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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2 06:16:15
作者: (美)彼得·克萊斯
拍完十六號的牆壁,希拉走向羅傑的公寓,答應其他人說她很快就會處理好所有照片。蒂姆說時間已晚,老人家要休息了,轉身上樓回房間。
「只剩下你和我了,威爾瑪。」內特對薇科說。
薇科搖頭道:「只剩下你了,史酷比。昨晚累得我還沒緩過來呢,而且又有個新項目要忙。」
「真的?」
「真的。」
「你有這麼多外快,肯定掙得盆滿缽滿。」
她用手指敲著門框,過了幾秒鐘說:「很多都拿去交稅了。」
內特看著她,「蒂姆問你電腦的時候,你嚇了一跳。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問電腦的時候你也是。」
「說到嚇人一跳,你的廚房是怎麼回事?」
內特笑道:「話題變得未免太生硬。」
「看見牆上的文字,你的眼睛都要掉出來了。」
「你不覺得很詭異?」
「當然詭異,」她說,「但在這兒,還不至於詭異得讓你把眼睛瞪得像安德魯似的。」
內特咬著嘴唇思索道,「好吧,你聽了會覺得我發瘋,但我覺得我夢到過那些。」
她呵呵笑道,「夢到過什麼?」
「夢到你和希拉——」
「直男樣本。」
「不是那樣的。」
「我們有沒有穿衣服?」
他停下來,回想道:「你穿了。」
「我應該鬆一口氣還是應該覺得你在侮辱我?」
「喂,你要是喜歡不穿衣服亂走,我保證我也會那麼夢到你。」
「這你就別指望了。」
「總而言之,」他說,「希拉的頭髮是綠色的,不是藍色,她叫我在黑光燈下仔細看看。她說看上去會不一樣,」內特聳聳肩,「然後我回到家,我們在黑光燈下發現那些文字。」
「聽起來有點牽強。」薇科想了一會兒說。
「什麼?」
她聳聳肩。
「我做了個夢,夢裡說東西在黑光燈下會變得不一樣,六小時後,我們發現一段只有在黑光燈下才能看見的文字,你不覺得這肯定代表著什麼嗎?」
薇科又聳聳肩,「你還夢到辣妹鄰居不穿衣服呢。這又代表著什麼呢?」
「你對這個比我還在意。」
「呵呵,隨你怎麼說。還有一點,知道嗎?」
「什麼?」
「你所謂『不做夢』的念頭完全沒有根據了。」
內特想了一會兒,「不,只是個新轉折。夢是在辦公室做的。我在這兒還是不做夢。」
薇科的舌頭在嘴裡轉了兩圈,嘴唇起起落落,「你真的認為這地方有什麼原因讓大家不做夢?」
「也許。」
「說回來,要是沒有裸露戲碼,你的話會更加可信。」
「你不是在嫉妒吧?」
「你做夢去吧,」她說,「大偵探,這個周末打算做什麼?」
他順著走廊望過去。「這個周末也許該低調一點。給奧斯卡幾天時間冷靜一下。我們可以碰頭討論,但什麼都不要做,你覺得呢?」
薇科點點頭,「聽上去不錯。不過估計我反正也沒多少時間。」
「好。」
薇科朝她的房門擺擺頭,「我得去工作了。明天屋頂見面,看周五日落?」
「我們現在管那個叫周五日落了?」
「我現在這麼叫。晚安,內特。」
「晚安,薇科。」
五分鐘後,內特獨自坐在房間裡——不完全是獨自,還有牆上的兩條複雜算式,他從奧斯卡的漠然粉刷下搶救出來的算式。
他看著寫在電腦上方的數字,仍舊不明白它們的含義。感覺就像看著一面牆的阿拉伯文或日語。肯定有什麼意義,以前的人肯定為了什麼理由寫下算式。他必須搞清楚那個理由到底是什麼。
他走進廚房,看著水槽上方的發光文字。他覺得這毫無疑問是一段留言。不一定是寫給他的,但應該是寫給他這種人的。寫給想解開此處種種謎團的人。
內特很久沒有因為任何事情激動過了。一天天重複的生活是那麼無聊,他已經忘了事物新鮮有趣是什麼感覺。說來傻氣,但此刻他感覺充滿生機。
他這才意識到,安妮今天和他調過情。
內特又盯著文字看了幾秒鐘。四段發光的文字,凝固在光禿禿的灰泥牆面上。他轉身去關燈。
他愣住了。
有一瞬間,他在公寓另一頭面對廚房的牆上看見了一縷暗影,就在書桌旁沒有數學算式的那面牆上。
內特走出門洞,但那一縷暗影沒有出現。他抬頭看著燈泡——長命白熾燈——以確定燈泡還亮著。廚房裡的文字都還在原處。
他又望向對面的牆壁,用眼神來回畫出一條線。他瞥見那縷暗影的位置太高了,在燈光不可能照到的地方。他左右張望,視線落在自己的襯衫上。白襯衫可以充當反光板。不夠強,但足夠讓他窺見另一個秘密。
真是走了狗屎運,他心想。剛才一群人都聚在廚房裡,擋住了所有光線。那面牆上的東西會被粉刷塗掉,他們甚至都不會知道自己漏掉了一條線索。他向後側身,調整腹部的角度,將紫外光反射照向房間的另一頭。光禿禿的灰泥牆面閃爍微光。不足以看清什麼,但他見到了線條和圖案。
內特環顧廚房,尋找能將光線反射到公寓另一頭的東西。他到起居室里找了一圈。希拉的一塊泡沫塑料反光板靠在書架上。
他把反光板拿到廚房,放在黑光燈下,調整角度,讓光線射向對面牆壁。紫外光落在灰泥牆面上,牆面一下子活了過來,一些凌亂而粗獷的線條赫然出現。片刻之後,大腦將線條變成了文字。
他們已經發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