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市紀委書記辦公室內。徐放緊緊地握著楊震的手，鄭振國在旁邊笑著望著楊震。

  楊震顯得有些憔悴，但是精氣神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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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放說：清者自清，楊震，你洗清栽贓，輕裝上陣吧。

  楊震說：謝謝徐書記。

  徐放說：這段日子讓你受苦了。

  楊震說：沒什麼，只要能把事查清楚，這點苦不算什麼。

  鄭振國說：是啊，先回去休息幾天吧，弟妹都擔心壞了。

  楊震說：我回去看看他們，然後就和辦案組會合，案子一刻都不能耽誤。

  鄭振國指著楊震說：你呀……

  楊震家。楊震在狼吞虎咽地吃著東西，丁勵勤在臥室里給他收拾東西，把他的衣服裝進行李箱。她邊收拾邊落淚。

  楊震放下碗筷，走進臥室，看到丁勵勤落淚，他輕輕地扶住妻子的肩膀。

  楊震說：你看看你，我都回來了，還有什麼著急的？別哭了。

  丁勵勤說：遭了這趟罪，還急著趕著去辦案子。你真以為自己是鐵人啊，你也是快奔五十歲的人了，這麼拼命身體吃得消？

  楊震笑著望著丁勵勤，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擔心我，我保證以後會注意身體的。

  丁勵勤說：總是說以後，以後就完了。你是家裡的頂樑柱，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和孩子怎麼辦？

  楊震說：別說這麼晦氣的話，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要不我給你做幾個單手伏地挺身看看？

  楊震說完起身趴在地上，單手做起伏地挺身。

  楊震邊做邊問：怎麼樣，看我這體格是不是跟當初認識你的時候一樣？

  丁勵勤賭氣地扭過頭去，不說話。

  楊震說：你不說話，我可就一直做了啊？

  丁勵勤說：行了，快起來吧！

  楊震起身，微笑著坐到妻子跟前。

  楊震說：案子正辦到最要緊的時候，我這個主任不在怎麼行？

  豆豆從書房走到臥室門前，說道：爸，你不知道媽前幾天……丁勵勤說：行了，你不是還有功課呢嗎，快回屋做去。

  豆豆不情願地離開。

  楊震問：剛才豆豆說什麼，你前幾天怎麼了？

  丁勵勤說：沒事，前幾天著急有點感冒，早就好了。行李給你收拾完了，你趕緊走吧，我看你在家也不踏實。

  楊震說：嗯，等這個案子完了，我好好陪你幾天。

  楊震起身拿起行李箱出門。

  走到門前，楊震轉身走了回來，在丁勵勤的額頭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丁勵勤說：行了，快走吧，別讓孩子看見。

  楊震微笑著出門。

  夜晚。某賓館內，兩個三十多歲的男士——張鐵頭、王大柱走進賓館房間，賓館房間裡坐著周峰和另外兩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李雷、趙強。

  張鐵頭問：周哥，什麼事？

  周峰示意張鐵頭、王大柱坐下，兩人就在床鋪上坐了下來。

  李雷說：叫你們過來，是商量一下，咱們一起反水。

  張鐵頭和王大柱表情驚異。

  周峰望著張鐵頭和王大柱，表情鎮定地說：李正雄與王海梅已經被市紀委監委抓了，很快就完蛋了，咱們沒必要跟他做陪葬。即便李正雄安然無事，也不會再相信咱們了。現在咱們適時提供李正雄貪污受賄的證據，讓李正雄早垮台，咱們哥幾個也才會安全。

  張鐵頭和王大柱點點頭，王大柱臉上流露出忐忑和陰鬱的神情。

  馬路上，王大柱悄悄地溜到路旁的一輛車旁。從車窗外可以看到，王大柱和車內一個神秘的人在悄悄說著什麼。

  神秘人說：繼續監視周峰那幾個人。

  王大柱說：是。

  臨時辦案點會議室內。葉雯婕等人圍著楊震，微笑著，真心為楊震洗刷冤屈而高興。

  楊震感激地望著大家，說：謝謝你們！

  何勁松說：楊主任，我們就等著你來坐鎮大局呢。

  葉雯婕說：是啊，案子正進行到關鍵的地步，還等著你拿主意呢。

  楊震說：嗯，閒話不多說了，趕緊討論案情吧，我得把這些天漏掉的補回來。

  楊震等人圍坐在一起開會。

  葉雯婕說：劉文超咬出了王海梅，王海梅也被我們傳喚了，唐輝、徐航在詢問她。

  唐輝說：我們從李正雄家廢棄的車庫裡搜查出巨額贓款，王海梅交代了一些贓款的來源。現在我和徐航正在核實誰送的？什麼時間送的？因為什麼情況送的？另外，周峰聯絡了李正雄過去的幾個親信，馬上會給我們提供一些關鍵性證據。

  葉雯婕說：李正雄的口供還沒有拿下。

  楊震沉思著。

  盛榮縣紀委監委辦案區第七談話室，李正雄閉著眼睛，神情疲憊地應付著葉雯婕他們一輪一輪的攻勢。

  葉雯婕神情鎮定地望著李正雄。

  葉雯婕說：舉報你的人源源不斷地給我們提供證據。你的妻子做了你這麼長時間的智囊，給你出謀劃策，讓劉文超栽贓楊震，劉文超已經說出了一切。

  現在你們夫婦兩個都被帶到這裡來了。

  李正雄神情緊張驚異，滿頭大汗，但還強撐著。

  葉雯婕說：你可以選擇不說，也可以選擇主動坦白。不過，即便什麼都不說也沒關係，我們也不會只靠口供定案。

  葉雯婕說：先說說，在你家廢棄的車庫裡起獲的贓款吧……李正雄表情痛苦地低下頭。

  盛榮縣紀委監委辦案區第十五談話室，王海梅昂著頭一語不發，楊震則冷峻地望著王海梅。文靜在一旁配合著做記錄。

  楊震說：李正雄乾的一半違法亂紀的事情都是你在背後出謀劃策，盛榮縣有你一半的天下。我說的沒錯吧？

  王海梅說：那都是外面瞎傳的，我一個女人家的，哪來這麼大能耐？

  楊震說：你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盛榮縣人人都知道你和李正雄乾的那些事情，你覺得就憑你的一些手段，能使你和李正雄逃脫罪責嗎？

  王海梅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楊震說：說說，藏在李正雄父親家豬圈裡的贓款咋回事吧？

  王海梅說：……

  夜晚。周峰開著車行駛在路上。

  忽然車輪胎好像被路上的硬物扎破，車子差點撞到路邊。周峰驚慌踩剎車，車子才停下來。周峰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妙。

  周峰拿出電話，撥通了手下的電話：喂，趙強，我車胎被扎爆了，在奇峰路，你帶幾個人過來。

  周峰看了看周圍，下車查看。他下車警惕地望著漆黑空曠的四周，幾個黑影閃過。周峰驚恐地向後望去，後面一個黑影迅速走上來拿著一個繩子就勒在了周峰的脖子上。周峰拼命掙扎，另一個人走到周峰面前，拿起刀就捅向了周峰，周峰口吐鮮血，慘叫著。

  不遠處，兩輛車亮著大燈開來，這幾個人看有人來了，急忙跑掉，一輛車開過來接應他們。

  趙強等人下車跑過來，看到周峰口吐鮮血躺在那裡，滿身也是鮮血，忙扶起周峰。

  趙強喊道：周哥，周哥！

  周峰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昏了過去。

  趙強抬起頭對身邊的一個留著平頭的小伙子說：雷子，你先把周哥送醫院。其餘的兄弟，走，上車給我追！

  李雷將周峰抱上小轎車，迅速向人民醫院駛去，趙強的幾個兄弟跳上車追逃走的行兇者，在馬路上開始了驚心動魄的追車大戰。

  趙強兄弟的車緊緊地追著行兇者的車，忽然迎面駛來一輛大貨車，迎頭撞上了行兇者的車，車內的三個人都倒在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