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臨時辦案點會議室內。一幫人在忙碌著。

  唐輝的手機響，因設置了無聲狀態，在看卷宗材料的唐輝沒有注意。

  文靜的手機響，文靜看了一下號碼，是楊震妻子丁勵勤的號碼，她忙走了出去。

  臨時辦案點會議室外走廊。文靜接起了電話，她問：嫂子，您有事？

  丁勵勤問：你們楊主任呢？他的電話怎麼打不通呀？

  文靜為難地說：嫂子，您有事找他？

  丁勵勤說：你讓他趕緊給我回個電話，有急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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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靜說：好……可是……

  丁勵勤問：怎麼了？

  文靜說：嫂子，是這樣……

  葉雯婕驅車，鄭振國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鄭振國說：盛榮縣紀委監委已經派人對王海梅等人實施監控了。你安排唐輝、何勁松他們要想盡辦法把李正雄身邊親信的缺口打開。再困難，硬著頭皮也得上，去調查，必須將李正雄犯罪的證據牢牢「釘死」。

  葉雯婕說：這個案件膠著在這兒，咱們這樣做，不是使整個案件的調查難度更加大了嗎？

  鄭振國說：正因為案件膠著在這兒，咱們才必須這樣，再困難咱們也要拿下。

  葉雯婕說：您放心，我們一定把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鄭振國說：好，雯婕啊，我建議你從楊震抽屜里的那張銀行卡的來源做調查。

  葉雯婕聽了鄭振國的話，沉吟片刻，點點頭。

  葉雯婕說：對，對！您說得對，我忽視這點了。

  鄭振國說：有時候，往往最簡單的事才最容易忽略。

  葉雯婕用力地點點頭。

  廣州某繁華街道上，徐航和張青在路上風塵僕僕地從計程車上下來，走進一家大酒店。

  徐航和張青走進大堂，徑直走到前台，前台站著一個女服務員。

  服務員問：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張青拿出證件。

  張青說：你好，我是濱海市公安局的，這是我的證件。

  服務員看了看證件，又還給張青。

  張青說：我們在找一個人，此人有可能入住過這間酒店，請幫我查一下。

  徐航拿出趙東升的照片交給服務員。

  服務員看了看照片，說道：我記得這人，他昨天入住的。

  徐航興奮地問：他住哪個房間？

  服務員說：等我查一下。

  服務員查了一下電腦說道：他上午已經退房走了。

  徐航有些失望，又問：那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服務員想了想，說道：我記得他要去周邊的一個景點玩，好像那裡有一條河，具體是哪兒我一時也記不起來了。

  徐航說：不著急，你再想想。

  服務員回憶道：他在前台結帳，曾問我：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嗎？最好是有山有水的？我說：先生，我剛來還真不熟。好像周邊五公里左右有個景點，在珠江路附近……他接過帳單，提起簡單的行李，說聲「謝謝」就走了。

  徐航說：好的，謝謝啊！

  徐航和張青轉身向外面走去。

  臨時辦案點會議室內。葉雯婕在電腦面前查著資料，鄭振國站在葉雯婕身後望著。

  葉雯婕在調取銀行卡的資料，電腦屏幕上顯示著這張卡的卡主是一個叫劉文超的人。

  葉雯婕的電話響了，她拿起電話。

  聽了一會兒，葉雯婕說：喂，好的，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葉雯婕回頭對鄭振國說：鄭書記，根據銀行那邊反饋的消息，這張銀行卡的主人名叫劉文超，是盛榮縣政府辦公室的一名普通公務員。

  鄭振國問：那這50 萬是怎麼回事？

  葉雯婕說：卡是在銀行櫃檯辦理的，錢也是通過櫃檯存入卡里的，至於存錢的人是誰，銀行那邊也不清楚。

  鄭振國說：走，咱們去銀行。

  半個小時後，葉雯婕、鄭振國到了這家盛榮縣銀行監控室，兩人站在銀行安保人員的背後，望著監控錄像。

  電腦屏幕上呈現出50 萬被存入時的監控錄像，存錢的人戴著帽子和墨鏡。

  葉雯婕和鄭振國仔細地望著電腦屏幕，表情憂慮焦急。

  鄭振國說：看來只有把這個劉文超找來了。雯婕，馬上派人傳喚劉文超。

  葉雯婕說：是！

  臨時辦案點會議室內。劉文超驚異地望著葉雯婕和鄭振國。

  劉文超一臉無辜地說：我哪來的50 萬啊？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公務員。

  葉雯婕拿出銀行卡的照片、資料。

  葉雯婕問：這張銀行卡是你的吧？

  劉文超望著卡和資料說：這張卡是我的沒錯，可是我的卡前段時間丟了。

  葉雯婕說：卡是怎麼丟的？

  劉文超說：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見了，我還問你呢，你怎麼有我銀行卡的資料？

  鄭振國問：卡丟了，你為什麼不去銀行掛失？

  劉文超說：本來是想去的，可是想想卡里也沒多少錢，而且挺麻煩的，就算了。可誰知道出這事啊，你說我冤不冤啊！我也是受害者！

  葉雯婕和鄭振國互相對看一眼，兩人表情都半信半疑。

  這時鄭振國的電話響起，他看了一眼號碼，接起說道：喂，徐書記啊，好，我知道了，我馬上趕回去。

  葉雯婕問：鄭書記，什麼事？

  鄭振國說：市里開會，讓我馬上回去，不知道什麼事，這裡就先交給你了。

  葉雯婕說：讓文靜開車送您。

  鄭振國說：不用。我自己開車來的，就能開車回。放心吧。

  葉雯婕點點頭，鄭振國出門。

  市紀委監委辦案區第十三談話室內。楊震坦蕩地望著紀檢監察部門的兩名工作人員。

  楊震說：我對此事一無所知。我也不知道這張卡怎麼到了我的辦公桌抽屜里。我沒有和嫌疑人，以及與嫌疑人有關的人有任何私下的接觸和聯繫。

  市委會議室正在進行會議，市委書記薛致用坐在主位上主持會議，常務副市長黃天祥坐在市委書記的旁邊。漢江省紀委書記、監委主任徐放等坐在薛致用對面。

  市委書記薛致用問：各位還有什麼要討論的？

  黃天祥咳了一下，說道：最近，我接到報告說，市紀委監委有位負責辦案的部門主任（加重口氣）私自接受賄賂50 萬。現在正在本單位紀檢部門接受調查。我們天天說反腐敗，反腐敗，沒想到在我們反腐敗的主力軍裡面也會出現問題，這對我們今後的反腐工作和我們黨和政府的形象造成了很大的負面影響。所以，為了把負面影響降到最低，我建議儘快全面調查。一經查實，絕不姑息。作為市委常委，我建議由市紀委鄭振國書記那邊牽頭調查。內部嚴查，查出問題倒好說，查不出，人家會懷疑紀委監委內部包庇幹部。

  徐放聽到黃天祥這樣說，露出不悅的神情，他克制住情緒說道：薛書記，我是來濱海調研的。按道理，我是聽會的，不該發言。但涉及我們辦案人員的問題，我是紀檢監察工作者，不得不說幾句。按照中央和國家的精神，紀委監委作為《憲法》規定的政治機關，監察活動是獨立的，最講證據——法律證據。我們的這位主任是否受賄，還沒有調查清楚，自然還沒有最後的定論，還是等調查清楚了再作結論吧。

  黃天祥說道：徐書記，你這樣講，會讓人產生質疑不是有意在包庇吧？

  我知道的情況好像是人贓俱獲吧？

  徐放說：黃副市長，現在只有物證而已，而且對物證的認定也是嚴格審慎的。到底這位主任是不是受賄，我們還要深入、認真調查，不能貿然下結論，更不能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就隨便定性。

  黃天祥正要說什麼，市委書記薛致用忙打了圓場。薛致用說道：徐書記，鄭書記，你們要加快調查步伐，如果證據確鑿，就儘快定案。希望不要因為一味求快就不細緻調查，造成冤假錯案，傷害了我們的幹部。

  徐放贊同地點點頭。鄭振國在旁也是捏了一把汗。