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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夜訪嘉定

2024-10-01 14:29:01 作者: 出乾一丁

  車子一路飛馳,進了樂山市人民醫院,直到門診大樓前才停了下來。

  四人下車後,飛快跑上電梯,來到重症監護病房。

  唐汭心急如焚,她猛地推門進去,只見父親躺在病床上,床頭各種監測儀器在嘀嘀作響,每一聲都在傳遞著揪心揪肝的消息。

  唐鉞正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表情複雜,焦慮、擔心、緊張,更增添了幾分不安的氣氛。

  武館的管家吳姨坐在床邊,眼睛紅腫,似乎剛剛哭過,見到唐汭,她趕忙站了起來:「小汭,你…你怎麼來了。」眼淚又要下來,唐汭忙過去拉她的手,回頭看躺在床上的父親。

  唐之煥面容安祥,眼睛微閉,面色有些蠟黃,手上、身上插著各種管子,身上蓋著薄被,像睡著了一樣。

  縱使是唐汭這麼堅強的女子,見到父親突如其來的傷病,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了。

  唐鉞站在她身邊,想安慰她又不知從何說起。

  「怎麼,怎麼會這樣,前幾天父親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這樣了。。」唐汭的聲音有些沙啞了,她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吳姨斷斷續續地說起來:「昨天晚上,老爺說要出去吃飯,哪知道就遇上了這種事。送回家的時候,身上都是血,嚇得我連電話都拿不住了。趕緊就送他到醫院來了。幸好菩薩保佑,老爺福大命大……」

  唐鉞嗓音很難受:「小汭,我從峨眉下來時才知道爸被害了,而你正是緊要關頭,我怕影響到你就沒跟你說,不過爸已經過了危險期,一切會好起來的。。」

  唐汭不知道該不該接受他的解釋,只是點點頭,走到床前坐下,看著父親慈愛的面容,想起父親小時候教她練武的事,他剛強、正直,一直是她的依靠,她從來沒有覺得他會被人擊倒,可現在怎麼說倒下就倒下了?抓著父親的手,眼淚撲撲地掉下來。但她強忍著自己,沒有哭出聲來。

  李歐和貝爾勒看著這個平時強勢的花木蘭小姐,似乎忽然變成了一個柔弱的小女生,不覺也感傷起來。

  唐汭輕聲呼喚著:「爸,你醒醒啊,我是小汭,我回來了,我不再跟你吵架了。老爸,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

  吳姨也在邊上抽泣起來。唐鉞背過臉去,不希望人們看見他悲傷的面容。

  馮潛聽不下去了,向李歐使了個眼色,兩人走了出去,貝爾勒也跟出來。

  三人離開病房走了幾步,馮潛點起了煙,掃了掃貝爾勒,又看看李歐。李歐道:「我都跟他說了,沒辦法。」

  馮潛點了點頭,壓低聲音問李歐:「你跟著他們有什麼發現?」

  李歐此時對雲空和唐汭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變,就據實說道:「盜寶我覺得不像,反而覺得他們是好人,還有一腔熱血。我也糊塗了,怎麼感覺誰都沒毛病,但誰也不敢相信。」

  言外之意是馮潛也是不能相信的。

  馮潛顯然聽出了這層意思,他略一沉思,說道:「那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李歐嘆了口氣,道:「這個說來就話長了,現在好像也不適合說這些。你是怎麼和他們在一起的?」

  馮潛道:「我一直和武館走的比較近,這次唐之煥被害後,我就正好接了案子,過來調查。」

  李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調查,的確是個好機會。我感覺你這個警察就是把神經刀,你和武館關係好,又暗中老想著掀翻別人,人家明明任務緊急,你還從中作梗。」

  馮潛悶哼了一聲:「有些情況你還是不太了解。」

  李歐批評道:「我看你成天異想天開的,光想著辦大案要案,能不能別這麼浮躁。」

  被李歐這麼一說,警察有些怒形於色,但又不好發作。貝爾勒才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忙問:「行了行了,唐館長到底怎麼回事?」

  馮潛說:「這案子比想像的要複雜。」

  據說,昨晚唐之煥要與伽藍使小聚,就在山腳下的飯館定了一桌。大概因為難得一聚,席間就喝了一些酒,平時因為心臟不好,血壓也高,他是滴酒不沾的。

  酒席上,幾人一開始還客客氣氣,到後來不知怎麼的就吵了起來。唐之煥不高興,揚長而去,他一個人就抄近路回武館。酒席就這麼散了。

  這條小路要從山間樹林穿過,極為偏僻,唐之煥走到深處,忽然遇到了歹徒襲擊,胸口被利器刺進,幸好貼著心臟過去了,老爺子才倖免於難。

  現場一片狼藉,路邊的草叢被踩得稀爛,唐之煥挨了這一刀,就倒下去了,兇手認為他是活不過來了,匆忙逃走了。

  唐之煥還算命大,強撐著站起來,仗著幾十年修煉的深厚功力,堅持走到武館外面路邊才倒下,一路的草葉上都是血。

  這時正好有兩名上晚課的學員從這裡路過,看見老爺子倒在那裡,身上都是血,當時就嚇壞了,趕緊通知了武館,一邊報了警,一邊叫救護車。由於救助及時,命撿了回來。

  目前警方已經嚴密布控,四處搜查可疑人物,對周邊酒店、車站、碼頭進行調查。

  二人聽得心驚肉跳,李歐問道:「老爺子有什麼仇人嗎?」

  馮潛說:「這事目前還不好說,都在調查取證中,一切都要用證據說話,不能隨便猜測。」

  說著三人一起回了病房。

  唐汭還在那裡嘮嘮叨叨:「爸,你這些年也太累了,有什麼事,你跟我說。我不任性了,你聽你的話的,爸啊,你能聽見嗎?」

  唐鉞見他們進來,便說:「都這麼晚了,你們先去武館住下,比較安全,明天我帶唐汭回來,協助調查案子。」

  馮潛說:「我覺得唐鉞說得有道理,送你們去武館吧,地方大,有的是住的。」

  二人沒有異議,下樓,上了警車,往岷江對岸的嘉定武館駛去。

  沒有一點星光的夜幕,沉悶而壓抑,隱約的雷聲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似乎預示著下一場暴雨的來臨。

  嘉定武館和樂山大佛一樣,都在凌雲山上,不過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武館坐落在東麓的半山腰上,山腳下是古泄洪道——麻浩水道,而西山腳下正是波濤洶湧的岷江主流。

  黑夜走山道,對駕駛員是個挑戰,遠方黑漆漆一片,沒有參照物,難以準確預判。但馮潛卻輕車熟路,甚至繞彎子的時候都能保持40碼不減速。李歐貝爾勒兩人只是感覺七拐八繞的,也不知道具體到了哪裡。

  「大哥,你肯定不是樂山人,不夠佛系。」貝爾勒聯想起之前那個的哥。

  「嗯,對,我東北人。我們那旮旯車風比較粗獷。」馮潛換上了口音。

  「怪不得,樂山人的悠閒你是一點沒學到。」李歐扯住把手,有點頭暈。

  「悠閒?哼,得了吧。」馮潛一臉不屑,「懶,不負責任還差不多。」

  「看來你對樂山很有成見啊。」李歐無語了。

  目的地並不算太遠,終於這一陣折騰停了下來。

  「到了。」馮潛把車停在一段陡峭的台階下面,示意兩人走上去。

  李歐抬頭一看,數百步上有一重檐斗拱的樓閣,像座碉樓,被兩旁的參天大樹拱衛著,要不是現代的燈光映出那樓閣的細節,李歐還差點以為馮潛帶錯了路。

  武館門樓頗有些劍門關的味道,古香古色,懸有一黑漆門匾,上有遒勁金字:嘉定武館。

  「這武館還挺有古韻的。」貝爾勒眨巴著眼睛。

  馮潛沒有下車,甩給二人一句話:「武館裡有工作人員接待你們,我得回醫院了。」

  兩人告辭,進了武館,已經凌晨四點了,值夜班的夥計還沒睡,說接到唐鉞的電話,已經在招待所安排好了房間。服務員把他們帶進一個標間,被褥整潔,地面拖得一塵不染。

  貝爾勒說:「舊是舊了點,還比較乾淨。」

  李歐往床上一躺,四肢伸直:「比那個地下洞穴好太多了,知足了。」

  貝爾勒有力無力地說:「現在最要命的是,我快餓成餅乾了。」

  李歐的肚子也早就抗議了,這麼晚去哪吃呢,這偏僻的地方估計網上下單都沒人接。沒辦法,只好厚著臉皮去找值班的夥計,讓他幫忙整個蛋炒飯。

  「你們運氣好,最近武館都有人值夜班,他們剛才弄了幾個小炒,我去給你們帶一份哈。」夥計還比較好說話,就答應幫助解決他們這一大事。

  回到房間,和貝爾勒閒聊了一會,就有人敲門了。

  一打開門,招待所的夥計把打包的飯菜交給兩人。

  「隨便吃點,不要嫌棄哈。」小伙子黑瘦瘦的,咧嘴一笑。

  李歐忙說哪裡哪裡,簡直雪中送炭了,忙讓貝爾勒給了點兒小費,小伙子笑嘻嘻的謝過兩人,離開了。

  貝爾勒迫不及待地撕開塑膠袋,打開餐盒,見裡面是一盒麻辣菜,一盒炒飯,還有兩盒冰粉。

  那麻辣菜里躺著一大堆大螺絲。貝爾勒眼睛一亮,哇哦一聲喊道:「我滴哥哥,這武館宵夜這麼奢侈,把大蝸牛請過來了,還這麼大個份量。」

  李歐奪過餐盒來,一看,不以為然地說:「啥子大蝸牛,這是香辣田螺雞,地道川菜,和你們法國蝸牛不一樣哈。」

  貝爾勒咽了口水,說道:「長得差不多,不過這料理也太火爆了,我從沒見這樣做蝸牛的,能,能好吃嗎?」

  李歐白了他一眼,兩指頭夾起一個田螺,拿起牙籤就把螺肉挑了出來,然後往嘴裡一送,吧唧吧唧吃了起來。

  貝爾勒像是犯了大忌一樣大驚失色:「你…你用牙籤…就這麼吃?太粗俗了吧。。」

  「那要咋個吃?」李歐拿起第二個田螺。

  貝爾勒趕忙拉住他的手,嚷道:「你這樣吃太沒靈魂了。在法國,蝸牛可是頂級食材,活蝸牛至少禁食一周,然後進過各種烹製工序才能上桌,吃蝸牛的配菜也得講究,我最喜歡是咱老家產的勃艮第紅酒,那口味剛剛好。」

  「你別跟我說,吃這四川炒田螺還要動用宮廷禮儀。」李歐把一次性筷子掰開,夾起一片雞肉往嘴裡塞。

  「至少也得用上專用的鉗子和雙齒叉,怎麼能用牙籤呢,這是對食物的不尊重。」貝爾勒看李歐這吃相不禁汗顏,雖然他並沒有什麼所謂的貴族後裔的做派,但也沒見過有人這樣對待蝸牛。

  「你吃還是不吃。」李歐夾了個田螺湊近他的鼻子,舌簧開始彈動,「你這是還擺脫不了資產階級的腐朽習性,要入鄉隨俗啊。在四川,這就是上天犒賞廣大勞動人民的福利,稻田裡面隨處可見的田螺在川人巧奪天工的調製下,經過川式20幾味作料的激活,加入跑山雞腿肉的參與熬製,這田螺肉的口感爽、彈、鮮、香,還帶著獨有的土腥味兒,巴適得板。不過,吃田螺要是配紅酒,那就裝逼裝大了,配夜啤酒才最巴適。」

  「我隨了、隨俗了還不行嗎!」貝爾勒禁不止這香味,也聽不得「被耽誤的美食家」的煽動性話語,再也不管了,學著李歐用牙籤挑肉吃,這才發現口感獨特,欲罷不能,什麼禮儀什麼端莊都拋到九霄雲外了。

  貝爾勒領教了這四川宵夜的麻辣,嘴裡面像放了場鞭炮,眼淚鼻涕齊下。李歐被他這副扮相影響了,吃著吃著就嘆氣了,說真想不到唐老爺子遭遇殘害,這武館看來相當複雜啊。

  「你懷疑這是內部人員乾的?」貝爾勒說。

  「之前唐鉞雲空他們說的,武館分化嚴重,唐老爺子希望借這次紅劫事件,重聚伽藍使,重振雄風,結果弄巧成拙,伽藍使的爭吵讓武館矛盾更加激化,所以,搞不好就是哪個傢伙衝動之下動了殺念。」李歐推測道。

  「有可能,我反正覺得唐老爺是個正直的人,這樣的人往往更容易得罪小人。」貝爾勒說道。

  「行吧,這是人家的家事,我們不要參與,但你和我都要更加小心,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做事別那麼天真。」李歐站了起來,準備洗澡。

  貝爾勒吸了口冰粉,不屑的說:「唐汭的事也不是事嗎?你真冷漠。」

  李歐搖了搖頭,也沒多說:「洗澡了,不聊了。」

  李歐簡單洗了澡,這才感到渾身像散了架一樣,疲勞不堪,上床倒頭就睡。

  貝爾勒洗完澡,因為辣椒吃太多了,肚子像是用火烤一樣,上了床,翻去復來睡不著。

  這間招待所的窗戶是老式的推拉鋁合金窗,關不嚴實,外面的風一陣比一陣緊,從縫隙溜了進來,發出尖銳的呼嘯聲,並帶著那有點土氣的窗簾神經質地飄飛著,越看越有些詭異。

  貝爾勒的床靠窗,那風不時地拍在臉上,攪擾著他,伴著幾聲雷鳴,讓他輾轉難眠,直到肚子裡的火力減退了,才迷迷糊糊的眯了過去。

  ……………………………………

  呼嘯的風聲就在耳邊,寒氣撲面而來。夢境中,貝爾勒正懸掛在一座白皚皚的山崖上面,上面不時掉落一些雪糰子下來。

  「不行了,上不去了!」貝爾勒朝旁邊喊過去。不遠處,還懸著一個全副登山裝備的年輕人,是個華人。他一隻手抓著嵌入冰層的冰鎬,另一隻手扯住繩子。

  年輕人的罩帽外露出黑色的頭髮,有著淺淺的鬍渣子和東方特點明顯的一張臉。他仰著脖子觀察著上面的形勢。

  「別擔心,我有辦法。」他說道,騰出一隻手指了指上面,「上方4米處有個平面,利用那個光滑表面我做鐘擺運動,運氣好就能到達右上方岩縫,打下支點,這樣你就可以利用這個支點直接上來。」

  「你是說運氣好,何岩。」貝爾勒淡笑一聲。

  「一直運氣好,不然到不了這兒。」中國小伙行動力很強,已經開始往上攀登。

  他爬到了幾米高處,固定一個岩釘,反覆拉拽確定了穩定。然後按照設想,雙腳蹬著岩壁,開始來回奔跑。

  漸漸變成一個鐘擺。

  「我的拿手好戲,盪鞦韆!」

  何岩真是一把好手,鐘擺運動幅度持續增大,擺動距離越來越遠,在擺動的最高點時候,他一躍而起,像一隻飛鼠,彈向遠處的岩峰。

  何岩用力的扣入岩縫,過人的指力讓他壁虎一般固定了下來,接著回手取冰鎬,掄起用力一敲,鋒利的錘頭深深卡入岩縫中。

  「何岩!你是我見過的最會登山的記者!」貝爾勒喊了起來,

  「我不是記者也不是登山者。」何岩敲打著岩釘。

  「無所謂了,現在我只關心咱能不能翻過山,逃出去。」貝爾勒的語氣變得嚴肅了些。

  何岩停止了動作,說道:「你能來幫我已經足夠了,不過這樣你就對不起你的家族了……」

  貝爾勒不悅道:「他們不可以左右我的想法。但你為什麼要把東西給我。」

  「放你身上要安全得多。」何岩說道。

  這時候頭頂突然傳來隆隆的響聲,一片白茫茫的雪塵籠罩在山峰高處。

  大地的震顫由遠到近,由里向外。

  「哦,不,雪崩快來了!」何岩大驚失色。

  雪崩即將到來,一刻也不能耽擱了。

  「何岩,快撤下來!」貝爾勒慌了,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何岩急中生智,他觀察著這一片區域的情形。只有迅速到達貝爾勒橫向右側6米遠的岩檐,躲在下面才能避難。但前提是要在當前位置打好岩釘,垂下繩索,讓貝爾勒可以擺動過去。

  沒有時間再猶豫了,何岩叮叮噹噹敲擊起來,把一個岩釘牢牢固定在岩縫裡面。

  「何,快啊!」貝爾勒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催促他。

  「好了,接住!」繩子拋向了貝爾勒。貝爾勒伸手抓好了繩索。

  「你先盪過去吧,一定要成功!」何岩大喊著。

  貝爾勒已經無法去估量風險了,他把繩子挽了個雙重八字結,扣在自己腰間的鎖扣上面,用力的蹬踩著,往目標移動。

  一下,兩下,三下,攀岩技術不如何岩的他,加上慌亂,行動有些蹩腳。

  貝爾勒頭上驚出了一頭冷汗,這該死的,平時訓練挺好的,怎麼關鍵時候掉鏈子。

  「攀岩技術還是不長進,你小子以後好好練。」何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終於,貝爾勒的擺動幅度大了起來,他拼盡全力,朝著那個帽子一樣的岩層衝鋒而去,在速度的頂點,迅速解開繩扣,奮力一躍,足夠的動量讓他彈開了較長的距離,然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身子有一半探出了懸崖。

  好險,貝爾勒小心翼翼的翻轉身子,順著岩壁蹲了下來,心臟跳得飛快。

  繩索擺動了幾下,被何拖了過去,接下來,該他行動了。

  他必須先垂降到貝爾勒的初始位置,然後再擺盪過去。

  「何!快啊!」貝爾勒驚呼起來,山體在震顫,一大片的雪浪已經降臨。

  何抓牢繩子,來不及調整長度,就急忙往下面跳落,沖墜的力量讓他撞向岩壁,眼冒金星。

  「快過來!」貝爾勒聲音已經沙啞了。可時間魔鬼已經降臨,雪崩迅然而至,不給他留下一絲餘地。

  雪無情地覆蓋了一切,吞噬了一切,四周只剩下慘白的一片。

  雪崩轟隆而來又呼嘯而去,貝爾勒看到何岩不見了,懸掛他的繩索空空如也。

  此刻一個縹緲的聲音從山崖下面傳來:「貝爾勒,我在地獄等你。。在地獄等你……」

  貝爾勒撕心裂肺地喊了出來……

  貝爾勒「啊啊」叫著,睜開眼睛,原來是南柯一夢,額頭上滿是汗,眼角淚痕猶在。

  轟隆隆,大雨伴隨著雷聲,啪啪地打在玻璃上,不知何時又開始下雨了。

  貝爾勒坐在床上,發著呆,剛才的夢境讓他無法自拔,外面的雷聲一聲比一聲響,更讓他心煩意亂。這時候門開了。

  門外站著李歐,眼袋有些深,看來沒睡好。

  「一晚上沒睡安穩,媽的。」李歐罵了一聲,指頭夾著個燒了一半的煙:「我估計你是萬事無憂一覺到天亮吧。」

  貝爾勒敲著頭:「放屁,這黑暗料理差點把我送回老家了!」

  李歐攤攤手很無辜的樣子:「這只能說你適應性還不強。好了,反正也醒了,我們去武館兜一圈吧,看看人家唐家的基業。」

  貝爾勒同意,簡單洗漱了一下,就一起走去了武館中心的大樓。來到門廳,看到牆上掛著武館的平面圖,旁邊寫著武館簡介。武館現有綜合館一個,主要用來發展體育、競技和健身,另有柳葉館、飛猿館、龍嘯館各一個,分別教授玉女拳、通臂拳、火龍拳,此外為方便廣大武術愛好者修煉禪學以及進一步提高武學修為,還專門設有武修館。

  貝爾勒嘖嘖稱讚:「瞧瞧,人家這名字起的,柳葉、飛猿、龍嘯,多霸氣,一看就知道裡面有高手。不用說了,這個柳葉館館主肯定是那小魔女了。」

  按著地圖的指示,他們來到了柳葉館,迎面一幅唐汭的巨幅照片,以峨眉山為背景,她半空飛起,挺劍直刺,英姿颯爽。

  貝爾勒眼睛一亮:「找到了找到了!」

  「啥子找到了?」李歐不解。

  「我要的靈感!就是這樣。」貝爾勒揪著自己的頭髮,慌忙摸自己口袋找手機拍照,這才發現前晚在監獄的時候就已經被沒收了。

  「回頭找花木蘭給我一些資料。對啊,我真遲鈍,這麼好的素材就在身邊!」貝爾勒慌亂地說。

  「咋了,你這傢伙,該不會請花木蘭給你當品牌代言人吧。」

  貝爾勒一臉的興奮:「東方武術,峨眉女俠,佛國奇遇,呀哈,這一套關鍵詞夠那幾個傢伙擺弄的了。那雙小白鞋,和這些元素一融合,我有十足信心,會成為法國一大潮款。嗯,這是峨眉武功聯名限量款,嗯,得取個牛掰的名字……」

  李歐嘆了一聲,拍拍他的肩頭,繼續往前走了。

  前面是一口兩百平米的練功房,牆上兩面大鏡子,一頭放著兵器架,擺放著刀槍劍之類的東西。繼續往上走,是飛猿館、龍嘯館,布置大同小異。

  二人隨手推開陳列室走了進去,中間一張寬大的桌子,上面擺滿了各種獎盃,牆上也掛滿了大大小小的錦旗、獎牌,都是近年來各種比賽獲得的獎項。

  貝爾勒指著一張獎牌說:「快來看這個,這女俠不簡單哪,獲了不少重量級的獎項。看這張照片,她還去過歐洲巡迴演出,不知去沒去過法國,這張是義大利的。」

  兩個人湊在一起,研究起唐汭的習武經歷來。

  正在這時,卻聽見外面鬧嚷嚷的,兩人跑向陽台,往下看去,見操場上亂鬨鬨的來了許多人,揮拳攘臂,指手畫腳,好像在爭執著什麼。

  貝爾勒是個愛看熱鬧的人,一拉李歐,說下去看看,是不是有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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