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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雙胞胎檔案

2024-09-30 22:32:12 作者: 景旭風

  小海是我非常信得過的人,把事情交給他,我絕對放心。

  第二天一大早,小海就動身回了北京,我和郭陽則留下來繼續查詢和那個英文縮寫「NPR」有關的信息。上次在那個縣城的小網吧查資料,總是提心弔膽,查也查不踏實,這次我們住在小海的別墅里,安全絕對有保證,別墅里有電腦也有網絡,住得也舒服,我們可以踏踏實實地仔細查。

  人這種動物一旦有了安全感,思路馬上就活絡起來。查詢之前,我和郭陽仔細分析了一下,思路一下子清晰了很多。

  既然這件事情的起因是我和郭陽一模一樣的長相,並且對方極力想隱瞞我們的雙胞胎身份,那麼基本可以排除掉一些明顯不相干的公司和團體,比如機械公司、農業公司,包括那個賣壯陽藥的公司。剩下的那些,我們把主要精力放在跟雙胞胎有關,比如基因、親子、母嬰之類的公司和團體上。

  我們又仔細查詢和篩選了一遍,這一次的工作十分細緻徹底,儘量不漏掉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初選的結果是,從我們原有的一百多個初選名單,擴大到了三百多個。之後的兩天就是排除,刪掉了所有八竿子打不著的公司,第一輪篩選下來,結果是九十七個,這些機構分布在世界各地。

  九十七個,這是一個讓人絕望的數字。要是一家家調查下來,非累死不可,看來還得想個什麼辦法,繼續往下篩。

  

  整整忙活了兩天。第三天晚上,小海回來了,他果然不辱使命,拿到了那份檔案。小海告訴我們,按照我們事先和他描述的特徵,他在下班路上截住了鑑定中心的小趙醫生。小趙一聽說小海是我和郭陽派來的,非常吃驚,連忙問小海我和郭陽出了什麼事情,怎麼這麼長時間沒有聯繫他。

  原來,小趙醫生早已感覺到這件事情不對勁。上次和我通完電話後,他聽從我的建議,沒有將鑑定結果出錯這件事情上報中心的領導,而是一直私下調查報告出錯的原因。這一查不得了,還真發現了很大的問題。

  根據小趙的調查,趙登禹路這家親子鑑定中心自成立以來,將近十年時間,接手過超過一萬件鑑定案例,從沒有出現過鑑定結果出錯的情況,中心的鑑定流程極為嚴格,出錯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小趙最後的結論是,這一次鑑定結果出錯,九成以上是人為故意造成的。

  小海向小趙醫生說明了來意,小趙答應得很痛快,第二天一早他到了中心,就會將那份檔案發到我的郵箱裡。事情辦得很順利,小海就沒有將具體情況透露給小趙,這也是為小趙的安全考慮。但是臨行前,小海鄭重囑咐小趙,這件事情一定要嚴格保密,否則會帶來不必要的風險。小趙醫生非常聰明,立刻明白了小海的意思。不過小海承諾,等整件事情查出了真相,一定不會對小趙有所隱瞞。

  我立刻打開郵箱,果然,那份檔案已經發過來了。小趙還給我寫了幾句話,告訴我以後無論我這邊有什麼要求,就用這個郵箱和他聯繫,他一定全力配合,如果需要再做鑑定,他會私下裡親自給我們做,不通過中心,絕對安全。

  看來我們已經有一個超級外援了,這樣再往下調查,會少走很多彎路。

  小海這兩天一夜往返於北京和鄂爾多斯之間,來回超過兩千公里,已經很累了。他和我們交代完之後,我就讓他去睡覺了,剩下的就是我和郭陽的事情了。

  小趙這次發過來的檔案,比我們上次在鑑定中心看到的那份,內容要全很多,每一個人的姓名、職業、電話以及住址都清清楚楚地寫在了上面。接下來的一星期,我們三人足不出戶,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那份檔案上。

  經過一番仔細研究,還真在這份檔案中發現了幾個問題。

  檔案上一共有四十六個,也就是二十三對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分為四類:白種人五對十個;黃種人六對十二個;棕色人種六對十二個;黑色人種六對十二個,數字非常平均。除黃種人以外,其他三色人種的出生日期都集中在一九七八年到一九八二年這五年之中;黃種人的出生日期,則全部集中在一九八〇年到一九八五年這六年之中。

  把檔案上的人員歸類完畢,我對郭陽說道:「這上面的出生日期,可有點集中啊。」

  郭陽說道:「我有同感,還有人數比例,不太像隨機事件。」

  我愣道:「什麼隨機事件?大哥你說點我聽得懂的吧,我沒文化。」

  郭陽笑了,解釋道:「在你們看來,兩個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長得一模一樣,這種事情應該屬於巧合事件吧?」

  我點頭:「沒錯,然後呢?」

  郭陽說道:「也就是說,發生這種情況,屬於概率事件,是有比例的。比如某個人種的人數多,發生的數字就會大一些;人數少,發生的數字就會小一些。我記得世界人口中,白種人大約占五成,黑種人占一成,黃種人占四成左右,剩下的是棕種人。但你們看這份檔案上的數據,每個人種的數字基本是平均的,這似乎不太合邏輯。」

  郭陽解釋得還是有點複雜,不過我大概明白了,問道:「你是說,這份檔案有蹊蹺?」

  郭陽說道:「是這個意思。但也不能說百分之百有問題,畢竟取樣的數字太少。但是配合第二個疑點,有問題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我說道:「你說的是出生日期?」

  郭陽說道:「沒錯。你看這上面的出生數據,所有黃種人都是一九八〇年到一九八五年出生的,而其他三個人種全部都是一九七八年到一九八二年。這有點太巧了,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都集中在一起出生,又不是在菜市場買菜,堆在一起賣嗎?」

  說到這裡,郭陽看著我和小海,說道:「你們有沒有一種感覺,看這份檔案的時候,有一種看實驗室里出來的實驗報告的感覺?」

  郭陽的話讓我心裡一震,我說道:「你不會是說,這檔案上的人,都跟咱們一樣,其實全都是雙胞胎,但是他們的親子鑑定流程,卻被人動過手腳?」

  郭陽和小海聽到我的話,都是一驚,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和郭陽第一次做親子鑑定,結果不就顯示我們是陌生人,只是長得一模一樣而已嗎?如果不是鑑定中心的小趙細心,我們也不可能知道真相。

  那麼檔案上的這些人,會不會全部都是遇到了我們這種情況呢?

  我這個想法實在太大膽了,說完以後,連我自己都有點不信。但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這事也太大了。這份檔案上一共有二十三份親子鑑定報告,出自全世界十幾個不同國家、不同地區的親子鑑定中心。如果能一口氣買通這麼多親子鑑定中心一起造假,這得有多大的實力才能辦到?

  郭陽點了點頭,說道:「有這個可能!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咱們的對手,就實在太可怕了,手眼通天啊。」

  郭陽說到這裡,頓了頓,說道:「那咱們就從這裡查起,看看檔案上這二十三對人,是不是都是雙胞胎!」

  到現在為止,我們所有的想法,都只是設想,只停留在猜測的階段,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為保萬全,我們必須加倍小心。

  我們的計劃是,先把所有該準備的東西準備好,所有該查清楚的事情查清楚,下一步,就是親自去尋找檔案上的那些人,一個一個當面探訪。

  相信在他們身上,一定會有突破性的發現。

  檔案上的外國人暫時沒有辦法探訪。從安全角度考慮,我們三人決定從現在開始,即便出行,也絕對不出示任何身份信息,包括護照、身份證、銀行卡之類的東西,所以火車、飛機等公共運輸工具,我們肯定用不了,因此也就出不了國。檔案上,黃種人除了一對華裔生活在美國外,其他都是居住在國內的中國人,除我和郭陽外,一共是五對十個人,夠我們查的了。這些人的距離都不算太遠,分別在內蒙古、遼寧、山西、河北和北京,我們計劃全部拜訪一遍。

  我和郭陽用了幾天時間,把整件事情從頭到尾再次梳理了一遍,我們倆還仔細地查了一遍戶口,又發現了幾個疑點。

  郭陽在很小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次綁架,但很快被送回來了。到現在為止,把郭陽救回來的這個「雷鋒」究竟是誰,沒有任何答案。之後他又遇到過幾次危險,但每一次都是有驚無險,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化險為夷了。

  在我身上,也有類似的事情。二十歲那年,我剛剛出道沒多久,得罪了一個道兒上的老大,差點被他弄死。結果,莫名其妙地,這個老大突然就失蹤了,他的手下也樹倒猢猻散。到現在為止,這個老大依舊是音信全無。

  在道兒上混了十幾年,危險肯定遇到過不少,但每一次都是有驚無險。我原本一直以為是我會做人,好人有好報,但現在看來,應該沒有那麼簡單。

  除此以外,我和郭陽分別都在五歲、十歲、十五歲的時候,被國外的兒童機構選中,做過大量的測試題,現在回憶起來,應該是智商、情商測試之類的,每次測試結束後,還發給我們很多小紀念品。

  回想起來,這些事情,恐怕都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

  雖然分析出了很多疑點,但是沒有任何答案,看來到了我們該出發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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