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離婚協議書
2024-09-29 13:15:19
作者: 巒
敲碎窗戶玻璃,康橋順利進入霍蓮煾的房間裡,也就幾分鐘時間,康橋就找到了保險箱,讓她感覺到意外的是,保險箱並沒有鎖,保險箱最上層就放著數十捆鈔票,每捆鈔票的厚度大約在一萬美元左右,拿了一捆在手上,想了想康橋再拿了一捆。
康橋並沒有在保險箱裡找到自己的護照,袖珍電筒咬在嘴上,一隻手拿著鈔票另外一隻手繼續尋找,抽屜,床頭櫃,壁櫥,遍尋不獲。
手剛剛觸到儲物櫃「啪」的一聲,房間大亮,康橋向來不經嚇,在遭遇到忽發事況時,她都會習慣性找尋躲避點,最早的時候是外婆,外婆沒有了就是媽媽,媽媽沒有了就是……霍蓮煾。
手電筒掉落在地上,那個懷抱還在,那個懷抱仿佛間一夜長大,厚實,寬廣得就像海岸,乍然受到驚嚇使得她光顧著呼氣。
驚魂未定間深深呼出一口氣來,那顆心稍稍往下沉澱。
還沒有等康橋回過神來,冷冷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要我把你和我說的話原話奉還嗎?這麼晚出現在我房間裡,還緊緊貼著我,是不是想和製造點什麼?嗯?」
鬆開手,退出那個懷抱,倒退一步、兩步,在距離霍蓮煾約三步左右間站停,在霍蓮煾的目光下手裡,拿著的那兩捆鈔票好像會燙人似的。
康橋想,她現在唯一能做到的也許就是保持緘默了。
「錢找到了,護照還沒有找到對吧?看來今天那五個小時的曬太陽時間,還沒有讓你從中吸取到教訓。」
索性,康橋橫下心來:「把護照還給我,霍蓮煾,我要報警,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行為已經,可以讓我告你非法軟禁!」
他笑出聲音:「我有限制你的行動嗎?有不允許你出去嗎?至於護照的事情,我只是暫時替你保管而已,你不是剛剛死了丈夫嗎?這個時候一般人都會表示出情緒不穩定,而且,我剛剛還聽說,你曾經因為失眠的事情諮詢過心理醫生,我這樣做是在保護你,相信法官大人會舉雙手贊成。」
總是這樣,到了霍蓮煾這裡,康橋總是輕而易舉的變成理虧的那一方。
「而且,這是時候打電話報警的人應該是我吧,被你打碎的窗戶,那邊正好有一個攝像頭,你的行為已經構成了入室偷盜,你說我要不要報警呢?」
早上沒有掄出那一拳,倒是這會兒,手裡拿著的那兩捆鈔票,就這樣惡狠狠往著霍蓮煾的臉上扔去。
擦著他的肩膀往著房間門走去。
「不是說不在乎嗎?因為不在乎就不會生氣,那你剛剛又是在生誰的氣呢?」霍蓮煾用一種勝利者的架勢宣誓。
是啊,不是說好不生氣嗎?生氣,憎恨,憤怒的方面就是在乎,以後不會再生氣了,不會了。
次日,康橋和霍蓮煾又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坐在自己位置上吃早餐,她吃她的,他吃他的。
霍蓮煾繼續裝修房子,康橋大多時候呆在自己房間裡,兩天後的一個晚上,霍蓮煾把一一大袋東西交到她手上:「無聊的話就玩這個。」
接過袋子打開一看,都是一些雕刻類的工具。
「聽說你擺弄的那些玩意兒賣得還不錯,而且據說還是展覽館的香……香……」霍蓮煾說到這裡似乎被什麼難住似的,停頓片刻說出:「香嬤嬤。」
香嬤嬤?其實霍蓮煾應該是想說香餑餑吧?
不過,她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整天一個勁兒跟在霍蓮煾身後,會幫忙他糾正口語的傻姑娘了。
說了一句謝謝康橋拿著那袋東西往自己房間走。
「我在網上看過你弄的那些,還不錯。」他又說了一句:「我朋友剛好有一間工作室要脫手,我看了一下好像還不錯,要不要我買下來?」
沒有再理會霍蓮煾康橋打開房間門,他的聲音透過門板滲透了進來,康橋你越來越沒禮貌了。
這個周末,霍蓮煾一整天都沒有出現,簡妮告訴康橋,霍蓮煾說是去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之後會參加朋友的慶生會。
康橋再次看到霍蓮煾已經是周一早上,她來到這裡好像養成了,一坐到餐桌就第一時間去翻報紙的習慣。
目光從報紙上拉到坐在對面的霍蓮煾身上,他今天穿了復古藍的襯衫,蓬鬆的頭髮亂堆在額頭前。
現在的霍蓮煾和手中報紙上的霍蓮煾看著就像是兩類人,報紙上的霍蓮煾頭髮輸得整整齊齊的,身上穿著的是復古式手工西裝,那個霍蓮煾是屬於宮殿和古堡,而現在這個坐在她對面的霍蓮煾屬於學院和常青藤。
霍蓮煾看起來心情不錯,他並沒有急於去動早餐,靠在椅背上一派悠閒的模樣:「覺得我的舞伴怎麼樣?」
舞伴啊,目光再回到報紙上,看了站在霍蓮煾身邊的女孩一眼,這已經是康橋第三次目光落在她身上了。
那真是一個漂亮的姑娘,康橋覺得用光彩奪目這樣的形容,放在那女孩身上再恰當不過了,很美,像火焰。
女孩的名字叫做唐雨萱,康橋記得這個名字曾經在簡妮口中出現過,她問她有沒有見過本人,那時,那位美國女人還把她和霍蓮煾當成是親密無間的家人。
「我可以和你保證,本人絕對比報紙上的還要漂亮。」如數家珍一般:「聰明,漂亮,年輕,身材好,家世也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偶爾會犯點愛折騰人的毛病,不過,人家不是漂亮嗎?美人們在折騰人的時候也是風情萬種的。」
哦?康橋挑了挑眉頭。
「康橋,你覺得你和她比起來如何?換一種說法是你們有可比性嗎?」霍蓮煾一本正經問出這樣的一個問題。
懂了,他是在變相提醒著自己,不要自作多情於類似舊情復燃這樣的想法,叫唐雨萱的女人比你漂亮,比你年輕,樣樣比你好,所以,不要自取其辱了。
「毫無可比性。」康橋順著霍蓮煾的話。
周四夜晚,十點鐘左右時間,康橋準備睡覺,最近幾天她好像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睡覺前需要依靠聲音輔助,所以在每次睡覺前,康橋都會讓電視機開著,選擇的是那種二十四小時播報新聞的頻道,播音員千遍一律的聲音,讓她很容易就會昏昏欲睡。
電視聲音持續許久才開始有了第一縷睡意,聲音在逐漸變遠,遠到康橋覺得自己可能睡了,迷迷糊糊間聲音戛然而止,皺了皺眉頭,想再去找尋那些聲音,然後,她仿佛找到另外一些聲音,門被打開,有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響,再之後好像是腳步聲。
腳步聲往著她這裡。
之後,周遭很安靜很安靜,在極具安靜的氛圍中仿佛有人在呼吸,這人的呼吸聲極為不穩定。
那呼吸,近在耳邊,分明不是夢。
康橋睜開眼睛,微光中一抹修長的身影站在她床前,打開床頭燈,房間的光線明亮一點,明亮的光線照出霍蓮煾一臉陰鬱的表情。
一嚇,迅速從床上起身,躺著變成半靠著,看到自己房間完好的窗戶,康橋脫口而出:「霍蓮煾,你怎麼會在這裡?誰讓你進入我房間裡的?」
她明明在睡覺之前有把門鎖上。
話問完之後康橋就覺得自己話說得有點傻,這房子是霍蓮煾的。
「把衣服穿上,從你的床上爬起來。」霍蓮煾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裡充斥著的是盛怒,聲音咄咄逼人,就好像恨不得把她撕了一樣。
在這個幽閉的空間,這樣深沉的夜,這樣的霍蓮煾讓康橋心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康橋沒有動:「現在太晚了,有什麼事情等明天再說……」
話沒有說完,一股強大的力量強行把她從床上拽下來,下一秒,康橋跌倒在地毯上,還沒有等她平衡住自己的身體,一個文件袋結結實實的砸在她面前。
冷冷的聲音來自於她頭頂:「我想,你對這個應該不陌生吧?」
是的,那個文件袋康橋並不陌生,淺褐色的左下角印有她上海工作室的專屬標誌,這樣的文件袋一般都是用來裝工作室的印冊,然後送給客人。
眼前霍蓮煾摔在她面前的文件袋不需要去打開,康橋就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那天她離婚協議書裝進文件袋時,不小心把油彩滴到文件袋左下角,由於油彩和文件袋上的標誌顏色相近,所以她就沒有換掉文件袋,現在,滴在上面的油彩比那天淡了一些。
「這個是我在一位銀行職員手上弄到的,它在二月被韓棕鎖在他銀行保險箱裡,也就是說在韓棕死去前的一個月,你就和他提出離婚。」
離婚協議書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讓康橋感覺有點有氣無力,撿起那份文件,康橋站了起來,對著霍蓮煾:「你就為這個生氣?一旦發現自己的伴侶和除了自己以外的異性,發生了不正當關係,解除婚姻關係不是最明確的選擇嗎?」
「你那個時候就應該告訴我,你知道我在看到這份文件時,感覺有多糟糕嗎?特別是看到你的委託律師的名字時,郭偉,周頌安最好的朋友,在我為你爭取你的權益名譽更早之前,你已經和周頌安郎情妾意了,不覺得很諷刺嗎?我好像又當了一回傻子!」
仔細想想好像是。
「對不起。」揉了揉臉康橋說:「郭偉也是周頌安姐姐的朋友,他擅長打離婚官司,當時我就只想速戰速決,而且,周頌安並不知道這份離婚協議書。」
「不知道?」霍蓮煾的聲音一下子提高數倍:「康橋,這個時候你還想騙我?根據我所掌握的資料,去年年底,周頌安就知道了韓棕和那位韓國女人的事情,而且他們在私底下已經為這個問題談過了。」
這樣的話康橋還是第一次聽到,細想一下也不是沒有徵兆,只是一切隨著韓棕的離開已經過去了。
過去了……
如此咄咄逼人的霍蓮煾讓康橋覺得窒息,從喉嚨口艱澀擠出聲音:「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我承認是有些不妥,但是霍蓮煾,你對我的這些責難不覺得無理嗎?無理而且毫無根據,在這件事情上,我才是受害者。」
「康橋,我問你,你還有瞞著我的事情嗎?」霍蓮煾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