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蓮

  當王以歌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

  這一覺，睡的格外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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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大戶人家，這床睡著就是舒服。

  伸了伸懶腰，剛穿好衣服，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少爺，早餐已經備好，可以起來用餐了。」一個丫鬟清脆地聲音響起。

  王以歌有些愕然，記憶里，自從自己被判定是一個廢物之後，便已經三年沒有受到這樣的待遇了。居然還有丫鬟照顧了？

  好像一切都變了。

  是因為那首歌？

  「知道了。」一邊說著，一邊整理好衣衫，然後打開房門。

  門外，一個長相清秀的姑娘站在門口，身上穿著代表王家下人的藍綠色長裙，怯生生地站在一旁。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

  「你是？」這丫頭，自己記憶里好像沒見過。

  「少爺好。奴婢是新來的，叫我小蓮就好了。」小蓮不敢和王以歌對視，低著頭繼續道：「以後少爺的生活起居就由小蓮來照顧。」

  「請少爺到偏廳洗漱用餐。」小蓮讓開身形，示意王以歌到旁邊的偏廳。

  「這樣啊。」王以歌點點頭，看了一眼小蓮，說話和動作都小心翼翼的。

  自己沒有那麼可怕吧？還是因為剛來王家做事不熟悉？

  走進偏廳，發現桌上已經擺好了豐富的早餐。一大盆清粥，還有許多的配菜和蛋類。心中不免一陣感嘆，有錢人家真是好啊，一個早餐而已，搞的這麼豐盛。不過，這似乎也是三年以來，第一次有這樣的待遇。

  「請少爺先洗漱。」正感嘆著，身後傳來清澈地聲音。

  轉身發現，小蓮已經將一張冒著熱氣的毛巾遞了過來。

  隨手接過，隨意地在臉上抹了幾把，瞬間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

  摸了摸肚子，裡面空蕩蕩，隨手將毛巾扔到一旁的椅子上，便是坐下來，盛了一碗清粥，溫度剛好合適，大口地享受起來。

  一旁，小蓮將毛巾收拾好，然後安靜地站在一旁低著頭。

  「你站著幹嘛？」王以歌第一次當大少爺，不習慣自己吃飯的時候旁邊還有人看著。

  「對不起少爺，我馬上出去。」小蓮身子微微一震，急忙說道，然後抬步欲走。

  「我的意思是，你吃了麼？要是沒吃的話，坐下來一起吃。」王以歌叫住小蓮，自己說話直接了點，沒考慮太多，好像嚇到小丫頭了。

  小蓮一愣，轉身道：「待會兒小蓮收拾完後，會去下廚吃的。」

  下廚，是王家下人們吃飯的地方。

  「不用了，就在這吃，你是來照顧我的，以後就是我的人了，自然要跟我一起吃。」王以歌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旁邊的碗，盛了一碗清粥放在一旁。

  而小蓮卻是站在原地，小手在身前攪在一起，不知所措，少爺盛的飯，應該，不是給自己的吧？

  「呵呵，怎麼，本少爺給你盛的飯都不吃嗎？」王以歌微笑著，言語稍微有了點壓迫感。

  「不不不，不是，小蓮只是一個下人，我……」小蓮連忙擺手，卻依舊是站在原地，清秀的臉都急紅了。

  「那就坐下來吃。快點。」王以歌命令道，語調變重了一些。

  小蓮臉色瞬間有些發白，可能是被嚇到了，也可能是知道自己一旦坐下去就壞了規矩，若是被管家知道，一定會被開除。而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進入到王家當下人的！

  但她的腳步還是艱難地移動，來到桌邊，緩緩地坐了下去。

  王以歌將筷子遞過去，道：「吃吧。」

  小蓮雙手伸出，顫抖著接過筷子，卻是不敢動手。

  「可別讓我說第二遍哦。」王以歌笑道，儘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很和善。他知道，尊卑之分在小蓮的心底埋藏的很深，短時間內想要改變的話，就得強硬一些。

  可他的笑容，在小蓮的眼裡看起來，卻比罵她還要恐怖。時常聽說，有錢人家的少爺對待自己的下人都很兇戾。而眼前的這個少爺，可是曲源城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名聲並不太好，聽說，還常去青樓。

  說不定，他已經對自己動了一些其他的心思呢？

  可那又如何，自己只是一個沒有地位的下人而已。就算他真的動了那樣的心思，自己，恐怕也是跑不掉的吧？這是她們這類人悲哀的宿命。

  她用顫抖的手拿著筷子，端起碗，低著頭往自己嘴裡送了一小口清粥。眼角，已經有著淚水在打轉。

  「對嘛，我讓你吃就吃。從現在開始，以後你都不用去下廚吃飯了，跟著我吃，我吃什麼，你也吃什麼。就像現在這樣，知道嗎？」王以歌滿意地笑著，這丫頭踏出了這一步，以後就好說了。

  身為來自新世紀的人，腦海里自然沒有那麼多的封建思想和死板規矩，人活一世自由自在無愧於心就好。分什麼尊卑？

  眼前的小蓮長相清秀，若是在自己以前的時代里，她有著無限的可能，可惜在這個世界，卻只能是一個下人。但她很幸運的，遇見了王以歌。

  聽了他的話，小蓮抬起頭，眼裡含著淚水，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家少爺那洋溢著瀟灑笑容的臉，不知道該說什麼。

  王以歌也沒管那麼多，自顧自地大口喝粥。

  然後，開始詢問起一些關於小蓮的家世。

  也沒什麼意料之外的答案，她就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為了生計而來到王家當一個丫鬟。

  而隨著兩人的交流，小蓮也漸漸變得自然了許多，話也多了。能夠感受出來，她其實是一個蠻開朗的女孩子。

  吃飽喝足後，王以歌滿足地放下碗筷，站起身來扭了扭身子。

  然後習慣性地摸向自己的口袋，嘴裡還念叨著：「飯後一支煙，快樂似神仙。」但手卻在半路停住，隨即苦笑起來，自己現在哪還有煙抽？

  甩了甩腦袋：「呃，差點忘了，沒有。」這世界就沒有那玩意兒。

  「少爺，煙在哪？小蓮可以去幫你拿。」身後傳來小蓮疑惑的聲音。

  「呃？」他尷尬地笑了笑：「不用了，你拿不到的。」

  「哦。」小蓮哦了一聲，心想可能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吧。然後開始收拾桌面。

  「少爺，您呆會兒是要出去嗎？老爺讓小蓮跟著少爺。」小蓮動作很快，似乎怕自己耽擱了少爺的時間。

  王以歌皺了皺眉，老爹是想幹什麼？不會小蓮是派來監視我的吧？

  但轉念一想也不太可能，以前的自己除了去鳳相儀樓唱曲的時候隱藏一下，其他時候在這曲源城可絲毫不會隱匿自己的身份和蹤跡。作為一個紈絝少爺，高調是必須的。

  那老爹這是什麼意思呢？

  「老爺是讓你必須跟著我嗎？」他問道。

  「老爺說，少爺身邊缺個隨身伺候的人，讓小蓮在您不反對的情況下，儘量跟著您。」小蓮老老實實地回答。

  「這樣啊，」王以歌似乎明白了，看來應該只是單純的想讓自己身邊多一個照顧的人。

  老爹已經知道自己去鳳相儀樓唱曲的事情，而且也因為昨天的那首歌對自己的態度改變了不少，既然都不生氣，還同意了自己唱曲的事情，所以應該不會派人監視自己了。

  若是要監視，也會派一個能拿捏得住自己的人來，而不會是小蓮。

  「這樣的話，你還是別跟我一起去了。」他笑道。

  「為什麼？少爺是害怕小蓮添麻煩嗎？您放心，小蓮很懂規矩的。」小蓮似乎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在自己的主子面前，勤快一些懂事一些，並沒有壞處。

  「的確會有點麻煩，我不太習慣。」王以歌搖了搖頭，繼續道：「不過，更重要的是，我要去的地方，可不適合你一個女孩子去。還是算了吧。」

  他已經想明白了，既然現在連老爹王之陽都已經不反對自己唱歌了，那就一定要唱下去。原因很簡單，自己昨天的一首歌，已經立竿見影地改變了父親對自己的看法。

  而且，他能感受到，父親昨日對自己說的話里，還有著其他的一些信息。比如，那個什麼音修。

  這個世界的證道者，以武修為尊，文修其次，同時還有選擇其他大道的證道修者，比如匠修、體修。雖然不知道音修算不算證道修者，也不知道音修是如何修煉的，是否和唱歌有關，但父親似乎是支持自己走這條路的。

  而這也是自己最擅長的領域，所以，何樂而不為呢？

  至少，要讓自己先擺脫廢物這個名號吧？

  雖然無法證道，但一個人證明自己價值的方式有很多種。

  為什麼非要成為那個什麼證道者呢？

  自己現在身懷系統，再加上自己所擅長的唱歌，相信一定能用不同於別人的方式，站穩自己的腳跟。

  也徹底改變這個世界的人對於「戲子」的看法。

  當然，這條路或許會很難，因為大家的觀念早已經根深蒂固。不過，不試試又怎麼會知道結果呢？

  想到這些，他的嘴角揚起笑容，大步朝外走去。

  來吧，小說里的穿越者都是主角，而自己，可不能丟了大家的臉！

  偏廳里，小蓮看著自家少爺邁著輕快步伐的背影，有些發怔。這少爺，和傳聞的似乎不一樣呢。

  隨即俏臉突然一紅，想起剛才少爺的話。

  「不適合女孩子去的地方，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