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地震中的女孩

  小黑見他沒反應，竟翻了個白眼，索性咬著他的褲腳拽走。

  「哎，你要帶我去哪兒？慢點，慢點！」小黑力氣很大，盛長生身不由己跟著它跑。

  牛大力驚奇，「長生哥家什麼時候養了條這麼大的狗？」

  「不知道呀。」大山等人都看著盛長生的背影，「那裡是……王寡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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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抬腳跟了上去。

  這是一座已坍塌的瓦房，在瓦礫堆中，細細的手臂費勁地從土裡伸出，露出一張布滿斑駁泥塵的小臉。

  從她稚嫩的眉眼看出她不過十來歲，嘴裡全是泥土，嗓子被嗆壞，嘴巴一張一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根本無法求救。

  盛長生找到這裡時，看到的便是小姑娘滿臉的淚痕和絕望。

  而見到他的那一霎，她兩眼發亮，像是天邊亮起的一道曙光，滿懷希望。

  盛長生淚目！

  小姑娘其實被埋得不深，只是她的下半身被大石頭砸了個稀巴爛失去了知覺，她才沒能掙扎出來。

  她還活著，簡直是奇蹟！

  他臉上流淌的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他抹了一把，趁大山和牛大力等人還沒跟上，忙打開竹筒，將空間的水倒到她雙腿上。

  小姑娘那血肉模糊的雙腿，肉眼可見的變好。

  她的雙腿有了知覺，劇痛襲來，嘴裡發出痛苦的嘶叫，但嗓子壞了，只發出「嘶嘶」的鴨公聲，痛得不住的扭動掙扎。

  盛長生蹲下，聲音全所未有的溫柔，「孩子，你忍忍，別怕，我會救你。只是你要聽我的話，要按我說的去做。」

  小姑娘一怔，隨之強忍著鑽心的痛，流淚點頭。

  「真乖。」盛長生說著，「來，張嘴，我給你餵點藥水。」

  小姑娘艱難的張開嘴。

  盛長生看見她的上嘴唇爛了，嘴巴里塞滿的泥土混著鮮血，心都在刺痛。

  他把水餵到孩子的嘴裡。

  女孩失血過多，身體嚴重缺水，嘴巴一接觸到水，便瘋狂的吞咽起來。

  而這些來自空間的水，也在快速的修復她的傷勢。

  她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疼痛在慢慢消失，她伸著脖子，把嘴裡的泥土吐出來，又喝了兩口水。

  這時，大山等人也追到跟前。

  看到小姑娘下半身全被血染紅，幾人嚇了一跳。

  「阿雅！」

  大山將火把遞給大力，「生哥，咱快救人！」

  「不急，等她的傷口長好再說。」

  盛長生慶幸自己被狗拖著走得快些，要不然讓他們眼睜睜看著小姑娘被砸成碎骨肉渣子的兩條腿一點點痊癒，只怕得瘋。

  大山仔細瞧了瞧小姑娘，「生哥，她似乎沒受什麼傷啊。」

  「給她塗了藥水，是好得差不多了。」盛長生直起腰，「那就把她挖出來吧。」

  「挖！」

  小姑娘發出虛弱而稚嫩的聲音，「叔，疼。」

  「你放心，我們用手扒，不會傷害你的。」盛長生又餵她喝了兩口水，才直起身，把竹筒遞給牛大力，他擼衣袖。

  牛大力不幹了，「不是生哥兒，合著你們幹活，我就在一旁干看著呀？不行，我也來。」

  他想把手上的東西放在地上。

  盛長生打了他後腦勺一下，「你是不是傻？大雨瓢潑，你不護緊手上的火把，要是雨澆滅了，你讓我們兩眼一抹黑救鬼啊？」

  牛大力被打得縮頭縮腦，樣子有點滑稽，小姑娘忍不出笑出了聲，銀鈴似的清脆悅耳，在這樣的環境下，很是治癒。

  盛長生等人趴下，用手刨著瓦礫，很快，雙手就傷痕累累，沾滿鮮血，他們也顧不上。

  雨水澆灌在他們身上，小姑娘忍不住哭了，淚眼模糊，眼睛一眨不瞬的盯著他們忙碌的身影，既害怕他們會丟下自己不管，又心疼他們遭的罪。

  兩刻時後，女孩被挖了出來。

  她身上的泥土被雨水沖刷掉，清秀的小臉有些蒼白，衣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臉上卻掛著重獲新生後的喜悅。

  盛長生百感交集。

  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自己跟前，誰能想到，她剛才的性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空間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阿雅，你去村頭的空地烤火，村里人都在那兒。」

  盛長生說著，伸手去拽小黑，「咱們繼續下一家。」

  「等一下，長長生叔……」阿雅腦子變清明了，也認出了眼前之人是家裡人偶爾提起的混混，她應該害怕的。

  可她腦子全是盛長生奮不顧身救自己的場景，又明白自己雙腿之前被砸壞了的，卻被他的神藥治好了。

  她對著盛長生直挺挺跪下，恭恭敬敬的給他磕了頭。

  她速度太快，盛長生想阻止都來不及。

  無奈只能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把她扶起，他帶著小黑走了。

  接下來，在小黑的幫助下，盛長生等人又救了七個被埋在底下的百姓。

  這些人受傷都挺嚴重的，但有夜色和大雨的掩蓋，大山他們都沒看出來，就是傷者本人，都不太清楚。

  盛長生刻意瞞著，遮遮掩掩的給傷者餵空間的水，他們的傷悄然無息便被治癒。

  很快到了凌晨，在大雨中泡了那麼久，盛長生等人都已筋疲力盡。

  期間大小餘震不斷，又有不少地方發生第二次坍塌，他們有兩次被埋，三次被滾落的山石砸傷。

  雖然有空間的水修復，可也很痛的，還隨時有可能被砸死。

  但為了拯救更多的生命，他們沒有想過休息和放棄。

  直到小黑沒有再拽著盛長生走，外邊沒有倖存者，他們才停下來，回到村頭的空地。

  這裡已經用木樁作為基底，做了一排簡陋的木棚。

  屋頂鋪著是廢墟里撿來的草蓆和乾草，全村人都擠在裡頭，蜷縮著身體，神色或是呆滯或是麻木，又或是滿眼絕望和悽惶地望著那百孔千瘡的土地。

  見到盛長生，幾個長者起身，給他磕頭。

  盛長生連忙去扶，「可別，折煞我也。」

  老人們弓著腰淚如雨下，神色激動，嘴唇哆嗦，心裡又悲苦又感動，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盛長生被他們整得也很難受，回到自家隊伍沒看到閨女和媳婦，一問，原來她們都在給那些才救出來的鄉親餵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