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劉季濯足戲英布
2024-09-29 11:54:50
作者: 朱宏
英布連敗數陣,已不能復戰,只得又與眾將商議,眾文武此時也無計可施,只有從六邑趕來的部將朱建獻計道:「大王與楚軍對峙日久,楚軍必暗抄大王后路。楚軍勢大,我軍且又兩番敗落,如今兵少將稀,哪裡還是其對手。為今之計,只能棄了封國,往關中投歸漢王,借兵收復舊地,重整舊國,方為上策。」
英布怒問:「前番你勸我勿背項王,今番卻又勸我歸於漢王,卻是何意?」朱建卻道:「此一時彼一時。兵法曰:『權不可豫設,變不可先圖,與時遷移,應物變化,設策之機也。』且末將又聞,凡事但求『天時、地利、人和』,以此三者觀之。故前番我料定大王必敗,方才勸諫大王勿背項王;大王不聽,既背項王,又敗如此,為今之計,只有歸於漢王,舍此則無路可走也。」英布聞後,一邊點頭,一邊稱:「諾!」
英布正與眾將商議,忽快馬又報:六邑已被楚軍攻占,項王率軍已由南殺奔而來。英布聞言大驚,長嘆一聲,急對隨何道:「閣下可替寡人引見漢王。」隨何道:「此自是我分內之責,望勿以為慮。」一旁朱建又道:「我料楚軍知大王眼下困窘,必將防大王西去。末將今夜領軍佯取楚營,牽制楚軍,大王則可趁機取小道投往關內,如此可保無虞。」英布點頭然之。
是夜,朱建領軍千餘,偷開營門,乘著夜色,直犯龍且大營。
龍且不知朱建的「調虎離山」之計,聞得外面大亂,急領兵出戰。
子夜時分,龍且與朱建兩軍打起了夜戰,漆黑里混作一團。
龍且也不知九江兵來了多少人馬,催動軍卒全部上陣抵敵。英布則乘機與隨何等領著數十餘騎,由小路往關中而去。龍且與朱建戰了小半夜,卻只擒得副將孔昔歸營,朱建則趁夜色領著部分殘兵悄悄逃走了。
龍且乘勢一直殺至英布大營,卻見英布大營盡空,便拷問抓住的孔昔,黥布何在。孔昔怒而不答。龍且斬了孔昔,命人打探,方知英布早已往關中而去,只得回項王處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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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布從小道入關之後,至櫟陽往見劉邦。其時,正是入夜時分,隨何先報劉邦。劉邦急欲見之,隨何勸道:「英布驍勇自傲,且暴而寡恩,其人反覆難養。宜先倨而後恭,收其雄心,方可使之誠心歸附。」劉邦點頭微笑,深以為然。
當下,英布等得半日,不見劉邦召見。正在不耐煩時,又聞劉邦召見,於是急吼吼地入帳,卻看見劉邦踞床洗足,且面有醉色。英布素來傲慢,不甘人下,見劉邦如此待己,心中悔意頓生。
但畢竟自己落魄至此,只得屈身見禮道:「九江王英布窮途來投,特來拜見漢王。」然劉邦似乎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只是約略欠身,面帶倦意道:「寡人今日睏倦,不能出府相迎,明日寡人自會安排薄宴,親為九江王接風。」言畢,雙目微合,不理英布。
英布無奈,只得辭別。
英布出了劉邦大帳,正遇隨何,悵然嘆道:「本王為了漢王,丟棄自家江山,被誆騙於此。不料漢王見本王處境難堪,舉止輕浮,慢而無禮,實令本王進退兩難。本王身為一國之主,原與劉邦並立海內,既受此辱,又有何面目立於世間,不如一死了之!」
言畢,欲拔劍自盡。隨何佯裝同情地勸英布道:「漢王宿酒未醒,故而簡慢如此。待明日相見,自有殊禮相待,大王不可性急!」
英布聞言,持劍的手頹然下垂,心中鬱悶,只得同隨何入舍歇息。
英布跟著隨何來到住所,見帷帳器用齊備,飲食供給與漢王無異。衛士、從吏畢恭畢敬,與事主上一般,心中尋思:劉邦果是心懷仁義之人。少頃,張良又領眾將一一相見,禮節甚是周全。
張良對英布道:「漢王知大王棄楚助漢,心甚敬重,早於櫟陽建下王宮,專迎大王屈駕以臨。」英布道:「漢王如此美意,小王感激不盡。」張良又道:「漢王今日酒醉,自知失言,特遣臣來代為賠禮。明日自當厚禮相謝。」英布這才轉嗔為喜。
英布自歸劉邦之後,又遣屬下暗往六邑以取家小。不數日,屬下回報稱:「項王已派項伯收編九江散兵,大王家小,已沒有了下落。」
次日,英布早起,欲上朝拜見漢王。卻見門首,已有車仗在那裡等候。侍者道:「此軍師特地安排。」英布嘆道:「受人之恩,敢不戴德相報乎?」逕往宮中去。遠遠看到一行人馬齊整站立,陣陣鼓樂聲傳來,前面一乘駟馬軒車上撐著華蓋。英布見漢王親出迎接,慌忙下車來拜。漢王亦下車還禮道:「寡人素敬九江王雄才;與九江王乃故交好友,今復能相見,實屬天意,今日邂逅,甚為幸事。寡人昨夜酒醉,招待不周,萬望九江王海涵。
昨日酒醉失態,如有冒瀆之處,還望恕罪。」英布道:「小王計窮來投,甘願為大王效犬馬之勞;孤窮之人,能得如此厚待,感激不盡。」漢王道:「今九江王來歸,正如箕子從周,子胥相吳,實乃天下之幸也;大王英勇,世人皆知。寡人羨慕已久,如饑似渴。若不嫌棄,望屈身鄙處,共圖大業。」英布道:「大王寬厚,小王得投,如若旱苗而得甘雨。乞請收錄,誓當圖報。」漢王大喜。當下二人攜手入殿,分賓主坐定。漢王殿上問起交戰之事,英布垂頭喪氣,道:「一著不慎,竟然滿盤皆輸。」漢王道:「且在此安心居住。來日,寡人定助大王奪回淮南。」英布千恩萬謝。
漢王看出英布已經臣服,滿心歡喜,遂設宴相待。宴間,英布說到家小皆陷在六邑城內,生死不明,忍不住掩面而泣。漢王寬慰道:「明日使人去趟九江,探個究竟。或安然無恙,亦未可知。」
英布拜謝。
當下,劉邦即拜英布為淮南王,賜錦袍王冠,暢飲美酒,盡興方散。其時,英布歡快無比,於座席上兀自手舞足蹈。張良看在眼裡,喜在心間,朝著盧綰等人使個眼色,起身道:「夜已深了,我等告辭。」卻叮囑眾侍者道:「好生服侍。」英布感動不已,謝了又謝。
英布來投漢王,沒想到會是先蒙羞受氣,幾欲自殺,轉身便又得到君王待遇,在人前享盡尊貴,前後變化,恍如隔世。殊不知,這一切都是經過精心的安排。原來漢王聞英布兵敗來投,意欲出城相迎。卻是先有隨何所獻「前倨後恭」之計,後又有張良的阻攔:「英布為人,桀驁不馴,素不甘居人之下,若恭敬接待,必被他輕看。人主制御梟將,如養鷹一般,飢則附人,飽則颺去。
今英布初來歸我,於楚已絕,於漢末固,正值飢餓而附人之時,當先折其銳氣,然後加以撫慰。此人有勇無謀,如何識得這牢絡之術?到時,自然心悅誠服,為陛下所用耳。」漢王便道:「聽子房所言,必有妙策。」張良於是如此這般,說了一遍。漢王聽了,笑道:「不曾見這樣收攏人的。」乃叫隨何依計行事,把戲演好,餘下的事都讓給張良去做。這才有了濯足氣英布,擺宴悅降王的好戲。
次日,漢王喚隨何上殿,道:「再去九江走一遭,探清虛實。」隨何道:「若得九江王屬下相陪,可省去許多麻煩。」英布在一旁道:「手下張買,向來做事機巧,不如令他同去。」漢王略作思慮,道:「如此也好。」當日,隨何便扮作客商模樣,九江營里知會過了張買,二人帶了十幾個同伴,往六邑去了。臨行之時,漢王暗囑隨何,多帶些金銀,以便通融張買。
隨何、張買一行,去有多日,雖並沒有打探到英布一家老小的下落,但隨何用那三寸不爛之舌將張買說服,且賄之以金銀之物,二人由是統一了口徑。回來即向英布奏報:「項聲大勝之後,盡收九江兵馬,卻將大王一家老小,交於項伯處置,那項伯卻將其皆盡殺之。」英布聽聞,如雷轟頂,當場暈厥過去。眾人救起後,英布咬牙切齒,大罵道:「殺我妻小,此仇不共戴天!他日我必將屠其全家,方消此恨!」罵過項伯,又大罵項羽。
漢王此刻已知,英布中計,以後便是自己麾下一個死心塌地的馬前卒。便道:「當年伍子胥忍辱負重,終報大仇。將軍只要滅得項氏一族,此仇定可加倍報!」轉而又問隨何其他消息。隨何便道:「卻也收聚得七八千人馬,來歸大漢。內有朱建、中行丑等,皆九江王故臣舊吏。」漢王道:「九江兵初來,短期內恐難融合,不如暫去成皋據守,為寡人羽翼,如何?」英布道:「能叫英布親斬項賊之首,萬死不辭。」漢王又安撫道:「今項羽楚軍尚強,不能急除。寡人助你數萬人馬,可先往成皋駐守,待機會一到,便可進兵雪恥,收復失地。」乃以錦衣狐裘及金銀器皿相送,又賜十名美女與英布,在其身邊侍奉。再調撥精兵兩萬,由族弟劉賈率領,與英布同往成皋堅守。英布感激涕零,奮然拜辭,率領軍馬往成皋而去。
待英布離開後,張良便道:「英王既敗,項羽楚軍士氣高漲,必起大兵進犯滎陽。大王不如盡起關中之士,親至滎陽,並力守防。」劉邦從之。於是又遍發檄文,約會常山王張耳、河南王申陽、魏王魏豹、韓王信等,發兵會於滎陽,欲力戰項王。
檄文遍發過後,劉邦又對蕭何道:「寡人領軍東去,公仍留守關中,朝中諸事,皆由公酌情處理,萬勿負我托。」
蕭何答道:「臣自當盡力效勞,不使大王東征有後顧之憂。」
劉邦又道:「關中初定,不可不防。可留曹參督軍屯於函谷關,以鎮塞、翟;留酈商屯於北地,以鎮隴西。二將皆聽丞相調度。」
劉邦率二十萬大軍兵發滎陽,大將軍韓信聞報,親率酈食其、灌嬰及營中眾將,出城三十里迎接入城。
劉邦入城坐定,獨不見魏王豹,便問道:「魏王卻是如何沒來?」韓信答道:「魏王豹不知為何,竟下令截斷黃河上各個渡口,且設重兵防守,似要與我朝為敵,大有背漢從楚之意。」
漢王聽了,眉頭倒豎起來,罵道:「好個魏豹!寡人這等厚待於你,你卻叛我。今若姑息不問,必有他人效仿。」接著又轉頭問張良道:「寡人慾聚諸侯人馬,再伐項羽,魏豹反覆無常,一同伐之,子房以為如何?」
張良道:「臣聞『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策』。今天下相爭,一方為楚,一方為漢。諸侯生存其間,行事多半朝三暮四,為局勢所左右。西魏王受人蒙蔽,一時迷惑,做出這不義之舉,亦屬意料中事。陛下如憤而急攻,必使魏豹回頭無路,鋌而走險。
他若決意投楚,漢自是多樹一敵,於我實無利也。莫如遣一巧辯之士,先往勸導,或能令其悔悟,收回成命,免得陛下大動兵戈。」
漢王尋思了片刻,道:「照你這麼講,是要寡人差個會說的人去走一遭,勸得魏豹回心轉意?」話音剛落,班中酈食其站出來,道:「老夫昔日曾與西魏王有過交往,今願往河東去勸說。」
漢王轉憂為喜,道:「也就先生這張利嘴,才說得他醒悟。」
酈生道:「老夫此行,實無半點把握。只是替主分憂,盡臣下一分力而已。」漢王微微點頭,說道:「魏豹乃固執之人,先生此去替寡人緩頰於他,務必小心謹慎,若能使其悔過,當封你萬戶侯。」酈生拜謝,當日帶上隨從過河去了。
酈食其去後,韓信又向劉邦獻計道:「臣知魏豹乃反覆無常之人,酈公此去必將勞而無功。故臣請領一軍駐於河津渡口,待必要時,可直入魏都,擒得魏豹,以絕後患。」
劉邦道:「如此方為萬全之策。」
是夜,劉邦親往韓信帳中探視。韓信見漢王來到,便急上前參拜。當下,劉邦對韓信嘆道:「寡人也料魏豹並非誠實君子,故將軍伐魏,如箭在弦上。然一旦將軍去了河東,項羽趁勢來伐,則又何以退敵?」
韓信道:「大王切勿憂慮,滎陽、成皋皆古之險要所在,且又據敖倉之粟,足以自守。我意先取河東魏地,復取代地,再下河北平定趙國,與大王遙相呼應,使河北、河南互為掎角,方可與項王抗衡。」
劉邦又道:「軍中諸將,唯將軍文韜武略最高,可以大事相托。今項王勇猛,我軍難敵。寡人前時已許將關東千里之地以封將軍為王,萬望將軍勿負寡人重託,佐寡人以滅項羽,平定天下!」
韓信再拜道:「大王如此厚待,微臣敢不殫精竭慮,以效犬馬之勞!末將即刻率軍,兵發河南。」
劉邦道:「將軍堅守滎陽數月,楚軍難越半步,足見將軍將才。今若離我北去,楚軍驟來,不免又是一番惡戰。不知臨別可有叮囑?」
韓信道:「陳平乃大王肱股之臣,必留於身邊決策。大王何不擇別將鎮守廣武山,換回陳平,使其相隨左右。」
劉邦道:「廣武山實為要地,必得良將相守方可。寡人身邊有子房出謀劃策,量已足矣。」
韓信笑道:「子房擅於正計,陳平善於奇謀,各有千秋,正可互補,如天衣之無縫。臣料大王與項王交戰時,必有大難,此時可將陳平派上大用。」
劉邦點頭許之,即令樊噲前往廣武山,代陳平鎮守,陳平則回中軍大帳聽用。陳平回來後,劉邦又厚賜陳平,並拜為護軍中尉。周勃、灌嬰等將聞得劉邦之令,雖心中不服,卻也不敢有所流露。
再說酈食其奉了劉邦之令前往河東平陽,謁見魏王魏豹。魏豹見了酈食其,即言道:「先生遠來,何以教我?」
酈食其巧言辭令道:「老生此來,乃是為大王著想。項王雖據有梁、楚九郡,盡劫東南諸國,然其遷王弒主,暴虐如秦,頓成天下罪人。今九江王業已背楚,衡南王也棄之歸國,不出年余,則西楚必將眾叛親離,將亡兵散,失卻天下。漢王賢德,眾心歸附。今天下之地,已得近半。大王昔日從漢於河南,料已察得漢之民情,漢屬之地,民心安穩,夜不閉戶,足見漢王之賢。漢寬楚惡,漢智楚愚,孰強孰弱,明眼人一望便知。望大王自行斟酌,當識時務,明事勢,度安危,擇明主而侍!」
其時,魏太僕蔡寅見魏豹無語,即附耳向魏豹進言道:「酈食其妖言惑眾,以誘大王,可立斬之!」
魏豹聞後,向酈食其開門見山道:「人生一世,忽倏百年,如白駒過隙耳。我知劉季素來傲慢少禮,叱罵諸侯群臣如同家奴,無上下之禮,我實不忍再見。足下可歸告劉季,我意已決,縱使蘇秦在世,張儀復生,也不能使我復歸漢王!」魏豹所言,並非僅憑太僕蔡寅一人進言,還有愛妾薄姬的原因。
薄姬出身貧寒。還是在秦朝的時候,一個來自吳地的薄姓男人,愛上了魏國宗室的遠房親戚之女魏媼,沒有明媒正娶,魏媼懷了孕,生下一個女孩,就是薄姬。薄姬的父親很快去世了,魏媼一人帶著薄姬,生活過得很苦,上頓不接下頓,看慣了世態炎涼,歷盡了人間苦難,艱苦的生活磨鍊了薄姬的意志,她貌不驚人,卻很高貴;她衣不華麗,卻很得體。在艱辛的生活中,薄姬帶給她母親莫大的快樂,薄姬的堅強使魏媼看到了希望。秦朝末年,陳勝、吳廣在大澤鄉起義,各地諸侯紛紛響應,魏國貴族魏豹在魏國起兵。魏媼看到天下大亂,薄姬已經出落成一個大姑娘了,很不安全,且魏豹深得人心,日後定會有所作為,就把薄姬送給了魏豹。魏豹看薄姬樸素、典雅、大方、溫和,非常喜歡。
薄姬看魏豹高大、魁梧、勇敢、堅強,也喜歡魏豹。魏豹起兵後,並不順利,秦軍進攻魏國,魏豹戰敗,薄姬鼓勵魏豹繼續戰鬥,建議他去找楚懷王。魏豹獲得楚懷王的支持,收復魏國二十多座城池後,跟隨項羽進入關中,魏豹看到了戰爭的殘酷,他不願意魏地的百姓也這樣生靈塗炭,於是帶著薄姬離開了項羽,回到家鄉,經略魏地,稱魏王,將薄姬納入宮中。有一天,善相者許負至魏宮為魏豹看相,偶見薄姬,便說薄姬生得一臉貴人之相,生子當為龍種,將來必能登上九五之位。魏豹聞得許負之言,心中竊喜不已,以為將來得子必為皇帝,故對薄姬更加寵愛。
爾後,劉邦在關中起兵,明燒棧道,暗度陳倉,消滅了三秦,魏豹便決定投靠劉邦,跟隨劉邦進攻彭城,於是跟項羽也決裂了關係。但是,魏豹看到劉邦占了彭城後,既盡掠城中的財色,又傲慢無禮,還喜歡罵人打人。魏豹出身高貴,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氣,薄姬也不願意自己的丈夫每日受辱。正當面臨選擇的時候,薄姬的母親魏媼也請算命先生為女兒算了一卦,算命先生說薄姬日後「當生天子」,魏豹聽說後,又聯想到許負稱「生子當為龍種」的預言,便尋思:日後自己就是天子的父親。所以,他與薄姬合計,不隨劉邦也不跟項羽,自己另立山頭。魏豹以探望母親為由向劉邦請假,回到魏國後立即封鎖了黃河的河面,劉邦此時最主要的敵人是項羽,就派謀士酈食其前去遊說魏豹,爭取魏豹再次歸附。
其時,酈食其見魏豹不聽勸,只得無可奈何地離開了平陽,直渡黃河南去了。早有韓信在河邊接著,知其此行未果,只得安慰道:「我早已料得此事如此,須早晚用兵,方能逼迫魏豹來降。」
酈食其道:「我此去雖未說服魏豹,卻也另有其功。」
韓信問道:「何功之有?願聞其詳。」
當下,酈食其即附耳韓信道:「我已對魏國各處兵馬布防了如指掌,且魏朝大將柏直、騎軍將軍馮敬、相國項他等,也悉數掌握。待在下稍喘息片刻,說與將軍知道,好留作將軍伐魏時建功。」
韓信大笑道:「人言『薑還是老的辣』,今酈公當之無愧也!」言畢,與酈食其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