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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太皇太后馮氏過世,拓跋宏哀痛與群臣辯

2024-10-02 03:43:27 作者: 華杉

  11 九月十八日,北魏太皇太后馮氏崩殂;高祖拓跋宏一連五天,不飲一口湯水,哀痛悲苦,毀傷自己身體,超過了正常禮節。中部曹、華陰人楊椿進諫說:「陛下繼承祖宗基業,君臨萬國之重,豈可同匹夫之節,而倒地不起?群下惶懼焦灼,不知道該說什麼。況且聖人之禮,再大的悲哀,也不可滅絕人性;就算是陛下想要在千秋萬代之中,創造一個哀悼的紀錄,又把國家宗廟置於何地?」拓跋宏被他的話感動,開始吃粥。

  於是諸王公等都到宮門上書,說:「請及時確定葬期,並按照漢、魏安葬太皇太后的先例,依太皇太后臨終遺囑,安葬之後,即脫下喪服。」拓跋宏下詔,說:「自從遭到災禍懲罰(指馮太后去世),恍惚之間,就像發生在昨天,奉侍太皇太后靈柩,仿佛還能見到她。所說安葬山陵的事,朕不忍聽聞。」

  冬,十月,王公再次上表,堅決請求。拓跋宏下詔,說:「所說安葬時間,可依典冊辦理;至於早早脫下喪服,情所不忍。」

  拓跋宏想要親自前往陵園,十月四日,下詔:「平常出動的儀仗,全部停用,只用武裝警衛防侍即可。」葬文明太皇太后於永固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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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十日,拓跋宏前往拜謁陵墓,王公們堅持請求脫下喪服。拓跋宏下詔:「這件事我會放在心上。」

  十月十五日,拓跋宏又去謁陵。

  十月十六日,拓跋宏到皇城思賢門西邊,與群臣相互慰勞。太尉拓跋丕等進言說:「臣等以老朽之年,歷奉幾代聖君;對國家舊事,頗所知聞。回顧祖先大喪之日,只有侍送靈柩的人穿喪服,左右都穿平常服裝;四祖三宗(四祖:高祖拓跋什翼犍、太祖拓跋珪、始祖拓跋燾、顯祖拓跋弘;三宗:太宗拓跋嗣、恭宗拓跋晃、高宗拓跋濬),都因循這個規矩,沒有更改。陛下以至孝之性,哀毀超過禮制。聽說陛下每天三頓飯都吃不滿半碗,無論晝夜,也不解下系在腰上的麻帶。臣等捶胸閉氣,坐不安席。希望陛下能稍微克制自己那種孩童愛慕長輩的感情,奉行先朝舊典。」

  拓跋宏回答說:「祖母去世,哀痛以致傷害身體,這也是常事,不必特別強調!我早晚食粥,身體也勉強可以維持,諸公何必憂怖?祖宗專攻武略,未修文教;朕如今仰稟聖人教訓,學習古道,要說現在的時代,又與先世不同。太尉等國老,是國政之所寄,對儒家典籍所記載的古代喪儀或許還不熟悉,現在可以了解朕的大致觀念。對於古今喪禮,朕且把心中考慮的問題提出來,問尚書游明根、高閭等,公等可以聽一聽。」

  拓跋宏於是對游明根等說:「聖人制定『卒哭』之禮,以及變更喪服的程序,都是隨著哀慟的自然減輕,分段脫下喪服(按禮制,父母去世,開始時隨時可以慟哭;下葬之後,回到家中祭祀,則僅早晚各哭一次,不能想起來就哭,這就叫『卒哭』。服三年喪服,但第一年結束後可脫下喪帽,第二年後脫下麻布外套;兩年六個月,全部結束)。如今卻在十天之間,就要除下全部喪服,違情傷理。」

  游明根回答說:「臣等遵循太皇太后金冊遺旨,逝世一個月後就要下葬,下葬之後就解除喪服;所以在下葬之初,就奏請開始解除喪服之事。」

  拓跋宏說:「朕認為,漢朝之所以不執行三年之喪,是因為舊君去世,新君初立,君德尚未流布天下,臣屬的忠義也還不深厚,所以身穿袞冕,行即位之禮。朕的德行,誠然也不夠,但是,朕在位已超過一紀(一紀為十二年,拓跋宏已登基二十年),足以令億兆萬民知道上有君王了。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能充分表達我的哀慕之心,使情禮俱失,深可痛恨!」

  高閭說:「杜預,是晉朝飽學之士。他認為,自古就沒有天子行三年之喪的,漢文帝制定的制度,與古人暗合,雖然看起來是近代制定的,實際上是追隨古人的腳步。所以臣等才請求陛下遵循。」(漢文帝劉恆縮短守喪期限,事見公元前157年記載。)

  拓跋宏說:「太皇太后的遺令,之所以要奪臣子哀慟之心,命大家早日穿回吉服,是擔心我們廢絕政事。群公所請,也是這個意思。朕如今既仰奉太皇太后冊令,也俯順朝臣群心,不敢暗默不言,以荒廢政事;只是想身穿喪服,每逢初一、十五,盡我哀誠之禮而已,這是人情上行得通的,所以我想要這麼做。杜預之論,對於孝順且居喪的君王來說,豈不是一種污衊?」

  秘書丞李彪說:「東漢明德皇后馬氏撫養漢章帝,母子之道,沒有一點隔閡,後來馬後崩逝,安葬後不滿十天,漢章帝就脫下喪服。漢章帝並沒有因此受譏刺,明德皇后也沒有損失她的美名。希望陛下遵從太皇太后金冊遺令,克制哀思,聽從群臣的建議。」

  拓跋宏說:「朕所以不願脫下喪服,不聽從群臣建議,實在是情不能忍,豈是為了避免天下人的譏刺?如今送終安葬,一切從簡,已經遵從太皇太后遺冊;但痛慕之心,在我自己身上,希望太皇太后在天之靈,不要強迫我改變而已。」

  高閭說:「陛下既不除去喪服,而臣等獨除去喪服於下,則為臣之道不足。又,陛下身穿喪服,聽朝政於上,群臣穿吉服於下,吉凶混雜,臣感到疑惑。」

  拓跋宏說:「太皇太后撫念群下,卿等哀慕,猶不忍除去喪服,為什麼要讓朕獨忍之於至親之情呢?朕如今迫於太皇太后遺命,只希望能把喪服穿滿一年;雖不能盡三年之禮,但好歹也比較接近。群臣各以親疏、貴賤、遠近劃分除去喪服的時間標準,既接近古禮,也便於在今世推行。」

  高閭說:「當年楊王孫要求裸葬,皇甫謐不要棺木,他們的兒子都聽從而不違背。如今陛下親奉太皇太后遺令,而又有所不從,臣等因而頻繁上奏。」(楊王孫是西漢富翁,生前要什麼就有什麼。他臨死想要赤條條來,赤條條去,囑咐兒子說,以布袋裝載他的遺體,入土七尺下葬,讓他能親近土地。兒子執行了他的遺願。皇甫謐是西晉人士,寫文章說:「生不能保七尺之軀,死何故隔一棺之土?我死之後,就穿平常的衣服,用竹蓆裹了,找一塊荒地埋下就行!如果不能如此,我將永世喊冤悲哭。」他的兒子也執行了他的遺願。)

  李彪說:「三年不改其父之道,可謂大孝(出自《論語》,三年不改變父親的決定和做法,就是大孝)。如今不遵太皇太后冊令,恐怕就有改道之嫌。」

  拓跋宏說:「楊王孫、皇甫謐那樣說,是教誨子孫要節儉,兒子們遵從了,和我今天的做法又有什麼不同?所謂改父之道,不是這麼回事。就算有所嫌疑,我甘願受後代譏刺,也不忍心按你們今天說的做。」

  群臣又說:「春秋兩季的皇家祭祀,不可廢絕。」

  拓跋宏說:「自從先朝以來,這些事就由有司去做;朕賴蒙太皇太后慈訓,時常親自去主持。如今蒼天降罰,人神都失去依靠(指馮太后去世),宗廟之靈,也要停止接受香火。如果我去祭祀,恐怕反而違背他們的旨意。」(按禮制,守喪三年期間,不可祭祀。)

  群臣又說:「古代下葬之後,就穿回吉服,不必終禮,這正是兩漢、魏晉時期經綸治道、綱理庶政的做法。」

  拓跋宏說:「剛下葬就穿回吉服,是到了末世,天下多亂,所以權宜救世而已。兩漢之盛,魏、晉之興,難道是簡略喪禮、遺忘仁孝帶來的嗎?平日之時,公卿每稱當今四海晏然,禮樂日新,可以參美唐、虞,比盛夏、商。到了今天,卻又要苦苦剝奪朕的心志,讓本朝不能超越魏、晉,這實在讓人不解。」

  李彪說:「如今雖然治化清晏,然江南還有沒有賓服的吳人,漠北還有不肯稱臣的敵虜,所以臣等仍擔心發生不虞之事。」

  拓跋宏說:「魯公身穿喪服,出軍作戰;晉侯用墨汁將喪服染黑,擊敗敵人,這都是聖賢所讚許的。如果有什麼不虞之事,就算是跳過牽挽靈柩的索帶,也不避嫌,何況只是身穿喪服而已?豈可於晏安之時,臆測軍旅之事,就廢喪綱紀?古人也有君王雖然脫下喪服,但三年不發一言的,如果不許朕穿喪服,朕就不穿!但是拱默不語,把政事全部委託給宰相。就這兩個選擇,二選一,你們選!」

  游明根說:「陛下沉默不言,政事就荒廢了;仰順聖心,還是請陛下服喪吧!」

  太尉拓跋丕說:「臣與尉元歷事五帝,我朝規矩,人死之後三個月,必定迎神於西方,禳惡於北方,都是行吉禮,自皇始以來,從未改變。」

  拓跋宏說:「如果能以道事神,不去迎接,神自己也會來;如果失去仁義,就算去迎接,神也不會來。這種祭祀,早就不該再做了(這是蠻族的習俗,不符合儒家禮教,屬於『淫祀』),何況我正在守喪呢?守喪期間本來朕就不該講話,不應該如此喋喋不休;但公卿執意要剝奪朕的感情,搞成來回辯論,讓人悲絕。」於是號啕大哭,群官亦哭而辭出。

  當初,馮太后忌憚拓跋宏英敏,擔心他不利於己,想要廢黜他,在盛寒天氣,將他關在一個空房間,三天不給食物;召咸陽王拓跋禧,要立他為帝。太尉、東陽王拓跋丕,尚書右僕射穆泰,尚書李沖堅決諫阻,馮太后才停止。拓跋宏對此始終沒有怨恨,只是深深地感激拓跋丕等。

  穆泰,是穆崇的玄孫。

  又曾有宦官在馮太后面前說拓跋宏壞話,馮太后打了拓跋宏數十棍,拓跋宏默然接受,也不辯解。馮太后崩殂之後,拓跋宏也不追究那個宦官。

  十月二十日,北魏主拓跋宏拜謁馮太后陵園永固陵。

  十月二十七日,下詔:「群官以萬機事重,屢次要求我聽政。但哀慕纏綿,實在沒有心力。侍臣中從前掌管機要者,都是有智慧謀略的人,可以委託給他們。如果有疑問難決之事,我再隨時與他們討論決策。」

  【華杉講透】

  遵守禮制,按規矩、次序辦事,才能和諧

  拓跋宏是真孝子,馮太后要廢黜他,他也不怨恨,逆來順受。馮太后死後,他不追究那個說他壞話的宦官,是把「三年無改父之道」知行合一了。他在馮太后生前和死後,都始終站在馮太后的立場,按馮太后的原則行事。

  正是由於拓跋宏的這種態度,他和馮太后能夠和睦共處,也為北魏帶來了「四海晏然,禮樂日新」的昇平氣象。從理念上說,馮太后要廢黜他,並不是要廢黜「他」,而是要廢黜一個對自己有威脅的人。他能讓馮太后了解他沒有威脅,大家也就安心了。這就是禮制的價值。如果大家都守禮制,就無須博弈,也沒有信息不對稱,一切按規矩、按次序來。

  斯賓格勒說:「歷史就是野蠻征服文明,再被文明同化的過程。」我還發現一個現象,這被同化的第一代,如拓跋宏,如之前的苻堅,他們的漢化,或者說儒家化程度,往往超過漢人自己。因為漢人是身處其中,總想偷懶。而他們從外面進來學習,唯恐學得不徹底。這一時期,我們比較北魏和南齊,仿佛北魏皇室,才是儒家典範了。

  12 交州刺史、清河人房法乘,專好讀書,經常託病不理政事,於是長史伏登之得以擅權,撤換將吏,也不讓房法乘知道。錄事房季文向房法乘報告,房法乘大怒,將伏登之關進監獄十餘日。伏登之以厚禮賄賂房法乘的妹夫崔景叔,得以出獄,然後率領自己的部曲襲擊州府,逮捕房法乘,對他說:「你既然有病,不宜煩勞。」把他囚禁在一間屋子裡。房法乘無事,又找伏登之要書讀。伏登之說:「你靜靜地待著,還擔心發病,豈可看書?」於是不給,接著上奏說房法乘發了心病,不能視事。十一月二十一日,朝廷任命伏登之為交州刺史。房法乘回京,走到南嶺,去世。

  13 十二月十六日,皇帝蕭賾立皇子蕭子建為湘東王。

  14 當初,太祖蕭道成因為南方錢少,想要鑄錢。建元末年,奉朝請孔覬上言,認為:

  「食物和貨物的流通,於理是自然之勢。李悝說:『糧貴傷民,糧賤傷農。』無論是太賤還是太貴,所造成的傷害是一樣的。三吳地區,是國家的根本,連年水災,而糧價沒有上漲,不是因為價格便宜,而是因為天下錢少,這一點,不可不特別注意。

  「鑄錢之弊,在於錢幣的輕重經常變化。錢太重了就難以攜帶使用,但這不算什麼大麻煩;錢太輕,則容易發生盜鑄,而盜鑄為禍更深。人民之所以盜鑄,而且嚴刑峻法也不能禁止,就是因為朝廷鑄錢,惜銅愛工,既不捨得用銅,又不捨得下工本。惜銅愛工,是因為認為錢本身並沒有什麼實際用處,只是交易媒介,想要讓它重量輕,而數量多,既省工,又容易鑄造,但是沒有考慮到這樣帶來的後果。人民之趨利,就如同水往低處流。如今讓他們有利可圖,又以重刑處罰,這不是誘導他幹壞事,又陷之於死地嗎?這豈是為政之道?

  「漢朝初年,鑄輕錢,人民造假幣的就很多。到了元狩年中,才開始改正這項弊端,開始鑄造五銖錢,周邊凸出,讓人不可磨取銅屑,而人民計算下來,盜鑄的成本太高,不能獲利,所以盜鑄的人越來越少。這就是捨得用銅,也不惜工本的效果。王者不擔心沒有銅,也不怕沒有工本,只要讓人民不能競相逐利,則盜鑄自然就絕跡了。

  「宋文帝(劉義隆)鑄四銖錢,到了景和年間,錢的重量更輕,雖然周邊有凸起,但冶煉不精,於是盜鑄紛紜而起,無法再禁。這就是惜銅愛工的後果。凡是鑄錢,輕重如果不能適中,寧肯要重,也不要太輕。自從漢朝鑄五銖錢至宋文帝,歷經五百餘年,制度世代有興廢,但五銖錢始終沒有改變,這就說明其輕重得宜,也方便流通。

  「我們考察下來,現在的錢,上面都寫著『五銖』,但重量往往不足。自從宋文帝鑄四銖錢以來,又不禁止人民剪鑿,為禍既廣,流弊於今,豈不悲哉!晉朝沒有鑄錢,後來又歷經盜賊、戰爭、水災、火災,等等,錢幣耗損、失散、埋葬、消鑠,每年大量損失,就像一塊石頭,每天去磨,看不到它減少,但終有一天會磨完,天下的錢怎麼能夠不枯竭?錢沒了,則士、農、工、商都要失業,人民何以自存?

  「我認為,應該遵照舊制,大興鎔鑄,錢重五銖,一切依照漢朝的辦法。等到官府鑄造的錢幣廣布於民間,就嚴厲禁止剪鑿,輕小破缺、沒有凸邊的,一律禁止流通。官錢細小的,應收回重鑄為大錢。由此,利於貧良之民,堵塞奸巧之路。錢和貨物價值均衡了,幣值遠近一樣,百姓安居樂業,市場沒有爭執,經濟就繁榮增長。」

  太祖蕭道成很贊成他的意見,命各州郡大量採購銅和炭。不巧蕭道成晏駕,事情被擱置。

  本年,益州行事劉悛上言說:「蒙山下有嚴道銅山,是以前鑄錢的地方,可以經略。」皇帝蕭賾批准,派人入蜀鑄錢。不久,又因為投資太大,停止。

  15 自從太祖蕭道成整治黃籍戶口,貶謫作奸犯科之輩到淮河沿岸服役,到蕭賾時期,已有十年,百姓怨望。於是下詔:「自宋升明年以前犯罪的,准許依照各人意願恢復戶籍;被貶謫到邊疆服役的,一律批准回到本鄉;此後還有再犯的,嚴加懲治。」

  16 長沙威王蕭晃去世。

  17 吏部尚書王晏患疾,自請辭職,皇帝想要任命古昌侯蕭鸞替代王晏職務,寫手詔問王晏意見。王晏啟奏,說:「蕭鸞才幹有餘,但不熟悉各門第,恐怕不可居於此職。」皇帝於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18 南齊朝廷任命百濟王牟大為鎮東大將軍、百濟王。

  19 高車王阿伏至羅及太子阿伏窮奇派使者到北魏,請求代替皇帝討伐蠕蠕(柔然),北魏主拓跋宏賜以刺繡罩甲及各色綢緞一百匹。

  永明九年(公元491年)

  1 春,正月八日,皇帝蕭賾到南郊祭祀天神。

  2 正月二十四日,北魏主拓跋宏開始聽政於皇信堂東室。

  3 皇帝蕭賾下詔,規定太廟四季祭品:供奉宣皇帝(蕭道成的父親蕭承之)以發麵餅、鴨肉羹;供奉孝皇后(蕭道成的母親)以筍、鴨蛋;供奉高皇帝(蕭道成)以肉膾、酸菜羹;供奉昭皇后(蕭道成正妻)以茗茶、散子、烤魚;都是他們生前愛吃的。蕭賾夢見父親對自己說:「宋朝那些皇帝常在太廟找我要吃的,你另外找一個地方祭祀我。」於是下令豫章王妃庾氏,於春夏秋冬四季,在清溪故居祭祀祖父母、父母。祭祀所用的祭品和穿的衣服,都用家人禮節。

  【司馬光曰】

  從前,屈到喜歡吃菱角,他的兒子屈建卻從祭桌上撤去菱角,認為不可因為私人嗜好而違背禮教規定,何況身為天子,而以庶人之禮祭祀其父,太違禮了!衛成公打算另外祭祀姒相(也是因為夢見自己祖先投訴姒相搶奪他的祭品),寧武子反對。何況又降了一級,在私宅中祭祀天子祖考,並且讓庶子的妻子去主持呢?

  4 當初,北魏主拓跋宏召吐谷渾王慕容伏連籌入朝晉見,慕容伏連籌稱病不來,並且整修洮陽、泥和二城,設置駐軍。二月十二日,北魏枹罕鎮將長孫百年申請攻擊二城,北魏主拓跋宏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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