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出發調查
2024-09-30 22:32:18
作者: 景旭風
臨行前,我讓小海到鄂爾多斯的黑市搞到幾把彈簧刀、三根甩棍,外加數瓶防狼噴霧。這一趟出去兇險萬分,我們不得不防。
一切準備完畢,三人收拾好東西,駕車離開了鄂爾多斯的這棟別墅。
第一站是呼和浩特。我們第一個要拜訪的人,一九八三年九月十二日出生,名叫麻雨軒,是呼和浩特當地一家很大的私人企業的老闆。
為了保證安全,我們這一輪找人除非迫不得已,都儘量先不給對方打電話。
我們也不會貿然到對方的工作單位或家裡去找。反正檔案上有他們的照片,我們只需要在他們的單位或住址附近蹲守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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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並沒有事先給麻雨軒打電話,而是在他公司附近蹲守,三天之後,直接在他公司樓下的地下車庫攔住了他。麻雨軒見到我們幾個,非常警覺,直到我和郭陽摘下口罩,告訴他:「我們和你一樣,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兄弟。」麻雨軒愣了半晌,才放鬆下來。
安全起見,我們拒絕了麻雨軒去他公司談的邀請,而是找了一個小飯館的包間。郭陽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將這幾個月來遇到的每一件事情,全部講給了麻雨軒。麻雨軒聽過之後,神色還算平靜,但心裡的震驚肯定是無法形容的。
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問我們:「你們的意思是,我需要重新做一次親子鑑定?」
我說道:「是的。我們現在有理由懷疑,那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並不是跟你毫無血緣關係的陌生人,而是你的雙胞胎兄弟。」
麻雨軒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說道:「好,那我馬上聯繫他,儘快重新做一次親子鑑定。」說完,麻雨軒掏出了手機。
我一把按住了他,說道:「你不能親自聯繫他!」
麻雨軒一愣,馬上明白了。
我和郭陽真正遇到危險,就是我們做完第二次親子鑑定之後的事情,所以他絕不能就這麼輕易地去聯繫和他長得一樣的另一個人。
麻雨軒問道:「那怎麼辦?」
我說道:「我們替你辦,你只要把檢材交給我們,我們去安排。」
麻雨軒很痛快,說道:「沒問題。」
他從隨身的小包里掏出一萬塊錢,說道:「鑑定費用我先付給你們,多退少補。」
郭陽伸手攔住他,說道:「這個不用了,我們做鑑定不用錢。」
麻雨軒愣了一下,說道:「你們還是拿著吧,會用得到的。」
我和郭陽一時都沒明白麻雨軒的意思,見麻雨軒堅持把錢塞給我們,也就沒再拒絕。我拿出紙筆,寫下小海給我的那個備用電話號碼,遞給麻雨軒,說道:「還有一件事情,你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在你這邊好好查一查,如果有什麼發現,隨時打這個電話聯絡我們。」
麻雨軒接過紙條,說道:「你們放心,我會仔細查一下的,保持聯絡。」
告別了麻雨軒,我們立即動身前往第二站,山西大同。
第二個要拜訪的人,叫趙德柱。這名字沒什麼文化氣息,但諧音還不錯,「罩得住」,還挺罩得住的。
「罩得住」的檔案上只有一個電話和一個住址,職業寫著:無。
當天下午,我們來到檔案上所寫的地址,但是整整等了三天,也沒見到這位「罩得住」的蹤影。沒有辦法,只能採取事先準備好的第二方案了。
我用備用號碼撥通了趙德柱的號碼,電話很快接通了,對方是一個操著一口純正山西口音的男人:「買票啊,去哪兒的?」
這個「罩得住」,居然是個票販子。
我說道:「你是趙德柱嗎?」
趙德柱說道:「是我,買去哪兒的票?」
我說道:「我不買票,我有事找你。」
趙德柱罵罵咧咧地說道:「不買票找我幹嗎?沒這閒工夫。」說著就要掛電話。
郭陽見我搞不定,趕忙拿過手機,打開免提,說道:「您好趙先生,我姓郭,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想找您聊一下。」
趙德柱很不耐煩,說道:「有什麼重要的事啊?買票就到火車站找我,不買票趕緊滾蛋。」說完,趙德柱就掛斷了電話。
我這暴脾氣,怎麼還有這樣的孫子啊?
郭陽把電話還給我,說道:「直接去火車站吧。」
我氣不打一處來,說道:「走,去火車站逮那孫子,我還就不信了。」
半個多小時後,我們三人來到了大同火車站,很容易就在一堆票販子裡找到了那個趙德柱。之所以很容易,是因為他和麻雨軒長得一模一樣。
但怎麼說呢,這個「罩得住」,雖然長得和麻雨軒一樣,但氣質卻完全不同。「罩得住」十分油膩,髒了吧唧,一副吊兒郎當、流里流氣、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穿著一件已經看不出來本色的大衣,還瘸了一條腿。
聽說我們就是剛剛打電話的人,趙德柱很不耐煩,說道:「你們怎麼回事啊?不是說了嗎,要買票就買票,不買別廢話。」
郭陽見對方不好說話,便報出麻雨軒的名字,說道:「是麻雨軒讓我們來的。」
趙德柱聽到郭陽這句話,馬上笑了,說道:「喲,是麻大老闆派你們來的啊,這次讓你們帶了多少錢過來?」
郭陽一愣,問道:「什麼錢?」
趙德柱說道:「給我帶的錢啊,你們每次不都給我帶錢過來嗎?」
我和郭陽、小海一下子明白了,看來麻雨軒自從認識了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趙德柱,就經常接濟他。
郭陽說道:「我們找你,是有一些事情。」
趙德柱笑了,說道:「有事?行啊,對面那家酒樓,先請我撮一頓再說。」說完,趙德柱一瘸一拐地就向前走去。
我們三個一時間誰也沒有反應過來。趙德柱見我們沒動,回過身來,說道:「怎麼著啊,不是有事嗎,那不得先請我吃個飯?」
我心裡的火兒一下子上來了,張嘴就要開罵。郭陽拉了拉我,說道:「走吧,請他吃頓飯而已,正事要緊。以前我不也請你吃過飯嗎?」
我說道:「那不一樣。」
郭陽笑了,說道:「走吧,我們也都餓了。」
看在郭陽和小海的面子上,我強壓了壓火氣,幾人一起向前走去。
進了酒樓,我們找了個僻靜的包間。趙德柱也不客氣,拿起菜單一口氣點了十來個菜。我要阻攔,被郭陽拉住了,說道:「算了,就請他吃一頓吧。」
郭陽說到這裡,突然笑了笑,說道:「麻雨軒不是給錢了嗎?」
我一愣,猛然想起麻雨軒死活要塞給我們的一萬塊錢,原來是這樣,看來麻雨軒早就知道他這個兄弟是什麼德行了。
飯菜上齊,趙德柱不理我們,拿起筷子悶頭就吃。
我敲了敲桌子,說道:「嘿嘿我說,你別著急吃啊,我們有事找你呢。」
趙德柱頭也不抬,說道:「你們說你們的,我吃我的。」
看到趙德柱這副德行,我騰地一下站起身,就要發作。
郭陽按住我,說道:「我來說吧。」
我強忍怒氣坐回到椅子上,看了看一旁的小海。
小海顯然也被那孫子給氣著了,郭陽示意我們放鬆,然後把事情簡單地和趙德柱講了。趙德柱聽完,沒有任何反應,打了個飽嗝,說道:「你們說的這個事情啊,我也聽不懂,跟我也沒什麼關係。你們不就是讓我再做個鑑定嗎?」
郭陽說道:「對,所以我們希望您能配合一下。」
趙德柱說道:「配合一下,沒問題啊。」
他伸出手來,說道:「給多少錢?」
郭陽問道:「給什麼錢?」
趙德柱說道:「上回那個姓麻的拉我去鑑定,給了我五萬塊錢。這回我也不給你們漲價,還是五萬。五萬塊錢,這事我幫你們辦了。」
獅子大開口啊,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我壓住火,對趙德柱說道:「姓趙的,坐地起價是嗎?你給我聽好了,這事跟你也有關係,幫了我們,就是幫你自己。」
郭陽說道:「對啊,只有查出真相,我們才能都安全。」
趙德柱很不耐煩,說道:「什麼安全不安全的,你趙爺我是嚇大的!」
趙德柱把他那條瘸腿「咚」地一下撴在一旁的椅子上,說道:「看到我這條腿了嗎?你趙爺我爛命一條,你們幾個兔崽子,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到底給錢不給?」
聽到趙德柱說「兔崽子」,我的火兒一下子上了頭,我起身一把抓住趙德柱的頭髮,將他按在桌上,吼道:「孫子,你他媽說誰兔崽子呢,嘴裡吃屎了?」
趙德柱一邊掙扎一邊喊道:「王八蛋,你放開我!」
我一腳將趙德柱踹倒在地,抄起桌上的水壺就扔了過去,正中趙德柱的額頭,血一下子就下來了。我返身又掄起一把椅子,郭陽死命拉住我,說道:「哥,別惹事,算了。」小海也上來勸架,我被兩人生拉硬拽弄出了包間。
郭陽要去結帳,我一把拉住他,說道:「結什麼帳,讓他自己結。」
我拽著郭陽和小海出了酒樓。剛走出去沒幾步,趙德柱從酒樓里衝出來,沖我們幾個喊道:「王八蛋!給我站住!」他又衝著火車站的方向大聲喊道,「哥兒幾個快過來啊,這幫北京的找事來了!」
火車站售票口的幾個票販子聽到這邊的動靜,立刻抄傢伙飛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著:「北京來的兔崽子,敢到我們大同來撒野!」
我和郭陽看到眼前的情景,一下子愣住了。小海非常淡定,拽出兜里的甩棍就沖了過去,三下五除二,七八個票販子就躺了一地。我反應過來,上前一腳將趙德柱踹倒,拽住他的頭髮就往一旁的樹上磕,「罩得住」發出殺豬般的叫喊聲。
我一口氣撞了十幾下,直到把趙德柱撞得人都迷糊了,這才放手。小海跑過來,拽起我和郭陽就跑,說道:「他們是地頭蛇,快走。」
跑回車上,我總算是冷靜了下來,對小海說道:「這回解氣倒是解氣了,不過咱們要辦的事黃了。」
小海看了看我,突然笑了,說道:「你看看你身上是什麼?」
我低頭望去,只見我的大衣上沾了不少血跡,還有一綹一綹的頭髮,我這才想起來,這都是剛剛把趙德柱往樹上撞的時候弄的。
小海從我胸前取下一綹頭髮,說道:「這不就是我們要的檢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