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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我會對你負責的

2024-10-01 15:12:44 作者: 彌央

  「紅豆啊,」許金貴又扭頭問紅豆,「你可看清楚了?」

  紅豆笑道:「族長,要不,叫我家荊芥看看?」

  她特地在「我家荊芥」四個字上加了重音,說話的時候還一直看著寶姐兒笑,把寶姐兒氣得咬牙切齒的。

  「相公,你快給寶姐兒瞧瞧吧,順便告訴她怎麼解了這見風草的毒。」

  紅豆搭著荊芥的肩膀,似笑非笑地看著荊芥。

  荊芥身上麻麻的,總覺得蠢丫頭笑得很可疑。

  他走到寶姐兒近前,輕飄飄地看了一眼,便道:「紅豆說的不錯,許寶姐的確是沾染了見風草的汁液才會變成這樣,並非是麻風病。」

  先前質疑紅豆的族老大聲質問:「你說的話可作準?」

  「族老若是不信,大可以從鎮子上請來良醫看一看。」

  荊芥神情倨傲,倒叫那族老信了幾分:「既然如此,那怎麼才能解了這寶姐兒的病呢?」

  

  若是能解,就說明寶姐兒得的不是麻風病,若是不能,那還是儘快把寶姐兒燒死了事,省得連累全村人。

  寶姐兒更是比常人還要急迫,她忙抓住荊芥的袖子,柔聲道:「荊郎,你幫我好生瞧瞧。」

  荊郎?

  紅豆忍了再忍,才沒衝過去打寶姐兒。

  不叫哥哥了,改叫荊郎,寶姐兒的臉皮可真厚啊。

  「要解見風草的毒倒也簡單,」紅豆沒好氣地瞪了寶姐兒一眼,「你家不是養了雞嗎?回家弄點雞屎往癢的地方抹一抹,你這個好幾天了,光是抹還不管用,得每天用新鮮的雞屎糊著,糊滿五天才成。」

  哼,本來只需要用雞屎抹一抹就行了,誰讓寶姐兒老是勾搭荊芥?

  紅豆偏要噁心噁心她。

  「許紅豆,你又胡說!哪有這麼治病的,我不信!」

  寶姐兒眨巴著一雙桃花眼,羞答答地看著荊芥:「荊郎,你幫我治治,我聽你的。」

  荊芥猛地攥回了自己的袖子:「紅豆所言就是解毒之法,你若不信,那就去鎮子上請良醫問!」

  寶姐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配合著那深淺不一的疤痕,看著跟女鬼似的。

  「呸,放你娘的屁!」賀氏跳起腳來大罵荊芥,「你們兩口子是聯合起來,故意想要折騰我女兒,且等著瞧吧,我們這就去濟仁堂請良醫來!」

  話還沒說完,許大發就給了賀氏一巴掌:「請什麼良醫來!家裡有多少銀子能經得住你這麼折騰?荊芥就是良醫!按荊芥說的法子來,有現成的雞屎,為什麼要花那麼老些錢買苦藥喝?」

  許大發全家都摳門,賀氏雖然疼寶姐兒,但一想到把良醫請進家門要花錢,就立刻偃旗息鼓,決心要按照荊芥的法子來。

  全家也就只有寶姐兒不同意,哭著鬧著要請良醫,也沒人搭理她。

  野豬肉熟了,大傢伙急著分肉吃呢,誰也沒這個功夫安慰寶姐兒。

  她兩個嫂子擔心去得晚了,搶不到豬肉,對寶姐兒的耐心也少了很多。

  「妹子,我勸你消停些吧,荊良醫不是給了你治病的法子嗎?一會兒領完了豬肉,你就安心回家先用雞屎試試看。」

  寶姐兒恨恨道:「你們鬆開我!我現在就要回家!」

  「著什麼急?」寶姐兒的二嫂按住了寶姐兒的肩膀,「你要是走了,咱家就得少領一碗豬肉呢,寶姐兒,這野豬肉可香了,你領回家吃,多好。」

  「野豬肉再香,寶姐兒也吃不下,」紅豆笑吟吟地走過來,手上端了一碗滿得都冒尖兒的野豬肉,「她還得往臉上抹……那啥呢,這怎麼吃下去,所以我說,索性就別領了,讓寶姐兒回家休息吧。」

  寶姐兒眼底燃起了兩把怒火,若不是她兩個嫂嫂拉著,她就追上去把紅豆給撕了。

  「這小娼婦!早晚有一天,我要她死在我的手上!」

  她嫂嫂忙掐了她一把:「妹子說什麼胡話呢,一會兒老老實實領了豬肉先回家,你若是實在吃不下,就把豬肉放著,你不吃,你侄兒侄女們還吃呢。」

  家人的摳門讓寶姐兒更鬱悶了,只恨自己不是紅豆,沒有荊芥這樣的好相公疼著。

  因兩頭野豬是荊芥一個人殺的,許金貴就做主,把一條大豬腿分給了荊芥。

  荊芥便扛著一條豬腿,端著一小盆燉好的豬肉,跟在紅豆後面往家走。

  紅豆走得飛快,荊芥始終不疾不徐地跟著,到家把豬腿往灶房一放,就開始燒灶。

  紅豆乜斜著他,沒好氣地道:「你不是要去場院上吃酒吃肉嗎?為什麼還要起灶燒火?」

  荊芥從牆上掛著的籃子裡摘下一把小蔥,那是從胖嬸那兒拿的。

  「我給你做個小蔥炒蛋,再把昨天的粥給熱一熱,你大病初癒,吃點清淡的好,這野豬肉雖香,但還是少吃。」

  「你管我呢。」

  紅豆哼了一聲,背過身不去理會荊芥,心裡卻軟成了一灘春水。

  「好好的,怎麼又跟我置氣?」

  「誰跟你置氣了?」紅豆嘟起了嘴,「不是有人喊你哥哥情郎的嗎?你嫌我和你置氣,去找別人就是了。」

  荊芥把洗好的小蔥切成段,打了兩個大鵝蛋,等鍋燒熱了,淋上油,放上姜蒜爆香,再把鵝蛋液放進鍋中,木鏟子翻了兩下,香味兒就飄滿了整個小院。

  紅豆吸溜了一下鼻子,饞蟲都在肚子裡打架。

  她很沒骨氣地問荊芥:「你也在家吃嗎?」

  荊芥笑了:「不是不理我了?」

  他把小蔥也灑進鍋里:「許寶姐叫我哥哥,我可沒答應,你吃什麼乾醋?」

  「誰說我吃乾醋了?」紅豆立刻跳起來,「你和誰好,誰又叫你哥哥,與我何干?可你別忘了,不管你怎麼想,我們倆現在可是夫妻,你好歹得在外人跟前做做樣子,再說……」

  「再說什麼?」

  紅豆抿了抿唇,再說她的身子都被荊芥給……

  雖然沒說下去,荊芥卻什麼都懂了。

  他把小蔥炒蛋盛盤出鍋,端到了紅豆跟前。

  「你放心,我什麼都知道,我會對你負責的。」

  荊芥雙眼太過純澈,紅豆不敢跟他對視,連忙低下頭去,盯著那金黃的鵝蛋發呆。

  會對她負責?

  她才不要信呢,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上輩子她已經上過一回當了,這次絕不會輕易相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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