊。小姑娘就是見識少,隨便見個小有錢的,就當成大人物。怎麼樣,二兩賣不賣?不賣,我可就走了。」

  月月忙拉住她:「賣,我賣!」

  劉媽媽掏出銀子。

  月月下了馬車。

  離去前,她還不忘問一句:「劉媽媽,萬一人性子烈,不肯就範,尋死覓活怎麼辦?」

  劉媽媽一把年紀,笑得像個少女:「你放心,人在我們手裡,死不了。我們有的是法子,讓各種貞潔烈女聽話。」

  月月「哦」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也許是我反應快,吸入的藥粉不多,身子雖不能動,意識卻還在。

  隨著馬車的顛簸,我們來到了一個十分安靜的地方。

  那劉媽媽還叮囑兩個人高馬壯的婆子道:「腳步放輕點兒,大白天的,姑娘們都在休息呢。」

  婆子連聲應是。

  我被抬入了一個充滿脂粉味兒的屋子。

  劉媽媽叫人去打冷水。

  婆子擰了帕子,替我洗臉。我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劉媽媽將帕子拂在我的臉上:「得了,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這裝了一路,你不累媽媽我還累得慌呢。」

  直覺告訴我,她不是在誆我。

  羊入虎口,力量懸殊,她沒有誆我的必要。

  我睜開眼,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一甩帕子:「你太緊繃了。自然暈倒的姑娘,摸起來才不會像你這麼硬邦邦。怎麼樣,好點兒了麼,要不要喝點水,潤一潤嗓子?」

  我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她望了望外面:「日頭正高呢,你問這個做什麼?」

  日頭正高,不是做生意的時候。劉媽媽即使要下藥,也不會選在這個時辰。

  吃飽了才有力氣逃跑,我想了想道:「我要吃牛肉麵!」

  劉媽媽瞪大了眼珠子,道:「你這姑娘,是想為難媽媽我嗎?根據大禮律法,私宰耕牛可是要先杖打一百,再流放三千里的。你叫我上哪兒給你弄牛肉去?」

  我心中早已有了主意,故作驚訝道:「真的嗎?上月我還在酒樓里吃過呢。」

  上月,成瑜還沒來亭縣。

  果然,劉媽媽道:「上月是上月,這月是這月。巡按大人在此,誰敢頂風作案?」

  我失望道:「那要等巡按大人走了,我才能吃上牛肉麵了。」

  她拍拍我的肩道:「忍一忍啊。旁的東西,你儘管說。只要你好好伺候客人,媽媽這裡少不了你吃穿。這日子吶,保准過得比你以前更紅火!」

  我以前?

  哦,我想起來了。

  月月說,我以前跟過一富商老爺。

  自然而然,劉媽媽把我當成了可以為錢出賣自己的女人。

  我順著她的意思,道:「那小女子今後的日子,就要仰仗劉媽媽了。咱們女子要想過得好,全靠這一身皮囊。聽說母鹿胎最補,小女子未曾嘗過,不知劉媽媽可否……」

  未聽我說完,她便打斷了我:「孟春之月,犧牲毋用牝,毋覆巢,毋殺害蟲、胎、夭、飛鳥、卵。這是大禮律明文規定的,誰敢觸碰?」

  朝廷頒發四時之禁,不容任何「害時」之舉。圖的是明年,是未來每一年。

  而我屢屢犯禁,三句話離不開挑釁朝廷律法。

  劉媽媽看向我的眼睛裡,已經充滿了懷疑。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故作懵懂:「媽媽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怎麼一點兒也聽不懂呢。」

  一邊說,一邊不著痕跡地將袖間成瑜的令牌露出了個角落。

  她一眼瞧見,眸光一縮:「鬼鬼祟祟,藏了什麼東西?」

  說罷便來搶奪。

  我也不抵抗,任由她將令牌奪了過去。並有意無意地看著窗外,仿佛外面置了我的人。

  劉媽媽終於看清了令牌,大驚失色:「你……你是巡按大人派來的?」

  我作出一副瞞不住了的樣子,道:「既然被發現了,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沒錯,我就是成大人派出來調查耕牛數量劇減一案的。有人向成大人告密,說你們弄月樓的客人大口喝酒,大口吃牛肉,違法禁令,理應查處。此次成大人派我來當臥底,就是想找出證據。」

  劉媽媽仿佛被令牌燙到了手,迅速丟進了我懷裡道:「你也看見了,我這裡可什麼都沒有。」

  我想像著成瑜平日裡生人勿近的樣子,抱起雙手眯著眼看著她。

  劉媽媽被我的表情所懾,忙從懷裡掏出幾錠銀子,笑顏如花,諂媚地塞我手裡:「您不就是想要證據嗎?這就是證據。還請多在成大人面前美言幾句,讓我們這些做小本生意的有口飯吃。」

  我掂了掂道:「這證據有點少啊。」

  她又掏出幾錠,戰戰兢兢地問:「這樣,夠了嗎?」

  我嫣然一笑:「這還差不多。」

  然後下床、穿鞋。

  劉媽媽殷勤地來扶我。

  我終於出了弄月樓,眼神在四處掃了一陣。

  劉媽媽自然也在觀察著我,還用手指輕輕地對著兩個龜公勾了一下。

  我知道,她不放心。所以讓龜公跟著我,盯著我的去處。

  我心中是恐懼的,更怕她找人去查月月。

  一旦見到了月月,我說的一切便全部穿幫。

  我得想辦法甩掉身後那兩個人。

  我先在路邊一個攤子上買了兩張餅,填填肚子。吃飽後,又找了間玉器鋪看首飾。我給了掌柜的一些好處,讓他給我開一扇後門。從後門出來後,直奔馬車租賃行。

  然而,我到底還是小瞧了這些在市井裡摸爬打滾慣了的龜公。

  他們很快找到了我。

  其中一個目露凶光地看著我,問:「你在街上東遊西盪,為何不回官驛或衙門?」

  我尋了個理由,道:「我在替成大人體察民情。」

  另一個龜公陰森笑道:「體察民情,需要用錢收買一掌柜的嗎?我告訴你,劉媽媽早就懷疑你了。你那令牌,多半是偷來的吧?」

  我急於逃跑,就是因為自己的謊言並不高明。能唬得了劉媽媽一時,唬不了長久。

  現在計謀被識破,我已經無路可逃。

  退而求其次,我決定回官驛。

  我朝著人多的地方走去:「偷?你這是看得起梁上君子,還是看不起成大人?他身邊高手如雲,豈會輕易叫人得手?這令牌,原本就是他親手交給我的。你們若不信,可隨我去官驛走一遭。」

  兩個龜公再也不信我,對視了一眼後朝我撲來。

  他們一左一右,即將扣上我的肩膀。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柄雪白的扇子不知從何處飛來,來勢迅疾,帶著殺意。那扇子繞著我飛了一圈,劃開了兩個龜公的手腕。

  鮮血濺起來,潑在扇面,仿佛在嶙峋的枝幹上,開出了幾朵梅花。

  倆龜公倒在地上悶聲喊叫。

  我探頭四顧。

  只見一隻玄黑色的鞋從牆後跟走出來,緊接著出現的是成瑜那閻王般不苟言笑的臉。他緩緩地走到地上,撿起了那把扇子。

  倆龜公驚得往後縮去。

  成瑜壓迫的眼神打量著他們,道:「我現在很不高興,知道為什麼嗎?」

  一個龜公忍著痛道:「為什麼?」

  成瑜面無表情道:「因為我的扇子髒了。」

  龜公們跪了下來,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成瑜道:「我不是大俠,我是新來的巡按大人。你們妄圖襲擊本官派出來查案的人,可知何罪?」

  倆龜公是真的傻眼了,面面相覷。

  成瑜蹲下來,對著他們道:「這兩隻手,弄髒了本官的扇子,自然是留不得了的,就這般受著,莫尋大夫。至於你們和那老鴇子的命嘛……」

  他邪邪一笑:「此次天降暴雨,許多百姓的良田被水淹了,若弄月樓能捐出一筆銀子,供這些百姓度過最艱難的時刻,本官可以考慮,饒你們合夥買賣、襲擊官府人員之罪。」

  兩名龜公頭如小雞啄米:「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小的一定轉告劉媽媽……」

  成瑜拿出塊帕子,開始擦扇子:「還不快滾。」

  龜公們屁滾尿流地跑了。

  我怔怔地望著他,眼眶裡有淚水打轉。

  他臉都未抬,道:「你就這麼想離開我?就算身處危險,也不願來官驛求助?怕我將你抓回去,禁錮起來?」

  我心中的委屈排山倒海。

  有一個聲音大聲喊著:「我要永永遠遠留在成瑜身邊。」

  可是他根本就不愛我,只是將我當成一個暖床的工具。哪一天膩了,就會棄如敝屣。

  有時候,他還將我當成攻擊另一個女人的工具。

  我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厭倦低到塵埃里的自己。我想要自由,想要做一隻高飛的鳥兒。

  天空會愛我,白雲也會愛我。

  總好過被忽視、被遺忘、被傷害。

  我睫毛一顫,眼中的淚珠快要滾下來。

  他將扇子放好,無奈嘆息一聲:「其實自你偷令牌開始,我就醒了。我讓飲雪、墨雨一路跟著你,就想看看你玩什麼把戲。我從未想過你會離開我,更想不到你離開的意志這般堅決。江年年,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我的心在他如神祇一般突然現身的時候就動搖了。

  他的冷漠與無情打不倒我。

  可是一點點好就將我收買。

  他吃定了我,對我伸出了手:「年年,過來。」

  我遲疑著問:「過來做什麼?」

  他理所當然道:「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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