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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武館之殤

2024-10-01 14:29:04 作者: 出乾一丁

  天空陰雲密布,灰色的烏雲在無邊的天空里翻滾著,不時響起幾聲沉悶的雷聲,像是怪獸在嗚咽,在渴望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

  外面操場上幾人正在大聲叫喊,相互推搡著,原來是伽藍使幾人鬧起來了。幾十名學員從宿舍樓里跑出來,都圍攏過去看。

  黃豆大小的雨點瞬間降臨,打在人們的身上,卻沒有一個人打傘,人們的心裡也像這天空一樣灰暗。

  館長遇襲的事像一片厚重的霧霾,壓在每個人的心頭,無法排解。

  四人被圍在中間,年輕的范隆身材高大,體形健壯,他一向待人和氣,今天卻不知為何怒氣衝天,和重慶來的劉穩吵成一團,兩人爭得面紅耳赤,寸步不讓。

  范隆用手指著劉穩:「唐館長被刺很蹊蹺,肯定和你們有關,自從你們來了過後,就不得安寧!」

  劉穩身材瘦小,氣勢卻不輸他,大聲說:「你小屁孩懂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問這些事?別以為加入伽藍使就是個人物了?繡花枕頭!」聲音如洪鐘一般,傳出很遠。

  這話是范隆最不愛聽的,他是個健身教練,外形是他吃飯的資本,卻常常被這幫練內家功夫的人拿來說笑。

  他瞪眼咬牙就撲了過去,劉穩後退一步,身形如燕,輕靈快捷,出拳迎了上去,兩人拳腳交加,鬥了個旗鼓相當。

  場邊的學員們躲得遠遠的,一邊看兩人爭鬥,一邊議論紛紛。最近武館不太平,大家雖然不知道關鍵情況,但都看出了端倪。人一多就雜,加上兩位伽藍使的打鬥,讓眾人情緒更加激烈。

  

  兩人邊打邊走,周圍的人都跟著移動,場子越來越大,一直打到了兵器架邊。范隆一抬手,抽出一根齊眉棍,掄起來就劈頭砸了下來。

  觀眾一陣驚呼。

  劉穩一側身,掠過去搶過一把劍,舞動起來,寒光閃閃,向范隆刺了過去。

  劉穩變招奇快,黃鶯穿柳,燕子入林,一招接著一招,長劍如靈蛇吐信一般,在范隆的身邊飛來飛去。

  雨一直下個不停,水花隨著著棍劍的飛舞向四面甩出,打在人們的臉上、身上,只感到一陣冰涼。

  李歐看得眼花繚亂,如果沒有看到前面的爭吵,還真以為這兩人是在進行套路對練。

  這時,另外兩個伽藍使也開懟了,你一言我一語,互相冷嘲熱諷。

  羅目古鎮分館館長唐克華因為一向與哥哥不和,唐之煥這次出事,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心情極為糟糕。

  成都的醫院院長羅雅琪一邊擦拭眼鏡上的雨水,一邊撂出話來:「老唐,你和館長是兄弟,怎麼讓人感覺反差這麼大。你這個弟弟成天待在羅目古鎮上,聽說生活安逸的很,被人家取了個雅號叫耍爺。」

  唐克華正在煩呢,聽她一撩,不爽地說:「你在說啥鬼話,我聽不懂?」

  羅雅琪繼續冷嘲熱諷:「我看你是有心想要把整個武館變成養生會所吧,這個事業心也蠻大的。」

  唐克華來火了,大庭廣眾下,他嘴上可不能服輸,反唇相譏:「我好歹還專心辦武館,你這個醫院副業搞得可是風風火火。據我所知,中醫看病用藥講究五行,南方人生病與北方人生病用藥不能一樣,男女老少的病治起來也各不同,而你們醫院,不管誰來了,都是一樣的藥,一樣的醫生,怎麼可能治好呢?可憐可恨,騙人錢財。」一邊說,一邊搖了搖頭。

  這一說羅院長可受不了,唐克華把她和她的事業說得一無是處,聽起來自己就是個混飯吃的江湖騙子,正色道:「照你這這麼說,我們醫院就沒治好過病,那乾脆我把病人都推薦給你,讓你來做做養生術不就好了?」

  唐克華仰頭哈哈一笑:「羅院長,別生氣嘛,說說怕什麼?你不是心虛了吧,憑你們的醫術,我擔心會氣死扁鵲哦?」

  他這一笑,把羅院長氣得不行,索性拉下臉來,冷笑道:「耍爺,我氣死扁鵲倒無所謂,你把唐館長氣死了,這事可就大了。」

  唐克華的笑聲戛然而止,惡狠狠地瞪著羅院長:「羅雅琪,把話說明白,我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別賊喊捉賊了,他出事不正中你下懷嗎?省得你整天跟他吵個沒完。」羅院長不緊不慢地說。

  「你,你…」唐克華氣得說不出話來,握緊了拳頭,往前邁了幾步。

  「怎麼著,你還想打我一頓不成?」羅雅琪毫不懼怕,也上了一步。

  學員逐漸分成兩頭,看到他們劍拔弩張地對峙著,也都圍了過來,針鋒相對,形勢一觸即發。

  那邊范隆和劉穩一棍一劍還在翻翻滾滾,斗個沒完,雨越來越大,兩個人的身上都是泥泥水水,頭髮都沾在一起,還在一來一往地鬥著,似乎要把滿腔的怒火通過打鬥發泄出來。

  這時候響起一聲斷喝:「都別鬧了!」是唐鉞的聲音,范劉二人停了下來,范隆兩眼圓睜,劉穩面色嚴峻,微眯著眼睛,手裡的劍尖斜指著范隆,劍上的雨水一滴一滴地落下。

  唐鉞、唐汭走過來,奪下他們手中兵器:「幹什麼?你們瘋了!」

  琳達、馮潛也過來了,分頭勸說四人,四人本也是一時鬱悶,發泄一下心裡的邪火,也許是經過雨水的沖洗,頭腦都清醒了許多,見眾人都來勸解,當下也沒有話說。

  唐鉞神情嚴肅,向眾人說道:「家父為了大事召集大家前來,是想團結一心共同解決大問題,大家這樣鬧下去有什麼意義?」

  四人默不作聲,李歐小聲跟貝爾勒說:「看不出來這傢伙還有點威信啊。」

  唐鉞見眾人都不說話,這才緩和了一下,對在場各位說道:「父親遭遇不幸,大家都很痛心,想必都對兇手十分痛恨。這位是刑警隊的馮隊長,特來調查此事,還請各位配合。」

  「兇手就在武館,該死!」不知是誰忽然喊了一聲。

  這一聲不打緊,又引爆了炸藥桶,

  又有人喊道:「是誰幹的,自己滾出來!」

  「連老館長都害,還是人嗎!」

  「怎麼不去死!」

  人群鬧鬧攘攘起來,互相指責,互揭傷疤,局面再度失控。

  「都別吵了!」唐汭怒形於色,尖聲喊道,她聲音洪亮又有穿透性,好歹讓人群躁動稍停。

  「你們越是這樣,越是對兇手有利,大家都冷靜些,配合警方調查,我相信,罪人一定會受到法律的嚴懲!」唐汭言辭懇切,大家都知道她是唐館長的愛女,還有誰比她更希望報仇的呢。

  嘈雜的人群漸漸平靜下來,唐鉞和馮潛商量了一下,準備把幾個重點人員請到武館大堂,一個一個分開審訊。

  李歐看了看武館這現狀,不禁暗自嘆息。從局面可以看出,武館的分歧由來已久,而這伽藍使的到來,讓武館的局勢更加難以收拾。伽藍使的身份是從歷史的長河中走來的,在武術界倒是頗有威望,但對這個武館來說,縣官不如現管,想要指手畫腳不免阻力重重,還可能生出誤會。

  最要命的是,面臨紅劫大災,唐館長卻在關鍵時候遇害,武館能否承受歷史和現實的雙重壓力,就真得不好說了。

  馮潛掃視了一圈,問:「人都到齊了嗎?」

  武館事務處主任周默回答說:「前天張副館長去宜賓辦事,現在還沒回來。給他打了幾次電話,都打不通不知什麼原因。」

  馮潛的眉頭擰成了疙瘩,小聲嘀咕著:「去宜賓了?聯繫不上?這節骨眼上?」

  他揮了揮手:「那就先麻煩幾位了,我們有規定,請大家配合。」

  說完,唐鉞遣散了人群,讓伽藍使幾人、武館的幾個骨幹一起,先去大廳候審。

  李歐、貝爾勒和唐汭當晚都在峨眉醫院,有充分不在場證明,和案件無關。

  唐鉞囑託唐汭道:「小汭,武館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吧,你別擔心。尋找秘道的事就拜託你們了,我已經說服父親,行動以你們為主,爆破大佛的方案暫且被擱置了。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破壞大佛。」

  「放心吧鉞哥,等我們的好消息。」唐汭信心十足地說。

  然後招呼兩人:「走,跟我來,有事商量。」

  說完,領著李歐和貝爾勒就往武館大樓走去了……

  不久,調查在嘉定武館辦公室展開了,首先進來的是范隆。

  范隆沒等馮潛開口,就急忙說道:「那天晚上,酒宴散了後,我說要送送館長,他說不用,我感覺他也沒有喝多,就沒有堅持。正好有個學員跟我約了節晚課,我就過去了。」

  說著,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朋友圈,把一個女學員傳的照片遞給馮潛看。

  馮潛沒有看他的圖片,而是一直盯著范隆的眼睛,半響沒個話出來。

  助手小郭坐在旁邊,也一言不發,低頭查看著范隆的檔案,一個家境殷實的高富帥,因為熱愛武術而進入武館,天資聰明的他很快取得不小的成就,被唐之煥賞識並提拔為聯群部門的主管。自己還經營著一家健身館,既當老闆,也做健身教練,在年輕人之間,尤其是女性之間頗有知名度,網絡大V,網名:卡路里呀。

  「伽藍使究竟是什麼?」馮潛忽然問出這個問題。

  小郭掃了一眼隊長,他知道隊長的辦案風格,總是不按套路出牌,范隆這個人直覺上就沒有行兇的嫌疑,估計在他心中已經排除掉了。

  「哦,這個啊。我也說不準,總之,在川內武學界,是個地位較高的稱號吧。和武術協會、佛教協會都有關係,這個關係挺複雜的。」范隆不自覺撫摸到自己健壯的胳膊,似在回想曾經因為武學天賦高被破格提拔的事情,當然這裡面也和推薦人很有關係。

  「伽藍使的使命是什麼?」馮潛又問。

  范隆似乎對這個問題有些犯難,想了想,才說:「我曉得的,歷史上是護衛樂山大佛,包括弘揚佛法之類的,現在嗎,你要說具體的使命,我倒也說不清楚,可能傳承的是某種精神吧。」

  「這麼說,你們伽藍使齊聚樂山,就是喝喝茶、吹吹牛了。」馮潛有些好奇,這個傢伙對伽藍使的概念這麼模糊,又怎麼加入了這一神秘組織。

  范隆尷尬一笑:「當然是有些事情需要商量嘛。」

  「具體商量什麼?」

  范隆有些嚴肅起來:「嗯,主要是一些佛學和武學的問題,你知道,唐館長比較老套,他們的話題我是不太感興趣的,因此,我也沒怎麼參與,你要我說也說不具體。」

  馮潛微微一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唐之煥被刺的原因你認為是什麼?」馮潛接著問道。

  范隆嘆了口氣,好像很難開口,他一向不喜歡做結論:「矛盾吧。但吵歸吵也沒必要啊。」

  「什麼意思。」

  「我是說,我們幾個伽藍使之間雖然是因為一些策略問題有分歧,但不至於到殺人泄憤的地步。」

  「那你認為真正的矛盾是什麼?」

  范隆撓撓頭,答道:「這個我不太清楚。」

  「好了,你先出去吧。」馮潛忽然結束了問話,小郭也驚訝了一下,只得傳喚下一個人。

  馮潛又把劉穩叫了進來,他目前是重慶一家貨運公司的老總,曾在瀘州修學峨眉武術,出類拔萃,終於奪得伽藍使的頭銜,瀘州武館曾請他出任館長,卻被他因身體原因而婉拒。後來,劉穩又創辦公司,憑藉著自己廣泛的人脈,公司蒸蒸日上,並在公司內成立了峨眉武術分隊,民間給了他一個「武老闆」的俗稱。

  馮潛這次卻直截了當地問他:「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聽說還吵起來了?」

  劉穩想了一下,不慌不忙地說:「唐之煥叫我們幾個人吃個飯,一開始大家聊各自工作,事業,有說有笑的。然後又聊到武館的一些內部事務,就爭執起來了。」

  馮潛問:「他們具體爭執什麼事?」

  劉穩低下頭,閉口不言,馮潛單刀直入,問他:「是尋找玉蓮淵密道的事嗎?」

  劉驚訝地抬起頭,瞪著眼睛看馮潛,不知該如何接話。

  馮潛笑道:「別緊張,昨晚老爺子醒來,把你們的秘密都跟我說了。」…………

  昨夜凌晨4點,唐之煥忽然醒來了,手臂動了一下,唐汭趴在床邊睡著了,感覺到父親的動作,就睜開了眼睛。

  唐之煥看著她,衰弱地說:「你來了,汭兒。」

  唐汭又驚又喜:「爸,你可醒了,把我嚇壞了。」說話間,眼淚又出來了。

  唐之煥握著她的手:「我沒事的,不要哭嘛。」

  馮潛一直在病房外面守著,聽到說話聲,走了進來,坐在旁邊。

  外面一陣「咚咚」的腳步聲,琳達和唐鉞來到門前,唐鉞攔著琳達:「你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

  琳達推開唐鉞,執意往裡面走:「叔叔被人害了我也很痛心啊,雖然平時叔叔對我有看法,但我不能不管不問!」

  一進門,看到唐之煥睜開了眼睛,琳達驚喜地說:「叔叔醒過來了。」

  她跑過去,蹲在病床前,抹著眼淚說:「叔叔,您好些了吧,您放心,安心在這裡好好養傷,我們一定為您報仇。」

  唐汭皺起眉,厭惡地看了她一眼,又回頭瞅了瞅唐鉞。唐鉞無奈地對她搖了搖頭,輕嘆一聲。

  唐之煥對幾人說:「我想跟馮隊長說幾句話,你們先出去吧。」

  幾人只得聽了老爺子的話,走出了病房。

  唐之煥對馮潛招了招手說:「馮隊長,你過來。」馮潛坐到他床前,唐之煥虛弱地說:「我知道…你一直在關注我和雲空,但這裡面真的是有誤會,也許雲空曾經犯過錯,但今天我們所要做的事,是非常重要的大事。」

  馮潛沒有說話,他在等待著唐之煥的下文,有沒有他未曾掌握的信息。

  唐之煥停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把伽藍使的訓示,大佛身後的玉蓮淵,紅劫等情況一一陳述,他說:「伽藍使背負著千年的秘密,到今天,終於可以弄個水落石出了,我們一直在努力去做的,就是解開這個千古謎團,請你理解我們。」

  馮潛眉頭緊鎖,儘管他一時間還不能消化,但從道理上來講,他能夠理解唐之煥的話。

  唐之煥感覺自己不用花多餘的力氣來說服馮潛相信訓示的事,就又把話題轉到雲空身上:「雲空我不知道他以前犯過什麼事,但幾十年來皈依佛門,行善舉,頌佛恩,於佛門來講他是個傑出的人才,做出了不小的貢獻。希望馮隊長你能顧全大局,既往不咎。」

  唐之煥言辭懇切,馮潛為之動容,他握著唐之煥的手說:「老爺子你就別多想了,好好養傷,我會把事情辦好的。」

  唐之煥微微點頭,感激地看著他:「我有點累,想再休息下。麻煩你幫我叫唐汭進來好嗎?」

  ………………

  講完昨天夜裡的事,馮潛身體往後一靠,手臂放在扶手上,手指輕輕叩擊著,發出「噹噹」的聲音,平靜地注視著劉穩,等著他向自己透露更多的信息。

  劉穩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唐之煥跟他說了多少秘密,但有一點他敢肯定的是,老爺子並沒有把爆破大佛的計劃說出去,畢竟這個法子一旦被警方知道,就絕不可能再實施。

  劉穩想了一下,坦然說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把話說敞亮了。我們伽藍使這次到武館開會,主要就是討論如何進入玉蓮淵,唐館長和張副館長的意見不統一,兩人各執已見,引得大家也鬧了起來,最後不歡而散。張副館長說身體不適,要回宜賓療養,就一去不返了。」

  兩人矛盾激化?不可調和?馮潛分析自己掌握的各種情況,眼睛看著天花板,半天也不眨一下。

  「你們因為方案的事情發生激烈爭吵,但這足以達到殺人解恨的地步嗎?」馮潛問道。

  「是啊,這不可能啊。我看,這只是個導火索,激化的是長期埋下的矛盾。」

  「什麼矛盾?」

  「不好說,我們平時都在各地忙自己的工作,要說矛盾也有,但並沒有太大的利益上的關聯。我覺得,可能還是對武館前途的考慮上出了問題。」

  「具體說說。」

  「嗯。老館長年齡大了,多次也說要物色接班人。從傳統來看,是由館長指定人選,然後大家評議。一般也就是子女或者嫡傳徒弟接任。但這個時代不像以前了,武館接班人的選擇更加的民主和公正,這樣也許就造成了一些矛盾。」

  「你是說這觸犯了某些人的利益,打亂了計劃?」

  「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

  「誰是有可能的接任者,你說說看。」

  劉穩眉頭更緊了,考慮了下才說:「唐之煥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張副館長,弟弟唐克華,武館的幾個骨幹,以及川內峨眉武館的精英,都可能接任嘉定武館館長。」

  馮潛想要深入了解下這幾個人,正要問,這時,一個年輕警察跑過來,湊近馮潛耳邊,小聲說:「張郭儀不在宜賓,他失蹤了,手機信號也跟蹤不到。」

  馮潛聽到這個消息,猛地坐了起來,手一拍:「找不到了?會不會是畏罪潛逃?」

  警察連連點頭:「看起來是這樣。另外,我們找到了刺殺唐館長的兇器。」

  馮潛離開沙發,站了起來,小警察把手裡的公文包打開,戴著橡膠手套,把一個細長的物件取了出來。

  那東西長約一尺多,兩頭細而扁平呈菱形尖刀銳刺,中間粗,正中有一圓孔,上鉚一鐵釘,釘子可在孔中靈活轉動,釘串連一套指圓環。

  「這是峨眉刺。」馮潛說道,和武館長期打交道的他,自然對這裡的兵器比較熟悉。

  「是的,是峨眉派專用的一種兵器。」小警察似乎對自己的發現比較興奮,「《射鵰英雄傳》裡面黃蓉用的就是這個東西。」

  「你在哪裡發現的?」劉穩驚愕地說。

  「我們調查了案發地點附近的草叢,找到了這個東西。看來是兇手匆忙之中丟棄的。」

  「哎呀,這下沒錯了。是館裡的人幹的。」劉穩更加驚訝地說。

  馮潛仔細觀察著金屬兇器,尖頭上面還殘留著凝固的暗色血跡,靠近聞了聞,確認並不太久。

  「館上誰會用這個兵器,據我所知這是女性用的吧。」馮潛轉頭盯著劉穩,他不相信男人會使用這種精巧秀氣的東西。

  劉穩微微點頭,又迅速搖頭:「峨眉刺屬於峨眉派的專屬兵器,雖然女性使用居多,但也有少數男子修習。」

  「性別確定不了。」馮潛道:「這樣吧,我們縮小一個範圍,就剛才你說的那幾個和接任武館有關的人裡面,有誰會使用這種兵器。」

  劉穩雙眼睜大了:「我所知道的善使這種兵器的人,有兩個。一個是唐汭,另一個就是張副館長。」

  「唐汭當時在峨眉,這毫無疑問。」馮潛說道:「那麼只剩一個選項。」

  劉穩用拳頭錘著自己的額頭:「哎呀,張郭儀啊,張郭儀啊?不敢相信你居然干出這種事,造孽啊!」劉總彎下腰,把臉埋到掌心。

  看到劉穩也是這種反應,馮潛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他對警察說:「把張郭儀的照片發到各個分局,車站碼頭,加強監控,來回防範,此人相當危險。同時,採集和分析兇器上面的指紋。」

  「是。」警察答應了一聲,跑了出去。

  半響,劉穩抬起頭,痛心疾首地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張郭儀啊張郭儀,我老劉看走眼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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