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到青樓

  在走出王家大門的路上，王以歌照舊感受到了許多異樣的目光。

  他也懶得去理會，與其去在乎這些，還不如多想想唱歌的事情，用自己最擅長的事情來改變他人對自己的想法。

  好消息是現在父親已經改變了對自己的看法，他同意自己去唱歌，那麼來自家族裡的聲音就會被壓制許多。

  不過，這應該不會持續太久，因為家族裡擁有話語權的人不只是父親一人，還有一個由一些老傢伙組成的長老會，他們的思想恐怕不會允許身為大少爺的自己去做那種「丟人現眼」的職業。當然，最反對自己的，還是二叔王東陽和他的兒子王白。

  剛走出大門，便是看見門前不遠處停著一輛裝飾的很華麗的車輦，遠遠地，還能聞到一股異香。

  

  沒有多想，曲源城有錢人多的是，能有這派頭的，來頭應該不小，不過和自己沒什麼關係。

  只是車輦所停的位置，正好是自己必經之路。

  所以當他走到車輦旁邊時，車上小帘布拉開，一張成熟精緻的臉出現。

  「王少，這麼早就出門了？」稍顯嫵媚地聲音從女人最里傳出，帶著淺淺地笑意。

  鳳飛雲？

  王以歌微微皺眉，這是巧合吧？

  「咳咳，原來是雲姐。這麼早出現在這裡，不會是等我父親吧？」他笑道，想著昨天父親說的話，不由有些奇怪，父親該不會和這雲姐有啥秘密吧？

  在記憶里，母親好像沒什麼印象，可能早沒了吧。

  王以歌前世是個孤兒，對於親情的概念本就不深刻，所以對於自己這個世界關於自己母親的事情就沒什麼想要了解的欲望。

  若是父親想再找一個，自己心理上倒是沒什麼牴觸的。

  只不過，鳳飛雲可是鳳相儀樓的老闆，看來自己這父親也愛風花雪月啊。

  鳳飛雲柳眉微翹，眸眼滴溜一轉，然後怪怪地看了一眼王以歌，紅唇輕啟，道：「看來，你父親已經找你談過了。」

  談過了？談過什麼了？不會王之陽真的要找個青樓老闆給自己當後媽吧？

  王以歌砸吧了一下嘴巴，這尼瑪……

  「不過，我今天可不是來找你那死鬼老爹的，而是來，找你的。」

  鳳飛雲挑了挑眉毛，故意露出一種風情萬種的笑容，聲音也酥媚而挑逗。

  王以歌嚇得後退了半步，有些驚恐，好傢夥，這是要父子通吃？

  「可別，雲姐，我去鳳相儀樓，只是去唱歌的，真的！要是有什麼讓雲姐你誤會了，那我以後不去了，不去了。」雙手像松鼠一樣擺動著，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一般。

  見他的模樣，鳳飛雲咯咯一笑，花枝亂顫。

  「小傢伙，就你這乳臭未乾的樣子，模樣雖可，但姐姐我可不喜歡。」她收起笑容，正色道：「不過呢，我還真是來找你的。找你的原因嘛，很簡單，想邀請你去鳳相儀樓，唱唱曲兒。」

  認真地看了看對方的神色，確定對方剛才只是開玩笑之後，王以歌才悻悻然地鬆了口氣，隨即又是有些疑惑：「雲姐，鳳相儀樓不是晚上才開門的嗎？這大清早的叫我去唱曲兒？」

  「沒錯，」雲姐道：「昨天你唱的曲讓樓里的姐妹們覺得很新鮮，你也看到了，嬌嬌都被你唱哭了，所以大家一致決議，讓你再去唱一首。」

  「那我可不白唱的。而且那樣的歌曲收費不低。」王以歌搖搖頭，或許在這世界看來，唱曲是卑賤的職業，但也不能免費的。再說了，自己昨天唱一首曲，可是拿到了一兩黃金和一兩白銀的超高報酬。

  「就知道你這傢伙是鑽進錢眼子裡去了，放心，不會讓你白唱。姐妹們眾籌了五兩銀子，怎麼樣，去麼？」鳳飛雲笑問。

  「五兩銀子？」王以歌有點疑惑，鳳相儀樓幾十位姑娘，才湊了五兩銀子？那可是曲源城最大的青樓，姑娘們也都是上等貨色，收入也不低吧？才給這點？

  雲姐當然看出了王以歌的疑惑，但沒有著急解釋，而是問道：「怎麼樣，去不去？雖然只有五兩銀子，但是以前的你，可是要唱好多天才能賺到的。」

  「去。」最終王以歌還是決定去。雲姐說的沒錯，以前的那個王以歌唱一首才十文錢，這之間的差距已經很大了。

  再說了，有錢不賺王八蛋。那個系統可是個坑錢的貨，有賺錢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

  「那就上車吧。」雲姐笑道。

  王以歌也不客氣，在周圍路人帶著深意的目光里，鑽進了車裡。

  隨著車輦的遠去，周圍路人終於是開始交談起來。

  「這王家大少爺越來越不像話了啊，大清早的就去鳳相儀樓，還這麼明目張胆？」

  「老兄，你不知道？這傢伙昨天就在鳳相儀樓唱曲兒。而且聽說，他其實已經在裡面唱好些日子了。昨天被齊隆商會的會長給激地亮出了真實身份。好傢夥，本來以為事情暴露後他會收斂一些，沒想到，更大膽了。哎，這王家，恐怕是容不得他咯。」

  「那可不一定，」有人反駁道。

  「兄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在下昨天有幸在場，說實話，這王大少爺唱的曲，很不錯。令人回味無窮啊。」說話之人臉上帶著回味的神色。

  「嘁，男女之間的事情不就那樣麼？看你這沒出息的樣。」有人揶揄道，心裡卻是奇怪，男女之事，還能唱成啥樣來？

  ……

  鳳相儀樓。

  車輦停在門口。

  王以歌和鳳飛雲下車後，徑直走進了大門。

  進門之後，一大群鶯鶯燕燕已經在大廳等著了，一眼望去倒是讓人驚艷，不愧是曲源城第一的鳳相儀樓，姑娘們的模樣都很上乘。

  「王公子！」

  「王少！」

  見到王以歌，姐們們第一時間就蜂擁上來，嘰嘰喳喳地圍在了他的周圍。

  這場面可嚇人，王以歌急忙躲在雲姐的背後。雖然他無數次無恥的幻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大群美女包圍的場景，但今天這場面，確實有點讓他不知所措，關鍵是，這些姑娘可是混青樓的啊！他自問沒那個本事。

  「好啦好啦，都矜持點。王少可不是客人，你們要是拿對待客人的那一套對待他，把人嚇跑了我可不管了。」雲姐揮揮手，嗔怪著。

  眾姑娘急忙收斂，紛紛乖巧地站在一邊，但那一雙雙眼睛卻是好奇地、不斷地在王以歌身上掃視著。

  特別是那個叫做嬌嬌的，也就是昨天被王以歌唱哭的姑娘，眼裡的星星都快飛出來了。

  「咳咳，姐姐們好！」王以歌乾咳幾聲，招呼道。

  「嘻嘻，真沒看出來，原來王少，其實還是蠻帥氣的嘛。就是名聲……差了點。」有女子笑著，最後還是收了口，說的很小聲。

  鳳飛雲瞪了她一眼，揮揮手道：「都去坐下吧，王少答應了來給大家唱曲，你們老老實實當個聽眾就行了。」

  然後轉向王以歌，見對方神色似乎有些緊張：「怎麼，小傢伙被嚇到了？」

  聞言，王以歌腰板一挺，略微昂起頭，凜然道：「沒有，我怎麼會被嚇到。小，小場面而已。」

  「咯咯咯，行。那麼，王少請上台吧，我也挺期待你的小曲兒呢。」雲姐沒有戳穿他，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了五兩銀子放在王以歌手裡，然後又取出五兩銀子道：「這是姐妹們的籌金，而這五兩，是我的。希望王少別讓大家失望。」

  看著手中的銀兩，王以歌點點頭，但還是忍不住小聲問道：「雲姐，不是我說啊，姐姐們是不是有點摳門了呀，她們的收入應該，不低的吧？」腦海里想著昨天那個齊老闆闊綽的出手，再看看姑娘們的質量，很是疑惑。有這麼大方的客人，這些姑娘應該混的不錯的啊。

  見他如此疑惑，雲姐淡淡一笑，將王以歌拉到一邊，神色變得悵然起來：「在你們男人的眼裡，青樓的姑娘似乎都是下賤的人兒，對吧？」

  王以歌一愣，難道不是嗎？至少自己是有這樣的想法的。

  「可我這鳳相儀樓的姑娘，可全都是賣藝不賣身的好姑娘。她們在客人面前所展現的，只是求財手段而已。而且，誰都知道，那些臭男人得手之後就會變成聖人。所以，我的姑娘，個個都是青蓮。」

  話到此處，王以歌看到的是雲姐臉上的一絲傲然，還有一種無奈的惋嘆。

  他抬眼看過去，這才發現，姐姐們的臉上，果然沒有昨天自己所看到的那種刻意迎合客人的嬌媚和奉承。有的只是一種期待。而且大家的衣著也比較普通，不暴露。

  腦海里回想起昨天嬌嬌哭泣的場面，似乎是有些明白她為什麼而哭了。

  或許，在這青樓里，她們偽裝自己委曲求全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更好的生活而已。她們也有自己的夢想，嫁個好郎君，疼自己，愛自己。但現實其實很殘酷，所以，自己唱的那《我是一隻小小鳥》，讓她們找到了共鳴，才會情難自禁而掉下眼淚吧？

  「我知道了，雲姐。」王以歌揚起笑容。

  既然這樣，那就送她們一首能讓生活變得更有滋味的歌曲吧。

  自己沒有能力改變她們的現狀，但至少能在精神上，給予她們豐富的食糧，讓她們的世界裡多一道光，多一點溫暖也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