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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燒毀書信

2024-10-01 17:22:27 作者: 秋予岸

  國庫空虛是事實。

  歷史上,成化帝有一次心血來潮檢查內庫,卻發現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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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得他當時沖內監梁芳撂下了一句狠話:「你等著,我兒子會收拾你!」

  嚇得梁芳從此堅定的支持興王,也就是嘉靖的老爸,與太子朱佑樘,也就是後來的弘治帝,爭奪皇位。

  因此,誰能填補國庫,誰就能贏得所謂的聖心!

  至於會不會從中為自己牟利,就不是楊道煥能知道的。

  「唉,可惜啊!」歐賢忽然嘆息一聲。

  「可惜什麼?」楊道煥有點好奇。

  「你終究是要到京師闖蕩,不能留在咱家的身邊。」

  「歐爺深諳進退之道,草民在您身邊,不過幕僚而已。如果草民去了京師,他日或許飛黃騰達,再報歐爺提攜之恩。」

  「你很自信!不過咱家很欣賞你的自信,你和很多人不同,甚至和王世昌不同。」

  說到這裡,歐賢索性點透:「王世昌雖投身汪爺門下,但他骨子裡瞧不起汪爺。你則不同,只分合作與不合作,毫無高低貴賤的區分。」

  「這大概與草民的出身有關,一個旁系出身的窮小子,能瞧不起誰!」

  「不,這與出身無關,與教養有關。」

  歐賢覺得扯得遠了,提起另一個話題:「咱家昨日委婉的提了一下你想去國子監,就看鄭巡撫怎麼打算了。」

  「提起鄭大人,草民有一件事想請教,鄭大人是何時調任陝西巡撫?」

  「去年的八月。」

  這番回答,讓楊道煥心裡有底。

  一回到客棧,他就問店小二拿了一個火盆,回到自己房間。

  他用火摺子點燃油燈,再從懷裡拿出王越的舉薦信。

  沈秋白驚道:「哥兒你要幹嘛?」

  「這封信不能留,必須燒了。」楊道煥把信在燈上點燃,扔進火盆。

  一縷黑煙從火盆飄出,接著猛然燒起來,然後化作一團黑。

  楊道煥還不放心,拔出藏在腰間的匕首撥了撥,讓殘餘紙片也燒了個乾淨。

  事情辦完,楊道煥才悠悠解釋:「鄭大人是去年八月赴任,而在同一個月汪直和王老等人被貶。

  這說明,皇帝認為鄭大人和王老不是一路人。鄭大人想要在陝西立穩腳跟,也不會敢和王老走得很近。

  這封信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存在了,反而會引起鄭大人的擔心。」

  「沒了舉薦信,鄭大人會向國子監推薦你?」沈秋白問。

  「會。」楊道煥很肯定,「鄭大人是不會忘記故人之誼,現在只需要耐心等候就可以。」

  古今中外,只要有人的地方,都很講究「幫帶」。

  科舉出現後,尤其是極度規範的明清科場,都有一種關係,叫同科之誼。

  師生、同科都是剛踏入仕途,就必須經營的關係。

  私下裡見面,也不是按官爵大小,而是科舉的高低排座。

  如果鄭時無心幫忙,他就不會問推薦信的事。

  這種矛盾心理,被楊道煥看得透透的,因此只需要等就行了。

  「今天天氣不錯,陪我出去走一走。」

  楊道煥又倒了一杯水進火盆後,拉著沈秋白離開客棧,到西安府的大街上逛逛。

  「西安城有什麼好逛的,不如咱們安陸州。」

  沈秋白說道:「這裡一颳風就是沙子,嗆得人難受。對了,我們去哪裡?」

  「牙行!」

  牙行一詞始見於明代,以經營牲畜、農產品和絲綢布匹等手工業品為主。

  經營牙行須經官府批准,並交納稅課,也稱官牙。

  來到的時候,正是一批新的「牙人」運到。

  牙郎在牙行外開了個展台,讓這些牙人走上台轉一圈。

  台下買家偶爾會提一些要求。

  比如被要求張開嘴巴,看看牙口。

  楊道煥想趁著這個時候,給自己買一個管家打理外院,管家婆子打理內院,還買幾個小廝和丫鬟。

  雖然不知道自己要在京師待多久,至少不能自己給到訪的客人端茶倒水吧。

  牙郎看到顧客,趕忙笑臉相迎:「二位要買貨?」

  「你這裡有沒有大戶人家出來的管家?」楊道煥邊看邊問。

  「您要的貨,可不便宜啊。」

  「如果我圖便宜,就不會來這裡。」

  「有道理。兩位請隨在下來,到裡面再談。」

  牙郎在前引路,引著楊道煥和沈秋白到了內堂。

  相比於外面的嘈雜,內堂安靜得多。

  牙郎先命人看茶,再問顧客需求。

  楊道煥想了一下,回答:「年紀不能太大,我要到京師去。要見過世面,俗人看都不看。」

  「這位公子口氣不小啊,但好像……」牙郎上下打量著,覺得楊道煥從頭到腳透露古怪。

  「你是生意人,我是買家。你有賣的,我就要,否則我去下一家看看。」楊道煥懶得麻煩,起身要走。

  買個人還磨磨唧唧。

  牙郎趕忙致歉:「是小人狗眼看人低,這位公子,我這就給你安排幾個,讓您過目。」

  他讓小弟留下伺候著,趕緊去內院挑人。

  家奴帶有明顯的人身依附關係,一旦主人家經濟狀況堪憂,或是有別的需求,就會把奴僕送到牙行寄賣。

  也有家裡犯了事,被官府賣的。

  這些日子,陝西、山西都在鬧旱災,賣的人也多。

  路邊都有不少。

  儘管楊道煥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是看到這樣的情形,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本來清淨一點的內堂,也隨著外面來了新人,而鬧哄哄。

  等了一會兒,牙郎領著十幾個大鬍子進來,都低著頭,亮給楊道煥一個個戴著網巾的腦殼。

  只有一個例外,他不是正臉看楊道煥,也不完全低著頭,而是微低著頭,讓楊道煥能看清他那張老臉。

  牙郎看他不守規矩,呵斥道:「老東西,給你臉敢這樣,還不把頭低下去,找抽!」舉起手裡的鞭子,惡狠狠的示威。

  他趕緊低下頭。

  楊道煥卻在心裡笑了,這是一個很會銷售自己的人。

  「別嚇唬他,讓他近前來。」楊道煥說。

  牙郎將那人揪出來,拉到楊道煥的面前。

  楊道煥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林信孝。」那人回答,「今年三十五歲,以前是林府的大管家,今年五月林老爺出事,被官家送到牙行。」

  「囉囉嗦嗦,誰讓你回答這麼多!」牙郎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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