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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親自打探

2024-10-01 17:23:12 作者: 秋予岸

  大有大的難處,小有小的好處。

  本章節來源於ʙᴀɴxɪᴀʙᴀ.ᴄᴏᴍ

  船小好調頭。

  只要自己表現出不是歐賢的密使,天塌下來也砸不到頭上。

  第二天,也就是八月二十八日的早晨。

  沈秋白在外面遛彎回來,偷偷的告訴楊道煥,外面的錦衣衛和東廠都撤了。

  楊道煥正在喝粥,聽到這個消息,勺子碰到嘴唇就停下來。

  他故作鎮定:「撤了好,我快被他們嚇出病來。等張巒來,我們就出發。」

  「我們和張巒萍水相逢,你幹嘛這麼幫他。」

  沈秋白老早就想問這個問題。

  「一個上有老下有小的人,還肯離開舒適的國子監,到外面闖生活,這樣的人值得投注。」

  「話是這麼說,不過我看他昨日看你的眼神,似乎不太敢相信你喲。」

  「哈哈……這都是誤會,解釋一下就沒問題了。」

  「行,我換身衣服去。」

  沈秋白起身離開。

  楊道煥臉上的笑容隨之消失,放下還剩一點點稀粥的碗。

  他昨晚上翻來覆去,整整想了半宿,覺得自己不該給朱驥指點迷津。

  成化十二年的那樁案子,他是透過歷史的著作得知的,當時未必有很多人知道細枝末節。

  從朱驥的視角來看,楊道煥知道極少人知道的秘聞,再結合楊道煥的戶籍,很容易聯想到王越。

  這不等於不打自招嘛。

  楊道煥開始擔心,朱驥會不會信守承諾,不把昨晚的談話內容透露給第三方。

  正想著,林信孝躬身入內。

  「少爺,」林信孝說話的聲音很輕,「張巒來了。」

  「哦。」楊道煥回過神來,把碗裡的粥扒乾淨,在丫鬟的伺候下擦了擦嘴,漱了漱口,起身出屋。

  沈秋白已經領著張巒來到屋前的院子,和楊道煥正面相遇。

  兩人一番寒暄,然後一起離開。

  京師的營建耗費了十餘年的時間,又經歷了幾代發展,逐漸形成巨大的規模。

  也先挾持明英宗進攻京師,也是三十五年的事。

  那一場戰爭帶來的陰霾,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從人們頭頂飄過。

  楊道煥住的地方,位於崇文門外的崇北坊,宅邸林立。

  因為外城的營建是嘉靖年間,所以外面熱鬧的時間,比內城要早得多。

  他們出門時,外面已經到處是行人。

  「崇文門是商旅必經之地,咱們就在門外找家合適的酒樓,順便收茶水錢。」

  張巒熱情的建議道。

  「可以,距離我們府邸也近。」楊道煥笑著說,「不過,我想到西市看一看。」

  西市,指的是西安門外的街道。

  到西市,需要往西一直走到宣武門,再往北一直走,走到安富坊為止。

  這路程有點遠。

  沈秋白不解其意:「西市太遠了,我們開酒樓不可能開到那麼遠的地方。」

  「逛一逛總可以吧。」楊道煥不能詳細解釋。

  他找到車行,租了一輛馬車,一行人坐在馬車上前往西市。

  一直在京師混的陳黎也在車上,跟著馬車夫坐外面。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坐在搖晃顛簸的馬車裡,沈秋白百思不得其解,楊道煥幹嘛捨近求遠,跑到西市看酒樓。

  楊道煥搖搖頭,很有深意的說道:「你就別問了,問多了對你沒有好處,只有壞處。」

  張巒望著楊道煥的樣子,若有所思。

  他覺得年輕人最重要的不是身體,或是長相,而是才幹。

  事實是前面兩樣,楊道煥都沒有。

  他認為,一個年輕人能鼎立支持他一個三十好幾的人創業,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

  知己啊!

  太踏馬的值得深交。

  「楊老弟,你家中還有何人?」張巒問。

  「只有老母,現住在安陸州老宅。」

  這下輪到楊道煥摸不著頭腦,暫時據實回答。

  「沒有媒人上門提親?」張巒又問。

  「嗐,他家窮得上無片瓦,下無尺寸之地,若不是時來運轉要耍一輩子光棍。」

  沈秋白擺了擺手,把楊道煥家裡那點事全抖落出來。

  張巒聽了,反而臉色一喜。

  楊道煥察言觀色,感覺事情不簡單,趕忙兜住:「你別叫!等你妹妹過了門,你這個當大舅哥的,忍心看我家這麼窮嗎?」

  「你……你什麼意思啊?」

  沈秋白本來想說,都說好了不開他妹妹的玩笑,但見楊道煥使眼色,趕緊閉上嘴。

  一聽楊道煥有婚約在身,張巒臉色暗下來:「看來我與楊老弟註定沒有翁婿之緣。」

  「啥!你要把你女兒嫁給他。」沈秋白吃驚地嚷道。

  張巒點頭承認。

  沈秋白這下明白楊道煥為什麼要使眼色。

  楊道煥輕咳一聲,緩解此時的尷尬,說道:「這麼說,真是我與張兄無緣了。不知道張兄家中有兒女幾人?」

  「一共三個。大的是女兒,芳齡十五。第二個是兒子,名叫張鶴齡,今年十二歲;小的也是兒子,叫張延齡,今年八歲。」

  張巒說話時,眼光透露著期待。

  只是婚約,還沒過門,還有轉圜的餘地。

  楊道煥卻是冷汗直冒,他起初就覺得張巒的名字很耳熟,再一聽他家的情況,立馬起來了。

  他該不會是明孝宗皇后的親爹吧!

  為了確認這一點,楊道煥試探性地問道:「張兄家中是不是還有一位堂兄,官至遼東巡撫。」

  「正是。可惜他十年前去世了,不然我何至於此。」

  張巒嘆了口氣。

  他的堂兄,名叫張歧,景泰五年進士,官至右僉都御史,巡撫遼東。

  楊道煥確認這件事,冷汗差點下來了。

  得虧自己留了個心眼兒,不然就要做出改變歷史的舉動。

  改變歷史倒是不怕,但早早培養一支能在後宮起到影響的外戚勢力,著實不易。

  況且,明孝宗是個情有獨鐘的人。

  「張兄不必感到遺憾,咱們做不成翁婿,可以做兄弟。」

  楊道煥主動提議和張巒結拜,「我雖只比令愛大一歲,但比兩個哥兒大好幾歲,將來可以由我教導他們。」

  在古代,換帖拜把子是常事。

  張巒一聽,也覺得合適,有一個有錢的兄弟何樂而不為,當即表示同意。

  「今晚把你家人帶到我府上,咱們當著他們的面義結金蘭。」

  楊道煥立即提議。

  張巒笑道:「這個主意好!」

  「那,大哥,小弟這項有禮了。」楊道煥想跪下,但車廂太窄施展不開,只得改成作揖。

  張巒趕忙扶住:「賢弟,折煞愚兄了。以後咱們禍福與共,生死不改。」

  「禍福與共,生死不改。」楊道煥回應道。

  至於同年同月日死的誓言,不發應該不會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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