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門

  於藍又拿起手機，打字道：

  「沒有，她剛才做噩夢，睡醒了說有連環殺人犯要殺她，自己一個人不敢留在家裡。」

  「咻~」

  發送了出去。

  「咻~」

  謝曉嬌用半開玩笑的口吻立馬回了一條：

  「那個連環殺人犯是不是你雇的啊？想不到你路子這麼廣。」

  順便發過來一個哭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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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藍脫了睡衣，換上商務休閒裝，這才回復道：

  「屁，我去哪認識的殺人犯，再說咱們的計劃也不需要動刀子的殺人犯，我不喜歡血腥。」

  「咻~」

  發送出去後，於藍看了一眼雙人床床頭一面牆上的結婚照，又看了一眼床頭柜上擺放著的兩份百萬人身意外險。

  「咻~」

  謝曉嬌立馬回復道：

  「她要真被殺人犯殺了就好了，就不用你親自動手，也省了很多麻煩。」

  「於藍你好了沒？快點！怎麼換個衣服跟拉屎一樣墨跡。」

  客廳里傳來了金靈焦急的催促聲。

  「哦，來了來了……」

  於藍對著臥室外應了一聲，又立馬打字道：

  「你閉嘴吧，別說了，趕快把咱們兩個人的聊天記錄刪了，我要出門了。」

  他剛準備發出去，又覺得文字「你閉嘴吧」有些太過嚴厲，不如口語那般輕鬆戲謔。於是把這四個字刪掉了才發出去。

  「咻~」

  發完後他把兩個人聊天的橫框也刪掉，把手機調成靜音，這才走出臥室。

  金靈已經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又是推又是拉，希望儘快出門，千萬別在門口再遇到那個連環殺人犯。

  於藍拾起了玄關鏡旁的梳子一邊梳頭一邊看向鞋柜上方牆壁上的日曆日期，15號上標記了一個紅圈。

  金靈已經打開了玄關門，衝著門外大聲地說道：「好了好了，咱們趕快出門吧……」

  她仿佛像是故意要給蟄伏在附近的連環殺人犯傳遞一個信息：我有老公陪著，我看你敢不敢現身！

  她拖拽著於藍出了門，剛準備鎖門時，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折返進屋，將牆上的日曆撕去了一角，這才出門和於藍一起乘電梯下了樓。

  兩個人在一樓停下，金靈被於藍領著出了電梯。

  「老公，怎麼不開車去啊？」

  金靈隨口問道。

  只見於藍猶豫了一下，說道：「咱們去度蜜月的時候浩子他媽正好給他安排了三四場相親，他想開咱們家車去充充面子，這兩天就把車還回來，說好了還回來時候把油加滿。今晚咱們兩個打的過去。」

  金靈挽著於藍的手臂已經走出了樓宇對講門，她呼吸到了外面略帶海腥味兒的新鮮空氣，看著小區里法國梧桐在秋風的挑逗下輕輕搖曳的身姿，最關鍵的是擺脫了那個連環殺人犯，此時心情大好，聽於藍說車子是他們共同的好友孫浩借去了，也不再說什麼。

  兩個人走到了小區門崗，看到門衛財叔和小趙正在聊天。

  財叔笑著打招呼道：「呦，小兩口出門遛彎啊？」

  「財叔好。」

  金靈看到財叔是那麼的親切，也許是「同為受害者」的親切感吧，不過她兩次無意間拉財叔墊背，心中難免有一絲愧疚。

  現在想想，儘管在夢中夢裡，自己兩次都在電話里提到了讓財叔和小趙兩個人一起上來，可門崗就兩個人，總要留一個人看門的，兩個人都上去保護自己顯然是不現實的，自己也讓財叔上來時帶著電警棍和防身噴霧器，不過就算帶了似乎也無法改變結局。

  好在自己現在終於「逃」出來了，只要能躲過今晚，那場噩夢一定能夠翻篇。

  於藍微笑著點頭說道：「啊，我帶靈靈出去吃個飯。」

  門衛小趙投來了羨慕的目光，對財叔說道：「你看人家這新婚小兩口，在家不願意做飯就下館子，哪像我這三十多歲沒結婚，沒對象，沒房子的人啊，哎。」

  財叔回身笑著揶揄道：「前兩天社區你秦姨不是給你介紹了一個嗎？差不多就成了吧……」

  小趙擺出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說道：「財叔，你是沒見那女的，卟！」

  他說著就比了個腰粗的誇張手勢，繼續說道，「胖得有三百多斤，我估計上下床都費勁，面相看著比我媽都老氣，樣子比那黑臉的張飛看著都豪橫，我這哪是娶媳婦，這是娶了個祖宗牌位回家啊……」

  財叔笑得更開，說道：「人家好賴有城市戶口，是個獨生女，家裡有點門道，又有三四套房子，你小子已經占便宜了……

  這事兒要是真成了，到時候再給你換個好點的工作，你就不用守著門崗天天對著監控相面了……」

  金靈挽著於藍已經走出小區，隱約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尤其是「監控」兩個字，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閃電，撇下於藍折回身，回到門崗室的窗戶前，扒著頭問道：「財叔，從今天下午到現在，您有沒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進咱們小區？」

  她這一回頭嚇了財叔和小趙一跳。

  財叔笑著自豪地說道：「我在這盯著呢，別說可疑的人了，就是送外賣的，發傳單的，收廢品的都別想進來！」

  於藍慌張地拉住金靈，不讓她和財叔有更多的交談，以免讓金靈得知謝曉嬌剛剛開著他們家的車到了地下車庫，於是對財叔和小趙又拜了拜手，說道：「財叔，趙哥，那我們去了啊，趕時間。」

  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腕錶。

  財叔和小趙兩個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也尷尬地跟於藍拜手。

  金靈手臂上被於藍抓得生疼，她有些詫異於藍怎麼有這麼大的反應，擰著眉說道：「你弄疼我了。」

  她見於藍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像是才反應過來抓疼了自己，於是找藉口一般，倒打一耙地說道：「你跟門衛有什麼好聊的，一會重要客戶到了，我還沒到，就太不像話了。」

  金靈聽於藍雖然說得有理，揉了揉手臂，但不再挽著他。

  兩個人並排往前走著。

  翡冷翠小區正門衝著的濱江東路屬於輔路，計程車經過的頻率不如往北走個一百多米到主幹道上計程車經過的頻率大。

  兩個人順著人行道正走著，忽然迎面急匆匆走過來一個戴著連衣兜帽的年輕男人。

  兩方人相距三四米的時候金靈才注意到對方，她驚恐地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