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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從霍恩角到亞馬孫河

2024-10-02 05:44:47 作者: (法)凡爾納

  我是如何到了平台,我自己也說不清楚,可能是加拿大人把我背上去的。但是我呼吸著,貪婪地吸入海上的新鮮空氣。我的兩個同伴在我身旁,陶醉在這新鮮的空氣分子中。那些不幸的、太久缺乏食物的人,當別人給他端上吃的東西,他們不能毫無節制地吞食。而我們正相反,我們不需要克制,我們可以滿滿地吸入這空氣分子。這是和風,讓我們心醉神迷的和風!

  「啊!」康賽議說,「氧氣真是好東西!先生不用怕呼吸。大家都可以吸個痛快!」

  至於尼德·蘭德,他不說話,但他張大嘴巴,足以嚇跑鯊魚。多麼強有力的呼吸啊!加拿大人就像燒得正旺的火爐,拼命地吸著。

  我們的氣力很快得到了恢復。當我環視周圍,看到只有我們在平台上,甚至沒有看到尼莫船長。艇內流動的空氣就已經滿足了鸚鵡螺號的古怪水手,他們竟沒有一個人來外面享受一下新鮮空氣。

  我說的第一句話是感謝我的兩位同伴。尼德和康賽議在最後垂死掙扎之際,延長了我的生命。對於這樣的獻身精神,我如何感激都無以為報。

  「好了!教授先生,」尼德·蘭德回答我,「這沒什麼好說的!對此,我們有什麼可稱讚的?什麼都沒有。這只不過是一道算數題,您的生命比我們的更有價值,所以必須保住它。」

  「不,尼德,」我回答,「我的生命並不見得更有價值。誰也比不上一個慷慨善良的人,而您就是這樣一個人!」

  「好了!好了!」加拿大人不好意思地說。

  「而你,我忠誠的康賽議,你也受了不少苦。」

  

  「還好吧,老實跟先生說。我的確缺幾口氧氣,但我相信我能適應的。再說,我看到先生暈厥過去,就使我一點兒也不想呼吸了。這使得我,怎麼說來著,喘不過……」

  康賽議怕自己落入陳詞濫調,沒有說完就停止了。

  「我的朋友們,」我不無動容地回答,「我們從此要生死與共,你們對我有權利……」

  「我會好好濫用這權利。」加拿大人揶揄我。

  「怎麼?」康賽議表示疑問。

  「是的,」尼德·蘭德接著說,「當我有一天離開這該死的鸚鵡螺號時,我有權利把您帶走。」

  「對了,」康賽議說,「我們走的方向對嗎?」

  「對的,」我回答,「因為我們是朝著太陽的方向走,而這裡的太陽,在北面。」

  「毫無疑問,」尼德·蘭德又說,「剩下要弄清楚的是,我們是去太平洋還是去大西洋。也就是說,是去船隻往來頻繁的海域,還是荒無人煙的海域。」

  對此,我回答不了,我怕尼莫船長寧願把我們帶到同時浸潤著亞洲和美洲海岸的廣闊大洋去。這樣,他就能完成環遊海底世界的計劃,回到那片讓鸚鵡螺號感到完全獨立的海洋。但是,如果我們回到太平洋,遠離有人居住的陸地,尼德·蘭德的計劃要怎麼實施呢?

  我們過不了多久,就能搞清楚這個重要的問題。鸚鵡螺號飛速地行駛著。不久我們就越過南極圈,朝霍恩角進發。3月31日,晚上7點,我們到達美洲南端附近。

  這時,我們以往的一切痛苦都被遺忘。被困在冰里的往事從我們的腦海抹去。我們只想著未來。尼莫船長卻不再出現,既不在客廳,也不在平台。大副測到的方位,每天都標在地球平面球形圖上,使我能夠準確把握鸚鵡螺號的方向。而那天晚上,我非常滿意地發現我們明顯是取道大西洋,回到北邊。

  我把我的觀察結果告訴了加拿大人和康賽議。

  「好消息,」加拿大人回答,「可是,鸚鵡螺號開往哪兒呢?」

  「我不好說,尼德。」

  「難道船長在去過南極之後,還想去北極冒險,再從那著名的西北通道返回太平洋嗎?」

  「不應該小看這種可能性。」康賽議回答。

  「那麼,」加拿大人說,「我們就趁早偷偷跑掉。」

  「不論如何,」康賽議補充說,「這個尼莫船長是個了不起的人,結識他,我們絕不後悔。」

  「我們離開他的時候更不後悔!」尼德·蘭德回答。

  第二天,4月1日,鸚鵡螺號在正午之前幾分鐘浮出水面,我們看到西面有一片海岸。這是火地島,早期的航海家,因為望見島上的土著人茅屋裡,升起無數的炊煙,就賜予了它這個名字。這個火地島形成了幅員遼闊的群島,長30法裡,寬80法裡,在南緯53度至56度之間,西經67度50分至77度15分之間。海岸看起來很低,但遠方矗立著高聳的群巒。我甚至覺得自己望見了海拔2700米的薩米恩托山。這是一座頁岩的金字塔形山峰,峰頂尖聳。尼德·蘭德告訴我,根據它周圍是否有霧氣,可以「預測天氣好壞」。

  在我眼前活動著的是一頭可怕的動物,應該被列入畸形動物傳說中。

  這是一條體形碩大的槍烏賊,長八米。它倒退著,極其敏捷地向鸚鵡螺號游過來。

  「我的朋友,這是了不起的晴雨表。」

  「是的,先生,一個天然晴雨表,當我在麥哲倫海峽航行時,它從來沒有騙過我。」

  這時候,這座山峰襯在天空的背景中,輪廓清晰。這是好天氣的預兆。果然如此。

  鸚鵡螺號又潛入水裡,靠近海岸行駛,只間隔幾海里。通過客廳的玻璃窗,我看見長長的藤本植物和巨大的墨角藻,就是那種帶球褐藻,南極的自由海域中也有這種植物。這種墨角藻的纖維條很黏滑,長達300米,像是真正的繩索,比大拇指還粗,非常堅韌,時常被用作船上的纜繩。另外一種草,叫作維爾普,葉子長四英尺,被凝固在珊瑚黏糊糊的分泌物中,像地毯似的鋪在海底,最後成了無數甲殼動物和軟體動物,比如蟹和烏賊的窩和食物。海豹和海獺,像英國人一樣,把魚肉和海里的蔬菜混在一起,變成美食。

  鸚鵡螺號飛速地駛過這肥沃豐饒的海底。臨近傍晚,鸚鵡螺號接近福克蘭群島。第二天,我看到群島上崎嶇的山峰,海水不是很深。因此,我不無理由地想,這兩個被大量小島環繞的大島,以前是麥哲倫陸地的一部分。福克蘭群島可能是著名的英國探險家約翰·戴維斯發現的,他給這個島取名為南戴維斯群島。之後,理察·霍金斯把它稱作為處女島。18世紀初,聖馬洛的漁民又把它稱為聖馬洛島。如今,群島歸屬英國,被英國人稱為福克蘭群島。

  在這片海域,我們的漁網打上來一些漂亮的海藻,特別是一些根部爬滿貽貝的墨角藻,而這些貽貝是世上最好的。成群的鵝和鴨子落在平台上,很快就被送進了船上的配餐室。魚類之中,我特別注意到屬於蝦虎魚類的硬骨魚,尤其是長兩分米、身上長滿黃白斑點的布爾羅魚。

  我也欣賞了無數的水母,其中最美的是繭形水母,是福克蘭群島海域的特產。有時,它們形如光滑的半球,布有紅褐色條紋,邊緣是12條規整的垂花穗;有時,它們又如同翻轉過來的花籃,從裡面優雅地散落出大片的葉子和紅色的細枝。它們遊動起來,擺動著它們四條葉狀的胳膊,讓自己豐滿的觸鬚任意漂浮。我本想收集一些這種精巧的動物性植物標本,但它們一旦離開賴以生存的水,便如雲如影般消散無蹤。

  當福克蘭群島的最後高地從天際消失不見的時候,鸚鵡螺號便潛到水下20至25米,沿著美洲海岸航行。尼莫船長一直沒有露面。

  直到4月3日,我們都沒有離開巴塔哥尼亞海域,有時在水下,有時在水面。鸚鵡螺號越過拉普拉塔河的寬闊河口,於4月4日來到烏拉圭附近,不過在外海,50海里開外。行駛方向保持往北,沿著南美洲漫長蜿蜒的海岸航行。從日本海登上潛艇起,我們已經航行了16,000法里。

  臨近上午11點,我們沿著西經37度,越過南回歸線,來到弗里奧岬角的外海。尼莫船長不願意接近巴西有人居住的海岸,因為他以令人眩暈的速度行駛,這使得尼德·蘭德大為不悅。即便是游得最快的魚、飛得最快的鳥,也跟不上我們,但因此我們也無法欣賞到這片海域的自然奇觀。

  這種高速保持了幾天,4月9日晚上,我們看到了南美洲最東面的聖羅克角。但是,鸚鵡螺號這時候重新閃開,到最深的海底去尋找一個海底峽谷,這個海底峽谷位於聖羅克角和非洲海岸之間。這個峽谷在安地列斯群島附近分叉,在北邊以一個9000米的巨大深溝結束。在這個地方,直到小安地列斯群島,在大洋的地質切面上,有一道長6000米的懸崖,非常陡峭。在維德角群島附近,也有另一面同樣壯觀的峭壁,兩片峭壁就這樣封閉了沉沒的大西洋島這片陸地。這寬廣峽谷的底部,有山巒連綿起伏,為海底布置了如畫的美景。我說這些海底的地質情況,主要是根據鸚鵡螺號圖書室收藏的地圖手稿來描述的。這地圖顯然是出自尼莫船長之手,是根據他個人觀察描繪出來的。

  兩天內,鸚鵡螺號利用側翼斜板,在這片清冷的深海中漫遊。我們沿著漫長的對角線航行,可以到達海洋的各個深度。但是,4月11日,它突然浮出水面,陸地重新出現在亞馬孫河的河口。這是一個寬闊的河口,水量充沛,把幾法里內的海水都沖淡了。

  我們越過了赤道。西面20里處,是法屬領地蓋亞那,我們很容易在那裡找到一個棲身之所。但那裡海風很大,海浪洶湧,普通的小艇對付不了。尼德·蘭德想必也明白,因為他什麼都沒有對我說。至於我,我絲毫沒有提到他的逃跑計劃,我不想慫恿他做必然失敗的嘗試。

  既然計劃推遲,我便從有趣的研究中輕而易舉地得到了補償。在4月11日和12日這兩天中,鸚鵡螺號沒有離開海面,拖網打上來滿滿一兜奇妙的動物形植物、魚類和爬蟲類動物。

  有些動物形植物以前也被拖網打撈上來過。大部分是美麗的莖須海藻,屬菟葵科。在其他種類的海藻中,有一種須形藻,是大西洋這片海域的特產。短小的圓柱形枝幹上,點綴著垂直的線條和紅色的斑點,頂部的觸鬚美妙地散開。至於軟體動物,我已經觀察過,有錐螺;有橄欖形斑岩斧蛤,條紋有規律地交叉,紅棕色的斑點鮮明地突出在肉色的底殼上;有古怪的蜘蛛螺,活像石化了的蠍子;有半透明的玻璃貝、船蛸、味道鮮美的墨魚;還有幾種槍烏賊,古代博物學家們把它們歸入飛魚類,主要用作釣鱈魚的魚餌。

  這片海域的魚,我還沒有機會研究,但我記下了不同品種。軟骨魚中,有化石花斑魚,這是一種鰻魚,長15英寸,淡青色的腦袋,紫色的鰭,藍灰色的背脊,銀褐色的肚子上布滿鮮艷的斑點,眼睛虹膜周圍鑲著一圈金邊。這是一種奇特的魚,應該是被亞馬孫河帶到海里來的,因為它們是淡水魚;有身上長疙瘩的鰩魚,尖口鼻,尾巴長而散開,長著一根鋸齒形的長刺;有僅長一米的小角鯊,灰白色的皮,牙齒排成幾行,向後彎曲,俗稱拖鞋匠魚;有蝙蝠鮫鯨,一種淡紅色等腰三角形的魚,半米長,看起來有些像蝙蝠的形狀,但在鼻孔邊有帶角的延伸部分,使它們多了個獨角鯨的稱號;最後還有幾種弩炮,一種是身體兩側閃著金色斑點的鯴豚,一種是淡紫色、像鴿子喉部一般絢麗多彩的刺豚。

  鸚鵡螺號這時已經浮上水面。其中一個水手站在最高几級的樓梯上,在擰艙蓋的螺絲。螺絲一擰開,艙蓋就被猛烈地掀起, 顯然是被章魚的一條腕足的吸盤吸起來的。

  一條長長的腕足立刻像蛇一樣滑入了開口,還有另外20條, 在開口上面舞動。尼莫船長一斧子砍斷了這可怕的觸角,觸角扭動著從梯級上滑落下來。

  品名表有些枯燥,但非常準確。最後,我以一組觀察到的硬骨魚結束分類:帕桑魚,屬於無鰭屬,口鼻圓鈍形,顏色雪白,身體則是美麗的黑色,長著一條多肉的、長而細的帶子;帶刺的牙魚;長三厘米、銀光閃閃的沙丁魚;長著兩個肛鰭的青花魚;黑色牙刺魚,通身黑色,人們要燃起麥稈火把來捕捉它們。這種魚長達兩米,肉肥、色白、結實,新鮮的時候,味道和鰻魚肉差不多,曬乾後,味道就像熏鮭魚;隆頭魚,身體有一半是紅色,只在脊鰭和肛鰭的周圍有鱗;金銀鱗魚,身上金銀色和紅寶石、黃玉色交相輝映;金尾鯛,肉味極其鮮美,身上的磷光會在水中出賣它;橙色波紋鯛,舌頭纖細,身體橙黃色;長著黑色硬鰭的金尾石龍魚;蘇利南島的突眼魚,等等。

  這個「等等」並不能阻止我再列舉一種魚,康賽議對它久久不能忘懷,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們的一張拖網打到一種很扁平的鰩魚,如果把尾巴去掉,就會形成一個完美的圓盤,重20千克。魚身下面是白的,上面是淡紅色,帶有深藍色的圓點,並且圓點周圍有一圈黑色,皮膚很光滑,最後頭是一根開裂的尾鰭。它躺在平台時拼命掙扎,全身抽搐,想翻過身子來,它費了這麼大的力量,想要以最後一次蹦跳,回到海里。但康賽議想要這條魚,便向它撲去。我要攔住他的時候,他已經雙手把魚抓住了。

  康賽議立即被打倒了,兩腿高舉在空中,半身麻痹,大喊:「啊!我的主人,我的主人!您快來救救我!」

  這可憐的老實人對我說話不用「第三人稱」,這是第一次。

  加拿大人和我跑去把他扶起來,用力給他擦身,等他恢復了知覺。這個永遠的分類學家用斷斷續續的聲音囁嚅著說:「軟骨綱,軟鰭目,固定鰓,鮫亞目,酥魚科,電魚屬!」

  「是的,我的朋友,」我回答,「正是一條電鰩把你搞成這個可憐的模樣。」

  「啊!先生可以相信我,」康賽議回了一句,「我會找這畜生報仇的。」

  「怎麼報仇?」

  「把它吃了。」

  當晚他就這樣做了,但是純粹是屬於報復行為。因為說實話,實在咬不動。

  可憐的康賽議對付的是最危險的一種電鰩,叫傘鰩。這種奇怪的動物,在一種導電的環境中,比如說在水中,可以電擊到幾米開外的魚。它們的放電器官非常大,兩個主要放電器官的面積加起來不少於27平方英尺。

  第二天,4月12日,白天的時候鸚鵡螺號接近荷蘭海岸,駛向馬羅尼河的河口。有好幾族海牛在那裡生活,它們和儒艮、海馬一樣,屬於海牛目。這些漂亮的動物平和不傷人,長6到7米,至少重達4噸。我告訴尼德·蘭德和康賽議,有遠見的大自然給這種哺乳動物安排了一個重要角色。正是它們,像海豹一樣,吞吃掉海底牧場上的草,這樣就把堵塞熱帶江河河口的雜草清除了。

  「你們知道,」我又說,「自從人類把這種有益動物幾乎全部消滅,產生了怎樣的後果嗎?那就是,腐爛的草毒化了空氣,被毒化的空氣使黃熱病在這些美好的地帶肆虐。有毒的植物在熾熱的海里繁殖,黃熱病從拉普拉塔的里奧河口,勢不可當地蔓延到佛羅里達!」

  按照圖斯內爾[80]的說法,如果海里充滿了鯨魚和海豹,那麼我們後代要受的罪,可遠比現在它們受的災難來得大。到那時候,海里充斥著章魚、水母和槍烏賊,將會變成一個巨大的污染源,因為海底不再有「大肚漢」來「清除海面渣滓」了。

  這是怎樣一種驚心動魄的場面啊!這個不幸的人,被觸鬚纏住,黏在吸盤上,被這龐大的捲筒隨意在空中甩來甩去。他發出嘶啞的喘息聲,就快窒息。

  儘管如此,鸚鵡螺號的船員雖不藐視這一理論,卻還是捕獲了六頭海牛。實際上,這是為了給食品儲備室配備一些上等的肉,這種肉勝過牛肉和小牛肉。這種捕殺並沒有多大意思。因為海牛毫不防禦,任人宰割。好幾噸的肉,要準備曬乾,儲存到艇上。

  這片海域的獵物是如此之多。因此這一天,為了進一步增加鸚鵡螺號的儲備,特別進行了一次捕撈。拖網打上來一批魚,後腦袋長著一塊如同橢圓形小盤的肉塊。這是印頸魚,屬於軟鰭目第三科。這種魚的扁平小盤由活動的橫軟骨組成,在橫軟骨中間可以製造真空,使之像吸盤一樣附著在其他物體上。

  我在地中海見到過的印頭魚也屬於這一類型。但是這裡的印頸魚是軟骨的,是這片海域特有的。我們的水手抓到它們的時候,把這些魚放到裝滿水的水桶里。

  捕魚結束以後,鸚鵡螺號靠近海岸。在這個地方,有些海龜睡在海面上。但是很難抓到這些珍貴的爬行動物,因為一點點細微的聲響就會把它們吵醒,它們結實的甲殼能抵抗住捕鯨叉。不過,用印頸魚卻能又穩又准地捕獲海龜。這類動物的確是一種活魚鉤,即便是不會釣魚的人也會幸運地得到發財機會。

  鸚鵡螺號的水手在印頸魚的尾巴上拴了一個足夠大的環,不影響它的遊動,環上系一條長繩,繩的另一頭系在艇上。

  印頸魚被扔到海里以後,立刻開始扮演它們的角色,把自身吸附在海龜的胸甲上。它們堅韌不拔,寧可身體被撕裂了,也不願意鬆開。水手把魚拉上船,也就是把它們吸附著的海龜拉了上來。

  我們這樣抓到了好幾隻卡庫阿納海龜,寬達1米,重200千克。它們的甲殼覆蓋著大塊角質薄片,透明中帶褐色,有黃白兩色斑點,使這種海龜變得十分珍貴。另外,從食用角度來看,也是佳肴,就像甲魚一樣味道鮮美。

  釣完海龜後,我們就離開了亞馬孫出口的海域,夜幕降臨了,鸚鵡螺號回到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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