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1940年至1941年的正面戰場作戰

  桂南會戰結束後的近兩年時間內，在抗日戰爭正面戰場上中日軍隊主要仍然在武漢周圍的鄂贛湘地區進行了多次搏戰，華北、華南和沿海地區也進行了若干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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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棗宜會戰

  1940年5-6月，駐武漢地區的日軍第11軍先後對棗陽、宜昌發起進攻，並攻占宜昌。中國第五戰區各部抗擊，戰況激烈，此為「棗宜會戰」。

  5月1日開始，日軍從信陽、安陸、隨縣分3路向棗陽進攻；第五戰區亦分3路應敵，分由張自忠、黃琪翔、孫連仲指揮。各部節節抵抗。

  南路日軍攻勢迅猛，5月3-7日攻陷長壽店、豐樂河、雙溝。張自忠親自率部渡過襄河（漢水）指揮抗擊。北路，孫連仲部激烈抵抗由明港西進的日軍。日軍不久攻占泌陽、桐柏、唐河、新野。集結於泌陽東北的湯恩伯集團軍協同孫連仲集團軍尾擊西進之日軍，克復唐河、新野。中路黃琪翔集團軍抗擊日軍進攻，但不敵，高城、均川失陷。棗（陽）襄（陽）公路被日軍切斷，日軍對黃琪翔集團軍形成包圍。該集團軍放棄棗陽，向唐河、白河西岸轉移。棗陽於8日陷敵。掩護主力轉移的鐘毅師於棗陽附近遭日軍優勢兵力攻擊，損失甚重，師長鍾毅陣亡。

  第五戰區部隊轉向外線對日軍反擊。孫連仲、湯恩伯兩集團軍及李仙洲軍由北向南，劉和鼎軍和周喦軍由西向東，與張自忠、王纘緒兩集團軍併力圍攻，江防部隊郭懺軍出漢宜路，深入京山、皂市、應城、雲夢附近地區，攻擊日軍後方。此時，張淦軍及鄂東遊擊隊攻占平漢線上雞公山、柳林車站等據點。李仙洲軍、劉汝明軍相繼克復泌陽、桐柏、明港，將日軍包圍於襄東平原。湯恩伯部由南陽地區南下，包圍日軍第3師團於樊城附近。該部日軍遭受重大傷亡後由日軍戰車部隊接應，退回棗陽。

  為了圍殲日軍，5月14日，張自忠親率師在襄河以東與南竄日軍血戰，連續七八次戰鬥，犧牲極重。15日，日軍偵知張自忠集團軍總司令部位置，向宜城東北南瓜店方向逼進。張自忠部戰至16日，日軍集結兵力，增援猛撲，張自忠率總部官佐及特務營在南瓜店附近堅持，血戰未休，卒因彈盡力孤，所部傷亡殆盡，張自忠將軍壯烈犧牲。

  5月16日，湯恩伯集團軍一度克復棗陽。18日，劉汝明軍一度克覆信陽。第五戰區各部與日軍激戰，大洪山及其以北地區之各兵團向北急進，夾擊日軍主力於唐河以東。19日，棗陽、襄陽一帶日軍竭力反攻。第五戰區猝不及防，各軍向唐河、白河西岸及新野、唐河以南轉移，而日軍進入鄧縣、老河口以東和樊城西北。

  襄（漢水）東作戰後，日軍轉入進攻宜昌階段。5月31日晚，日軍兩師團由宜城、歐家廟間渡過襄河，6月1日攻陷襄陽。日軍主力西渡，攻陷宜城、南漳，旋棄而分路南進。襄河東岸之日軍從鍾祥以南的舊口、沙洋渡過漢水西進，與由襄陽南下的日軍聯合進攻宜昌。

  前一階段作戰中第五戰區抽調江防軍主力周喦軍、李及蘭軍和河西部隊東渡漢水，與日軍作戰，造成江防空虛。6月1日，軍事委員會下令確保宜昌、襄樊，著襄河兩岸部隊向南挺進，殲滅日軍，並將戰區部隊分為兩個兵團：左兵團，轄孫連仲、湯恩伯、黃琪翔三個集團軍和劉汝明軍，李宗仁兼任兵團長，負責襄樊作戰；右兵團，轄馮治安、王纘緒兩集團軍及江防軍（郭懺），陳誠兼任兵團長，負責保衛宜昌作戰。軍事委員會另速調第2軍（李延年）等部馳援保衛宜昌作戰。

  湯恩伯集團軍尾擊漢水西岸南下之日軍。江防軍一部阻止日軍渡江，主力堅守漢水以西陣地。江防部隊蕭之楚軍、李及蘭軍和李延年軍、周喦軍、宋肯堂軍等部與日軍力戰，但未能阻止日軍攻勢。日軍迅速進至荊門、當陽一帶。5-7日，沙洋、荊門、江陵失守。至8日，沙市失陷。日軍於9日猛攻董市。10日，遠安、當陽陷落。中國軍隊轉守宜昌外圍。

  陳誠接任右兵團長職務後速調第18軍（彭善）從重慶、萬縣馳援宜昌。彭善軍6月8-10日深夜才陸續到達宜昌。時日軍已進至宜昌近郊。日軍發起猛攻，彭善軍與日軍激戰至12日，傷亡甚重，宜昌遂陷。16日，彭善軍向日軍反攻，17日晨曾一度克復宜昌。日軍於17日下午復又奪占。此時奉命尾擊日軍的孫連仲、湯恩伯兩集團軍到達當陽、荊門以北地區。孫集團軍攻當陽，湯集團軍攻荊門，長江南岸部隊北渡長江，向荊門、沙洋、十里舖之日軍猛攻。但各部均未奏功。至18日，中日雙方軍隊久戰疲憊，遂沿江陵、宜昌、長江兩岸亘當陽、荊門、鍾祥、隨縣、信陽各北側之線相對峙。

  宜昌戰役結束後，軍事委員會為拱衛戰時首都重慶，特成立第六戰區，以陳誠為司令長官，駐節恩施。

  二　鄂中戰役、豫南會戰、鄂西鄂北戰鬥

  1940年冬和1941年初，武漢地區日軍先後發起進攻鄂中和豫南之作戰。第五戰區予以迎擊。

  1940年11月25日，日軍分3路向襄河兩岸和隨縣地區進攻。第五戰區孫連仲集團軍、馮治安集團軍和王纘緒集團軍等部抗擊。日軍先取得進展，激戰至28日，日軍不支，紛紛後退，襄西各部追擊。至29日，日軍向荊門、鍾祥、隨縣、淅河退卻。戰區部隊分向均川、安居、厲山、高城之線追擊。第五戰區部隊挺進荊門近郊。

  1941年1-2月間，日軍又向豫南發起進攻。1月25日，日軍分3路沿平漢路及以西、以東向豫南進犯。中國軍隊一部遲滯日軍前進，主力撤出平漢線正面，對日軍側擊阻擊，予以重創。日軍中央兵團28日突進至遂平，29日攻陷西平。攻陷西平後，日軍中央兵團之一部向上蔡支援其右兵團，主力經西平向舞陽協力其左兵團攻擊。第五戰區部隊向舞陽方向襲擊日軍後方，斷其補給。大別山方面莫樹傑軍於29日克復正陽。日軍進至上蔡、舞陽之線後，未獲與中國軍隊主力作戰之機，而補給線受襲，於2月2日夜開始返轉。日軍左兵團南退時向南陽、鎮平竄犯。4日日軍攻陷南陽，曹福林軍與日軍激戰兩晝夜。6日晨，黃維綱軍克復南陽。

  豫南作戰期間，皖北日軍向渦陽進攻，由宿州西犯，豫東日軍向鄭州並沿黃泛區南下，以作策應。李仙洲軍、何柱國騎兵軍分別阻擊。日軍一度陷界首、太和，2月6日退走，何、李兩軍克復界首、太和。

  1941年3-5月，日軍又先後向鄂西、鄂北發起攻擊。中國軍隊進行了有力抗擊。

  宜昌長江西岸日軍於1941年3月6日開始向中國軍隊攻擊。江防軍鄭洞國軍之何紹周師與蕭之楚軍夾擊日軍，恢復原陣地。天王寺等許多據點克復。迄12日，雙方恢復原態勢。

  1941年5月5日，日軍分3路向鄂北高城之線進攻。孫震集團軍阻擊，10日克復資山、唐縣鎮，12日攻克清潭。日軍繼而竄向澴潭，16日晨竄入棗陽城。中國軍隊於當日午夜克復棗陽。日軍突圍。中國軍隊力戰，克復澴潭。為策應鄂北攻勢，荊門、當陽、鍾祥方面日軍分從荊門、當陽北和安陸北進，9日攻至仙居、遠安。馮治安集團軍將其擊退。15日恢復原態勢。

  三　上高會戰

  上高位於江西省西北部，在湘贛路北側、錦江北岸，為第九戰區第19集團軍（羅卓英）司令部駐地。日軍為消耗中國軍隊戰力，擴大其贛北占領區，於1941年3月發起進攻上高之戰。日軍分三路進擊：北路攻奉新，中路攻高安，南路由錦江南岸攻灰埠。第九戰區部隊分路迎擊。

  北路日軍於3月15日攻占奉新。李覺軍憑藉潦河兩側高地打擊日軍，與韓全朴軍對日軍猛烈夾擊。此路日軍於19日起從甘坊南沿潦河退回奉新、安義。中路日軍於16日沿錦江北岸和贛湘路向西攻占祥符觀，18日攻占高安。王耀武軍一部在上高東北棠浦以東遲滯日軍前進，主力轉移到泗溪、棠浦陣地阻止日軍。南路日軍渡過贛江，沿錦河南岸西犯，20日攻占灰埠。此時駐贛江東進賢之第三戰區劉多荃軍主力西渡贛江，尾擊南路日軍。

  南路日軍由灰埠附近北渡錦江，與其中路會合，進攻上高，21日進至上漆家附近。王耀武軍固守陣地，確保上高。劉多荃軍王克俊師和王耀武軍李天霞師殲滅南路日軍留置錦江南岸的小部隊後，渡錦江北上，攻擊中路日軍左側，錦江以北李覺軍襲擊中路日軍之右側。於是，日軍合擊王耀武軍未成，中國軍隊反而對中路日軍形成了包圍。

  22-25日，王耀武軍與日軍拼戰，傷亡甚重，各處高地屢失屢得，日機數十架終日助戰，戰況異常慘烈。王耀武軍的韌強抵抗，使日軍占領上高的企圖終未得逞。而在上高之東，各部對日軍形成包圍圈。自24日起，包圍圈逐漸縮小，日軍大部陷入火力包圍網中，死傷枕藉。24日黃昏，日軍一部七八百人突圍至灰埠附近，被王克俊師殲滅過半，殘部300餘人仍退包圍圈內。

  陷於中國軍隊包圍的日軍第34師團師團長大賀茂向武漢日本第11軍司令部求援。第11軍司令部令已退回奉新之北路日軍出動援救。25日，該部1個聯隊的兵力向西急進增援，與被包圍之日軍在棠浦附近會合。26日，王耀武軍攻克泗溪、棠浦。中國軍隊對日軍進行第二次包圍。日軍增援部隊掩護被圍日軍主力突圍，向高安敗退。各部沿途截擊，痛殲日軍。31日，高安克復。至4月2日，劉多荃軍將高安東之西山、萬壽宮攻克，李覺軍攻克奉新。

  上高戰役中，中國軍隊兵力數與日軍相近，而裝備遠劣於日軍，中國軍隊傷亡只比日軍略多。此役不但摧毀日軍攻略上高之企圖，而且使其遭受非常重大的損失。與其他戰役相比，這次戰役的勝利，戰果豐碩。此役確為抗日戰爭開始以來取得的空前大捷。軍事委員會發給上高會戰部隊15萬元獎金。

  四　中條山會戰

  晉南黃河北岸中條山地區為第一戰區華北抗日戰略要地，日軍自1938年占領同蒲路南段後多次進攻、「掃蕩」，未能成功。日軍認為「衛立煌指揮的二十六個師，在山西南部黃河北岸地區構成了堅固的陣地，成為擾亂華北，尤其是山西的主要根源」。

  1941年5月，日軍進攻中條山，總兵力不下7個師團，共10餘萬人，並調集2個飛行團，戰力占絕對優勢，包圍中國軍隊，反覆「掃蕩」，意圖實現完全圍殲。中國第一戰區部隊分頭迎敵。

  東路日軍於5月7日分別從溫縣、陽城和博愛、沁陽出發向濟源、孟縣突穿猛攻。劉茂恩集團軍裴昌會軍抗擊日軍之進攻，激戰至8日，因犧牲過重，留一部於敵後任襲擊，主力退至封門口陣地繼續抵抗。日軍繼向封門口、龍王窩進犯。守軍自9日晨與日軍鏖戰至11日，裴昌會軍主力奉令由官陽南渡黃河，撤至南岸擔任河防，其餘留置道清鐵路西段濟源山地游擊。12日，日軍進至官陽附近，控制黃河北岸各渡口。日軍又突進至邵源，與由垣曲東進之日軍會合，另向橫河鎮北進，與其西路由董封南下之日軍夾擊劉茂恩集團軍。

  北路日軍7日向董封（陽城西）之線進攻，武士敏軍抗擊。日軍一個大隊侵入董封東南之雪山，被全殲。至13日，日軍增援反撲，突破董封守軍陣地。該軍移至橫河鎮東南。因垣曲、封門口均已失陷，而由東路突進之日軍向北進擊，劉茂恩集團軍後方被堵絕，補給線被截斷，「大軍絕食已三日，四周皆有強敵，官兵枵腹血戰」。劉茂恩集團軍於14日開始向北突圍。此時劉戡軍主力由太行山方面抵端氏、沁水一帶策應，劉茂恩集團軍僅有兩師突出日軍包圍圈到達沁水以北地區，其餘被阻於山區內。

  西路為日軍進攻的重點。絳縣橫嶺關附近日軍2萬餘人於5月7日向垣曲方向進攻，突進至黃河岸邊的重要據點垣曲，將中條山中國部隊截為兩段，接著由垣曲分向東西擴張。12日東陷邵源，與由東正面突入之日軍會合；西陷五福澗，控制黃河北岸各渡口，威脅曾萬鍾集團軍高桂滋軍背後。西路另一部日軍由夏縣方面攻擊孔令恂軍、唐淮源軍，於8日由張店鎮附近突破。9日，孔軍、唐軍轉移至黃河北岸台寨，背水與日軍苦戰。孔令恂軍新編第27師師長王峻、副師長梁希賢、參謀長陳文祀等均壯烈殉國。唐淮源軍、高桂滋軍遭日軍圍攻，乃以團為單位向西突圍，轉向汾河西岸，至19日到達稷山、鄉寧附近整理，其餘部隊化整為零，留在山地游擊。第3軍軍長唐淮源因無法突圍，自戕殉國。

  日軍於5月7日從東、北、西三面向中條山地區全面發動進攻。日軍攻勢極猛，襲擊守軍各級指揮部及通信聯絡，封鎖山口、渡口，逐漸緊縮包圍圈，完成分進合擊。14日後，日軍一面封鎖黃河渡口，一面圍困山區內中國軍隊餘部。留於山區內各部損失很重，乃化整為零向太岳山區、呂梁山區和黃河南岸突圍。日軍在中條山地區「反覆梳篾」掃蕩，一直進行到6月10日。中條山會戰中，中國軍隊損失極大。鄰近部隊未能積極策應配合。國民政府中央軍在黃河北岸正面戰場的一塊重要抗戰基地至此喪失。

  五　第二次長沙會戰及其他戰區的策應作戰

  駐武漢地區的日本第11軍為消滅中國第九戰區的主力，於1941年9月發起了第二次大規模的進攻湘北、贛北的戰役。

  日軍於9月6日向大雲山游擊根據地進犯，18日晨4個師團強渡新牆河。當晚部分日軍乘汽艇於洞庭湖東岸湘江口之上青山登陸。日軍於19-20日相繼渡河，占領汨羅江南岸。

  第九戰區的作戰方針是誘敵於汨羅江以南、撈刀河兩岸地區而殲滅之。但戰區部署從東側擊日軍之企圖被日軍偵知。日軍乃實行反包圍，以兩個師團從東部山地迂迴，從更東面包圍中國軍隊。日軍偵悉薛岳將精銳的王耀武軍從萬載調來，一意要消滅這支「宿敵」，26日分途進至撈刀河岸，與王耀武軍激戰。王軍損失甚重。日軍遂渡撈刀河，向長沙亘瀏陽河之線推進。

  28日，日軍一部攻入長沙。29日，日軍先頭部隊進入株洲。

  由湘西增援的第六戰區夏楚中軍和由廣東增援的鄒洪軍，與渡過瀏陽河、撈刀河的日軍激戰。夏楚中軍趙季平師於29日奉令驅逐侵入長沙之敵。趙師主力渡過湘江，30日凌晨攻入長沙。29日，美籍志願航空隊8架戰機轟炸長沙日軍。

  第九戰區指揮各軍先後趕到戰場，逐次加入戰鬥，與日軍激戰，傷亡很重，但給予日軍很大打擊，並截斷日軍後方補給線。日軍陷入困境，於10月1日晚開始返回。第九戰區下令各部截擊追擊。日軍退過新牆河，返回其原陣地。中日軍隊雙方重新對峙。

  會戰期間，除湘北外，第九戰區鄂南、贛北部隊也進行配合作戰。湘鄂贛邊區挺進軍（總指揮李默庵）10月7日一度攻占羊樓司車站。

  第二次長沙會戰期間，鄰接各戰區奉令進行策應作戰。

  （一）第三戰區

  第三戰區所屬各軍分向當面之敵發起攻擊。一部夜襲南昌，戰區部隊向南潯鐵路樂化、牛行及其以西襲擊，對沿江據守都昌、湖口、馬當、貴池、繁昌的日軍攻擊。上官雲相集團軍襲擊灣沚（今蕪湖縣），進迫長興，挺進秣陵關，襲擊裘公渡。戰區第二游擊區（總指揮冷欣）部隊攻略水陽（灣沚東）。王敬久集團軍襲擊奉化。馮聖法軍所部一度攻克溪口。王敬久各軍分別對武康、餘杭、紹興、曹娥、百官、餘姚、慈谿、溪口、奉化的日軍攻擊。李覺集團軍於9月25日攻抵廈門，27日克復南日島，28日克復平潭，10月7日克復閩江口外琅岐島。

  （二）第五戰區

  第五戰區李品仙大別山兵團的莫樹傑軍、巢（湖）北區張淦軍於9月25日至30日分向黃岡、新洲、廣水、羅山和淮南鐵路沿線攻擊，10月上旬，羅山及合肥外圍各據點之爭奪尤為慘烈。何柱國部騎兵軍和李仙洲軍分向渦陽以北日偽軍、蒙城以東日軍據點和鳳台攻擊；李楚瀛軍一度攻克長台關。為策應第一戰區進攻鄭州，湯恩伯所部進襲徐州、碭山間隴海鐵路，略取淮陽、太康，進襲開封、中牟，並向宿縣攻擊，擊沉鳳台、蚌埠間日軍船艇多艘。

  孫連仲集團軍劉汝明軍攻克獨崇山、隨縣西城和淅河等處。池峰城軍攻克徐家店，襲擊應山各據點，2日攻克隨縣土城（西城）。劉汝明軍攻隨縣東城（磚城），奮勇隊500人攀登城牆，因日軍炮火猛烈，全部殉國。乜子彬師襲擊應山城、花園車站，破壞鐵路。

  （三）第六戰區

  第二次長沙會戰期間，第六戰區進行反攻宜昌作戰。戰區以一部分兵力由沙市、潛江及荊門、鍾祥間南北夾攻該地日軍，截斷襄河及漢（口）宜（昌）、京（山）鍾（祥）二路交通，阻斷日軍增援宜昌，而以主力攻擊宜昌。鄭洞國軍一部破壞漢宜公路，向沙市、宜昌間攻擊。周福成軍向白螺磯攻擊，沖入市區。彭位仁軍、宋肯堂軍於10月上旬圍攻宜昌外圍據點。劉和鼎軍、施北衡軍攻擊當陽附近據點。李及蘭軍攻擊宜昌之長江西岸據點，組織義勇隊攻擊葛洲壩。3日，戰區各部完成對宜昌包圍。李延年部從東側圍攻宜昌城。但日軍頑強抗擊，進攻宜昌各部進展遲緩。

  10月8日，陳誠令江防軍副總司令兼第2軍軍長李延年為宜昌攻城司令，統一指揮圍攻軍。張金廷師主力由宜昌東郊鑽隙向宜昌城突擊。楊寶谷師向東南重要戰略點楊義路攻擊，宋肯堂軍主力圍攻土門埡、豐寶山之日軍。

  10月1日，進攻長沙的日軍即撤退，回援宜昌。9日，其第11軍司令官阿南惟畿親赴荊門指揮。漢口日軍第3飛行團從荊門空運日軍援救宜昌。8日，鄰近宜昌的日軍向圍攻宜昌的中國軍隊攻擊。

  張金廷師3個突擊營於10日凌晨突入宜昌城。日機20架支援其地面部隊作戰，並施放毒氣。突擊營傷亡甚眾，被迫撤出城外。10日，陳誠與江防軍總司令吳奇偉調遣兵力，督導圍攻宜昌。據守宜昌之日軍深感宜昌城有被突破可能，師團長內山英太郎司令部焚燒其第一線聯隊的軍旗及重要文件，準備自盡用的器具，用密碼寫好給第11軍司令部的訣別書。正當第六戰區拼力對宜昌城作最後攻擊時，11日整天大雨，影響了攻城部署。而回援宜昌之日軍已到達荊門、河溶等處。

  是日，陳誠奉令終止反攻宜昌之戰。

  六　正面戰場其他重要作戰

  除上述重大會戰外，1940-1941年間各戰區正面戰場中國軍隊還對日軍進行了不少重要戰鬥，對一些城鎮反覆爭奪。整個戰略相持階段，抗日戰場呈現拉鋸式狀態。

  （一）兩廣地區

  1940年2月，日軍封鎖浙江、福建、廣東各港灣。3日，其一部在大亞灣登陸，北陷淡水，企圖切斷香港經惠陽至韶關之通路。至12日，第四戰區李漢魂軍將其擊退。3月2日，日軍分由斗山、陽江、電白、雷州、北海等處登陸，15日被中國軍隊擊退。23日，日軍登陸汕尾，進陷海豐、陸豐，4月10日被中國軍隊擊退。

  5月中下旬，日軍第二次進攻粵北，先後進據從化縣街口、花縣、良口（從化縣東北）。24日，第七戰區（余漢謀任司令長官）軍隊分向來涉、良口東西兩側日軍反攻，一度攻入良口，黃濤軍於6月1日克復花縣。6月2日、3日，從化方面的日軍被圍攻，向南潰退，良口、派潭遂克復。4日，花縣方面，日軍再犯，5日被擊退。中國軍隊進至從化街口、官村一帶。至此，日軍擴充廣州外圍據點之企圖未得逞。

  1941年5月，日軍攻陷博羅、惠陽。黃國梁軍於18日反攻，19日克橫瀝，21日克惠陽，22日又克博羅。9月下旬，日軍北犯，突破蘆苞陣地，攻陷石角（今佛岡）、清遠。中國守軍與日軍激戰於飛水兩岸，30日反攻，日軍後退。中國軍隊於10月1日晨收復清遠，2日收復石角，3日收復蘆苞。

  廣西方面，桂南會戰結束後，1940年3月10日，第四戰區從邕江岸邊發起春季攻勢。而日軍於13日發起進攻，17日攻陷靈山，中國軍隊反擊，22日克復。自3月25日至10月12日，第四戰區在桂南向日軍進行百餘次戰鬥，但日軍大致仍保有占據地區。6月中旬，日軍自南寧向龍州攻擊，7月2日攻占龍州。9月下旬，日軍進入越南，占海防、河內等城市。第四戰區策劃對桂南反攻，9月23日攻克防城。10月13日，夏威集團軍之韋雲淞軍圍攻龍州，鄧龍光集團軍之陳公俠軍亦從鬱江發起攻擊。日軍向越南和欽縣撤退。夏威集團軍28日收復龍州，鄧龍光集團軍於30日克復南寧。日軍撤退過程中仍死守高峰隘、四塘、剪刀圩等據點，與中國軍隊對抗，並埋設地雷，故對戰甚烈。日軍繼在欽縣外圍頑抗，中國軍隊強力攻擊，於11月13日克復欽縣。30日，占據鎮南關（今睦南關）之日軍亦被逐入越南。至此，桂南完全收復。

  （二）閩浙地區

  1941年，福建沿海中日軍隊發生了激烈戰事。4月19日晨，日軍於閩江口南北登陸，進陷連江、長門、長樂等地，21日進陷福州，另一部陷福清。陳儀集團軍不斷予以襲擊，日軍疲於奔命，傷亡甚大，7-8月間乃呈動搖之勢。中國軍隊乘機反攻，9月3日克復福州、連江，4日再克馬尾。

  福清地方團隊也於8月25日反攻福清，26日，一部沖入城內。日軍增援反撲，中國軍隊亦增援猛攻，日軍向海口潰退。9月2日，福清再次克復。陳儀軍繼續追擊，收復海口。3日，長樂及沿海地區亦告收復。

  浙江沿海地區中日軍隊也進行反覆爭奪。1941年4月中旬，日軍襲攻浙江沿海港灣。19日，其主力在鎮海登陸，另部登陸海門（今椒江）、瑞安。第三戰區王敬久集團軍與之激戰。日軍相繼攻陷寧波、慈谿、餘姚、奉化、黃岩、台州。25日，中國軍隊收復台州，5月2日收復黃岩，3日收復海門。進陷永嘉、平陽之日軍於4月末撤退，中國軍隊於5月2日收復永嘉，3日收復瑞安、平陽。駐杭州日軍於4月17日以主力經蕭山，一部經紹興，於20日攻陷諸暨。至5月6日，王敬久集團軍增援反擊，21日克復諸暨。日軍退守杭甬（杭州至寧波）公路沿線，堅守據點，中日雙方軍隊形成對峙。

  （三）蘇皖江南地區

  以遮斷長江日軍補給線為目的，1940年4月中旬，上官雲相集團軍之徐元勛師組織若干支隊潛往皖南長江南岸各交通要點或重要地區襲擊日艦。日軍增派一個師團守備長江交通線，第三戰區的襲擊活動達到了牽制敵軍之目的。

  10月11日晚，徐元勛師向馬當日軍據點襲擊，與日軍肉搏，激戰至12日晨，殲馬當要塞日本磯田守備隊一部，占領馬當，焚毀日軍司令部彈藥庫。後日軍大部隊增援，徐元勛師遂撤退。

  蘇浙皖日軍於1940年10月發動所謂「十月攻勢」。皖南一路，日軍進犯南陵，徑襲涇縣。第三戰區部隊向日軍猛攻，包圍其一聯隊於涇縣東北，予以擊殲。蘇南一路，日軍侵擾廣德、溧陽，守軍分別將其擊破。

  1941年3月，長興、宜興、溧陽上興埠一帶日軍分兩路向中國守軍進攻，22日攻陷泗安。次日，陶柳師隨即克復。殘敵逃竄，張文清軍之方日英師堵截，殲其一部，同時派一部繞襲敵後，29日將林成橋（林城）克復。日軍向長興敗退，張軍乘勝進迫長興近郊。上興埠日軍東犯，陷溧陽，犯戴埠。趙錫田師乃襲擊敵後，攻占南渡鎮等據點多處。24日，張文清軍復以勁旅進襲，25日克復溧陽及宜興張渚鎮。

  1941年12月22日，江南日軍進攻郎溪，數度被城內中國守軍擊退。23日拂曉，日軍復增援，實施包圍攻擊。守軍憑藉工事抵抗，迭予重創。18時日軍施放毒氣，並以飛機、大炮集中轟擊，郎溪城內數處起火。守軍奮勇抵抗，因彈藥告罄，當晚退出，郎溪失陷。

  （四）河南

  1940年6月下旬，豫東孫桐萱軍周遵時師西渡黃河新道，襲擊開封，突入市中心區與日軍展開巷戰，燒毀日偽司令部及機關、倉庫，斬獲頗多。日軍增援部隊很快到達，該師苦戰，退城南。7月初，該師獲援後再興攻擊，沖入南關車站。日軍增援逆襲，該師化整為零，向許昌轉移。

  1941年秋第二次長沙會戰時，日軍為牽制豫中中國部隊，於10月2日拂曉前分3路會攻鄭州。中國軍隊阻擊。中路日軍使用毒氣攻擊，4日攻陷鄭州。13日拂曉，中國軍隊反攻，曾一度攻入鄭州城，14日下午一度克復中牟城。中國軍隊不斷進攻，至10月31日始克復鄭州。11月4日，鄭州東北大部分日軍潰退，借河泛對岸炮兵掩護，分別退據中牟城及邙山頭頑抗。中國軍隊一再攻擊，未得奏效，乃對日軍構築的封鎖工事監視，主力撤回鄭州以西。

  （五）綏遠地區

  1941年3月19日，綏西部隊以肅清包頭、黃河南岸地區之敵為目的，分3路向紫登召、大樹灣、新城、高和堂之日軍進攻，日軍倉皇不及應付。20日拂曉，馬步芳軍克復新城，入晚繼克史家營子等地。日軍向森蓋屹坦潰竄。馬軍乘勝追擊，24日晚克復森蓋屹坦，斬獲頗多。25日，馬軍續向昭君墳西南的浪兒畔一帶掃蕩，28日將該地克復，並將日軍炮兵陣地各據點徹底破壞。29日，日軍雖由包頭數度增援，但均被擊退。至此，包頭以南外圍重要據點均為中國軍隊克復。

  綏西部隊復於1941年6月上旬出擊，給予日軍重大打擊，於30日晚乘勝分3路向薩拉齊縣一帶、包頭西部、安北（今內蒙古自治區烏拉特前旗）附近進攻，7月1日晚，克復各重要據點。殘敵東撤。4日，綏西部隊分攻慶遠及烏蘭板甲之日軍，迫其分別竄回固陽及鬧口。5日，綏西部隊與日軍在安北、淖爾、兔溝對戰，日軍遭重創，固原、安北間公路被破壞多處。是晚，綏西部隊再襲安北東南烏蘭忽洞之日軍，斬獲頗多，7日，在退水渠擊退強渡日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