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華工

2024-09-29 17:35:31 作者: 周文侹

  李鴻章性格複雜,變化莫測,一時圓融中通,一時油鹽不進。或為無爭的隱士,松間鳥鳴聞天籟,泉香酒冽捧金杯;或為豪邁的騎士,催雲射鹿急奔馳,無須揚鞭馬自達。

  那天午飯,廚房上了雪裡蕻(hóng)大黃魚,李鴻章和丁香只吃了半條,就去看堂會了,春梅吩咐老媽子收拾乾淨。掌燈時,李鴻章和丁香坐在餐桌邊,他翻閱河間府呈報,報告說肅寧、高陽、泊頭、吳橋等縣鬧了蝗災,來時遮天蔽日,去時麥黍(shǔ)無收,因田地荒蕪,人民多有流離失散者。李鴻章臉色一沉,即刻批示賑災,叫李二拿著呈報去找新任直隸藩台錢鼎銘,叫他連夜籌措款項,調運糧米。

  春梅從李二手中接過一份豆豉(chǐ)淇河大鯽魚,輕輕端在李鴻章面前。

  李鴻章漫不經心,剛要動筷,突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說我中午吃剩的那半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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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梅說:晚上的是剛殺的,新鮮。

  李鴻章說:我偏要中午的那半條。

  春梅只好說那半條遊走了。

  李鴻章很不高興,說,哄著我玩,是吧?我是哄人的祖宗。奢靡浪費,暴殄(tiǎn)天物,不體諒稼穡的艱難,若人人像你,前方吃緊,後方緊吃,天下人還活不活?這眼下直隸就鬧了大災,我們省兩個菜能救多少人?

  春梅低頭噘嘴斜眼看地,李鴻章說:你嘴裡嘟囔什麼,罵我是豬嗎?

  春香說:沒有,絕對沒有,一點都沒敢罵。

  李鴻章說:你嘴上不罵,肚子裡肯定罵了。這叫腹誹,放在漢朝是要殺頭的。

  丁香說:爺,你可一日三變了,兩天前上本地的金眼銀魚,晌午你我吃一面,春梅晚上上了另一面。你唬著臉說,怎麼讓爺吃剩菜,堂堂直隸總督不配吃新鮮的嗎?我吃剩菜是小,若讓外人知道,一方大員竟如此寒酸,還以為國家窮了呢!你們這不是丟我的臉,是丟大清帝國的臉。爺,剩菜是我讓春梅留的,沒料到居然丟了大清國的臉,這不成賣國賊了?這大帽子扣下來,三頭六臂的也死死地壓到五行山下了,嚇得我們娘們家今天再不敢當賣國賊了。

  李鴻章一想確有此事,說:我怎麼想不起說過那樣沒道理的話?你休要杜撰訛我。只是我一向不留心家務,內事全交你操持,你須知物力艱難,民生不易,凡事當以節儉為務。曾大帥的兩個千金,只有一條簇新的縐紗裙,平時捨不得穿,出客時還要爭。明太祖曾說,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可虐,上天難欺。宣宗道光皇帝一生厲行儉樸,龍袍多處打補丁。高山仰止,我自不敢比先帝,也不敢比老師。如今忝(tiǎn)居大員,仍以聖人為范,老師作則,一日不過三餐,四季常服不過八套,粗食布衣已足我用。

  李鴻章一臉嚴肅,所有男女垂手肅立,丁香也只好站起來,李鴻章說一句丁香答一句是。兩人上床後,丁香說:爺,奴家哄著你,大家都哄著你,你不能老耍爺的脾氣。拿著外面不相干的事來教訓家裡人,我們招誰惹誰了?

  李鴻章摟著她說:怎麼是不相干的事,災荒就在我治下的直隸,國家窮,百姓苦,這是不爭的事實。

  丁香說:明天起我們就節儉一點,關照廚房每餐減兩個菜。

  李鴻章點點頭,說:減三個吧。唉,減幾個菜於百萬災民來說,又何濟於事?只是求個心安罷了,要是洋務辦好了,才能國泰民安。

  丁香說:爺方才說道光皇帝穿打補丁的龍袍上朝,那大臣們總不好意思再穿簇新的官服吧?真有其事嗎?

  李鴻章說:騙你幹嘛。大家都買破官服,京城裡都供不應求了,我爸爸也去估衣鋪淘換了件洗得發白,到處打補丁的,價錢居然比新的還貴兩倍。朝會弄得像丐幫大會一樣。

  丁香笑死了,說:萬歲爺原想省一點,結果還讓大家多151費了。

  李鴻章說:洋務那麼好,有百利而無一害,還有那麼多人反對,何況這種治標不治本的面子活?勞民傷財,雞飛狗跳,弄他作甚?哦,差點忘了,招文袋裡有一個碩大的金元寶,劉銘傳的戰利品,送我了,明兒你收好。

  丁香笑嘻嘻地說:袋子裡除了金子,應該還有封信吧?

  李鴻章說:誰的信?誰寫給我的?我怎麼不知道。

  丁香說:是晁蓋哥哥的。

  李鴻章繼興辦江南機器製造局、外國語言文學館後,又在直隸設立天津水師學堂、天津機器局、大沽口新式德國炮台、開灤煤礦礦務局,鼓勵與近鄰日本通商,互派商務官員。他還發出倡議,希望各省開洋學堂,設格致、測算、兵法、炮法、化學、電力、輪船機器等多門新式學科,挑選思想開明的官員來主持。

  此時李鴻章正當壯年,精力旺盛、思維活躍、通曉時務、見識豐富,敢於任事,身上有點虎氣,還有點猴氣,絕非因循守舊,頑固不化,遇事推諉的無知君子可比。

  他連連上奏,請求把海防等洋務提上日程,籌資購買鐵甲兵船,派員赴英國學習海軍,去德國學習陸軍,遴選幼童去美國大學學習理工,鼓勵過剩的華人去南北美洲當勞工等事宜,還要在全國大造鐵路。李鴻章到處遊說,三天兩頭出新思想,新觀點,他是時代的潮人,朝局因他而再不平靜。他的條陳總讓人耳目一新,有時候會激起大辯論,有時候卻鴉雀無聲,李鴻章以為無聲就是默許,其實人們是找不到北,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比如架設電線桿子,建立電訊電報系統,這是個什麼玩意兒?人們怕露怯,連爭論的勇氣都沒了。

  開明派讚揚他開風氣之先,國家復興指日可待;保守派斥責他無事生非,吃飽了撐的。理學名家,大學士倭仁就說,李鴻章這廝最愛折騰,喝粥了他要團結了,吃飯了他要鬥爭了。

  說一說中國勞工的情況。

  隨著新大陸的發展,新興的大農場,大礦場,大工廠和公共基礎設施建設需要大量的廉價勞動力,如加州的鐵路、金礦,巴西的茶場、咖啡園,秘魯和蓋亞那的磷肥鳥糞場,古巴的甘蔗園,巴拿馬的運河工地。李鴻章和美國政府談好工人每天最低工資一美元,伙食費半美元,消息一出,人都搶著去,國內有大量失業和失地人口。

  中國到美國東海岸的船票為53塊大洋,一塊大洋抵一美元。勞工們靠典當和向親友借貸才能湊足路費,他們自帶咸蝦醬、鹹魚干、腐乳、霉乾菜、王老吉涼茶,諸葛行軍散、藿香正氣,帆桅船在太平洋上漂三個月到半年,每天都有人爬到桅杆頂上一邊眺望,一邊掉眼淚,抵岸時個個瘦骨嶙峋,面黑眼深,鬍子頭髮老老長,著實辛苦,真叫兩世為人。

  舊金山有華人五六萬,多數從事碼頭業、製衣業、製鞋業、制煙業。工人貧窮,群租現象嚴重,警察會半夜突擊,租客連同房東一起帶走,拘留所常人滿為患。有一次,有很多人冒險從窗口爬出,高墜死亡的有40多人,家屬紛紛要求當局賠償,語言不通只好找中間人斡(wò)旋,中間人是中國人,很壞,仗著自己會說英語,人頭熟,兩面撈油水,中間敲竹槓。事後激起公憤,中間人被洪幫致公堂的人暗殺了。

  還有一群華工說是去舊金山,結果去了檀香山,航行幾十天到了一個叫可愛島(Kauai Island)的世外桃源,倒是鳥語花香、藍天白雲,就是沒有人煙,大家發現被騙,但茫茫大海哪裡去?既來之則安之,胼(pián)手胝(zhī)足,勤勞開荒,苦得要死,有的人一生就在耗那裡了,可愛島一點不可愛。

  華工在加州修鐵路的達8000多人,鐵路在崇山峻岭中蛇形,路修到哪人就跟到哪,前面豺狼虎豹,山嵐瘴氣,工人們破衣爛衫,每天要做15個小時,不但鋪軌,還要爆破,十分辛苦和危險。

  錢鼎銘的表弟方蛤蜊丟了廣州貿易行的差事,便集合了一幫人去了加州,在鐵路線上當工頭,在山洞樹杈棲息,和麋鹿熊狼為伍,自己也常揮鍬(qiāo)掄鏟,筋骨酸痛、氣喘如牛,每月賺26美金,心裡不平衡,怎麼只比那些苦力多掙幾塊錢,這樣下去老命也要拋在異國他鄉了。

  於是一改初衷,憑著秀才的文化底子,白天為人代寫家信,沿途華工幾千人,托他寫信要提前預約。晚上開百家講壇,講《聊齋》、《封神榜》,四大名著,聽眾爆棚。講起《三國》更是繪聲繪色,像大學教授:曹操為什麼是奸雄,為什麼是奸雄呢?他靠知識吃飯,每月掙260美金,是以前的10倍,再不用風餐露宿,蓬頭垢面了,且走到哪裡都受尊重,只要鐵路無盡頭,他就可以無窮無盡地講下去。後來老方娶了美國太太,成了一方財主,還搖身一變,成了研究美國問題的專家,方家安居美國,傳宗接代至今。胡適說:少說些空話,多學習文化,總歸不吃虧。蘇軾說,吾心安處即吾鄉,既來之則安之,人在哪裡,故鄉就在哪裡,祖國就在哪裡。

  華人聚集多的城市,如舊金山、洛杉磯、芝加哥、紐約、波士頓,都逐漸形成了唐人街,人們經營餐館、洗衣店、雜貨鋪,推車賣豬肉果蔬花卉,唐人街迎來了很多當地人,市面越來越繁榮。有美國浪人吃霸王餐,點了一桌菜,狼吞虎咽後,跳起來就逃,於是華人學乖了,有不三不四的牛仔就盯著,一看到他要衝刺,便大呵一聲,跑堂的,帳台上的,廚房裡的,操起笤帚、菜刀、擀麵杖一涌而出。

  最初,入境很隨意,護照都不用,簡單檢查後,在衣服上用粉筆打個×就放行了。華人成了氣候,當局開始限制入境,陸續出台15項排華法案,偷渡業隨之興起,掮客找移民局疏通,讓偷渡客躲在做了記號的箱子裡,用吊機卸下岸,再由工人們扛出關卡,偷渡比合法取得護照的花費還多。在當地辦個美國身份並不難,有專幹這一行的律師,串通一些貪婪的移民局官員出售黑市美國護照,每本500美金,後來市場需求越來越大,一路抬高到3000美元。

  非法勞工一經查獲會關進移民局的小木屋,又矮又黑,房頂是用馬口鐵做的,冬天像冰窖,夏天像蒸籠,一個屋子要搭幾層鋪,人多擁擠,虱子、跳蚤橫行,衛生不堪。孫中山就在裡面關過。

  加州鐵路修了20年,竣工後成了東西海岸的物流大動脈。美國歷史課本上說,加州鐵路的每一根枕木下面都躺著一位華工的屍骨,沒有這些平凡而偉大的華人,也就沒有美國今天的經濟騰飛。

  因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張之洞、沈葆楨等一干大員一意鼓吹洋務,軍機處又有恭親王、文祥等人大力支持,同治皇帝和兩宮皇太后自然同意,於是新設北洋大臣、南洋大臣兩職,李鴻章兼北洋大臣,協辦大學士;林則徐的女婿,福建巡撫沈葆楨兼南洋大臣。這引起了閩浙總督左宗棠的不滿,他素來高傲,看不起同僚,礙於他和林則徐曾秉燭夜談,得林激賞,只好對他的女婿隱忍不發。

  督撫同城理政,沒有隸屬關係,原則上總督偏軍事,巡撫偏政事,但軍政一向勾連牽扯,哪有清晰的分野,所以有事要商量著來。但100件事情,99件都商量通了,最後一件商量不通呢?矛盾就來了。前99件的交情也沒了,99層高樓再加一層居然塌了,原來地基是沙子壘的,每層都維持著不穩定的平衡。

  真誠和正派是官場的奢侈品,立場變了,利益也變了,關係也變了,同盟和敵人是可以轉換的,甚至不需要一個過程,轉眼就革故鼎新了。

  這是制度設計上的缺陷,也是故意為之,事權重疊,互相掣肘,不讓一官獨大,其實是統治者自作聰明,讓官員相互傾軋(yà),導致矛盾下延,屬下不得不站隊,兩派要麼你死我活,爭權無度;要麼凡事推脫,不肯負責,雙方都無心公事,此非地方和百姓之福。

  左宗棠中過舉人,三次考進士都落第,於是絕了科舉的念頭,總覺得會以鄉村教書先生終了一生,不想風雲際會,成了方面大員。其屬下各台道府州縣,署局委辦學,多的是兩榜進士,也不乏翰林。左宗棠自尊心極強,自卑感也很強,學歷高於自己的就不喜歡,不肯重用提拔,和自己腳碰腳的卻格外親熱,即便不相熟,也要拉著噓寒問暖,常說,子曰詩云的都是書呆子,翰林進士墨守成規、見識淺陋、固執愚蠢,哪像我這個舉人,真才實學,真才實幹,我是不想終老在書齋里死啃書本,轉而致力於實務,若我想的話,翰林進士早手到擒來了。此語一出,官場為之捧腹。

  左宗棠格外親熱的那個人叫王闓(kǎi)運,是一位大名士,中舉後參加會試,他上場昏,三次失誤,被當紅大臣肅順聘用為西席,頗受青睞。肅中堂壞事後,王闓運去了曾國藩幕府,兩人不合,被打發給曾國荃,又不合,打發給湘軍水師提督楊載福,還不和,只好下崗。

  三國有個名士叫彌衡,曹操請他,他擊鼓罵曹,曹操怕議論不敢殺他,打發給荊州劉表,他罵劉表,劉表怕議論不敢殺他,打發給江夏黃祖,他罵黃祖,黃祖不怕議論,一刀殺了。

  王闓運、彌衡兩人經歷相同,結果不同。王闓運懂得適可而止,不讓人忍無可忍,彌衡目中無人,徒逞口舌之快,以卵擊石。曹操、劉表、曾家兄弟,都為天下豪帥,愛惜羽毛,忌憚言論,對人不悅最多借刀殺人,楊載福是謙謙儒將,黃祖卻是憨憨軍閥。

  多年後,王闓運寫了一本《湘軍志》,是他親歷見聞,不隱惡,不矯飾,很客觀,很真實,書中暴露了湘軍集團諸多黑暗,引起老湘軍的普遍不滿,大家要找他說理。王闓運說,何懼之有?雖千萬人,吾往矣。但一看到鞭子和刀子,王闓運說,雖三五人,吾不往也。老翁逾牆走,他跑了,讀書人不怕軟道理,怕硬道理。

  後來闓運碰見左宗棠,北京遇到西雅圖。左宗棠對他青睞有加,愛不釋手,原因有三:第一,王闓運是舉人,兩人學習背景相仿;第二,王闓運是智囊,思想活躍、文筆燦爛;第三,王闓運是曾家的對頭,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左宗棠想讓王闓運為官,王說:我本無宦情。左公若請我做幕賓,就像學館聘教員,下的是聘書,教員是賓,校長是主,賓主言歡,暢談無忌,我當欣然領命。左公若任我為官員,下的是委任狀,你是長官,我是僚屬,尊卑有序,我只好唯唯諾諾,請恕我不敢受命。

  左宗棠大加讚賞,說王有古大臣之風,於是王闓運成了左宗棠的首席幕賓,左宗棠去西北,平定伊犁,收復新疆,他也跟著去,獻策出力,頗有勞績。

  兩人在西寧昭忠祠同擬一副對聯,左宗棠寫上聯:黃河東去,湟水南來,百折終須歸巨海。王闓運撰下聯:胡笳勿悲,羌笛休怨,千載猶聞誦大招。大招又名《大韶》,是一篇古樂,傳說為舜所作。王闓運之於左宗棠,如荀彧(yù)之於曹操,王猛之於苻(pú)堅,房玄齡之於唐太宗,李善長之於朱元璋。

  外省大員去北京公幹一般會住賢良寺,曾國藩若進京,賢良寺必定門庭若市,素不相識的也要來一瞻風采,曾國藩不堪其擾,說人多攪擾他讀書修身,妨礙思考國家向何處去。真實的原因是曾國藩在北京找了一房外室,是個彈琵琶的歌姬,藝名大姑。

  官員納妾蔚然成風,本屬風流雅事,彼此還要別苗頭,比誰的更出挑,像鬥蛐蛐,一看品相,二看戰力,青頭金翅,修尾長身的為上品;振奮作聲,昂然搏擊的為戰神。

  曾國藩是聖賢風範,道德高標,以聖人自律,坐著躺著都要端著,他不食人間煙火,神一樣的存在,一旦遭人譏笑,豈不人設坍塌?他托趙烈文另覓一處安靜的行轅。趙烈文早出晚歸,尋尋覓覓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天興沖沖回來稟報:中堂,找到了。

  曾國藩正寫一副嵌字聯:大抵浮生若夢,姑從此地銷魂。大抵就是大都、總規,姑就是姑且,上下聯第一個字拼起來正好是「大姑」,趙烈文看著就想笑,真不像出自衛道者之手。

  曾國藩擱下筆問是哪裡的住宅。

  趙烈文說:北京京西北懸平坡下坎有一集鎮叫虎嶺,虎嶺鎮中有一劉家古宅,綿延百間,歷經百年。雖牆垣(yuán)崩塌,房頂生草,其間燕雀築巢,但正廳高峻嚴整,大梁挺拔,群房拱衛,古樹掩映,院落依然規整。劉家願以低價出售,我去整一整圍牆,拆牆西,留牆東,稍加修葺(qì)即可入住,中堂登樓遠眺,京東在望,此為天澤寶地,切莫錯過。

  曾國藩說:甚好,既是天澤,自然要買。很快曾國藩攜大姑遷居金屋。

  沒有不透風的牆,曾國藩的韻事讓李鴻章知道了,李鴻章眼前浮現出一個場景,一個六十歲老頭子追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邊追邊喊,姑啊,親愛的姑啊,你往哪裡跑啊?李鴻章頓時前仰後合,笑岔氣了。

  丁香說:爺,你老一個人自言自語,嘴動不出聲的,要麼怒目圓睜,要麼笑得抽抽,神情如此豐富,仙姑又上身了?身邊人都會被你嚇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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