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憤怒，你個白眼狗

  他便想過去尋妻兒，張老太拉住他，「兒啊，你媳婦不會跑，倒是你自個兒，一身水一身泥，都成泥人了。讓大力、大山他們一起過來烤烤火，吃點東西再說。」

  盛長生想著那幾個發小已經餓了一天一夜，也只好耐著性子，把他們喊來。

  紅薯和玉米是趙玉蘭之前煮好的，他拿出來好幾份，讓他們躲到自己背後的角落裡吃。

  聽到有食物，大山等人嘴裡不住的分泌口水，兩眼冒綠光。

  他們已餓到了極點，這時卻是擺手說，「不用。那神藥治好我們傷勢，這肚子也不餓了。」

  生哥變好了，知道照顧他們了，他們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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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生哥家那麼多人，孩子又還小，吃了他的食物，生哥全家就要一起挨餓了。

  那不成。

  盛長生把眼一瞪，「都給我把你們那點小心思給收起來。我的為人，你們又不是不知，如果沒顧著我家人，我會把食物給你們嗎？都給我吃。」

  他是個讀書人，幾個發小都敬他。

  這副發火的樣子又透著幾分威嚴，幾人感覺被吼得小腿肚都有些發軟，忙接了過去。

  牛大力紅薯皮都沒剝，拿過就大大的咬了一口。

  「生哥，這是什麼吃食？太好吃了吧。」

  大山他們也迫不及待的吃上了。

  「真的，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的食物。」

  盛長生沉默了。

  木棚還搭好之前餘震不斷，趙玉蘭她們都不敢亂跑，就站在空地正中央，所有家什都被雨水泡過了，食物的口感也大打折扣。

  可大山卻覺得這是美味佳肴。

  一個字，窮。

  實在太窮了。

  沒吃過飽飯，也沒有吃過好東西。

  如果可以，他希望以後能帶他們過上好日子！

  「你們慢點兒吃，我家糧食多，管夠。」

  盛長生拿了個紅薯，起身往外走。

  張老太嘴角抽了抽，三兒越來越會吹牛了。自家糧食哪裡多了？

  他就沒算過帳，全家人要想吃飽，一天就能炫掉半袋子紅薯玉米！那一千斤能吃幾天啊？

  夫妻倆都不會過日子的，哎喲，愁死個人！

  老太太心疼地直抽抽，想從大山他們手裡拿走幾個紅薯，但見他們狼吞虎咽吃得香甜，她忍了又忍，還是沒動手。

  孩子們餓慘了，就讓他們吃頓飽飯吧，明日自己一家勒緊褲腰帶喝口水算了，反正今晚吃得飽，還能餓一兩頓。

  臨時搭建的木棚很簡陋，只在安置傷者的左側的屋頂上，加多了些乾草。

  這些傷員有些人不是盛長生救的，還沒喝過空間的水。

  可盛長生沒聽見有人痛苦申吟，他到這裡一看，玉蘭母女倆已經將所有人治好了。

  傷者們劫後餘生，莫名的亢奮和激動，正七嘴八舌的跟趙玉蘭說話：

  「這藥哪兒來的？真是神了。」

  「玉蘭，沒想到你心地這麼好，這麼神奇的藥也捨得給我們用，以前我們怪錯你咯。」

  「長生也是大好人啊。今天要不是他提前告知，只怕我們全村人都死了。」

  「救命之恩，當滴水相報！」

  盛長生一進來，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大家還是有點悚他的。

  他也沒說什麼，只是叮囑大家休息好，便把趙玉蘭和盛佳寧喊回去。

  趙玉蘭邊走邊小聲說，「村里一共被埋三十五人，被救出來的只有十三人，其餘估計全被埋了，真是太慘了。」

  盛長生心情沉重，嘴上安慰，「咱們已經盡力了，不要想太多。」

  盛佳寧問，「爸，咱可以給大家派送點糧食嗎？」

  盛長生沉吟了片刻，「一會兒咱擠在一塊兒坐，你倆給我打掩護，我看能不能進空間裡看看，還有多少農作物。

  要是不多，咱這麼點兒糧食都不夠養活咱自個兒呢，冒然暴露只會招仇恨，幫不了別人，還把自己搭進去。再說了，你奶把糧食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咱要拿去派，她那一關首先就過不了。」

  盛佳寧默不作聲。

  道理誰都懂，只是於心不忍罷了。

  在現代，地震過後八方支援，食物、醫療、慰問等等每一項都做得很到位，倖存者的心得到慰藉。

  可在這裡，所有人都在聽天由命等死，讓人看不到一點活下去的希望。

  她感到難過。

  很想幫一幫他們。

  盛長生看了她一眼，嘆氣，拍了拍她的肩膀，「丫頭，你要知道，這裡是戰亂。為了活下去每個人都拼盡全力，咱們除了顧好自己和家人，再沒有辦法多餘的力量去兼顧他人。」

  盛佳寧吸了吸鼻子，「爸，要不咱全家都進空間裡去吧。這樣就不用躲避戰亂什麼的了，直接躺平。」

  盛長生眼睛一亮，「這個主意好。只是，你奶和你弟弟他們，進不去吧？」

  盛佳寧低頭，「爸，或許你也進不去。」

  「怎麼可能！」盛長生招手讓小黑過來，撫摸著它被濕噠噠的狗毛，「我才是一家之主，沒道理我不讓我進去，對吧？」

  小黑：「吼吼吼！」

  盛長生一頭黑線，「說人話！聽不懂！」

  小黑：「吼吼吼！」

  盛長生扶額，「別吼了，我腦門疼。」

  盛佳寧實在受不了他倆雞同鴨講，「爸，小黑說，那空間你進不了。」

  「為什麼？」盛長生只覺得自己受了一萬點暴擊，「還給我搞性別歧視不成？」

  他不甘心，說完便咬破手指，把血抹在狗頭上。

  那抹血，並沒有被吸收。

  小黑：「吼吼吼！」

  盛佳寧小聲翻譯，「小黑說，我和老媽是它選定的主人，你不是。」

  這……傷害不大，侮辱卻極強。

  「為什麼呀，難道就圖你倆長得好看，喜歡上你倆了？」

  盛長生不能夠理解，雙手叉腰，咬牙切齒的瞪著小黑，「你這是有多不待見我，啊？那天在高速，我若不是為了躲避你個小王八蛋，我一家三口至於來到這個鳥不拉屎又恰逢亂世的鬼地方？你個白眼狼，不，白眼狗，白瞎了我份善心了。」

  小黑翻白眼：汪汪汪！

  盛佳寧摸了摸鼻頭，神色古怪，沒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