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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學生塞爾瓦達克被帕爾米蘭·羅塞特侮辱得夠嗆

2024-10-02 06:01:24 作者: (法)凡爾納

  對這些探索者來說,現在一切都一清二楚了,一切都解釋得明明白白了。他們被帶到了一顆彗星上去,而這顆彗星則在太陽系裡運行著。災難發生的最初幾天,塞爾瓦達克上尉晚上在身後隱約看到的那厚厚的一層雲層,其實就是我們的那個地球。而由於地球的引力又引發了那巨大的無與倫比的大海潮,把「加利亞」海攪動得波濤洶湧,惡浪滔天。

  不過,這顆彗星最終會返回地球的,至少羅塞特教授是這麼認定的。可是,他的計算是否精確,這顆彗星能否真的返回,「加利亞」人大概全都對此非常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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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那幾天,大家都忙著將這位新來客安頓下來。幸運的是,這位新來客是一個對生活需求不怎麼講究的人,對什麼都隨遇而安。他日日夜夜都在觀測天空,觀察、追蹤那些太空中漫遊的星星,至於飲食起居,只要有咖啡,其他的就無所謂了。他甚至好像沒注意到這群人在「尼娜蜂巢」里布置的精工細作之妙。

  塞爾瓦達克上尉本想給他昔日的老師提供一間最好的房間。但是,這位老師卻不太願意與大家分享共同的生活,只想離群索居。他唯一關心的是他的觀察室,要布置得當,獨立存在,這樣他就可以安安靜靜地進行他的天文觀測了。

  赫克托爾·塞爾瓦達克和普羅科普二副於是便張羅著為他找一間他所要求的那種屋子。他倆幸運地找到了。在火山的半山腰上,在中央山洞上方大約一百英尺處,他倆發現了一個狹窄的洞穴,足以容納下我們的這位觀測者和所有的儀器,裡面甚至還可以放得下一張床、幾件家具——桌子、椅子、柜子,當然還有他的那架天文望遠鏡。

  教授就在這兒安頓下來了,他的飲食有人定時給他送來,他睡得很少,白天計算,夜晚觀測,總而言之,他極少參與共同的生活。不管怎麼說,反正他那種怪誕的脾氣大家也都容忍得了,所以只管隨他的意願就是了。

  天氣極其寒冷。溫度計顯示的氣溫平均起來已到零下三十攝氏度。溫度計在這種極端天氣下,水銀柱的水銀都幾乎固定在同一個點上了,不過,它還是在緩慢地逐漸下降的。它的這種下降一直要到它達到宇宙空間嚴寒的極限才會停止,直到「加利亞」沿著其橢圓形軌道重新靠近太陽才能慢慢地升上來。

  如果每天溫度計中的水銀柱都靜止不動的話,那就是說,「加利亞」上沒有一絲風。這群人在極其特殊的氣候條件下生活著。沒有一點兒風吹來,這顆彗星的表面上但凡滾動的或液態的物質全都像是凍了起來似的。因此,沒有雷電,沒有暴雨,沒有水汽,天空中沒有,海平線上也沒有。從未有籠罩在地球兩極所見到的那種濕潤的或乾燥的霧,這兒的天空總是不變的那種寧靜清澈,白天陽光明媚,夜晚群星閃爍,但陽光與星光都一樣寒冷,並沒有一點兒差異。

  不過,必須弄清楚,這種極端的氣溫在戶外是完全可以忍受的。在極地生活的人無法忍受那種嚴寒,是因為它使人肺部喪失水分,喪失呼吸功能,其原因是冷空氣的極速移動,是寒風刺骨、肆虐,是不潔的霧氣籠罩,是可怕的暴風雨。這種種惡劣的天氣讓極地航海家們失去了生命。但是,在沒有寒風的時候,當大氣層未受干擾的時候,即使是在梅爾維爾島或帕黑島,或是在北緯八十一度以北地區的卡納島,或者更遠,超出「北極星」號的勇敢的探險家哈利[9]駕駛的「極地」號所達到的地方,無論嚴寒有多麼難耐,他們還是能挺過去的。只要多穿衣服,吃得飽飽的,沒有風吹襲,他們就能扛住最極端的天氣,而且,在氣溫降至零下六十攝氏度時,他們也這樣試過。

  「熱土地」上的居民們現在是在最好的條件下抵抗著宇宙的嚴寒。雙桅縱帆式帆船上有的是皮衣、獸皮,食物充足、安全。因此,儘管氣溫降得很低,他們仍舊能夠在洞外走走,不至於凍著。

  再者,「加利亞」的總督對所有的居民關懷備至,讓他們穿得暖吃得飽。居民每天還必須堅持鍛鍊身體,誰都不可以不參加公共活動。即使是小帕布羅或小尼娜,也毫不例外。這兩個少男少女,穿上皮衣服,出現在「熱土地」的海岸上時,完全像是愛斯基摩人。帕布羅總在他的這個小女伴身邊獻殷勤,教她滑冰,當她太累了的時候,便扶著她滑。這很正常,兩個小孩子像是在「過家家」。

  那麼,伊薩克·哈卡布特怎麼樣了呢?

  在帕爾米蘭·羅塞特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之後,他哭喪著臉回到了他的單桅三角帆船上。這時候,哈卡布特的腦子裡有了一種變化:在教授講述了那些極其正確的情況之後,他不再懷疑了。他知道自己被一顆在太空中漫遊的彗星裹挾走了,離地球有好幾百萬法里。而在那個地球上,他可是生意興隆、財源滾滾的呀!

  教授在他的觀察室里安安靜靜地進行天文觀測。

  他思來想去,自己是「加利亞」的第三十六位居民,從目前的情況看,他應該深刻反省,對這些上帝有意留在他身邊的人表示向善的感情,不再將他們只是看成被搜刮的對象。

  但是,實際上並非如此。如果伊薩克·哈卡布特有所改變的話,那他就不是一個自私自利、貪得無厭的人的典型代表了;恰恰相反,他還越來越冥頑不化,一心只想著趁著這大好時機大撈一把。他很了解塞爾瓦達克上尉,相信上尉是不會斥責他的。他知道自己的貨物是在一位法國軍官的保護之下,不會有人去偷去搶他的東西。這種搶劫的事情看來是不會出現的,於是,伊薩克·哈卡布特便想著利用這一大好機會。

  一方面,返回地球的機會儘管不是十拿九穩,但是仍然存在,是不應該忽視的;另一方面,無論英國幣還是俄國幣,這群人都不缺,但是,這些錢幣只有在昔日的地球上才會流通。現在的問題是,得想法一點一點地將「加利亞」上的人們的所有金錢都擠出來。伊薩克·哈卡布特的如意算盤是,在返回地球之前,得將貨物賣掉,因為物以稀為貴,它們在「加利亞」上的價值是地球上的人想像不出來的,不過,現在尚不能出手,得等這群人急不可待、不買不行時,那就是「求大於供」了,足可大撈一筆。

  伊薩克·哈卡布特就這麼成天待在「漢莎」號那個狹小的船艙里盤算著。反正,大家對他這種德行也不待見,所以他也不必為此而煩惱。

  4月間,「加利亞」行進的路程達三千九百萬法裡,到了月底,它離太陽已經有一億六千萬法里了。這顆星的橢圓形軌道,羅塞特已經十分準確地畫出來了,包括其整個星曆表,在這條橢圓形軌道上共分為二十四個長短不等的區段,分別代表著「加利亞」年的二十四個月。這些區段標示出每個月的行進路程。標示在軌道上的前十二個區段的長度向遠日點靠近時,在逐漸減小,這符合克卜勒的三大定律之一;過了這個點,其長度則由短到長地靠近近日點。

  5月12日,羅塞特教授把星曆表拿出來給塞爾瓦達克上尉、蒂馬塞夫伯爵和普羅科普二副看,三人非常感興趣地仔細看著。「加利亞」的軌道在三人面前一目了然,他們可以從圖表上看到這條軌道稍稍延長過了木星的軌道,圖表上還標明了它每個月所運行的路程以及與太陽之間的距離。圖表清晰明白,如果帕爾米蘭·羅塞特沒有出錯,如果「加利亞」準確無誤地在兩年時間內完成其公轉周期,那麼它就會在與地球相撞的那個點重新返回地球,因為在這同樣短的時間內,地球正好圍繞著太陽轉了兩圈。可是,再次相撞的話,其後果會怎樣呢?這個問題大家都不願去想它。

  不過,即使帕爾米蘭·羅塞特的圖表讓人有所懷疑,也必須三緘其口,不能說出來。

  「這麼說,5月里,」塞爾瓦達克上尉說道,「『加利亞』只運行了三千零四十萬法裡,與太陽的距離是一億三千九百萬法里?」

  「完全正確。」教授回答道。

  「這麼說,我們已經離開小行星區了?」蒂馬塞夫伯爵問道。

  「您自己可以判斷一下,」帕爾米蘭·羅塞特說道,「我已經畫出這些行星的區域了。」

  「那也就是說,」赫克托爾·塞爾瓦達克又問道,「這顆彗星在整整一年的時間裡通過遠日點,到達近日點了?」

  「正是如此。」

  「就在明年的1月15日?」

  「毫無疑問,就是1月15日……啊,不對!」教授大聲嚷道,「您為什麼說是1月15日呀,塞爾瓦達克上尉?」

  「因為從今年的1月15日到明年的1月15日,這不就是整整一年嗎?換句話說,不就是十二個月嗎?」

  「地球上的十二個月,沒錯!」教授回答道,「但並非『加利亞』的十二個月呀!」

  普羅科普二副聽到這個意想不到的回答,不禁笑了笑。

  「您在笑,先生?您為什麼笑呀?」帕爾米蘭·羅塞特立刻說道。

  「哦!教授先生,我只是因為我發覺您想修訂地球年曆。」

  「我根本沒這麼去想,先生,我只是覺得這符合邏輯而已。」

  「那咱們就按照邏輯來吧,親愛的教授!」塞爾瓦達克上尉大聲說道,「咱們照著邏輯來吧!」

  「你們是不是接受『加利亞』在通過近日點後兩年將會再回到近日點?」帕爾米蘭·羅塞特生硬地問。

  「接受。」

  「『加利亞』圍繞太陽公轉的這兩年周期是不是就是『加利亞』年的一年呢?」

  「沒錯,完全正確。」

  「這個『加利亞』年是不是同地球年一樣分為十二個月?」

  「如果您願意這麼說的話,當然可以,教授先生。」

  「這不是我願不願意的事……」

  「對,對!十二個月,沒錯!」赫克托爾·塞爾瓦達克趕忙連聲回答道。

  「那麼,它的每一個月應該是多少天呢?」

  「六十天,因為『加利亞』上一天的時間減少了一半。」

  「塞爾瓦達克上尉,」教授用嚴肅的口吻說,「好好想想您說的……」

  「我覺得自己已經接受了您的思維方式了。」赫克托爾·塞爾瓦達克回答說。

  「您根本沒有。」

  「那就請您給講解講解……」

  「這再簡單不過了!」帕爾米蘭·羅塞特鄙夷不屑地聳聳肩回答道,「『加利亞』的每一個月是不是地球的兩個月呢?」

  「當然是,因為『加利亞』年應該是兩年。」

  「那兩個月在地球上是不是六十天呢?」

  「對,六十天。」

  「那結論是……」蒂馬塞夫伯爵問帕爾米蘭·羅塞特道。

  「結論嘛,就是地球上的兩個月是六十天,等於『加利亞』的一百二十天,因為『加利亞』一天的時間只有十二個小時,懂了嗎?」

  「完全明白了,先生,」蒂馬塞夫伯爵回答道,「但是,您不擔心這新的日曆會把人給弄糊塗嗎?」

  「弄糊塗!」教授嚷道,「從1月1日開始,我就這麼計算日子了!」

  「這麼說來,」塞爾瓦達克上尉問道,「現在,就是一個月一百二十天了?」

  「您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沒有,沒有,親愛的教授。這麼一來,今天不再是5月了,而是3月。」

  「對,3月,先生們,『加利亞』年的這第二百六十六天就是地球年的一百三十三天了。今天就是『加利亞』年的3月12日,當『加利亞』的六十天再過去之後……」

  「那就是3月72日!」赫克托爾·塞爾瓦達克大聲嚷道,「好極了,咱們還是理性點吧!」

  帕爾米蘭·羅塞特心裡疑惑,覺得他以前的這個學生是不是在嘲笑他,但是,因為天色已晚,三位來訪者便離開了教授的住處。

  於是,教授便編纂了一個「加利亞」歷。然而,還是實話實說吧,這個年曆只有他一個人在用,其他人誰都看不懂,當他說「4月47日」或「5月118日」時,其他人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天。

  這時,6月——地球上的年曆——已經來到,「加利亞」大概只運行了二千七百五十萬法裡,距離太陽遠至一億五千五百萬法里。氣溫一直在下降,但是天氣十分晴朗,同以往一樣寧靜。在「加利亞」的日子很有規律,可以說是規律得十分單調。為了去除這種單調生活,帕爾米蘭·羅塞特幫了大忙,但他脾氣古怪,個性張揚,任性乖戾。當他想停一下,不再觀測,來到公共大廳時,總要挑起一點兒新的矛盾和衝突。

  討論的焦點幾乎一成不變地落在一個論點上,即彗星與地球的再次相撞。塞爾瓦達克上尉及他的兩位同伴總是盼著這種碰撞的出現,這讓教授十分惱火,他仍要繼續在「加利亞」上的研究,不想聽到他們談論返回地球的聲音,仿佛他打定主意要永遠待在這兒。

  有一天(6月27日),帕爾米蘭·羅塞特氣沖沖地來到公共大廳。他見到塞爾瓦達克上尉、普羅科普二副、蒂馬塞夫伯爵和本佐夫全都坐在那兒,便大聲嚷道:「普羅科普二副,您別兜圈子,直截了當地回答我要向您提的問題。」

  「可是我恐怕答不好……」普羅科普二副回答說。

  「沒關係!」帕爾米蘭·羅塞特像是教授對待自己學生似的說道,「你現在回答我:你們是不是駕駛雙桅縱帆式帆船環繞了『加利亞』一圈?」

  「是的,先生。」普羅科普二副回答道,可是蒂馬塞夫伯爵卻示意他別回答羅塞特的問題。

  「那好,」羅塞特接著說道,「你們在探測途中,有沒有把『多布里納』號行駛的路線記錄下來?」

  「大致記了一下。」普羅科普二副回答道,「只是用測程儀和指南針記了一下,因為無法根據太陽和星星的位置來測算。」

  「那你們發現了什麼?……」

  「我們發現『加利亞』的周長大約有二千三百千米,這就是說它的直徑為七百四十千米。」

  「對……」帕爾米蘭·羅塞特自言自語地說,「它的直徑大致是地球的十七分之一,亦即一萬七千零九十二千米。」

  塞爾瓦達克上尉和他的兩個同伴看著教授,不知他想說些什麼。

  「好,」帕爾米蘭·羅塞特接著說道,「為了對『加利亞』進行全面研究,我還得知道它的面積、體積、質量、密度和引力。」

  「就它的面積和體積而言,」普羅科普二副回答說,「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加利亞』的直徑,那就沒什麼難的了。」

  「我說難了嗎?」教授又大聲嚷道,「這些計算,我一出生就已經做過了!」

  「哼,哼!」本-佐夫總算找到一次機會,對這個蔑視蒙馬爾特的人哼了兩聲。

  「塞爾瓦達克同學,」帕爾米蘭·羅塞特看了一下本-佐夫之後又接著說道,「您拿出筆來,您既然已經知道『加利亞』的一個大圈的長度了,那麼您告訴我它的面積是多大?」

  「是這樣,羅塞特老師,」赫克托爾·塞爾瓦達克決定當個好學生,便回答道,「我們知道『加利亞』的周長是二千三百二十三千米,那麼用它的直徑七百四十千米乘一下周長就知道了。」

  「對,那您快點兒算!」教授大聲說道,「結果該已經出來了吧!怎麼樣?」

  「好的,」赫克托爾·塞爾瓦達克回答道,「我計算的結果是一百七十一萬九千零二十平方千米,即『加利亞』的面積。」

  「也就是說,地球面積比它的表面積大二百九十七倍,地球的面積為五億一千萬平方千米。」

  「哼!」本-佐夫對教授露出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情。

  帕爾米蘭·羅塞特惡狠狠地盯著本-佐夫的臉看了一會兒,然後又興奮異常地問道:「那麼,『加利亞』的體積是多少呢?」

  「體積?」赫克托爾·塞爾瓦達克遲疑不決地回答了一聲。

  「塞爾瓦達克同學,您已經知道了一個球體的表面積,怎麼就算不出來它的體積呢?」

  「算得出來,羅塞特先生……可您總得讓我先喘口氣呀!」

  「做數學是不能喘口氣的,先生,得一氣呵成!」

  帕爾米蘭·羅塞特身旁的交談者們不得不認真嚴肅起來,免得他暴跳如雷。

  「算出來了吧?」教授問道,「一個球體的體積是……」

  「與面積相等……」赫克托爾·塞爾瓦達克試探著說,「乘以……」

  「半徑的三分之一,先生!」帕爾米蘭·羅塞特大聲嚷道,「半徑的三分之一!算完了嗎?」

  「就快完了!『加利亞』的半徑的三分之一是一百二十三點三三三三三……」

  「三、三、三、三……」本-佐夫一直在「三」個沒完。

  「住嘴!」教授呵斥道,他真的是生氣了,「您只須用小數點後面的前兩位就行了,其他的『三』就省略掉吧。」

  「好的。」赫克托爾·塞爾瓦達克回答道。

  「然後呢?」

  「一千七百一十九萬乘以一百二十三點三,結果是二億一千零四十三萬九千四百六十立方千米。」

  「這就是我的『加利亞』的體積!」教授大聲說道,「這個體積可不算小呀!」

  「可不是嘛,」普羅科普二副說,「不過,這個體積還是比地球小,是地球的五千一百七十六分之一,地球的體積是……」

  「一百萬零八百二十八億四千一百萬立方千米,這我知道,先生。」帕爾米蘭·羅塞特說道。

  「因此,」普羅科普二副補充道,「『加利亞』的體積還是比月亮的體積小得多,月亮的體積是地球的四十九分之一。」

  「嗯!這是誰跟您說的?」教授像是自尊心大受傷害似的氣沖沖地反駁道。

  「因此,」普羅科普二副不管不顧地繼續說道,「從地球上看去的『加利亞』只不過相當於一顆七等星,也就是說,肉眼是看不到的。」

  「我以貝都因人[10]的名義發誓!」本-佐夫大聲嚷嚷道,「這是一顆美麗的彗星,我們就住在它的上面!」

  「閉嘴!」帕爾米蘭·羅塞特氣不打一處來,大聲呵斥道。

  「一顆榛子、一顆鷹嘴豆、一粒芥末籽而已!」本-佐夫一心想要報復地繼續說道。

  「閉嘴,本-佐夫!」塞爾瓦達克上尉制止他道。

  「就像一枚大頭針的針鼻兒似的唄,毫不起眼!」

  「渾蛋!還要囉唆?」

  本-佐夫知道上尉要發火了,便立刻走出了大廳,一邊還哈哈大笑,像火山噴發的回聲似的。

  他走得正是時候。帕爾米蘭·羅塞特眼看就要咆哮起來,好不容易才憋下這口氣。其實,正像本-佐夫不許別人說蒙馬爾特的壞話一樣,羅塞特也不願意別人對他的那顆彗星說三道四。雙方都認為自己的東西是個寶貝,不讓別人貶損。

  最後,教授還是繼續在說,在對他的學生們,也就是他的聽眾們說:「先生們,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加利亞』的直徑、周長、面積和體積了。這是很不容易的,但這還不是全部。我打算直接測算,求得它的質量和密度,還想知道它表面的引力大小。」

  「這是很困難的。」蒂馬塞夫伯爵說。

  「沒關係。我想知道我的彗星有多重,我肯定會知道的。」

  「這個問題不是很好解決,」普羅科普二副指出,「因為我們並不知道『加利亞』是由什麼樣的物質構成的。」

  「啊!你們不知道是什麼物質構成的?」教授說道。

  「我們不知道,」蒂馬塞夫伯爵回答道,「如果您能在這個問題上向我們講解講解的話……」

  「哎!先生們,這沒什麼關係!」帕爾米蘭·羅塞特說,「即使不知道它是什麼物質構成的,我也能解決這個難題。」

  「等您準備解決它時,親愛的教授,我們將聽您的吩咐!」塞爾瓦達克上尉趕忙說道。

  「我還得花上一個月的時間去觀測和計算,」帕爾米蘭·羅塞特回答道,「到4月62日再談吧!」

  今天是地球年的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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