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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魔鬼的兩個化身

2024-10-02 04:10:58 作者: (法)大仲馬

  「喔!」羅什福爾和米萊迪同時喊道,「是您!」

  「對,是我。」

  「您從哪兒來?」米萊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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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羅謝爾,您呢?」

  「英國。」

  「白金漢呢?」

  「即使不死也傷得很重;我差點兒要一無所獲離開英國的當口,有個瘋子下手行刺了他。」

  「啊!」羅什福爾笑了笑說,「這可真是湊巧了!主教大人會很滿意的!您通知過他了嗎?」

  「我在布洛涅給他發了封信。可您怎麼會上這兒來的?」

  「主教大人放心不下,就派我來找您。」

  「我昨天剛到。」

  「到了以後幹些什麼事?」

  「我可沒浪費時間。」

  「喔!這我當然知道。」

  「您知道我在這兒遇見誰了?」

  「不知道。」

  「猜猜看。」

  「叫我怎麼猜呀?……」

  「王后從監獄裡接出去的那個年輕女人。」

  「那個臭小子達德尼昂的情婦。」

  「對,那個博納修太太,主教大人還不知道她躲起來了。」

  「好哇,」羅什福爾說,「這就叫巧事成雙了;紅衣主教先生真是托天之福。」

  「您想得到我面對面見到這女人,」米萊迪說,「心裡有多吃驚嗎?」

  「她知道您是誰嗎?」

  「不知道。」

  「那她一準就把您當作個陌生人了?」

  米萊迪笑了起來。

  「我現在是她最好的朋友!」

  「說真的,」羅什福爾說,「也只有您,親愛的伯爵夫人,才能創造這樣的奇蹟。」

  「我運氣是好,騎士,」米萊迪說,「您可知道要出什麼事嗎?」

  「不知道。」

  「明天或後天有人會帶著王后的手令來找她。」

  「真的?是誰?」

  「達德尼昂和他的朋友。」

  「他們要是真這麼幹,就只好把他們送進巴士底監獄去了。」

  「為什麼不早送去?」

  「有什麼辦法呢!還不是因為紅衣主教對這幾個人總有一種偏愛,我實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真有這事?」

  「是啊。」

  「那好,您去告訴他,羅什福爾,告訴他,我跟他在紅鴿棚客店的談話,全讓這幾個傢伙給偷聽去了;告訴他,他剛走,其中有個傢伙就上樓搶走了他給我的特許證;告訴他,他們把我去英國的消息事先通知了德·溫特勳爵,而且這回又像上回墜飾的事一樣,他們差點兒弄得我功虧一簣;告訴他,這四個傢伙當中,只有達德尼昂和阿托斯兩個是值得忌憚的;告訴他,那第三個阿拉密斯是德·謝芙勒茲夫人的情夫,這傢伙該讓他活著,我們手裡捏著他的秘密,他會對我們有用的;至於最後那個波爾多斯,是個自以為是的傻瓜蛋,是個呆貨,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這會兒這四個傢伙,應該還在拉羅謝爾軍營里哪。」

  「我原先也以為是這樣;可是博納修太太收到德·謝芙勒茲夫人的一封信,冒冒失失地拿給我看了,我看了信才相信這四個傢伙已經上路來接她了。」

  「哎唷!那可怎麼辦?」

  「我的事,紅衣主教是怎麼對您說的?」

  「要我一有您的書信或口信,就火速趕回,他知道您的詳情後,再通知您下一步怎麼幹。」

  「那我得留在這兒?」米萊迪問。

  「或者在這附近。」

  「您不能帶我一起走?」

  「不能,命令很明確:在軍營附近您會被人認出來,所以您得明白,您去那兒會連累主教大人的。」

  「得,我就留在這兒或在附近等吧。」

  「不過,您得事先讓我知道您打算在哪兒等候紅衣主教的消息,到時候我好去找您。」

  「您聽我說,我很可能沒法留在這兒了。」

  「為什麼?」

  「您忘了嗎,我那幾個對頭可是說來就來的。」

  「可也是;這麼說,就只能眼看那個小娘兒們逃出主教大人的手掌心了?」

  「唔!」米萊迪露出一種她所特有的笑容說,「您忘了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嗎。」

  「啊!沒錯!那我就可以去報告主教大人說,對這個女人……」

  「他可以放心。」

  「就這麼一句話?」

  「他會明白我的意思的。」

  「他會猜得出的。得,現在我該幹什麼?」

  「馬上出發;我看您得儘快把這個消息帶回去。」

  「我的車剛到利萊就壞了。」

  「太好了!」

  「什麼,太好了?」

  「對,我正要用您的車哩。」

  「那我怎麼動身?」

  「騎馬出發。」

  「說得倒輕巧,有一百八十里路哩。」

  「那又怎麼啦?」

  「好吧。還有什麼?」

  「還有,您路過利萊時,吩咐僕人把馬車趕過來,還得關照他聽我差遣。」

  「行。」

  「您身上總該有紅衣主教的手令吧?」

  「我有便宜行事的手令。」

  「您去拿給院長嬤嬤看,告訴她今天或是明天您會派人來提我,我得跟著來人走。」

  「好的!」

  「別忘了,跟她說到我的時候口氣要兇狠些。」

  「這是幹嗎?」

  「我是紅衣主教的受害者呀。我非得把那個博納修的臭娘們引上鉤,讓她完全信賴我不可。」

  「做得對。現在您幫我寫份報告,把有關情況都寫下來怎麼樣?」

  「我不是把所有的情況都對您說了嗎?您記性好得很,到時候把我告訴您的話複述一遍就行了,落筆反而不保險。」

  「您說得有道理;不過您打算上哪兒還是得告訴我,省得我到時候又要在這一帶亂找一氣。」

  「說得對,您等一下。」

  「您要地圖嗎?」

  「哦!這一帶我熟極了。」

  「您?您什麼時候來過這兒啦?」

  「我是在這兒長大的。」

  「真的?」

  「您瞧,在一個地方長大,到時候總能派得上用場的。」

  「那您到底在哪兒等我?」

  「讓我想想;噯!有了,就在阿芒蒂埃爾。」

  「阿芒蒂埃爾是個什麼地方?」

  「是百合河邊上的一座小城!一過河,我就到外國了。」

  「好極了!不過除非發生險情,要不您可不能過河喲。」

  「那當然。」

  「萬一碰到這種情況,我怎麼知道您在哪兒呢?」

  「您暫時用不著那個僕人吧?」

  「是的。」

  「這人很可靠?」

  「沒問題。」

  「讓他跟著我;這兒沒人認識他,我把他留下接應您,他會帶您去找到我的。」

  「剛才您是說在阿讓蒂埃爾等我來著?」

  「不,是阿芒蒂埃爾。」米萊迪回答說。

  「請把這個地名寫在紙上,免得我再忘了;光這麼個地名,不會惹什麼麻煩的,對嗎?」

  「嗯,誰知道呢?好吧,」米萊迪說著裁下半張紙寫上地名,「我這是在給自己招麻煩。」

  「好,」羅什福爾從米萊迪手裡接過那半張紙,折好以後塞在帽子裡,「您儘管放心,就算這小紙條掉了,我也會像小孩那樣一路念著這個地名的。現在沒別的事了吧?」

  「我想是的。」

  「那就讓我再複述一遍:白金漢遇刺身亡或受重傷;您與主教大人的談話讓那幾個火槍手偷聽了;有人通知德·溫特勳爵,他事先知道了您去朴次茅斯;達德尼昂和阿托斯該下巴士底監獄;阿拉密斯是德·謝芙勒茲夫人的情夫;波爾多斯是個傻瓜蛋;博納修太太已有下落;儘快把馬車給您送來;讓我的僕人聽您使喚;記住您是紅衣主教的受害者,不要引起院長嬤嬤的疑心;阿芒蒂埃爾在百合河邊上。是這些嗎?」

  「我親愛的騎士,您的記性真是棒極了。現在還得加上一件事……」

  「什麼事?」

  「我瞧見附近有片長得很繁盛的樹林,看樣子跟修道院的花園是相通的,您對院長嬤嬤說可以允許我到樹林裡去散散步;誰知道呢?說不定我到時候必須從後門出去哩。」

  「您想得真周到。」

  「您卻忘了一件事……」

  「哪件事?」

  「就是問問我是否缺錢花。」

  「說得對,您要多少?」

  「您有多少金幣,我全要。」

  「我差不多有五百個皮斯托爾。」

  「我自己也有這些,有了一千個皮斯托爾,就什麼也不怕了,請把錢都拿出來吧。」

  「拿去,全在這兒。」

  「很好,親愛的伯爵!那麼您打算……」

  「一小時後出發;我去吃點東西,趁這工夫叫人去找匹驛馬來。」

  「非常好!再見了,騎士!」

  「再見,伯爵夫人!」

  「請替我在主教大人面前美言幾句。」米萊迪說。

  「請替我在撒旦面前美言幾句。」羅什福爾接口說。

  兩人相視而笑,隨即分手。

  一小時後,羅什福爾策馬飛奔而去;五小時後他到了阿拉斯。

  後面的情節讀者諸君都已經知道了:達德尼昂怎樣認出了他,四個火槍手怎樣因此憂心忡忡,日夜兼程一路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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