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陳嬰召平說齊趙

2024-09-29 11:54:54 作者: 朱宏

  英布背叛項王時,魏、梁許多城縣都為敵軍所占。項王幾次發兵去奪,皆失敗而歸。項王大怒,責怪諸將不力。左司馬桓楚便道:「大王差遣的皆為心腹將領,生死相隨之人,豈能不盡力報效?然畢竟軍馬分出精銳去戰英布,所剩自是太少,要取的城池又太多,免不了顧此失彼,為敵所乘。若真想平定西亂,還須勞大王親征。他人去,難保能勝。」項王聽了,沉吟半晌,決意親率大軍前往征討。

  范增道:「淮南未定,豈可妄興大兵?今宜靜守,以待天時。」楚王道:「英布小兒,何足掛齒?等寡人先破了劉季,再來收拾這黥面賊!」遂留范增守彭城,起兵八萬,去攻夏邑。

  細作探到消息,報知呂澤。呂澤見項王親領軍馬到來,忙與諸將商議,如何抵敵。馮無擇、杜得臣都說:「只可堅守。」都尉蟲達,大膽過人,且勇武有力,當下笑說:「你等且在此守護,待我出得城去,先挫他些銳氣再說。」呂釋之道:「不可造次。」

  蟲達大叫道:「遇敵不戰,是為怯弱。某願領一千兵去戰,若不勝,甘當軍令。」

  呂澤強調:「楚軍勢大,不可輕敵。」乃叫蟲達、元頃帶一千軍士,出城去試探,遇上敵兵,切勿交戰。都尉蟲達領命,便與元頃領了一千人馬出東門,直探至太平鄉。遠遠地就見一彪軍馬,風馳電掣而來,看旗號,正是楚兵前鋒。蟲達問元頃:「你可敢隨我殺他一陣?」元頃說:「有何不敢!」二人催馬向前,領兵拐過一片樹林,當道攔住去路,大喝:「休往前走!早早下馬受縛,免你一死!」

  那沖在前面的楚將,先是一驚,不由兜住馬,望了一眼,隨即便哈哈大笑,說:「哪裡來的鳥人,膽敢擋住去路!認得大將丁固麼?」

  蟲達也笑說:「管你是何人,今碰上我蟲達,只當盤中餐來吃。」丁固大怒,罵道:「死到臨頭,還敢辱我!」拍馬挺槍,直取蟲達。蟲達舞刀來迎。兩個戰了三十個回合,不分勝敗。元頃見蟲達斗不倒丁固,大喝一聲,掄兩口刀上來助戰。丁固遮攔不住,回頭便走。蟲達、元頃正要追時,只見東面塵土大起,知項王大軍到了,趕緊收兵回城。

  

  丁固回見項王,只說:「數百軍探,看到大王旗號,都折回城裡去了。」項王道:「先下寨柵,明日去打不遲。」便叫人將樹木砍伐了,於東城外三十里處紮下軍寨。次日一早,三軍盡起,殺奔至夏邑城下。呂氏兄弟在城上,見西楚兵鋪天蓋地而來,便不出戰,令馮無擇、杜得臣、郭蒙、陳濞分守四門,卻叫蟲達、元頃左右接應。項王見呂澤躲在城裡死守,冷笑不止,心裡道:「僅憑此城,也能阻擋?」遂運來衝車、雲梯,日夜攻打。

  一連幾天,卻不能成功。項王好生不快,又與眾將計議。周殷諫道:「困獸猶鬥,況人乎?今將城圍如鐵桶一般,賊逃走無路,怎不死戰?萬人一心,自不可當。大王所欲只在城池,非為廝殺斬獲。何不撤一面而專攻三門?賊逃生有望,則無心戀戰。

  待其棄城奔走,我則乘勢擒殺,輕而易舉。」項王大喜,道:「此言不差。」便叫撤開西門軍馬,一齊攻打其餘三門。

  漢兵堅守數日,軍士已損三成。正在愁悶,忽見項王將西門外軍馬撤了,呂澤忙叫來呂釋之、蟲達、元頃一起商量。呂釋之道:「再這般守下去,一個也活不成。不如趁今晚天黑時,領人馬潛行出城,或可逃得性命。」蟲達、元頃道:「只怕有埋伏。」

  呂澤道:「事到如今,也顧不得許多。」叫告知馮無擇、杜得臣、郭蒙、陳濞四個,三更時,一齊行動。

  當晚,夜黑風高,月亮被雲遮擋,天地一片昏暗。挨到三更,人馬早已披掛好,蟲達、元頃在前,馮無擇、杜得臣居後,郭蒙、陳濞保著呂澤、呂釋之,悄悄打開西門,出得城來。約莫走出七八里,才轉過一座小山,只聽一聲鼓響,左邊季布,右邊丁固,各領一支軍馬,攔住去路,大叫:「休走!」蟲達大怒,直取季布,元頃上前,來斗丁固。戰不到十個回合,呂澤中軍已到,郭蒙來助蟲達,陳濞去幫元頃,兩軍混戰。季布、丁固見漢軍來得兇猛,不敢硬行阻擋。呂澤乘隙,帶了呂釋之縱馬而去。蟲達、郭蒙殺退季布,元頃、陳濞殺退丁固,隨後跟來。呂澤問道:「怎不見馮無擇、杜得臣兩個?必是陷在圍中了。」蟲達道:「生死兄弟,不可不救。」提刀殺轉回來,正見馮無擇、杜得臣和數百兵士被困在那裡。蟲達縱馬殺入,奮力救出二人。丁固見蟲達如此勇猛,不敢來追,眼睜睜望著其逃去。呂澤、呂釋之與其餘六將,領了兩千殘軍,連夜趕往彭越軍中。

  楚將季布和丁固領軍隨即奪取了夏邑。次日,項王便率八萬楚軍,越過夏邑,直抵滎陽。然而,就在項王與漢王兩軍對峙於滎陽的時間裡,彭越見呂澤、呂釋之兩兄弟來投,且報仇心切,於是命呂氏兄弟為前鋒,趁機攻下睢陽、外黃等地十七座城池,項王聽說此事,就派曹咎留守成皋,自己則率軍自東收復彭越所攻占的城邑,使之重歸楚國。

  項王率軍自東而西,逐一收復彭越所攻占的城邑,使之重歸楚國,剛回至大營,卻又聞得魏相項他遣使來報:魏王已絕河津,背漢從楚,請楚王擇日發兵西進,共擊劉邦。項王聞聽自是雙喜臨門,於是,急招文武商議。

  桓楚首先開口說道:「大王新敗彭越,魏豹歸復,可謂雙喜臨門。且諸侯王也皆為大王所封,獨有劉邦常懷不臣之心,時常離間西楚盟友,糾合反叛同類,前番聯兵東侵,襲我楚都,殊為可恨。如不伐之,則不足以示大王之威!今其盟友相背,卻正是我西楚起兵良機。」

  范增卻道:「魏豹從楚,看似對劉季不利,然齊、趙尚與西楚為敵,東、北危機卻也潛在,故也不可輕舉妄動。為今之計,不如修書與齊、趙兩國和好,共為屏藩,方可全力平漢,又無後顧之憂。且臣料陳余見大王征齊伐漢,量已恐慌,如大王有和好之意,彼自是求之不得。只是齊人素來倔強,更需遣一能言善辯之士,因勢利導,才能將其說服。齊、趙誠能不反,大王則可全力西征,關中方可以取。待平定了關中後,再領兵復圖齊、趙,為時不晚矣。」

  項王頗為贊同亞父之言,於是便遣東陽人陳嬰,前往齊國遊說,又遣召平前往趙國向趙王言說項王修好之意。

  項羽自率軍歸彭城等待消息。陳嬰入齊遊說後,先到齊地陪都城陽,告知齊王和解之意,且緩解了大軍對城郭的圍困,轉眼就過了數月。這日,齊相田橫入得宮來,向齊王田廣獻計道:「自秦以來,齊地屢遭劫難,眼下稍稍平安,百廢待興。今項王回兵伐漢,恐非短期所能奏效。大王不妨趁此機會,重整山河,使國富民強,方可與楚並立於世,不受其制。眼下,齊地已擁有七十餘縣,城陽已不宜再為王室之所。且臨淄地處三齊之內,為齊都既久,市列珠璣,戶盈羅綺,鱗次櫛比,天下獨絕,更兼原有城郭宮室,也易於修復,且錢糧也足以為用。今三齊略平,萬民樂業,臣敢請奉王駕返舊都,光復齊國舊時之風。」

  齊王田廣對田橫所說頗為贊成。於是便擇定良辰吉日,起駕重回舊都臨淄。待數日又過,田廣遷都已畢,又因其正值年少,故軍國大事也悉由相國田橫執掌,在田橫操持之下,齊國日見復興。

  這日,田文與田光等正在宮中議事,忽報項王遣使陳嬰又來求見。田光勸諫田廣道:「其人又來,此恐為范增之計,項王意欲討伐劉季,恐我三齊為其後患,故再次前來結盟交好。彼時,西楚與三齊有仇,然齊弱而楚強,自是無可奈何,如今,齊國日見復興,莫若對使者卻之,與劉季結盟,夾攻西楚。」

  田廣聞聽,一時也不能決定,乃於夜間訪田橫。田橫見齊王夤夜來訪,卻也不知西楚遣使此來何意,當下沉吟了片刻,便道:「且看楚使來意如何再定不遲。」

  於是,田廣便召陳嬰入宮。陳嬰入了齊宮,見過齊王田廣與相國田橫,並備述項王願意結交之意。田橫問道:「項王昔時曾數度血洗齊土,此間又怎會與我國重結盟好?」

  陳嬰聞言,即知田光、田橫正在猶豫,故又隨機應對道:「昔時,齊先王誤聽陳余等讒言,反楚在先;項王年輕氣盛,故不能容忍在後,兩國由此產生誤會,以致兵戎相見,相鬥數年。今齊王更替,舊恨已平,項王也領軍回歸彭城。楚、齊兩國君王若皆以天下蒼生為重,均當收兵修好,不復再戰。誠能如此,則兩國百姓可安居樂業也。」

  田橫又道:「我與先王為同胞兄弟,殺兄之仇,本不當忘。

  但兩國爭戰,生靈塗炭,民不聊生,也終非長久之計。齊王本為萬乘之君,位列諸侯大國,望項王勿以為輕。楚若不犯齊,齊也決不犯楚。公可回稟項王,齊、楚兩國若能唇齒相依,齊乃禮儀之國,也終不致相背。楚國如若以強欺凌,則齊國也有防衛之道。」

  陳嬰道:「齊楚同興,乃民眾之望。項王早有息兵罷戰之意,願意與齊國重修舊好,故特遣本使訪抵貴國,以傳達項王旨意。」

  田橫道:「不知我王意下如何?」

  田廣言道:「既然項王有意與齊國和好,寡人也無異議。」

  田橫見田廣如此說,便對陳嬰道:「如今,齊國與西楚約好,還望項王不要背信棄義。」

  陳嬰大喜道:「項王乃人世間真丈夫,如何能再食言?」

  當下,陳嬰即與田橫等歃血為盟,以示交好之意。事畢,陳嬰遂歸西楚報告。項王聞之大喜,重賞陳嬰。

  過了數日,召平也從趙國返回,備言陳余等也願從楚背漢,結為盟友。項王聞言更是心喜,於是便召文武百官宴飲慶祝,之後又聚舊部諸侯,起兵討伐劉邦。

  項王率軍一路前行,遣使所到之處,各諸侯皆整軍前來相助,獨衡山王吳芮推託有病在身,不能前來。項王驚問其故。鍾離昧答曰:「依臣所見,此事恐是與老君侯項伯叔父有關。」

  項王復問:「卻是何故?」

  鍾離昧答曰:「前番令尹奉旨征討九江王時,既將英布逐去,造成英布與其妻子兒女失散,下落不明。英布歸漢之後,漢王卻施計,讓英布相信其妻子兒女盡被項伯斬殺。那九江王因而恨得咬牙切齒,徹底謀反叛楚;為給其妻子兒女報仇,恨不能將項氏悉數殺盡。大王豈不知英布之妻為衡山王之女乎?」

  項王心中正惱怒英布叛楚,聞得鍾離昧之言,尋思:看來英布叛楚,中了劉季的離間之計。那殺妻殺子的罪名落到誰頭上,都勢必讓人恨之入骨。然口中卻道:「如今英布已然反叛;殺妻殺女的罪名,又被劉季強加,那黥賊焉能不生怨?寡人就是跳進黃河也是洗不脫罪名!既然如此,不如乾脆討賊,以向劉季問罪了!」待鍾離昧退下,項王又遣使逕往衡山王處,一是說明真相;二是對其託病不出之意,查詢問罪。

  一旁的周殷聞得項王欲遣使向吳芮查詢問罪,便上前勸諫道:「大王不可,望大王勿因小而失大!」

  范增也進言道:「吳芮雖是上當受騙,懷恨在心,但目前尚未公然投奔劉季。若迫其太緊,其以百越之眾,再西聯關中,則大王又多一個勁敵,其形勢則更為不利。今事已至此,大王不如派人先對其安撫,使其不反。只待劉季滅後,再遣人質問不遲。」

  項王儘管余怒稍平,雖不再遣使向衡山王問罪,卻下令削其王位,降為鄱君。吳芮聞之更是憤憤不平,乃召屬下文武商議。

  其長子吳臣獻計道:「今項、劉爭奪天下,勝負一時難以預料。

  父王何不藉機觀望,待兩處決出勝負,再定歸屬,可保無憂。」

  吳芮頗以為然,於是就上表項王,願意整軍前去相助,但實際上按兵不動。

  項王會齊各路諸侯,計五十餘萬人馬。方欲發兵攻漢,忽急報傳來:魏相彭越兵犯碭郡,已攻拔十餘縣,勢不可當。

  項王聞報大怒,便令出兵先救碭郡,再攻滎陽。文武百官都表示贊同,項王於是留令尹呂青守彭城,項聲、呂臣守下邳;又令季布率季心、丁固為先鋒,自己領軍馬為中路大軍,往碭郡進發。

  其時,彭越正率大軍圍攻碭郡,聞得楚軍前鋒已到,心中焉敢大意,乃領四萬兵馬趕至碭山布防。

  彭越登上山頭觀看,只見楚軍於山前密布,營寨相連,密密麻麻,不可勝數。正在觀看之際,忽聞鼓聲如雷鳴般響起,聲震四野,項王親率大軍來到。彭越久聞項羽威名,卻不曾得與項羽相會,此番初見項王,但見他穩坐於烏騅馬之上,橫執天龍破城戟,精神抖擻,威風凜凜,立於王旗之下。彭越看了,心中暗暗喝彩不已,當下便對左右盛讚道:「霸王果是威猛,猶如天神一般!」

  彭越既見項王神威,心中便有怯意,又與左右眾將商議:「今漢軍初敗,齊、趙從楚,我軍勢孤,實難以取勝。為今之計,只宜堅守碭山,以逸待勞,待其糧草耗盡,方可圖破敵之計。」於是令將士堅守山寨,拒不出戰。

  一連十餘日,項王見彭越拒不出戰,乃與范增等眾將商議。

  范增道:「兵法云:『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今彭越知我欲攻碭山,料不能取勝,故日夜堅守不出。依老臣所料,彭越此時必將兵力全用於此防守,其巢睢陽(今河南商丘)則已空虛,且其家眷皆在彼,大王莫若以奇兵襲之,則必可亂其軍心。」

  項王聞言贊道:「此計果然妙!」當即令季布、丁固領軍於山前虛張聲勢,佯作挑戰,暗中令鍾離昧領五千輕騎,夜襲彭越睢陽老巢。

  果然不出范增所料,睢陽兵力甚少,幾為空城。是夜,鍾離昧領五千精騎,一鼓作氣,便攻取了睢陽。彭越親信部將見西楚大軍突至,料不能勝,只得暗中保著彭越家小,奔往巨野澤避難而去。

  早有細作報知彭越睢陽失守。彭越於碭山營寨得知老巢丟失,頓時大驚失色地問道:「家小可得保全?」待知家小下落不明時,彭越心中更是不寧,便急令部下勇將欒布領軍八千,前往睢陽搭救。

  欒布領軍奔往睢陽,待逼近城池時,忽聽人喊馬嘶,楚將鍾離昧率人馬從暗處殺出。倉促之間,欒布只得領軍與西楚軍士交戰。將對將,兵對兵,雙方一陣混戰,欒布的一桿槍豈能敵季布手中的虎威長刀,其所領梁軍更不是楚軍的對手,剛一交戰,即被楚軍殺得七零八落,八千人馬轉眼便所利無幾。欒布只得虛晃一槍,逃命而去,正好遇到夏侯嬰,二人奮力衝殺,這才保住了性命。

  其實,夏侯嬰本也救不了欒布,皆因欒布孤身被圍,夏侯嬰幾欲突入重圍,卻硬是不行。然而欒布命不該絕,陣前突然衝出了梁國睢陽人申屠嘉。夏侯嬰與申屠嘉互通了姓名,才知其是當地的一個壯士,早聞漢王大名,有心投奔,不料今見漢軍蒙難,便挺身而出,前來助陣。夏侯嬰勸申屠嘉快快打道回府,此陣漢軍敗局已定,再挽無力。然申屠嘉卻不慌不忙,於身後取出強弓硬弩數張,縱馬上前,連續發出數箭,將圍困欒布的楚軍將士一一射倒。在申屠嘉的幫助下,欒布突出重圍。夏侯嬰帶著欒布回到營中,即刻便領著申屠嘉去見了劉邦,並隨劉邦一同回到了滎陽。夏侯嬰將申屠嘉能拉強弓硬弩且臨危不懼的勇武之風,報知劉邦,漢王隨即以軍功任其為隊率(小隊長),並留在身邊聽用。

  欒布領軍去後,彭越手下皆無鬥志。聞及欒布兵敗,彭越心中更是焦急。陳倉在一旁見了,急忙上前寬慰說:「我軍素來兵少將稀,又未經系統訓練,如何能敵得住項王的精銳之師。今項王急於西進征討漢王,其心不在彭公。我等不如退避河上,坐觀劉、項相爭,另作他計,方為上策。」彭越從之,於是便暗傳號令,連夜悄悄收拾人馬向西北退去。

  彭越領軍才走到碭山腳下,忽聽四周鼓聲擂響,見火把齊舉。

  彭越心知不妙,然已無退路,瞬間便被楚軍層層包圍,只得揮軍奮力與楚軍搏殺。

  豈料,一陣混戰之後,梁軍便被楚軍殺得所剩無幾,彭越帶領數十餘騎得以逃脫,往大野澤遁去。

  這一陣夜戰,楚軍不僅大勝彭越梁軍,而且徹底逐走了彭越,使楚軍得以進駐夏邑,復抵滎陽。在滎陽城外的中軍大帳里,霸王召集眾文武大臣商議,欲起兵再攻滎陽。大司馬周殷首先進諫道:「今大王已大敗彭越,何不乘勝將其盡數剿滅,再攻劉季不遲。」

  霸王笑道:「今彭越犯我西楚,自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必定大敗虧輸。寡人料其必不敢再來,彭越原是無名小卒,且無餘兵,不堪一戰,何懼之有?今既已擊敗彭越,路無所阻,也當領軍向西,剿滅劉季這居心叵測的老賊了!」

  周殷復諫道:「不然!末將深恐滎陽絕非一日可下,且楚軍糧草,今後也皆由梁地轉運,若不盡平梁地,彭越必將再擾我糧道。今若不乘勝征討,將來悔之晚矣!」

  霸王卻說:「他彭越不過一跳樑小丑而已,何足道哉,不足為懼。況寡人西取滎陽,也只在十日以內。屆時,盡得敖倉之糧,則又有何憂?」霸王不聽周殷勸諫,一面令廣收彭越敗兵,以擴充軍力;一面又令眾將諸侯匯聚於夏邑,準備大舉進軍滎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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