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勒班陀神話

2024-09-30 22:03:14 作者: 熊顯華

  1

  在勒班陀的戰場上大約有18萬人,他們在勒班陀的海面上相互廝殺,這讓原本就不平靜的海域顯得更加波濤洶湧起來。眼前這些充滿殺氣的船隻正準備開始戰鬥,奧斯曼帝國艦隊司令官米埃津扎德·阿里帕夏發現前方幾百米遠的海面上出現了6艘奇怪的艦船,從第一印象看,它們不像商用駁船(屬非機動補給船,因吃水淺、載貨量大,需拖船或頂推船拖帶),站在旗艦「蘇丹娜」號上的他對眼前的龐然大物充滿了驚異,這莫非是某種補給船?

  顯然,這位司令官無法在短時間裡做出相應的判斷,那6艘奇怪的艦船是威尼斯的創新作品:配備了近50門重炮的三桅帆裝炮艦,它們密集地排列在左右兩舷,艏樓和艉樓甲板是這些重炮的射擊平台。如此多的火炮配置,使得它比當時歐洲最大的划槳帆船的裝彈數高出了6倍,一艘船的火力就足以摧毀奧斯曼帝國艦隊裡的不少普通槳帆船了。若是在平靜的海面上行駛,三桅帆裝炮艦憑藉風帆和船槳的動力,航速非常快。土耳其人沒有見過這樣的龐然大物,他們尖叫起來。一眨眼的工夫,他們的旗艦就受到了莫大的威脅,阿里帕夏驚呆了,6艘龐然大物中的4艘發起了猛烈攻擊,飛射而出的炮彈如同密集的風暴,異常可怕。

  炮彈是威力不小的葡萄彈和實心彈。單說葡萄彈,它一改之前的單顆炮彈裝載的形式,將數顆球形彈丸裝在一個彈殼裡,因排列的形狀酷似葡萄而得名。發射時,彈丸衝破彈體的束縛,向四周飛散,有效擴大了殺傷面積。再說實心彈,威尼斯的設計人員將它們設置成30磅和60磅的,專門用於對付奧斯曼艦隊。在火炮的可怕威力下,帝國艦隊竟然採取直接迎擊的方式對轟,這是極不明智的。

  6艘三桅帆裝炮艦中的2艘分別由安東尼奧·布拉加丁和安布羅奇奧·布拉加丁指揮,這是兩兄弟,他們帶有莫大的仇恨,就在幾周前,他們的兄長馬爾坎托尼奧在賽普勒斯被土耳其人殘忍地殺害了。所以,這兩兄弟發誓要讓土耳其人血債血償,兩人不停地催促炮手加速開火,絕不給土耳其人還手的機會。

  整個奧斯曼帝國的艦隊規模要比神聖聯盟聯合艦隊大得多。但是,作為主力戰艦的「蘇丹娜」號卻無法超越三桅帆裝炮艦,如果能超越,至少可以和對手展開近距離對決。遺憾的是,這純屬假設。更可怕的是在戰鬥正式開始之前,帝國艦隊就有三分之一的船隻被風暴般的炮火打散,失去作戰能力,甚至沉入海中,面對如此尷尬的境地,司令官怒不可遏。4艘三桅帆裝炮艦戰艦狂轟30分鐘,雖未能對「蘇丹娜」號形成致命打擊,卻擊毀了大量土耳其槳帆船。更讓司令官氣憤的是,土耳其戰艦的反擊只是讓2艘位於右翼的三桅帆裝炮艦漂離了最佳作戰位置。

  阿里帕夏的驚恐加劇了,眼前的巨無霸根本就不需要採用老式的戰法——依靠撞角和士兵跳幫廝殺……這樣的巨艦隻需要依靠密集的火炮、高聳的甲板和大型船體就能稱霸海上。

  狹路相逢勇者勝!

  面對神聖同盟聯合艦隊風暴般的攻擊,帝國艦隊還是有一部分向前突破了。這是位於中央戰線的一些戰艦,它們繞過炮火衝到了唐胡安的「王家」號周圍。唐胡安熱血沸騰,用充滿激情的話語鼓舞將士:「我的孩子們,我們來到這裡要麼得勝,要麼死亡,一切都是天意。」當那些接近神聖同盟艦隊的奧斯曼帝國艦船準備發動撞擊時,他們看見神聖同盟的艦船上都有耶穌受難像,許多教士全副武裝,像著了魔一般地跨上甲板,這個偌大的帝國到此刻才明白他們要為自己犯下的殺戮——諸如在賽普勒斯、克基拉島的種種暴行買單了。同仇敵愾的巨大能量讓勒班陀成為復仇的最佳場所。

  激烈的戰鬥早已拉開。

  

  衝上「蘇丹娜」號的800名基督徒和奧斯曼帝國的士兵展開搏鬥。「蘇丹娜」號是一艘足以被稱為巨大的槳帆戰船,畢竟是帝國的主力戰艦,它從造船廠下水的那一刻就註定載有巨大的使命,要對那些敢於挑戰帝國威嚴的對手給予嚴懲。無論這艘戰艦多麼不可一世,它終究有一個致命缺陷——沒有用於防護的登船保護網,也因如此,它成為戰線中心的屠殺場。基督教徒中的大部分人都身穿鐵製胸甲,火繩槍是他們最主要的武器,無懼死亡的他們兩次攻入阿里帕夏座艦的中央。

  不過,土耳其人也不是弱者,他們拼死還擊,成功擊退了敵方的進攻。作為帝國艦隊的司令官,阿里帕夏此刻當然知道面臨的困境是什麼。他利用未被三桅帆裝炮艦擊中的小型戰艦向旗艦靠攏的策略,不斷地補充援軍,試圖通過帝國耶尼切里(Janissary,禁衛軍)的超強戰鬥力給予敵方痛擊。

  神聖同盟聯合艦隊的指揮官們或許看穿了阿里帕夏的意圖,他們也讓更多的戰艦靠近「蘇丹娜」號,卸下更多的火繩槍手加入到爭奪這艘主力艦的戰鬥中。在這些戰艦中要數西班牙人的艦隻更適合接舷戰,因為它更為高聳的甲板可以讓士兵直接跳到敵艦上。與此同時,還有多門大炮留在甲板上進行炮擊,將猛烈的炮火傾瀉到敵軍弓箭手頭上。歐洲人在作戰模式上偏愛大規模的集團衝鋒,西班牙人也不例外,這種有組織的大規模集團衝鋒能有效壓制住土耳其禁衛軍士兵的超強戰鬥力。

  於是,勒班陀海戰進入到更加激烈的殺戮中了。就連唐胡安本人也親自加入了戰鬥,他率領士兵發起了最後一輪衝擊,這次終於徹底擊潰了「蘇丹娜」號上的有生力量。阿里帕夏悲憤不已,就在他準備用小弓射出箭矢時,一顆火繩槍的子彈擊中了他的胸部,土耳其艦隊司令官應聲而倒,僅僅一會兒工夫,他身邊的親兵就被復仇之火熊熊燃燒的敵人殺散,基督徒割下他的頭顱掛在一把長槍上,放到神聖同盟的旗艦「王家」號的後甲板示眾。阿里帕夏引以為豪的來自朝聖地麥加所產的鍍金綠旗被從桅杆上扯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教皇的錦旗。

  其實,奧斯曼帝國的旗艦雖然被攻破,但中央戰線上還有96艘具有戰鬥力的戰艦,它們完全可以發動進攻。遺憾的是,當他們看到旗艦被奪、司令官被斬首,恐懼心理瞬間被放大許多倍,一時間抱頭鼠竄,成為神聖同盟聯合艦隊輕易屠殺的對象。

  2

  在巴爾巴里戈指揮的分隊中,有3艘來自威尼斯造船廠的最好的槳帆船,它們分別是「命運」號、「海馬」號和「基督復活」號。作為分艦隊指揮官的他,現在只有一個目的,儘可能多地消耗掉土耳其士兵的弓箭,這些弓箭的箭頭全都淬了劇毒,一旦中箭,幾乎無藥可救。巴爾巴里戈在這場戰鬥中不幸右眼受傷,幾天後便死去。但是他的拖住敵人並將敵人引誘到海岸邊的策略成功實施了,於是雙方由海戰變為了陸戰。

  一場血腥的陸上廝殺就此展開。許多土耳其士兵因耗盡了手中的箭,又不能得到補給,加之沒有盔甲護身,在近距離廝殺中被火繩槍肆意屠殺。很快,穆罕默德·西洛可也丟掉了性命,他的頭顱被威尼斯人喬瓦尼·孔塔里尼(Giovanni Contarini)砍下,屍身被扔進海里(說法有爭議,另一種說法是他並沒有當場戰死,而是受傷被俘,在戰鬥結束4天後重傷不治而亡),他率領的艦隊幾乎全軍覆沒。

  神聖同盟聯合艦隊在這場海戰中取得了不錯的戰果,我們無意厚此薄彼。實際上,奧斯曼帝國艦隊的表現並非那麼不堪。神聖同盟艦隊的右翼由熱那亞海軍將領喬瓦尼·安德烈亞·多里亞指揮。為了維持戰線完整,再加之要面對敵方的進攻,其戰線向右漂移了很遠。按照原定計劃,多里亞的艦隊應該橫向開進唐胡安的中央戰線,但這樣的說法又有爭議,大意是說他擔心自己的戰艦被土耳其人摧毀,其目的是保存本國的軍事力量。無論是何種說法,一個不容改變的事實就是多里亞的艦隊因為漂離了中央戰線,導致中央戰線的槳帆戰艦的側翼受到的威脅增大。

  果然,僅僅幾分鐘之後,神聖同盟聯合艦隊擔心的問題出現了。在右翼和中央戰線之間出現了一個空隙,由烏盧克·阿里率領的一支奧斯曼艦隊立刻湧進這道空隙,直奔筋疲力盡的神聖同盟聯合艦隊(如前文所述,戰線拉得太長,又要儘可能保持完整性,槳手的力量消耗太大)。

  烏盧克·阿里激動萬分,這樣的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於是他命令士兵向敵方的右翼和後方展開猛烈攻擊。這種戰術和亞歷山大大帝在高加米拉運用的戰術幾乎如出一轍,大流士三世在那場戰役中損失慘重,也是因為左翼出了問題,留了一個大空隙,這才給亞歷山大大帝有機可乘。神聖同盟聯合艦隊立刻遭到來自舷側的攻擊,卻沒有能力迅速調轉船身進行還擊。於是,損失繼續擴大。

  由彼得羅·朱斯蒂尼亞尼指揮的聖約翰騎士艦隊就遭受了慘重損失,甲板上死傷枕藉。然而,歷史就是這麼讓人唏噓,烏盧克·阿里急於獲取戰利品,而不是趁著大好形勢繼續猛攻,這無疑給了敵方喘息的機會。於是,由胡安·德卡多納(Juan de Cardona)和阿爾瓦羅·德巴桑率領的預備隊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戰鬥區域,利用火炮的優勢向烏盧克·阿里的艦隊展開猛烈轟擊,僅僅幾分鐘的時間,局面就得到了扭轉,若不是阿里命令快速砍斷拖纜,他的艦隊定會支離破碎。

  對於阿里本人而言,他可算在勒班陀海戰中表現突出的一位,雖然他未能將戰果繼續擴大,但至少給予神聖同盟聯合艦隊不小的打擊。因此,他也被晉升為帕夏,執掌帝國艦隊的重建工作,又在1574年的突尼西亞戰鬥中,以監軍的身份參戰。

  現在的戰局是神聖同盟聯合艦隊的中央、右翼、左翼戰線都取得了勝利。這主要得益於三桅帆裝炮艦一開始就密集又猛烈的炮擊,並且為了方便炮擊,他們還把船頭給鋸掉了,讓火炮從艦艏的炮位轟擊奧斯曼帝國艦隊的水線。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奧斯曼帝國艦隊因炮位瞄得太高,裝彈速度較慢,導致最後面對敵方的轟擊基本無力還擊。

  當對戰雙方距離靠近時,作戰形式就會演變成類似於步兵在甲板上的作戰。在勒班陀海戰中,西班牙的兵力總數達到了27000人,其中有7300人是德意志僱傭兵,這樣的兵種擁有強悍的戰鬥力。西班牙人的火繩槍重量大約在15~20磅之間,能夠將2盎司重的子彈射出350~450米,齊射時幾乎可以粉碎敵方蜂擁而上的進攻。反觀奧斯曼帝國,他們只有在士兵湧入勢單力薄的敵方戰艦時才能取得勝利。在狹小的空間裡使用重裝步兵展開作戰,土耳其人缺乏相關經驗。即便如此,神聖同盟聯合艦隊也損失了不少精英戰將,如馬里諾·孔塔里尼、溫琴佐·奎里尼、安德烈亞(阿戈斯蒂諾·巴爾巴里戈的侄子)。

  戰鬥進行到下午3點30分結束。根據相關統計,平均每分鐘就有150名雙方官兵戰死,此外還有成千上萬人要麼受傷,要麼失蹤。巨大的傷亡讓勒班陀海域成為名副其實的殺戮場。這場海戰也和薩拉米斯、坎尼和索姆河等海陸戰場並列成為單日屠殺最為血腥的戰役之一。

  那麼,這是否意味著神聖同盟就取得了決定性勝利呢?

  3

  在勒班陀海戰結束後的近1年時間裡,的確在地中海的海面上很少出現奧斯曼帝國的戰艦了。但是,這場戰役的勝利並未讓神聖同盟將戰果擴大,他們既沒有奪回賽普勒斯,也沒有解放希臘。

  其中最大的癥結是,神聖同盟沒能徹底奪取用於海上貿易的重要航線,僅僅過了2年,因為亞洲貿易路線被切斷,威尼斯的貿易收入呈大幅度下降趨勢,陷入困境的威尼斯不得不與奧斯曼帝國媾和。於是,這個龐大的帝國繼續開始它的擴張之路,在接下來的2個世紀裡,克里特島、匈牙利和維也納都是土耳其人的目標。經歷了勒班陀海戰的失敗,奧斯曼帝國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在戰爭結束不到1年的時間,帝國就開始大規模效仿威尼斯大建兵工廠,建立起了屬於自己的軍火基地,一支全新的土耳其艦隊正在建立。

  這樣看來,奧斯曼帝國的元氣並沒有大傷,相反還有更加崛起之勢。然而,像公元732年的圖爾會戰一樣,這是法蘭克人阻止阿拉伯擴張之戰,它的勝利只是避免了歐洲被伊斯蘭化。也就是說,西方文化能在基督教的外殼下保存和發展。從這個角度來看,這不僅是威尼斯的勝利,也是由它所輻射的區域的勝利,至少西地中海得以保全。因此,勒班陀海戰中神聖同盟方的勝利可以看作是東西方關係史上的一個分水嶺。奧斯曼帝國在相對較長的時間裡,很少涉足亞得里亞海。

  勒班陀特殊的地理位置,如同它可以通過一場海戰來阻止奧斯曼帝國對西地中海的進軍一樣,這片海域成為可以自主發揮的場所,於是歐洲與美洲的跨洋貿易有了更大的可能,那些航海家、冒險家將踏上他們的開拓之旅,這無論對個人還是國家都是非常有益的。這就是說,新大陸的發現讓那些廣闊區域的寶藏得到了挖掘,經過非洲之角再與東方展開貿易的航線終將被打通,奧斯曼帝國把控貿易航道的重要性也開始逐年降低。在此之後,這個龐大的帝國也將走向衰亡。

  對此,歷史學者埃米爾·穆罕默德·伊本―埃米爾·蘇烏迪(Emir Mehmet ibn-Emir es-Su'udi)早在1580年就看出了上述問題所在,他說:「歐洲人已經發現了跨洋航行的秘密。他們是新世界和通往印度大門的主宰者……伊斯蘭教徒並沒有最新的地理科學信息,也不了解歐洲人占據海上貿易的威脅。」189

  東西方發展的不平衡也由此有了更清晰的辨識度。即便源自小亞細亞東部草原的奧斯曼帝國可以憑藉其超強的軍事能力繼續進行擴張,但它的擴張能力也已達到極限了。

  這個帝國最終不得不承認:西方國家可以憑藉其先進的科學技術對武器進行改良和創新,建立起先進的防禦工事,製造出性能更優越的船舶,然後輕而易舉地打敗帝國引以為豪的軍隊。就算帝國能放下身段虔誠地引進或學習西方先進技術,也不得不面對高昂的費用,更何況這些科學技術本身不是靜止的,是處在不斷變化當中的。難怪著名作家塞萬提斯在其著作《堂吉訶德》里這樣論述勒班陀海戰:「相信土耳其人不可戰勝是何等的錯誤。」

  4

  儘管奧斯曼帝國通過令人不齒的手段獲得了巨大的財富,然而,這個帝國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銀行,也就是說帝國沒有構建屬於自己的金融體系。第一家奧斯曼銀行是1856年由歐洲人創辦的。市場價格由政府法令規定,並賦予行會嚴厲監控的權力,私人的貨幣財富更多的是被埋藏或隱蔽起來。而且私有財產不受到政府保護,隨時有可能被帝國強制沒收,稅率被隨意設置,即便有規則限制,也會受到反覆無常的更改。

  因此,它並未充分發展出真正意義上的市場經濟。在這裡,任何經濟體系都處於沒有自由的危險中,只有自由的、有理智的經濟體系才能造福一個國家。

  自由資本是進行任何大規模戰爭的關鍵。古羅馬著名政治家馬庫斯·圖利烏斯·西塞羅的論斷更為精闢:自由資本才是「戰爭之源」。學者哈利勒·伊納爾哲克(Halil Inalcik)在其所著的《奧斯曼帝國與歐洲:奧斯曼帝國及其在歐洲歷史上的地位》(The Ottoman Empire And Europe: The ottoman Empire and Its Place in Europen History)書里的解釋更為細緻化,他說:「對一個資本主義體系而言,要讓它運轉,國家就不得不保護利伯維爾場190,不控制、不干擾。由於政治和宗教兩方面的原因,這是蘇丹不能做的事:奧斯曼人對貿易平衡毫無概念……奧斯曼的貿易政策緣於一個古老的中東傳統,國家必須特別關注城市裡的市民和工匠不會遭遇生活必需品和原材料的短缺。因此,這樣的政權始終歡迎且鼓勵進口,並阻礙出口。」

  古代希臘歷史學家修昔底德在《伯羅奔尼撒戰爭史中》說:「戰爭不再是重裝步兵軍備的問題,而是金錢的問題。」這裡並不是一味強調金錢在戰爭問題上的至高作用。事實上決定戰爭勝負的因素是多樣的,但就資本殺戮而言,神聖同盟的確比奧斯曼帝國高人一籌。因此,他才那麼肯定地做出結論:那些耕種自己土地的人,在戰爭中更願意拿自己的生命而非金錢去冒險,因為他們相信他們能夠在戰鬥中倖存下來。

  隨著奧斯曼帝國軍事擴張陷入停滯狀態,土耳其開始受到沉重的壓力。因為歲入減少,帝國也就無法繼續維持適當規模的陸軍和海軍,這反過來又減少了軍事層面的選擇。於是,這個體系開始相當不雅地快速墮落下去,消耗併吞噬自身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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