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2024-09-29 11:17:43 作者: 海劍

  某銀行門口外。葉雯婕手裡拿著一疊材料,她邊看邊打電話:楊主任,已經掌握了李平資金流向,我個人建議,可以實施抓捕、搜查了。

  楊震回復道:我已經讓唐輝、何勁松去李平家搜查了。

  葉雯婕掛了電話,轉身對文靜說:我們趕緊回去,準備好訊問。

  李平私人別墅外。唐輝帶著何勁松和三名警察風風火火趕來,敲門。

  保姆迎來,唐輝亮明身份,出示市紀委監委搜查證。

  唐輝說:市紀委監委的,搜查。

  沒等保姆反應過來,唐輝便帶人進入。

  

  別墅客廳內,空無一人。

  唐輝說:跟我玩小孩子的捉迷藏嗎?樓上樓下一塊兒搜,盯了他這麼多天,這個點他准在家!

  保姆小跑過來,問: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唐輝問:李平呢?

  保姆說:我們家主人今早就走了。

  唐輝問:帶著行李?

  保姆點點頭,卻看出了唐輝的不信任,解釋道:真的走了,還說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回來,讓我好好看家。

  唐輝說:搜!

  何勁松帶著一名警察跑上二樓……唐輝則在一樓開始了搜查,凡是目視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查了一遍,沒有結果。

  唐輝想了一會兒,重新走到保姆面前。

  唐輝問:他走的時候有沒有交代什麼特殊的事情?

  保姆搖著腦袋說:他就說等他回來,他一定會回來的。

  唐輝問:他是這麼說的?

  保姆說:是的。

  唐輝說:好,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如果他回來,請在第一時間通知我們,我給你留個電話。

  說著,唐輝掏出一張印有他聯繫電話的卡片。

  市紀委監委八層走廊盡頭,唐輝和楊震站在窗前。

  楊震說:邊控周春雷夫婦是我向鄭書記請示的,鄭書記又專門請示了薛致用書記,按理說知情的人不多啊。你看,黃昏好美啊!明天的太陽照樣會從那邊升起,在對面落下。

  唐輝有些動容道:這個李平還真是神通廣大,咱們這麼迅速,他都能摸到消息。

  楊震問:你想說什麼?

  唐輝急了,他回答道:我用得著把話說得特別明白嗎?這明擺著,咱們隊伍里出問題了,下手這麼快都會撲空,我想不出還有第二種解釋。

  楊震道:想不出那是你的問題,事實上一定有第二種解釋。

  唐輝問:您就這麼相信身邊的人?

  楊震斬釘截鐵地說:對!

  唐輝問:既然您這麼相信,那您怎麼解釋被調動的事情?

  楊震說:同樣有第二種解釋,只是我也想不出。

  唐輝說:您啊,太重情誼。

  楊震說:換種解釋,我是在拿著下半輩子的信仰賭一把,贏了我高興,輸了我無悔。

  唐輝有些動容地望著楊震。

  楊震卻望著窗外說道:看,太陽馬上就在對面落下了,我說的沒錯。

  唐輝抱怨說:對,您說的沒錯,即便有錯,也不是你的錯,是咱們的案子錯了。

  楊震說:行了,別磨嘴皮抱怨了。我明天再找鄭書記聊聊,有思路後電話通知你。

  唐輝問:不帶上我?

  楊震說;你……隨時待命。

  夜晚,酒吧內。李平在和周春雷的司機喝酒。

  李平敬酒道:行,兄弟,夠義氣,哥認你這個兄弟了。

  周春雷司機微醉,嘴裡不是那麼利索地說道:還是哥夠義氣在先,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照辦。當然,我知道哥一定不會虧待我的。

  司機的表情很猥瑣。

  李平看懂了意思:當然,干!

  兩個酒杯又碰撞在了一起。

  李平提醒說:兄弟,最近一段時間,最好別來找哥,對你對我都不好。

  司機道:明白!

  李平說:錢上,你儘管放心,你幫了我,我絕不能讓你吃虧。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退一萬步講,咱哥倆真有一天在籠子裡見面了,最好還是誰也不認識誰的好。

  司機道:明白!

  夜晚,周春雷另一個住處。

  燭光晚餐,只有周春雷和盧曉丹兩個人。

  周春雷端起紅酒,說:為了這豐盛的晚餐,這久違的夫妻團聚,干一杯吧。

  盧曉丹楚楚可憐地盯著周春雷,被溫馨的氛圍感染,也舉起了酒杯。

  周春雷說:我喜歡這種感覺,但隱隱覺得缺少點什麼。

  盧曉丹說:咱兒子在國外呢。

  周春雷說:對,如果兒子在就美滿了。

  盧曉丹說:你讓我想起了咱們年輕時的狀態,那時候咱們就像現在一樣,簡單的飯菜能帶來天大的幸福。

  周春雷動容,回憶著,不禁哀嘆,接著抱怨道:提那些陳年往事幹什麼?

  都過去了。

  盧曉丹問:可是現在咱們還有未來嗎?

  周春雷沮喪地回答:未來就更別提了。

  盧曉丹激動地說:咱們不能就這樣乾等著吧,這算什麼,最後的晚餐嗎?

  周春雷有些不悅道:你看你,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多美好的夜晚都讓你攪和了。

  盧曉丹說:我都是為咱兒子考慮,如果咱倆都進去了,兒子不就成孤兒了嗎?

  周春雷說:這些喪氣話憋回肚子裡,不是還沒到那一步嗎,我在想辦法。

  盧曉丹問:什麼辦法?

  周春雷說:你說的沒錯,這是咱們最後的晚餐。

  盧曉丹問:明天咱就去自首?

  周春雷急了,說道:自首?自首咱兒子就真成孤兒了!

  盧曉丹說:那你說,我聽你的。

  周春雷說:你走,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行程,帶著咱這幾年攢下的所有家當。

  盧曉丹問:那你呢?

  周春雷說:我托關係,能維持一天算一天,至少還有你,咱兒子就不是孤兒。

  盧曉丹聽得落淚。

  半夜,臥室。周春雷輕輕呼喊盧曉丹的名字,沒有得到回應,他下床,離家。

  夜晚,公園一角的條椅上。周春雷和郭鴻達坐著聊天。

  郭鴻達問:你是怎麼想的?

  周春雷回道:我早已經給上面的領導打過招呼,可是到現在我也沒有聽見動靜。市紀委監委那邊是絲毫沒有鬆口,我現在也是山窮水盡了。要知道咱倆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完了,你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郭鴻達問:那你想讓我做什麼?

  周春雷說:花錢買活路,反正你手裡有的是錢。

  郭鴻達笑了,說:枉你做了這麼多年的領導,這時候說的話竟然這麼幼稚。

  周春雷說:你說什麼,我幼稚,提到錢,我就幼稚了,你賺錢的時候,怎麼不說我幼稚地被你拉下了水?

  郭鴻達長嘆一聲道:最關鍵的是,現在花錢,還有人敢收嗎?

  周春雷愣住。

  郭鴻達說:即便有人敢收,也一定不敢幹預這件事情,這火大著呢,萬一引火燒身,可不是燙個包的事,會要人命的。

  周春雷說:那你想個辦法吧。

  郭鴻達說:一不做二不休……

  周春雷驚訝地盯著郭鴻達,半晌不知道怎麼回答。

  郭鴻達笑道:你儘管當個笑話聽。

  周春雷問:你真打算這麼做?

  郭鴻達反問:我有選擇嗎?

  郭鴻達不再回答,借著月色,他在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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