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今年估計你舅舅家來不了了，又冷雪又大，不然還能讓他帶些豬肉回去，還能讓他嘗嘗我們種的菜，」陳氏在屋裡邊繡著帕子邊聊天，這是她們家在這個冬季里常做的事情。

  「娘，舅舅他們家是什麼樣的？」沈清遠順著陳氏的話題聊下去。

  「唉，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原來，沈清遠的親舅舅陳有明被生下來沒多久母親就拋下姐弟二人離世了，父親一年後又娶了繼室柳氏，原先柳氏待陳氏姐弟還好，不缺吃穿還對她們關懷備至，直到一年後，柳氏也有了身子，生下一對龍鳳胎在陳家站穩腳跟，開始對陳氏的父親吹枕頭風，陳父果然開始偏心一對小的，漸漸地對柳氏苛待一對兒女視而不見，陳氏既要包攬家中的家務活，又要護著親弟弟，直到出嫁才脫離了這個家，不曾想到，嫁到沈家還是沒逃過被奴隸的下場，直到分家才熬出頭，而沈清遠的舅舅自姐姐出嫁後被柳氏逼著入贅柳氏娘家的侄女家，一氣之下就外出闖蕩，三年後帶著媳婦回來分家，如今倒也過得有滋有味。

  沈清遠聽得很不是滋味，陳氏這命實在是苦，才小到大就沒享過什麼福，他以後定要讓她享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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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到了過年前一晚，誰也沒想到還有危險悄悄降臨。

  夜幕降臨，村里各家各戶已經熄燈睡覺，清源村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不遠處的山裡，正有一群狼群正對它虎視眈眈。

  沈清遠家正如往常一樣，各自回到屋裡睡，不多時就陷入了沉睡。

  「哐當！」「碰！」沈清遠原以為是錯覺，側耳細聽，屋外竟然真的有動靜，而且不是土牆外傳來的，他連忙摸出床頭旁邊放著的弩箭，這把弩箭是上次村里受到野豬襲擊之後他央求著沈從林給他做的。

  沈清遠輕手輕腳下床，悄悄掀開窗戶往外看，夜幕下，一兩頭淺灰色的狼正在他家院子分食他家裡養的兩隻雞，血跡四處散落在雪面上，沈清遠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兩隻狼竟然越過了他們布置的陷阱。

  沈清遠將弩箭對準其中一隻灰狼，「嗖！」正中灰狼的脖子，同伴的倒下驚得另一隻灰狼警覺，它立馬停止進食，準備逃離，沈清遠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再次將弩箭對準它，然而並沒有開頭那麼准，只射中其後腿。

  灰狼見勢不妙，揚起脖子想要呼喚其他同伴，沈清遠意識到它的意圖，連忙朝著它連射兩箭，一支射中肚子，一支射中脖子，灰狼這才倒下，沈清遠抹掉頭上冒出來的冷汗，去叫醒沈從林夫婦。

  「怎麼回事，我們院子裡竟然有狼進來了，栓子，下次可別衝動，要是被狼傷到了，你讓娘怎麼辦？」陳氏被嚇得緊摟著沈清遠不放。

  「娘，沒事的，我們關緊門它們就進不來了，」沈清遠連忙安慰道。

  「狼比野豬靈活狡猾，而且是群體性動物，估計是繞開陷阱爬進來的，我們先把院子裡的血跡清理乾淨，讓它們聞到血腥味就麻煩了，」沈從林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敢掉以輕心。

  此時兩個姐姐也被叫醒，乖乖窩在陳氏身邊。

  「明天就要過年了，村裡的巡邏隊伍都待家裡等著過年了，沒想到今晚還有這麼一遭，這還讓不讓人過年了，」陳氏摟著女兒倒苦水。

  「不知道村里情況怎樣了，要是像上次那樣，哪還有糧食過年，對了，我們家那麼多陷阱都被狼爬進來了，不知道程兄弟那怎麼樣了？」沈從林皺著眉頭道。

  「程叔是獵戶，對付狼比我們熟練得多，」沈清遠對程青很有自信，畢竟程青是退伍下來的，還有一身打獵技術。

  「栓子，爹現在去找你程叔敲銅鑼通知村里人，你和娘還有姐姐待屋裡鎖好門知道不？」村里自從被野豬偷襲後就設了銅鑼在村尾和村頭，遇到野獸下山就能提醒村里人，沈從林雖然不放心自己這一家子人，但是也不能對村裡的人見死不救。

  「爹，你把弩箭帶上吧，不然外面太危險了，我們待屋裡狼又進不來。」

  「是啊，當家的，你腿又跑不快，總要帶上武器防身，我會在家看好孩子們的，早點回來。」

  「知道了，你們在家小心些，」說完沈從林便拿著弩箭舉著火把匆匆趕去程青家。

  「啊嗚～」屋外時不時傳來幾聲狼叫聲，將沈巧巧姐妹二人緊緊裹著被子窩在陳氏身邊，沈清遠也團好被子在一旁老老實實烤火。

  「鐺！鐺！鐺！」敲銅鑼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大聲。

  「怎麼回事？」

  「糟了，有野獸下山！快起來！」村里被敲銅鑼的聲音吵醒，一陣驚慌。

  沈從林他們敲完銅鑼後就趕去了陸村長家，一路小心趕著小路過去還是遇到了幾隻野狼，在火光照耀下兩眼泛著綠光。

  索性兩人的武器都足以對付著幾隻狼，才一路有驚無險趕到了陸村長家。陸村長家已經集合了不少村民，一群人點著火把帶著防身的傢伙，浩浩蕩蕩前去趕狼。

  等沈從林回到家時已經過了正午，陳氏忙將準備好的食物端了出來。

  「爹，怎麼樣了，沒傷到吧？」沈清遠見他爹衣服上沾著血污，有些擔心。

  「放心吧，沒傷到，這些都是狼的血，村里費了一晚上才將狼趕走，現在大家都累得慌，」沈從林狠狠卸了口氣道。

  「有人被狼咬到了，好在還能治，就是村裡的牲畜被禍害了不少，牛和羊、豬都被咬死了不少，」沈從林嘆了口氣，今年遇到的事實在是太多了，讓人防不勝防。

  「爹，我們家還是多備幾把弩箭吧，這次要不是有弩箭，我們對付兩頭狼都夠嗆的，最好讓姐姐她們也跟著練練，這樣就算爹不在家我們也不怕，」沈清遠這次能夠對付這兩頭狼得益於當初程青幫他說好話，不然沈從林根本不答應給他做這麼危險的弩箭。

  「巧姐和柔姐兩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能整日耍弄這些，練這個要是被知道了，怕是要嫁不出去，」陳氏連忙擺手否定沈清遠的想法。

  「娘！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顧著這些想法，現在這世道，姐姐們沒個保命的法子，到時候只能任人欺負，當然是要學個保命的法子要緊，至於嫁人，要是嫁不出去不是還有我嘛，到時候我養她們，」沈清遠知道陳氏受這個時代的影響有些接受不了，但是沈清遠此時只能慢慢改變她的想法，到時候逃荒路上不至於面對危險只能束手就擒。

  「娘，我想要學，我也想像弟弟一樣厲害保護家人，」沈巧巧也跟著表了態。

  陳氏見大女兒也跟著點了頭，無奈只能同意。

  「行，爹給你們多做幾把弩箭防身，近段時間村里確實不太平，」沈從林見識過弩箭的厲害，自然就沒什麼反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