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臨時辦案點會議室內，楊震等人表情嚴肅地圍坐在一起召開案情分析會。

  楊震說：這麼關鍵的幾個證人，就這麼出事了！這是我們工作的疏忽！

  葉雯婕說：十之八九是李正雄或王海梅的手下乾的。

  徐航說：李正雄在盛榮縣有黑惡勢力，這肯定是那些人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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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震說：事已至此，看來咱們只能將計就計，採取一些非常手段了。

  葉雯婕等人疑惑地望著楊震。

  盛榮縣紀委監委辦案區第七談話室，楊震把一個U 盤給李正雄看。

  楊震說：這是周峰交給我們的，這裡面有你的罪證，證據確鑿，你還不認罪嗎？

  葉雯婕問：從你家搜出贓款3000 多萬，你作何解釋？

  李正雄想到：羅世強、趙東升被抓，贓款被發現、妻子被訊問……李正雄抬起頭來，眼神呆滯，望著楊震，哭了起來。

  李正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他帶著哭腔說：我交代，我都交代，我當著副縣長十幾年……李正雄開始講起來……

  盛榮縣紀委監委辦案區第十五談話室。望著屏幕上李正雄交代一切的影像，王海梅緊緊地抓著椅把，眼睛中噴著怒火。想到李正雄這麼輕而易舉地就交代了一切，王海梅憤怒不已。

  楊震說：李正雄把一切都說了，你還在負隅頑抗，有意義嗎？李正雄能有今天這個下場，你的內助作用不小啊。按照法律規定，你的行為也構成了受賄罪。要想從輕減輕處理，主動坦白交代是唯一的出路。

  聽了楊震這句話，王海梅痛苦地低下了頭。

  臨時辦案點小院外。楊震、葉雯婕等從辦案點做撤離準備。

  小謝經理帶著工作人員幫忙收拾行李，放在後備箱裡。

  楊震說：小謝，辛苦你們了。抱歉沒有時間看老謝了，請代我和鄭書記問你爸好。啥時到濱海，給我打電話。

  小謝說：楊叔，您客氣了。我知道你們忙嘛。昨天晚上，我給父親說了你們把李正雄、王海梅給辦了，老爺子高興得不得了，還多喝了二兩。這不，在家還沒有起床呢。

  小謝突然一愣，衝著門口喊：爸，你怎麼來了？

  楊震轉身一愣：老謝！

  楊震喜出望外，趕緊跑過去握著老謝的手。

  老謝說：楊震啊，我聽兒子說，你們來辦案，一直想過來看你們，怕耽誤你們工作，就沒有過來。楊震，一晃二十年了，你都當領導了。鄭書記也快退了吧？很想念你們啊！

  楊震說：老謝，我們也想念你啊……一行人依依不捨。

  公路上，兩輛車一前一後朝濱海方向駛去。

  李正雄夥同王海梅、王海生涉及47 起貪腐案件，涉案11800 余萬元，「荒唐縣長」被濱海市人民檢察院批捕，審查起訴；羅世強、趙東升、劉文超等相關人員也陸續被批捕，移送審查起訴。

  夜晚。濱海城市花園某會所。

  黃天祥和一個神秘人士相對而坐，從背影可以看出這位神秘人是位年輕人，黃天祥面有怒容。

  黃天祥說：這個李正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真以為盛榮縣是他們家的？

  真是昏了頭。

  神秘人士說：這還不是您意料之中的嗎，他出事您老人家也省了事。

  黃天祥說：他們夫妻倆還想找靠山保他們，更是荒唐、天真！這是什麼時代？是一個講法治、講規矩的時代！李正雄這個地頭蛇被查是件好事，你不用再畏首畏尾了，正好在盛榮縣充分施展你的才華、抱負。

  神秘人士說：多謝黃市長的栽培，我一定唯您馬首是瞻，好好做事。

  黃天祥笑眯眯地望著神秘人士說道：李正雄事情壞就壞在：一、縱容妻子，斂財無度；二、交友不慎，官商勾肩搭背。你要有所作為，一定不能貪，要汲取羅文昌、李正雄的教訓……黃天祥聲音漸低，神秘人士不斷地點頭……市紀委書記辦公室。楊震站在鄭振國對面，鄭振國一臉的嚴肅。

  楊震問：鄭書記，您找我有事？

  鄭振國拿出一份舉報信放在桌子上。

  鄭振國說：你看看這個。

  楊震拿起信仔細地看著，眉頭緊鎖。

  楊震驚異地望著鄭振國，鄭振國點點頭。

  楊震說：這封信直指……

  鄭振國說：又是來自濱海城市花園這個項目的舉報。

  楊震問：鄭書記，您的意思是？

  鄭振國說：先不要輕舉妄動，是狐狸總會露出馬腳。還有，這件事暫時只能咱們兩個人知道。

  楊震點點頭。

  楊震小區大院。楊震提著一袋子菜向自己的小區門口走去。

  楊震看見豆豆背著書包走在前面，喊道：豆豆，等等我！

  豆豆回頭，站住。

  楊震跑了幾步追上女兒，兩人邊走邊聊。

  楊震說：爸爸，晚上給你做點好吃的，給你補補身子。

  豆豆說：爸，其實應該補身子的是媽媽。

  楊震奇怪地望著女兒。

  豆豆說：你被調查的那幾天，媽媽因為勞累加上著急，暈倒了，在醫院裡面躺了兩天。

  楊震說：啊？你媽怎麼沒告訴我啊？

  豆豆說：媽媽怕你著急，自己沒說，也不讓我說。

  楊震低頭無語。

  豆豆說：爸，媽媽真的挺不容易的，你不忙的時候多陪陪媽媽吧。

  楊震說：爸爸知道了。

  兩個人沉默了片刻。

  楊震問：你怪爸爸嗎？

  豆豆問：想聽實話？

  楊震說：嗯。

  豆豆說：當然怪了。別人爸爸都能在家陪著孩子，你卻總是在外面跑。

  楊震說：爸爸對不起你和媽媽……豆豆說：好了啊，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懂，雖然心裡不情願，但是也沒辦法啊。不過，有時候想想也挺好的，別人還羨慕我呢，是吧，我有個為民除害的爸爸，一般人還沒有呢！

  楊震輕輕地撫摸著女兒的頭，眼神中滿是憐愛和愧疚。

  兩個人走到單元門口，豆豆停住腳步說：爸，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楊震望著女兒很認真的樣子，忙說：豆豆，說吧！

  豆豆說：今天好好陪我和媽媽吃飯，一點兒關於工作的事都不想，好嗎？

  楊震說：好吧，爸爸保證不想工作！

  豆豆嘿嘿一笑，拉著楊震的手，父女倆有說有笑地走進單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